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天淵薑達

秦夢軒拖著步子離去,沒有理會痛哼的李然,厭惡的冷眼看去,隨後,向著遠處慢慢的走去。

許久,李莫勉強的積蓄起力量,站起身,望著不遠處蹣跚的幾人,李莫道:

“怎麽辦,秦菲受傷太嚴重,我們挑起的事端,恐怕會遭到秦菲的怨恨?”

“怨恨?秦菲現在還沒有清醒呢,隻要你們別說,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秦夢軒的身上就沒事了。”

“是啊,那怎麽辦,我們七人,都被秦夢軒放倒在地,要是讓秦菲知道我們這樣窩囊,會饒過我們嗎?”

李然看人的眼光,好像在看白癡,嘲諷的道:

“放過,今天挑撥秦菲出手,就是給我們拉一個後台,秦菲是秦家的直係親屬,讓秦菲與秦夢軒結仇,我們就是有機會整

治秦夢軒,我們怕秦夢軒,以秦菲的傲慢,絕對不會怕,挑撥秦夢軒與秦菲,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說著,李然望了一眼暈倒在地上的秦菲,蹲下身,蘸著身上的血跡,寫下幾行字:

“畜生,今天放你一馬,謝謝你送我的鬥晶,以後見到我就滾遠點。否則有你好看的。”

寫完,李然招呼幾人,原地恢複傷勢,等著秦菲自己轉醒。

……

家,在秦夢軒的心中,是最溫暖的地方,母親的麵容,在心裏慢慢的浮現,在無力和悲傷的時候,總是把一切與母親訴

說,哪怕自己已經堅強了。但麵對母親,依舊是不懂事的孩子,永遠都不會變。

走到門口,舉起的手又是慢慢的放下,母親在家中還好嗎?離開家裏有些時日,不知母親是否消瘦?

思念慢慢的從心頭湧出,要見到母親的歡喜紛至遝來。

推開門,屋中,依舊是自己走時的樣子,而母親卻沒有在屋,秦夢軒輕聲的喊著:

“母親,軒兒回來了。”

不久,後屋中傳來母親的聲音,溫柔的道:

“軒兒,是軒兒,你回來了啊。軒兒,你……”

剛走出來,看見秦夢軒狼狽的樣子,要說的話卡在嘴裏,睜大了眼睛,吃驚的喊道:

“夢軒,怎麽了,怎麽了,你這是怎麽弄的啊,是不是很疼啊,快讓我看看。”

母親上前,抱住搖搖欲倒的秦夢軒,手不住的顫抖,看見兒子如此的狼狽,滿身都是血跡,衣服也已經多處破開,擔心的喊道。

母親的眼睛有些濕潤,見秦夢軒低下頭,顯然是不讓自己擔心。心中想到,到底還是個孩子啊。輕拂著秦夢軒眼前的發絲,溫柔的道:

“還痛嗎,來,媽給你療傷。”

秦夢軒的意識有些模糊,聽見母親要給自己療傷,也沒有多想,可他沒注意,自己的母親隻是一個普通人,怎麽會療傷呢?

扶著秦夢軒來到後屋,將其小心的放在床上,隨後又從屋外端進一盆溫水,洗涮著秦夢軒身上的傷口,動作十分的小心,生怕將秦夢軒弄疼。母親見傷口清洗完,手上居然亮起藍光。

這時,一個聲音從外麵響起,母親身體一顫,凝聚的鬥氣消散。

“小姐,薑達拜見。”

薑芸聽見這個聲音,心裏忽的一驚,塵封在內心深處的記憶慢慢的鬆動,像流水般湧來,小姐,這個曾經熟悉如今卻已經

陌生的稱呼,讓其的思緒飄向那個遙遠的不想回憶起的時節。

秦夢軒發現母親的異樣,他也聽見外麵有人說話,但是並沒有在意,一身的傷痛,使秦夢軒的意識處在模糊的境地。

些許的愣神後,薑芸收回紛飛的思緒,望著躺在床上的秦夢軒,輕聲道:

“夢軒,你先躺著,我出去看看。”

秦夢軒點頭示意,看見母親的手不住的顫動,眼睛也是止不住的眨著,連呼吸也是比平時粗重。

將手上的手巾放在秦夢軒的傷口處,關心的看了兒子一眼,向門外走去。秦夢軒第一次發現,生活十二年的母親,變得十分陌生,並不是一個平常的女子。

薑芸推開門,懷著忐忑的心情,向著門外看去,隻見門外不遠處,站著一個穿著黑紅鎧甲的大漢,大漢近兩米的身材,滿臉胡須,虎背熊腰,寬廣的肩膀,正止不住的在顫動,就連身體也在瑟瑟發抖。

大漢的身前一米左右的地方,一根黑紅色的的長槍,在夕陽的照耀下直插在地麵,長槍通體黑紅,就連槍尖也是血紅一片,道道的血紅色的光華,在槍體中流轉。

大漢默不作聲,靜靜的低著頭。夕陽的光華,從他的脊背慢慢的流瀉,壓在大漢的肩膀上,仿佛千鈞之重。

當薑芸打開門,大漢聽到聲音,抬眼望去,當看見薑芸的瞬間,大漢的眼中放出爍亮的光華,原本有些暗淡和迷茫的眼睛,變得灼灼發亮,嘴角**起來,嘴動了又動,仿佛有太多的話要說,當話到嘴邊時,又不知如何說開口。萬千的話語隻好化作無聲的凝望。

最終,大漢仰起略帶滄桑的麵龐,臉上露出歉疚的神色,偉岸的身軀變得十分的渺小,默默的低下頭,單膝跪地,向著前方的光華流轉的長槍,向著薑芸說出藏留十幾年的話:

“小姐,我……對……不起。”

說完,大漢眼中霧氣泛起,堅毅粗獷的麵龐,被悲涼所籠蓋,滿臉的胡須,隨著心情的變化顫動不停。顯然。大漢的內心,軟弱的一麵在無限的放大。對逝去人的懷念,對眼前人的自責,身前,一杆長槍,夕陽照耀,紅紅的,像壓抑不住的傷。

不曾哭過的男人,不曾被打倒的男人,不曾對任何人低頭的男人,在這裏,向著自己曾經的小姐,向著自己最尊敬人的唯一後人,默默的低著頭。不肯抬起。

薑芸望著眼前的大漢,呼吸變得無比的沉重,聽見大漢喊出的那一聲小姐,身體也是不由自主的顫動,多麽熟悉的一個稱

呼,令人想起很多往事。看著那杆長槍,薑芸的視線被其吸引,雙手此時攥的緊緊的,夕陽的色澤打在臉上,紅紅的。

許久,薑芸收回停留在槍上的視線,打量著身前的大漢,幾步的距離,仿佛是隔了幾個輪回的宿命,最終,薑芸的氣質,從原本淒苦變得淩厲起來,上前幾步,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大漢,沉聲道:

“薑達大哥,父親的事,不怪你,起來吧。”

薑達聽見聲音,沒有站起,反而將頭低的更加的靠近地麵,雙手也是緊緊的攥著拳,接著道:

“小姐,我,要不是我,將軍也就不會……我”

薑芸沒有想到薑達如此,猶豫片刻,收回攙扶薑達的雙手,轉身站到那杆長槍旁,向著半跪在前方的薑達,揚聲道:

“薑家軍戰士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