第9章 請別叫我灰姑娘 (2)
“為什麽，你不是喜歡這雙鞋嗎？”
“沒錯，我是喜歡，但這雙鞋對我的意義並不在此，我希望能靠自己的努力來得到它，這將是我送給自己最好的生日禮物，等將來時間一久，再看到這雙鞋的時候，我擁有的不僅僅是一雙鞋，還有一份寶貴的記憶，你明白嗎？”
“一雙鞋，用得著想那麽複雜嗎？如果你現在不買，等將來你存夠了錢想買的時候，說不定它已經被別人買走了，也說不定已經過時淘汰了。”
“這都不重要，我享受的是獲得的過程，而不是最後的結果。”
望著阿芳堅決的模樣，彬彬隻好讓步：
“好吧。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真不知道你的腦袋裏在想些什麽。哎，對了，剛才你說到你的生日，是不是你的生日快到了？快告訴我，是哪一天？”
“你聽好了，我隻說一次，我的生日是這個月的二十八號……”
阿芳邊說邊走，冷不防，一個趔趄，撞在了一個女人身上。阿芳趕緊道歉，忽然發現眼前的女人居然是珊珊的媽媽老板娘。
老板娘看了看旁邊的彬彬，一邊笑一邊打量，“這位是你的男朋友吧？好帥哦！”
“沒有啦，隻是普通朋友。似乎稱呼阿姨更合適。你一個人拎這麽多東西怎麽行，來，我幫你。”阿芳提過她手中的兩個包，又轉身向彬彬喊道，“彬彬啊，麻煩你替老板娘叫輛計程車來。”
“沒問題。”彬彬趕緊上前攔了一輛出租車。
阿芳扶老板娘上車，老板娘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
“小夥子還挺聽話的，阿芳，你好福氣啊！”
阿芳一臉羞澀，嘴角邊卻漾起了一絲的甜蜜。
午後，美容院裏生意清淡。
珊珊敷著麵膜，悠閑地坐在美容椅上。老板娘拿著兩杯咖啡從裏麵出來。
“今天我在街上碰見阿芳和她男朋友，這小兩口還挺好的，又幫我拎東西，又幫我叫計程車。我看著那個小夥子心裏想，要是我女兒什麽時候也能給我帶這麽一個男朋友回來，那該有多好！”
“你呀，別做夢了，你知道跟阿芳在一起的那個男的是誰嗎？就是潘太太的兒子！”
“啊？不會吧！他們家那麽有錢，怎麽會看上阿芳這種出身的姑娘？你看，這潘太太那麽挑剔一個人，每次做臉非得選阿芳選這個新手，原來是照顧未來兒媳，我真是老糊塗了，居然沒看出這層關係來。”
牆上的時鍾走到二十三點。
福生夫妻倆坐在桌前，望著一桌子的賬單，呆呆地出神。
“電話、煤氣，這個月要兩百多，我的錢都在這兒了。”福生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零鈔，看向敏珍：“你那兒還有嗎？”
敏珍搖搖頭。“我身上隻有進貨的錢，那是不能動的。”
施婕一到美容院，就嚷嚷著要阿芳幫她做臉。
老板娘解釋：“今天阿芳考試去了，不在。這孩子平時一做事特勤快，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我看一點兒也沒錯，要是我有兒子的話，我也想要個像阿芳這樣的媳婦。”
“嗯——”
“你們家少爺快大學畢業了吧？準備什麽時候辦喜事啊？俗話說成家立業，成家立業，總要先成家再立業的。”
“老板娘，你今天怎麽啦？老扯這些不著邊際的話，又是阿芳又是彬彬的，你搞什麽名堂？”
老板娘不明所以，不識相地繼續：“你還不知道啊？你們家少爺正在跟我店裏的阿芳談戀愛。”
施婕一驚，猛地從躺椅上跳起來：
“有沒有搞錯啊？我們家彬彬大學還沒畢業呢，他怎麽可能看上那種女孩？”
施婕一回家就開始責問彬彬。
還沒等彬彬回答，施婕便大聲訓斥起來：“你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連美容院裏的小姐都不放過！”
彬彬啞然失笑：“媽，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請你不要把十九世紀那套封建家長製搬出來，我已經成年了，我有選擇愛人的權力，希望你能夠尊重我的私生活，OK?”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施婕氣不打一處來，抓起旁邊的花瓶，用力摔在了地上。
“阿芳，這是你這個月的工錢。”
“謝謝阿姨！”阿芳從老板娘手中接過自己生平第一份工資，不由喜出望外。
珊珊湊上來：“喂喂喂，來的可是我錢珊珊哦。”
二人互相追逐起來。你怎麽光謝老板娘不謝我？把你介紹到這兒
施婕架著墨鏡目無表情地走進來，“發瘋了，潘太太救我。”阿芳趕緊跑到她身後：“這死丫頭。”
珊珊笑道：“別以為你躲到未來婆婆身後，我就不敢抓你。”
施婕猛地摘下眼鏡，瞪著珊珊：“錢小姐，亂講，誰是誰未來的婆婆？你要搞搞清楚！”
現場氣氛頓時尷尬起來。“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秦小姐，你有空嗎？我想找你單獨聊聊。”阿芳有點不知所措。
午後的咖啡館，人並不多。施婕優雅地往咖啡裏放著糖，許久沒有開口。
阿芳坐在對麵望著她，十分忐忑不安，她伸手去端咖啡．手一滑，勺子落在了地上。
“秦小姐，你跟我們彬彬認識多久了？”
施婕不緊不慢地問。
“我們—剛認識一個半月。”“才一個半月，那你們的感情一定還不是很深，對嗎？”
阿芳抬頭看了她一眼，隱隱察覺到些什麽。
“你別緊張，我今天來找你不是要來拆散你們的，彬彬快要去美國留學了，如果你真想跟他天長地久的話，你也應該開始準備了，要知道，現在去美國的手續很難辦。”
施婕不想在阿芳麵前扮演嫌貧愛富的角色，所以她婉轉地換了另一個。
聰明的阿芳怎麽會不懂她的意思。她放下勺子，
不卑不亢地道：“潘太太，我想你弄錯了，我大學還沒有畢業呢，根本就沒有去美國的打算。”
“你不去美國？那你跟彬彬之間的感情怎麽辦？你知不知道時間和空間的距離最容易淡化兩個人的感情。如果是這樣，我勸你們不如早點分手的好，反正你們才認識不久，應該很容易淡忘的。”
“潘太太認為認識多久的感情才是不容易被淡忘的？”
“至少,至少得三年五載吧。”
“那麽，三年五載是不是從一個半月開始的呢？”
以阿芳的為人，假如今天施婕是來看兒媳婦的，她或許會自卑，會局促不安，但如果她看不起她，想幹涉她和彬彬的私生活，那麽很抱歉，她絕對會反抗到底。
“我想，我和彬彬的事，還是由我們自己來處理比較好，謝謝你的咖啡，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施婕的出現攪亂了阿芳的心情，她握著一個月的工資，飛快地跑到“達芙妮”，希望那雙期盼已久的紅色高跟鞋能帶給自己一絲寬慰，沒想到，那雙鞋居然被人買走了。
阿芳走在街上，用力將腳下的一個可樂罐踢飛，想了想，她又跑過去，撿起可樂罐丟進了垃圾桶。
酒吧裏，彬彬一動不動地望著阿芳。
“我在等你解釋……”
“你媽媽來找過我。”
“她跟你說了些什麽？她威脅你了嗎？”
彬彬緊張地問。
阿芳搖搖頭。
“什麽都沒有，她隻是告訴我，你馬上要去美國了。”
“你這個小傻瓜，你怎麽可以對我們的感情這麽沒信心呢？讓我來告訴你，如果我必須要在去美國跟你二選一的話，我一定會選擇你，我會為你留下，你聽懂了嗎？”
“可是那樣的話我不就成了千古罪人，我耽誤了你的前途，我將成為你家人譴責的對象……”
“放心，沒有人敢譴責你，因為你就在我兩臂之間，我會好好保護你的。我們可以一起去美國。錢不是問題。”
“我們是兩個獨立的個體，我不想什麽都用你的錢來解決問題，這樣會讓我看輕自己的。如果我要去美國的話，我希望憑我自己的努力，我去考獎學金！”
“那我們一起努力！”
阿芳會心地笑了。兩個人充滿了無限的憧憬。
彬彬又忽然記起了什麽，開心地說道：“對了，過幾天是你的生日，我要為你慶祝，一切由我操辦。你千萬不要拒絕我啊。這是我對你的一番心意！”
兩個人甜蜜她互望了望，心緊緊地貼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