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比鬥開始
梁靖獨自站在這一片林草之中,等待著那風將的來臨。
其實他已經能遠遠的看到那風將一步步走來的身影,但依照那速度,應該還有一陣才能到達。
他的心中也並不平靜——麵臨著自己的仇人,麵臨著一次不對等的比鬥,梁靖確實沒有什麽可以依憑的東西。
實在要找些什麽東西做依仗的話,那也就隻有劍魔論劍之中的破劍式,再加上截山式。
可是梁靖依舊沒有信心。
風將,劍師中期。梁靖,劍士後期。
這是兩階的差距,可能在數字上說起來並不太大。
但是劍修每升一個大的階層,身體素質就會進行一次極大的提高。
劍士大成到劍師初期,力量敏捷方麵就會相差不止一倍的。
這一倍的差距可不僅僅是讓劍士和劍師的差距一下子拉大,並且讓劍師可以說是完全的碾壓劍士了。
也不要妄想耗過劍師,就算是進行長時間的消耗戰也最終會是劍士一方吞下失敗苦果。
劍師同劍士最大的不同是什麽?自然是能夠外放的劍氣。
可劍氣是什麽?劍氣並不是寶劍生出的,而是劍修體內的真力從體內放出,自然就演變成劍氣。
劍氣因何能從身體各處施放?那是因為在劍師階,真力已經從丹田之內慢慢逸散而出,並會漸漸充滿整個身體。
一個隻有丹田之中一團真力的劍士,一個真力已經四散身體之中無處不有,且總量比之前者大的驚人。
這樣的戰鬥,梁靖似乎也應該就站在必輸的位子上麵。
就算有截山式,可梁靖也隻有那渺小的信心能夠擋下一位戰力全盛劍師的長劍。
可是看著風將的身影,梁靖已經在心下告訴自己,就算是如此不利,那他也要給對方一點點刻骨銘心的記憶。
突如其來的這一次挑戰,已經打破了梁靖所有的規劃。
什麽練到劍士大成,什麽鑄劍時候的潛伏殺戮,如今已經成空。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在這一場比鬥之中盡量完好無損的撐下來。
是的,完好無損。
不拚性命?是的,就算梁靖想拚性命也不會讓風將難堪到什麽地步。
可是風將卻可以如貓戲老鼠一般,在不傷雙方性命的情況之下,用最可怕的手段折磨梁靖。
向上拉了拉衣袖,腕上的疤痕雖然已經淺淡的多了,但其中留下的羞辱卻仍舊沒有在梁靖心頭消失。
輕撫這腕上的疤痕,梁靖嘴角卻是露出一個意味難明的笑容。
最可怕的手段,也就是這個了吧!
斷筋脈,斷人一生修行。
任你天賦何等之高,悟性何等之明,隻要斷去筋脈,真力不得運行,那麽這一生最多也就是個劍道上的看客。
梁靖知道,風將肯定是抱著這個打算來的。
先是造勢,然後挑戰。
一個橫戮劍宗的高第做這等下作事情,為的難道真是輕巧的擊敗梁靖然後稱名麽?
不可能!要不是有一些狠厲手段對待梁靖,那麽這風將也就不用這麽費勁了。
畢竟挑戰低階劍修,名聲也不會怎麽好的。
可是我梁靖,卻不會那麽容易讓你得逞的!
我是淩傲之子,我是劍魔的傳人。不過是一個劍師,難道就想斷了我的劍道,斷了我複仇的路麽?
不可能!
風將的身影已經越來越近了,梁靖甚至已經能看到他細眼中那抹戲謔。
是的,戲謔。
風將可從來沒有認為,梁靖會對他造成任何阻力。
當麵拒絕加入橫戮劍宗,並且修行天賦還如此之好!
若不是那華寧告訴我他的根底不強,沒有人保他,我還真要考慮一下是不是報告宗內再做處理。
如今?哼哼,隻需要我揮上兩劍就能讓他就此隕落!
這些所謂的天才,這些沒有感恩心思的東西,就是不能留在劍道上的!
或殺或毀,這才是他們最終的道路。
抱著這樣的暴戾心思,風將站到了梁靖的麵前。
風將身子站得很直,顴骨微凸,顯得那一雙細眼格外陰狠。
就像是一條蛇,鎖定了獵物之後,緩緩靠近。
本來風將並不像對梁靖說任何一句話的,這個曾經在許多人麵前狠狠拒絕自己的所謂天才,在風將的眼中已經即將是一個廢物了。
可是風將看了一眼梁靖的眸子,卻發現其中沒有什麽畏懼之感,有的隻是一種奇異的興奮。
興奮?這叫梁靖的廢物在想什麽?難道他僅僅單純的以為,我真的是來跟他進行一場單純比鬥才如此興奮麽?
看來也隻不過是一個徒有天賦的廢物劍修罷了,除了熱血一點腦子沒有。
誤讀了梁靖眼中興奮的風將,卻不知道如今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陰謀中心,並且正在漸漸淪陷。
“本來你在這華榮劍派,憑借著你的天賦,也能到一個劍魂劍王的位子。甚至如若可能,那飄渺的劍道垂青與你,劍聖也不是沒有機會。”風將覺得自己應該讓梁靖知道知道,這一場比鬥的真實目的了:“不過要是到橫戮劍宗,那麽可以肯定你一定會成為劍聖。可惜的是,你卻拒絕了我。”
風將用手指著梁靖,嗤笑道:“你竟然拒絕了大陸之上最大最強盛的劍派的邀請,選擇留在這種蠻荒的地方!愚不可及。不過你也沒有了後悔的機會,這一場比鬥,就是要讓你付出應該付出的代價。”
梁靖卻並不直接答話,而是緩緩拔出了腰間鏽劍。
雙手高高舉起這父親遺物,梁靖閉上雙眼在心中默默說道:“父親,如今雖然我還沒有到你期望的那種地步,但是仇人卻已經來了。您當年放過了他,但是如今他又到了我的麵前。今日,就算我縱無一絲勝利可能,但也要讓他付出代價!”
風將看著梁靖這儀式般的舉動,雖然奇怪可臉上仍舊是不屑:“難道是求那冥冥之中的某個神靈麽?哼,愚不可及的廢物。”
梁靖重新睜開雙眼,將鏽劍握在手心。
看著風將細長的眼睛,梁靖沉聲說道:“風將,我知道今日你是為了什麽而來,你也不必說那些冠冕理由。雖然你是劍師,但我並不會就此放棄的。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麽橫戮劍宗的劍技犀利,還是我這一把鏽劍能揮出神通。”
風將哈哈笑道:“不知死活的東西,你們這等小地方,最多也不過地級功法,破爛的入門劍技。而我橫戮劍宗天級高階功法至少就有十餘種,入門劍技更是數不勝數!你還要同我橫戮劍宗比劍技?先在我的劍下撐過今日吧!”
風將已然不想同梁靖繼續說話,猛然拔出那把並不顯眼的銀白色長劍。
然後他的雙手雙腳之上,閃起了淡金色的真力。
隻是輕輕一腳踏在地上,就直接將地麵踏出一個碗大坑洞,用帶著殘像的速度在半空向梁靖衝去。
他在半空高高舉起手中長劍,就如同劈山一般,豎著向下一斬——橫戮劍宗高等入門劍技開山。
梁靖這一瞬間,發現自己的眼睛已經捕捉不到風將的動作,就看著好似有一團殘像奔著自己而來。
雖然知道自己同風將有些差距,可梁靖並沒有想到臨到陣前,這差距竟然顯得如此之大。
他甚至於連捕捉風將的身影都做不到,又何談能讓他付出代價呢?
但是現在的梁靖已經無閑心去想那些東西,隻是本能般的做出一個截山式的樣子,雙臂閃過金色真力的光亮後,碰運氣一樣伸出了鏽劍。
隻聽哐的一聲,風將的銀白色長劍劈到了梁靖鏽劍上麵。
雖然梁靖這一次運氣極佳,橫劍截住了風將,使得他擋住了這一招。
但是那風將劍上挾著的巨大力量還是讓梁靖連連後退,在這後退途中就噴出了一口鮮血。
隻是被擋下的第一招,巨力壓人的風將就已經弄得梁靖內腹受傷。
可是風將卻並不像華寧那般,隻是一招受阻就連連後退。
雖然梁靖能夠擋下這一招,他也十分吃驚,可臉上的輕蔑笑容仍舊未改。
直接借著劍勢,跟隨著梁靖。
梁靖退一步,風將進一步。
手中的銀白色長劍卻沒有放鬆,直直指向梁靖右肩。
隻要梁靖停下,那麽這一劍就一定會洞穿梁靖右肩,完全讓梁靖再沒有抗爭可能。
梁靖也知道如此下去右肩受傷不能持劍,就會讓自己處在絕對的下風。
所以不顧內腹疼痛,丹田真力運轉,硬是再次擠壓已經受傷的內髒,再次吐出一口鮮血。
不過這一次,吐出的鮮血卻如一塊幕布一般,遮擋了追來的風將所有視線。
借著這個機會,梁靖將鏽劍向地麵一插,再一用力,擺向了另外一邊。
風將卻並沒有像梁靖想象的那樣,被那一口鮮血噴的滿頭滿臉。
僅僅是衣衫之上,稍微沾染了一些。
在血液及體之前,風將已經不惜真力,放出劍氣將那些血液擊散了。
不過接連兩招無功,卻讓這個橫戮劍宗的弟子十分懊惱。
一個小小劍士,乖乖認輸就好,還弄這種狀況,難道真以為自己能贏麽?
分神瞧了一眼自己的衣衫,上麵已經有了些梁靖的血跡。
風將厭惡的將那一塊用劍裁去,恨恨的看著梁靖。
對於麵前這個汙濁了自己衣衫的劍士,他已經動了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