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憑路之疑
當天晚間的判樓內的一個小型判會之上,梁靖就在那裏被正式宣判了。
倒是一個諷刺一般,在昨天審判的時候,有幾千人圍著觀看。
如今結果已出,宣判的時候,卻僅僅有幾個人來到了這裏。
唐歌和風菱自不必說,整個判台上僅僅就有這兩位了。
樂霞劍王已經回去橫戮劍宗交差,而另兩位家主卻在如今這個並沒有什麽滅派危險的時候不想出麵了,如是各找了一個理由,就此不來了。
不過這卻是使得梁靖分外的擔心華霜,不知道華豐這一次在家中會對華霜如何處置。
周圍的劍修極少,加起來也不過那麽一二十人。
就有幾個女修,如婁瑩等是梁靖能夠認得的。其他幾人隻不過是路過的時候,看到了梁靖,所以進來湊熱鬧的。
令梁靖奇怪的是,風菱身後今天站著一個影子一樣的身影。
渾身黑色的勁裝,甚至於頭臉也被一個黑色的罩子蒙著,似乎是刻意用這種裝扮保持神秘似得。
後來從滿臉不耐的劉也口中知道,那就是跟隨風將一起來到華容劍派,之後去挑戰周圍各派的劍魂強者的那個方回。
似乎這個方回還有著一個誓言,那就是要戰敗整個劍之大陸上的所有劍魂,當然他是會將修為降到跟對方相同的。
他同人比較的,並不是修為,而是劍技。
單純的劍技比較,不用修為壓人。
梁靖瞑目稍微感受了一下他的氣息,確實是深不可測,宛如深潭不可捉摸,似乎實力較之一般的劍魂強出許多——當然,這隻是梁靖的想法。
他不過是一名劍士,就算是幼年時候接觸過許多高層的劍修,但是那時候實在是太小,根本沒有什麽固定的印象。
所以對於劍師之上的劍修實力,梁靖僅僅能夠靠著自己的想象來推測。
不過梁靖卻是知道,整個劍修院之內,唐歌以下應該沒有人能夠擊敗他。
因為梁靖不小心的看到了任憑路瞅著這方回的眼神頗為不對,似乎是有著什麽情緒一般。
梁靖自然就已經知道,任憑路這個劍魂應該也敗在了方回的手底下了。
任憑路雖然在劍修院之中僅僅是掌管刑律的副院長,看起來僅僅是對著這一群年輕劍修有些威懾力,。
可是從劉也的口中梁靖知道,劍修院之內除了唐歌之外,最強的戰力就是任憑路了。
任憑路雖然隻是劍魂中期,可是單論戰力比之另外一名外出辦事的副院長,劍魂後期的劉同可還強上一籌。
要知道,劍士之後,每一級之中的上階對下階都有著幾乎絕對的壓製。
就比如一名劍士後期的,能夠將真力傳導至上肢又或下肢,強化其中之一。可是到了劍士大成,那就可以同時強化二者!
這種差距,幾乎不可以道理記,僅僅可以用自身的劍技稍微挽回一些。
可是任憑路竟然能誇階勝過那劉同可,那戰力之強,劍技之精更是驚人了。
至於如今,方回又勝過了任憑路,梁靖也隻能咋舌了。
但是他並不羨慕,因為他知道,憑借著自己的截山式,照樣可以應對同級之中的一切對手,隻是會被對手掌握主動。
等到以後可以琢磨出有劍之道的劍式,那麽梁靖就可以將主動權抓在自己手上了。
隻是那一天,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好了,三日之後,我就會帶著這個人去那華翠林。”風菱冰晶一樣的聲音綴在地上,下了最後的斷語:“若是他真不知情的話,我橫戮劍宗自會放過他。至於其他的事情,你們華榮劍派自己去解決吧。”
說完,風菱起身,那白色的裙帶在地上劃過,然後嫋嫋的遠去了。
方回一聲不吭的跟在風菱後麵,似乎就是一個無言的影子。
他二人走了之後,唐歌也起身走到梁靖的麵前,拍了拍梁靖的肩說道:“你回去好好準備準備,等你回來,憑路就會將那鑄劍爐建好了。”
梁靖強擠出一個笑容,說道:“先謝過院長了,那我先回去好好準備一下了。”
看著梁靖,唐歌心內奇怪,不知道這個已經基本逃過大劫的年輕劍修為什麽一副心思沉重的樣子。
鄂飛是唐歌特意派出的一個紮在大乾城內的支點,在鄂飛手下有著一批見不得光的力量。
也就是魯克幾人那種前任的荒獸獵人,又或是被荒獸獵人訓練的天資不佳的劍修們。
他們專門出一些刺殺任務,風將就是其中的目標之一。
而在唐歌的思想裏,梁靖雖然是莫名其妙的進入了那明悟狀態,但聽肥鼠也,就是魯克的述職,梁靖並不知曉他們的刺殺。
可如今麵對著去華翠林,雖然是路途稍險了一些,但是有著橫戮劍宗的人保護,也不會有什麽危險。
至於見到紫鱗蟒後,那更是可以直接證明梁靖的清白了。
如此,這人還愁著什麽呢?
於是他也隻得溫言道:“那你先回去吧。”說著,又指了指劉也道:“劉也,你先放下手頭的事情,跟著梁靖一段時間。等他進入華翠林的時候,你也一塊跟著,正好給院內尋些東西回來。”
劉也臉色一苦叫道:“院長,不是吧!我老劉還沒個解脫的時候了還?換一個行不行?我天天看著這小子,煩得要死了!給我個教學的任務吧!”
唐歌笑了一笑,轉頭同任憑路道:“憑路,除了這個,院內還有什麽適合他的教學任務?”
任憑路在一旁躬身,麵目表情的回道:“院長,我隻是暫替劉同可副院長掌管這些,所以並不是十分清楚。劉也原來在一級劍塔的任務已經被頂替了,其他教學崗位也並不缺人。不過遊平閣恰需要一個人,劉也正好適合。”
劉也陡然叫道:“慢著,老任,你可是看清楚,我是劉也啊!遊平閣那種當靶子挨揍的地方,你還想讓我去?還有沒有其他?”
任憑路木然道:“就隻這一個。”
唐歌於是道:“二選一,劉也你選哪一個?”
劉也一臉悲憤,攬住梁靖的肩膀說道:“那我還是看這個小子順眼一些吧!”
就這麽,劉也扯著梁靖告辭走了。而其他的那些圍觀劍修,也逐漸散了。
唐歌等著眾人散盡,隻餘他和任憑路二人,這才歎了一聲說道:“劉也雖然天資不高,可是如此多年,也該更近一步了。隻是太多的心思放到了這些年輕劍修身上,讓他在劍道之上舉步不前。就看他這一次出外,能不能有些起色吧。若不然,他也就隻能渾噩這一生了。”
任憑路卻是搖頭道:“我卻是以為,劉也一直在踐行他的劍道。”
唐歌淡笑道:“憑路,我知道你又要拿你那套理論了。可是隻有你真正站在我這個高度,你才能知道,所謂的踐行劍道並不是僅僅踐行自己的念頭。而劉也的劍道,也並不是在這些年輕的劍修身上。沒有人的劍道在別人身上,就算有,那也不是劍道了。”
任憑路繼續搖頭道:“可能是徒兒修為不夠吧,徒兒一直以為,隻要是踐行了自己的念頭,那麽修為自然會增長的。並不是如修煉一般,而是如頓悟一樣。”
唐歌擺手道:“好了,你劍道已經定下,我如何說也是無用。走吧,去院庫看一看,有什麽東西需要劉也帶回來的吧。”
說完先行走了,而任憑路就綴在唐歌後麵緩緩而行。
唐歌走了幾步,又開腔說道:“憑路,這個梁靖你怎麽看?”
任憑路略微沉吟一下,這才說道:“天資比之榮奎也好上三分,悟性亦屬上佳。隻是身份背景稍有陰霾,不知道鄂飛師兄那裏如何探的。功法和劍技看起來也很奇怪,但是我劍修院有規矩,不去幹涉這些。不過照我看來,此子性子雖不直爽,但也不是那種反複小人。隻是此次風將之事還未完畢,不知道他結果如何呢。”
唐歌略略點了點頭,背過手去說道:“恩,看來你對他的觀感不錯。他的身份背景,我從鄂飛那約略知道一些。至於劍技功法,也是遺澤前人。”
任憑路詫異了一下,道:“原來是傳承於人,怪不得能夠修煉的如此之快。隻是此次華翠林之內,不知如何。師父您派劉也過去,一方麵是讓劉也轉轉,另一方麵也是為了保護一二吧!”
唐歌停下腳步笑道:“我雖然篤定梁靖可以脫險,但不知道那橫戮劍宗會不會妒忌梁靖的天資和那所傳衣缽。再怎麽他們也不能撕開麵皮,將劉也也一並殺了吧?再說劉也的劍技,嘿嘿,別說是想做大陸第一劍魂的那方回,就算是我想要殺他,也難得很啊。讓他去,那橫戮劍宗總要有些顧忌。”
任憑路卻問道:“師父您如何篤定梁靖可以脫險?在檢修院內,雖然也時常有人在比鬥之中不幸身亡,但是卻從來沒有這種有預謀的殺手殺人的前例。那一劍直插心髒,並且是從地下傳出,絕對是隱藏許久的。這梁靖可仍然有著許多嫌疑的!”
唐歌擺了擺手,道:“這些你不必多想,我自有道理。”
任憑路隻得應是,跟著唐歌進入了不遠處的院庫。隻是那眼神,卻依舊疑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