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針鋒相對

第二章針鋒相對

“我沒有義務容忍你的任性!”……

躺在自己溫暖的大床上,四肢舒展,易燁卿的耳邊不斷回響著適才那女人的話,盡管隻有短短的11個字,但卻是字字砸在心尖上,沒錯,若不是她任性,固執得不肯回來怎麽可能會連父親的最後一麵也沒見上,那個一向疼愛自己的父親,那個自己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去了……

易燁卿撫摸著床頭旁的相框,淚止不住地從緊閉的眼眶中流下來,那是她出國前他們在馬場照得,那時的她依在易翰謙的身上快樂地微笑,這個鏡頭仿佛還在眼前,而今卻是陰陽兩隔,思及此易燁卿立馬翻身起床。

下樓的時候,易燁卿沒有開燈,家裏的擺設都沒有變,即使她閉著眼也知道出房門出來走21步會有一個拐角,左轉再走幾步就是樓梯,獨自從樓梯走下,夜是如此之靜,她易燁卿能夠想象地出父親一個人在這空蕩蕩的大房子裏時的孤寂。走進內廳,柔和的燈光亮起,一晃眼麵前空了的搖椅好像依然在晃動,易燁卿手捧著一本書躺在搖椅上專注地看著。

“爸爸……”

一聲呼喚,幻影成空,易燁卿眼看著父親的影子在指尖破碎,淚不禁又滴落了下來,“爸爸,我錯了,如果不是因為我的任性,不可能連您最後一麵也見不上,爸爸你一定對我很失望。對不起!可是您永遠也聽不到……”易燁卿懷抱著父親的遺像仰躺在搖椅上,在思念中慢慢地睡去,隻嘴裏不時仍在呢喃著,“爸爸……”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鑽入書房,易燁卿揉開了朦朧的雙眸,手裏是冰涼的相片,輕輕地歎了口氣,轉了轉酸痛的脖子,伸展了下胳膊,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毛毯,想來是昨兒個夜裏吳媽給自己蓋上的吧,而後悠悠地轉出了門。

當易燁卿漱洗完,見著已坐在餐桌旁喝著粥的江若塵,明顯一滯,她還不習慣在這個家見著除了吳媽以外的女人。江若塵今日穿著一身運動裝,顯然是剛剛晨練過,看樣子比昨日見著更是年輕。

而江若塵對著雙眼滿是血絲的易燁卿也顯得有些意外,“我以為易大小姐你要到日上三竿才會醒來,看來還沒被洋墨水染得無可救藥!”

“小姐你起了床?吳媽給你煮了最喜歡的雲吞,還有油條……”

“謝謝,吳媽!”易燁卿並沒有理會江若塵的話語,這幾年在國外已許久不曾吃到這樣的早餐,縱然是在唐人街又豈會有吳媽做得這般地道,遂接過吳媽遞過來的雲吞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吃到一半,再瞧瞧人家江若塵細嚼慢咽,相比她易燁卿儼然更像是個大家閨秀。

易燁卿覷著江若塵碗裏的粥,挑了挑眉,“胃口不錯啊,大清早就吃鮑魚粥不怕塞牙?”

對於針鋒相對的繼女,主位上的江若塵依舊是風輕雲淡的樣子,細細地嚼完口裏的粥後才冷哼一聲,“幼稚!”

“幼稚?你以為你比我大多少!你不過也是個黃毛丫頭而已!喂那個誰……我還沒說完呢,你去哪兒?”見江若塵起身欲走,易燁卿有些著急也顧不得還未吃完的油條,忙跟著站起了身。

“易燁卿,我有名字的,江若塵三個字不難認……”江若塵急急走上樓頭也不回地對著身後的人說道,“我知道你從小沒媽教養,但也請你懂點禮貌畢竟我是你爸明媒正娶的,不是那個誰!”

“你!……”

“你什麽你?走開!”江若塵毫不客氣地推開擋在麵前的人,“好狗不擋道!”

“擋狗不擋人!”易燁卿衝口而出,想要跟進房內卻不料那人“啪”的一聲,給她吃了個閉門羹,揉揉微疼的鼻尖易燁卿不由得皺了皺眉,嘀咕道,“老爸,你怎麽娶了這麽個女人,以為是隻狐狸精原來是隻母老虎!”

“你怎麽還在這兒杵著呢?”

易燁卿懷抱雙臂,依著門框見江若塵換完身套裝出門,不覺打了個口哨,“戴上麵具這是要上哪兒啊?”

“上班!”

“我爸剛走,你難道一點也不傷心嗎,哪怕是裝,你也該流幾滴眼淚下來啊?你用得著這麽心急謀權奪位嗎?”

“心急的人不是我!”江若塵忽然轉身,著實嚇到了緊隨其後的人,對著那人精致白皙的臉,她近乎一字一頓道,“你爸死了,外麵盡是些等著看熱鬧的人,如果你不想被人啃得連骨頭都不剩的話,我勸你最好收起你那套悲春傷秋的情懷,省得到時候被人趕出家門都不知道找誰哭!”

鼻尖對著鼻尖,眼睛怒視著對方,易燁卿發現麵對這張近在咫尺的臉幾乎使她喘不過氣來,很快便敗下陣來,轉而看向一旁的窗外,“我要跟你去公司!”

“暫時恐怕不行!”

“為什麽?”易燁卿沒想到這女人拒絕得如此幹脆,這讓一貫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大小姐很受傷,很受傷,“公司也有我的一份!”

“你的職務還需要經過董事會的討論才能決定,否則依你的現在的情況連給我打下手都不夠格!”江若塵鳳眼一眯自成一番媚態,慢慢地靠近,本就不遠的距離更近了幾分,對著那張不斷放大的臉,易燁卿壓抑得無法呼吸,好在那人終是放過了她。

江若塵見她憋紅著臉,滿眼通紅,一副受了驚的小兔子模樣,轉身間不覺露出一絲笑意,“你還是乖乖在家睡個回籠覺吧,看你那一臉沒睡飽的德性,你不怕丟了你易大小姐的麵子,我還怕別人說我這個後娘虐待你呢!”說完不等易燁卿反應便離開了……

易燁卿悲催地發現自從她見到這女人起就沒有了贏得感覺,“死女人一定是我們易家的克星,克死我爸還要來克我,該死的!”心裏憤憤地念叨,卻也沒有辦法,難不成真舔著臉去當那女人的下手,鬼才樂意去受她那份閑氣呢,即使是鬼那也是個笨鬼!

如此這般的心理建設,易燁卿倒是好過多了,隨即也便真的依江若塵所說的心安理得躺在大床上睡她的回籠覺。這一睡直睡到了律師公開她親爹易翰謙的遺囑,當然期間她那不安分的二叔曾拿著據說是從棒子國進口的人參來看她。倆叔侄一番寒暄之後話題自然是聊到了易氏,無外乎是想聯合她易燁卿打壓江若塵這一支外姓,她二叔也不是什麽好貨,可以說是對易氏覬覦已久,這她打小就知道,她爸在世時他便有了易主之心,更何況是現在,所以易燁卿對他拋來的橄欖枝並無興趣,她以體質弱,虛不勝補為由婉言回絕了易翰林的高麗參,換句話說她更願意坐山觀虎鬥!

遺囑是在兩位律師的共同監督下宣讀的,這本不奇怪,易翰謙素來是個謹慎的人,做什麽都要有個雙保險,立遺囑這麽大個事他當然也不會例外,隻不過遺囑的內容不僅讓她二叔暴跳如雷,連她自己也是難以接受。

“不可能!”易翰林一拍桌子大聲一嗬,轉而怒瞪坐在對席的江若塵,“一定是你這個狐狸精搞得鬼!這份遺囑肯定是假的,是她偽造的,大哥沒給我一毛錢也就罷了,怎麽可能連自己最疼的女兒都不顧呢?”

是啊易翰謙這隻老狐狸怎麽可能把自己近乎所有的家產都留給一個嫁給他不到一個月的女人,一個外姓人,而一向視如掌上明珠的女兒卻僅僅隻得到了易氏百分之十的股份,更可笑的是在她二十八周歲前這些股份的真正的執行人是那個叫江若塵的女人,難道真的是色令智昏,精明的狐狸也有陰溝裏翻船的時候?

縱然是易燁卿相信她父親每一個決定都有他自己的理由,然而這次她也很難說服自己,這個決定看起來實在是太過荒唐了,若不是白紙黑字以及筆記鑒定她都懷疑是那個女人自編自導的一出戲……

易燁卿愣愣地坐在易家老宅的紅木沙發上,久久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夜已深,窗外靜的出奇,偶爾有沙沙的聲響,那是風吹動樹葉的聲音。樓梯口傳來了腳步聲,雖然沒有開燈,但易燁卿知道是那個女人,盡管隻是短短的幾天相處她已摸清了不少那人的習慣,生活基本沒有激/情,整天公司、家,兩點一線,甚至連應酬交際都很少有,不知道是做戲給別人看,還是向來如此……

即便是知道自己得到了這麽大一筆遺產後仍沒見她有多少的欣喜,之前怎麽過現在依然如此。正如此刻她該是看完了文件照例去廚房倒上一杯鮮羊奶準備上床睡覺,她不愛指使家裏的下人,這點她倆倒是像的很……

易燁卿悄悄地跟著她進了廚房,江若塵似乎連走路都在尋思什麽,遂並沒有發現她的存在,直到感覺有人貼著自己的身子站在背後,江若塵才慌忙轉身,若不是易燁卿及時握住她的手,那玻璃杯險些就掉在了地上。

“你幹什麽?”江若塵嗬斥出聲,聲音卻是在顫抖,她清晰地感覺到那人的呼吸噴灑在臉上,而自己的身子被她圈在懷裏,盆骨緊貼著盆骨,身後是冰冷的牆壁……

“你有什麽本事能讓我爸不惜用所有家產綁著你的下半生?難道是因為你有一身了得的床上功夫?我倒是很想試試……”

作者有話要說:咋這麽冷,鬱悶,快來幫柿子暖暖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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