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意外聯手
梁靖看著麵前的雷殛馬，餘光卻是一直盯著鏽劍。
劍修劍修，沒了劍，便什麽都不是了。隻有修到劍魂境界，學會了劍氣外凝的方法，才能夠擺脫對劍的依托。
梁靖可是沒有那等能力，沒了劍的梁靖就像是沒了獨角的雷殛馬一樣沒用。
他伸開手，卻有一段二寸多長的尖銳物。而對麵雷殛馬的額上，那原本一尺有餘的長角卻是少了尖端。
梁靖剛才鼓起勇氣對著雷殛馬一陣花拳繡腿，卻不曾想這雷殛馬現在看來有些外強中幹了。
梁靖的空手功夫就和未入劍道的小孩子一般，毫無章法。隻是幸好他的體質也是初期劍侍級別的，否則還真不知道如何能夠打到雷殛馬。
而那雷殛馬不僅是再也沒有發過電光，就連動作都慢吞吞的。但是好像知道鏽劍對梁靖的重要性一樣，它死活就是不離開那一塊區域。而梁靖要是去拔鏽劍，又要冒著這雷殛馬突然發動的危險。
幾個回合攻守，梁靖卻是突然一拳碰到了雷殛馬那堅硬的骨角。
本以為這次手上要受點苦了，沒想到的是，骨角尖端的一部分竟然就這麽被他打斷！
看著握在手中的骨角，梁靖也學那雷殛馬輕蔑的笑了。
這下子本來無精打采的雷殛馬突然被激怒了，噴著響鼻，低頭想要發射紫芒雷殛。
梁靖身上一哆嗦，剛忙向一旁躍出：“這荒獸，果然心機深沉。讓我放鬆大意，竟然是藏著實力呢！”
梁靖狼狽的在地上一滾，這才轉身一看：雷殛馬額上骨角頂端卻是攢起了一團小小頂端紫芒，約麽隻有成人手指肚大小。搖搖晃晃的想要被發射出去，可是最終還是發出了“啵”的一聲，消失在了空氣中。
“怎麽這隻雷殛馬竟然如此不濟？在搞什麽？”梁靖感到了無比的詭異：“難道四級荒獸就是這種水平麽？”
對麵能量基本耗盡的雷殛馬也是無語淚流了。
沒想到自己剛剛晉級，竟然落到了這等境地。
不僅僅是被一個自己晉級前都能一戰的初期劍徒花拳繡腿逼得一籌莫展，甚至連自己視若珍寶的頂角都被打斷了一截！
本想拚著殘存所有能量，發出一發紫芒雷殛，就算真正的傷到根本也無所謂了。
可這斷角竟然失去了發射紫芒雷殛的能力！難不成好不容易晉級成功，就這樣死在一個護劍士手底下？
就在這一人一馬或疑或哀的時候，另外一片草叢之中嘩嘩的響了起來。
梁靖將那骨角揣到懷內，轉頭看去。
磨牙很高興，它已經覺得今日實在是自己最幸運的一天。
兩年前的一日，也是在這片雷霆馬生活的地方。作為二級荒獸人麵蟒的一員，它的腦中牢牢記著族群的誓言：殺死所有看到的生物，無論是人類，還是其他的荒獸。
在雷霆馬的聚集地，磨牙大肆的殺戮。而在它吞吃了十幾隻成馬幼馬之後，雷霆馬的首領出現了。
一番混戰，大意的磨牙被帶領著龐大族群的雷霆馬首領重傷逃跑。
逃遠後，尋到一個窄小的地洞，便鑽入其中，沉眠療傷。
而近幾日，傷勢初愈的磨牙在一種奇特的召喚中醒來。正準備回應這召喚，向華翠林深處爬去的磨牙卻看到了一場奇怪的戰鬥。
傷過自己的雷霆馬首領晉級了，但卻被一個沒了劍的人類好打。
看了一會，知道了雷殛馬沒有能量了，而那丟了劍的人類根本毫無用處。
磨牙這下心中歡喜：“食物們，我磨牙來了！”
梁靖轉回頭，就隻見一條人麵大蛇穿草而來。
這蛇約麽一丈餘長，二尺多粗，黑質白章。一張猙獰的人臉，麵目完全擠作一團。隻有那大張的嘴中不時吐出一條分叉的舌頭，嘶嘶作響。
見到這怪異的大蛇，梁靖心底一顫，叫苦道：“怎麽剛剛有了轉機，竟又來了一條二級初階荒獸‘人麵蟒’？！這可是真的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啊！”
那人麵蟒迅捷的爬到一人一馬旁邊約麽三丈遠的地方，豎起了腦袋，張口說道：“嘶，美味啊美味。沒想到才聽到召喚從睡眠中醒來，就看到了兩道美餐！嘶嘶。”
說完那人臉上的眼睛一眯，看著雷殛馬說道：“嘶，真不容易啊！你竟然晉級了，嘶嘶。你應該不會忘了我吧？嘶，我就是那條被你領著一堆雷霆馬打到重傷的人麵蟒磨牙啊！嘶嘶，我知道你是不會忘了我的！”
梁靖此時感到又驚又懼。之前的荒獸獵人生涯中，他一直沒見過這種傳說中最為殘忍狡詐的二級荒獸。如今在此時見了，卻更是心內揣揣。
人麵蟒號稱把人類的智慧、食肉荒獸的殘忍好殺完全結合起來的詭異荒獸。甚至有傳言人麵蟒就是人類在華翠林之中死亡後，殘存的魂靈聚集而成——隻有這一種荒獸在達到六級化形之前就能口吐人言。這種對待荒獸和人類一般殘忍的獵食者，在哪都是被唾棄詛咒的存在。
如今雖然那人麵蟒是對著外強中幹的雷殛馬說話，可是話裏話外那兩份美餐其中之一就是梁靖啊！
這可是真正的四級荒獸，梁靖可沒想過能夠在速度上超越這種爬行的獵食者。
再看雷殛馬，見到這一隻人麵蟒，噴著響鼻連連搖頭，四蹄不時踏地，看起來十分暴躁。
人麵蟒緩了一緩，搖著腦袋像是在聽什麽。
等了一會，又是說道：“嘶嘶，我藏在哪了？自然是找洞安眠，養傷去了。嘶嘶，不過是吞了那麽幾匹小馬，有什麽值得興師動眾的。嘶，等你和這個該死的人類進了我的肚子，就知道被我吞下是多麽美好了。嘶嘶。”
說完，人麵蟒盤起了身子，昂著頭，做出了一個攻擊的姿勢。
梁靖知道，要是再不做些什麽，這人麵蟒就真的將自己和那無用的雷殛馬挨個吞下了。
轉頭咳嗽倆聲，吸引了雷殛馬的注意。衝著雷殛馬擠擠眼睛，然後看向了自己的鏽劍。
梁靖現在隻希望這雷殛馬如一般的二級荒獸一樣，有著真正不下於人類的智力。而不是像它的戰力一樣，除了開始的一雷一撞，甚至連利角鹿都不如。
突然，梁靖腦內響起一個渾濁的聲音：“人類，你是想要這把劍麽？”
梁靖猛然盯著對麵的雷殛馬雙眼，傳出一個疑惑的眼神。
“放心，是我雷殛馬。我們荒獸在二級起就能夠同人類建立精神聯係，從而交流了。不過我的精神力隻夠說幾句話的。現在可不是給人類補充基本知識的時候，人類！你也知道我們互相之間仇怨並不大，你的身上我也未感到殺氣。可是對麵的人麵蟒磨牙可是絕對不會對我們倆產生除了食物之外的任何興趣的！你得到這把劍有沒有把握對付人麵蟒？”
再次聽到腦內的話語，梁靖略一思考，搖了搖頭，小聲說道：“我沒有什麽把握，畢竟那是真正的而級荒獸，劍士一般的存在。不像你這種”
“好了好了。”腦內的聲音突然打斷了梁靖的話，繼續道：“那麽人類，我隻需要你抵擋半刻！半刻之後我就能恢複兩道紫芒雷殛，夠人麵蟒吃個飽的了。我可不是你想象中毫無用處的荒獸，不過你必須把骨角還給我！”
聽到這裏，梁靖趕忙將懷內的骨角掏出。還未等扔過去，就聽人麵蟒嘶嘶笑道：“你們在做什麽？難不成還要讓我進行一次餐前運動麽？不要再做無謂掙紮了，該死的人類，可惡的荒獸！”
雷殛馬就在這時突然動了，一下咬住插在地上的鏽劍劍柄，向梁靖這裏奔來。
而梁靖見了，也趕忙迎了過去。
一把拿過鏽劍，一麵將尖端小心的再次放到骨角上，梁靖和雷殛馬都做好了準備。
麵對著擺出劍式的梁靖，又斜眼瞧了一瞧躲在一旁的雷殛馬，人麵蟒伸出舌頭，做出一副令人作嘔的笑容：“嘶嘶，怎麽？偉大的荒獸和人類並肩作戰了麽？嘶嘶，真是我磨牙的榮幸啊。竟然逼得荒獸和人類站到了一起，我想統領一定會獎賞我的！嘶嘶。”
說完一直搖晃的尾尖一頓，整個身子劍一般向梁靖衝來。飛至空中，口中仍道：“人類小子既然不自量力的替雷殛馬出陣，那麽我就好好成全你。把你變成我的一部分，多美好！”
梁靖持劍凝神，眼睛牢牢盯著人麵蟒。待到人麵蟒衝到近前，甚至都能嗅到它的惡臭鼻息之時，方才揮劍而出。
隻聽“鏘”的一聲，鋒利的鏽劍隻是在人麵蟒身上劃出一道白痕，梁靖的力量根本撼不動這強大的二級荒獸！
人麵蟒隻一口就咬到了梁靖的左肩之上，一股股的寒流由它上顎上的兩枚毒牙傳到梁靖體內。
梁靖本還有些驚懼，但自從這人麵蟒咬上他的身體，他卻一下子冷靜了下來：“死則死了，可是決不能死在這等作嘔的東西手上！初級劍術是不好使了，可其他劍訣我就隻會破劍式了！破劍式、破劍式！有了！”
梁靖麵上厲色一閃，劍眉斜豎，準備開始反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