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戰”火紛飛

第五章 “戰”火紛飛

“什麽?她離家出走了?!”整個易宅隨著新夫人的一聲雷霆怒吼沉寂下來。原本在花園裏修剪枝丫的園藝師傅老張停下手中的活兒,張著嘴愣愣地看向玻璃門後一臉陰沉的人,一把大剪子對著枝葉卻是遲遲不動作,就連適才在香樟樹上歡叫的小麻雀也噤了聲。

而站在客廳裏從未覺得這宅子這般陰冷的吳媽不由得身子一顫,唯唯諾諾地將手中的紙條遞了出去說道,“是的,小姐留書說要出去散散心……”

再看如今的當家主母江若塵,看了那所謂“留書”後,之前陰鬱的臉更是顯出了山雨欲來之勢,那握緊的拳頭是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如此這般反複數十次,那股惡氣仍是無法消去,繼而一拍桌子道,“讓她去,有種就不要回來,死在外麵倒是讓人省心!”說完便甩袖離去。

這回咱倒不能怪這後媽說話狠了,實是那混丫頭留言太傷人,什麽出去散散心,那完全就是一場預謀已久的造反,當然易燁卿管這叫自衛反擊戰,可她江若塵到底也不是吃素長大的,對於此前易燁卿的口不擇言,她本已沒那日那般生氣了,隻當作是她小孩子童言無忌。可既然人家沒有示好的舉動她也不好巴著人家說我已經原諒你了,本來麽這事兩人互給個台階下也就罷了,豈料那丫頭竟然鬧了這麽一出,頓時激得“後媽”小宇宙爆發,愣是跟她杠上了。

這廂兩人僵持不下,那廂有人卻是急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易家的男管家,說是男管家其實就好比是古時候皇帝身邊的大內總管,當然總管也不見得都是艱險小人之輩,眼前的易默,易翰謙還在世時就極器重此人的,也沒當他是外人一直是讓他住在家中照料自己的起居飲食,隻現在整個易家一屋子都是女人他一個大男人在此實在不方便,就搬了出去,沒想到才走了短短幾天家裏的兩個女人就鬧翻了天。

“小姐常住在外,也不是個事兒,夫人還是該想辦法早日將她尋回來,老爺地下有知才能安息……”易默平日性子就冷,連著說話的語氣也是淡淡,盡管現下他萬分焦急,但話語裏仍聽不出絲毫的情緒,仿佛就是在談論件稀疏平常的事罷了。

“嗬,吳媽不是說她隻是去散散心而已嗎?等心情舒暢了她自然也就回來了!”江若塵畢竟也不是盞省油的燈,那死丫頭信裏痛斥她罪惡滔天,後媽無良,罄竹難書,說得自己有多無辜便有多無辜,反正一句話就是江若塵逼走她易燁卿,思及此江若塵不免恨得牙癢癢,大罵,此女混蛋!

“小姐隻是任性嬌縱了些,請夫人不要與她計較”,易默的語氣依舊是那般不溫不火,他早有預料當初老爺把兩個驕傲的女人擺在一處定會是火星撞地球水火不容的局麵,隻是當真麵對時心底還是發虛,但一想到老爺對自己的信任還是得硬著頭皮迎難而上,繼續勸慰道,“況且小姐心思單純,眼下正值易氏多事之秋,若是被一些心懷叵測的人利用的去恐怕是要壞事的……”

江若塵不覺輕挑眉尖瞥了眼站在身前的男人,無奈地歎口氣,算是被人點中了軟肋,她怎麽就忘了那個不安分的小叔子呢?

“查查她的信用卡記錄,然後封鎖她的一切經濟來源,我說的是‘一切’易管家你清楚我的意思吧?我想她不會離開這裏的,這點你可以放心……”

“好的,我明白了夫人……”說完這句便悄悄地退了出去,有時候連易默都不得不佩服,眼前的女人比一般男人更狠更有手段,難怪乎易翰謙要為自己的女兒找一個這樣的後媽,而不是一個可靠的夫婿。

當然在外逍遙多日的易燁卿自是不會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算計上了,她隻覺得沒有江若塵的天是那麽的藍,沒有江若塵的雲是那麽的白,沒有江若塵這個女人連著空氣都是那般的清新……

這幾日她忙著混酒吧,購物,玩得是不亦樂乎,反正現在她花得是她老爹留下來的錢,不花就白白便宜了那臭女人,傻子才不花呢,如今她是有卡萬事足,哼才不回去受那婆娘的閑氣呢!

可是她萬萬沒有料到有一天被自己視如萬能的卡居然會失效,以至於那個chanel店員溫和有禮的告訴她,“對不起您的卡餘額不足”時,她隻當對方是弄錯了,在她的強烈要求下又重新刷了一遍,才不可置信地掏出錢包裏包括美容卡及健身卡在內的數十張卡,一股腦兒地堆在櫃台上讓人家刷,可那些卡似乎是商量好了似的通通罷了工。

那一刻易燁卿感到前所未有的恥辱,她又羞又怒地剝下身上穿著的衣服,踩著三寸高的小牛皮鞋逃離了那個令她不堪的地方,途徑銀行時她還是走了進去,再次確認後她還是忍不住氣惱地將所有的卡扔在地上踩得個稀巴爛,惹得身旁排隊等候的人指著她的背脊悄聲說,“這人有毛病……”

眾人對她指指點點,隨後一個聲音變成了兩個聲音,越來越多的聲音縈繞在耳邊,然易燁卿看到的一張張的臉最終卻都成了江若塵的,那個女人在嘲笑她,在辱罵她……

易燁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一路跑回酒店的,當鞋跟踩在意大利地毯上時她險些癱倒在地上,最後她好不容易支撐著跌跌撞撞地摔倒在素白的大床上撕咬著身下的被單,恨意綿綿,她拽緊床單,咬牙切齒地喊著那人的名字,“江—若—塵,你這該死的女人!總有一天老天會收拾你的!”

此恨還未宣泄完,門鈴卻響了起來,不消片刻易燁卿便從低落的情緒中醒過神來,站起身稍稍整了整被自己蹂/躪得淩亂,起皺的衣裳,踩著輕快的步子去開門,易家的家教不允許她在旁人麵前蓬頭垢麵。她盡量挺直了腰板,扯出一絲微笑迎接來人,豈知屋漏偏逢連夜雨,竟是酒店向她索要連日來的賬款。

這一定又是江若塵搞出來的陰謀!易燁卿暗啐一口,再也無法按捺住心中強烈的憤懣,當即破口喊道,“你們憑什麽問我要錢,這是我爸的酒店,我是他的女兒,我住在我老子的酒店裏難道還要付錢?”當日易燁卿住進這裏也是為了防江若塵這一手,想著那女人看在她死去的老爹份兒上還不至於惡毒到讓她睡大馬路天橋底下,卻未想到這人能絕情於此。

“抱歉,易小姐這是上頭的交代我也沒有辦法……”穿著格子馬甲帶著領結的小服務生弱弱地說道,身子不由得顫抖起來,他招誰惹誰了,竟被派來跟這小祖宗要賬,兩頭都不能得罪,鬧得兩頭都不是人,正在他鬱啐今日出門不利倒了八輩子黴時,一個渾厚深沉的聲音解救了他。

“小姐,跟我回去吧”,易默是跟著那小服務員進門的,此前易燁卿憤怒的爆吼他一字不差都聽在了耳裏,他向站在一邊仍在瑟瑟發抖的男人一使眼色,那人便悄無聲息地退出了門外。

“夫人很掛念你,小姐還是跟我回去吧?”見易燁卿不出聲,易默隻好又開了口。

“掛念我?是想看看我現在有多狼狽吧?你回去告訴那個女人就算我睡天橋底下也不會回去的,那個家我就讓給她了,讓她一個人去樂吧,本小姐不奉陪!”說完易燁卿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在鬆軟的大床上,自身邊的小包包裏掏出了打火機跟煙盒,大概是因為氣憤難平的緣故,火機連著按了三下,才見藍色的火苗從小洞洞裏躥出來。

看著煙卷的前端那點紅色的小火星,易燁卿深深地吸了一口,濃重嗆鼻的味道經過肺部吞吐出來,化成一個個白色的圈圈。

“小姐您這樣,老爺要是知道了是要傷心的……”

不知為什麽易燁卿想笑,她像是聽到了一個大笑話,於是她真得旁若無人般哈哈瘋笑起來,夾著煙蒂的手指在微微發抖,不著痕跡地抹掉眼角的潮意,隨即指尖指著麵前的男人,“易默你是來當說客的嗎?人走茶涼,你有沒有想過你那麽幫那個女人來欺我,我父親若是知道我落魄至此會怎樣的痛心?”

“我隻能說我做得一切對得起老爺,對得起易氏,小姐如果要怪我也是沒有辦法,希望小姐三思,如今人人都在覬覦易氏這塊肥肉,您的任性有可能毀了老爺的一生心血……”

易燁卿陌生地打量著那說話如同機器般的人,揚起一個略帶嘲諷的笑意,“易默啊易默,我一直以為你為人淡漠,不曾想你是冷漠,你這個沒思想沒感情冷血的機器,以前你是我爸的機器,現在你又成了江若塵的機器,你們好可怕,好可怕……我不會跟你回去的,不回跟你一樣做受她擺布的機器,絕不!”

“小姐不願自己回去,那易默隻能‘請’您回去,請小姐見諒……”說著話已是有兩三個彪形大漢闖進房裏,愣在一旁的易燁卿眯著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待到反應過來,抄起床頭櫃上煙灰缸便扔了過去,使走上前的人不得不又退了回去。

“我要見她,讓江若塵自己來,見不到她我死也不會去,我說到做到!”……

作者有話要說:抽打不給力的霸王們,老虎凳伺候!(*^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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