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血的尊嚴
梁靖隻聽噗的一聲,自己的鏽劍直接****了斜斜飛出的榮祿體內。
回想幾瞬之前,梁靖就看那榮祿看著自己鏽劍一點點的移向錯金劍,馬上就要將之挑飛——那之後隨之而來的就是榮祿的徹底失敗。
可是榮祿卻是臉色一狠,直接雙腿用力,斜斜飛起。
榮祿竟然是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襲向錯金劍的這一式必成的劍招,而他自己也是直接被鏽劍重傷。
但他的右手還是牢牢的攥著錯金劍,而左手卻是在空中握著插入體內的鏽劍向外一拔。就
在鮮血飛灑之中,榮祿重重的摔在地上。
而梁靖卻是驚愕的看著榮祿,雖然他也有那些所謂的血性勇氣,在強權之前絕不放棄的精神,可是他從沒有想到一個人為了這個,竟然拚著重傷,甚至是一個不慎就是死亡的危險來爭這個!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梁靖已經敗了。他沒有在三招之內擊敗榮祿,擊敗這個榮家少爺。
因為榮祿又竭力站起身來,向著梁靖攻出了第四招!
雖然已經不太能站穩,可是他握劍的手依舊很穩的向著梁靖遞出劍招。並且從那有些血點的臉上綻出一個肆意的笑:“我這是第四招!”
這榮祿竟然是用自己的重傷換得梁靖那所謂三招的失信!也讓他在那周遭圍觀的劍修之中,留下了深深的刻印。
就連那與華榮兩家敵對的唐歌都是自言自語道:“榮家有此子,幸哉?悲哉?”
看著那錯金劍想自己襲來,梁靖一動不動。
可是就在錯金劍將要觸到梁靖胸前的一瞬,卻又停了下來。
榮祿聲音嘶啞,可是梁靖還能夠聽清:“可憐我麽?我的選擇與你何幹?勝負之間,我賭上性命又有什麽?”說完咳嗽兩聲,吐出一口血。
梁靖知道,榮祿體內的五髒已經被傷到了。就如同當年劍膽破體的父親,榮祿也是大口的吐血。台下已經有救護的劍修集結。
隻是礙於規則,他們不能上台。
“這一次,是我不誠。”梁靖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你的劍招,我早前已經從他人那裏看破了。算我輸了。”
榮祿又是嘿嘿一笑,說道:“原來你是占我的便宜!我說我榮家劍法什麽時候到了這等地步,任何一個小子就輕鬆封住!不過我榮祿卻不占別人的便宜,你還是在台上多站一會,等下子還有人來的!”
說完強自下台,剛剛下去,又吐出一口鮮血,手中的錯金劍也是掉落在地。
那些醫療劍修趕忙上前,將榮祿抬走。
遠處的唐歌見到,叫過任憑路說道:“你去看看,必要的時候用劍膽給他療下傷。不論如何,要保住他的修為。”
任憑路應是,然後也隨著那些醫療劍修走了。
接下來,卻有一個教師上台,宣布了結果:“梁靖勝!可以繼續接受挑戰。”
台上的梁靖有些意興闌珊,沒想到自己剛剛說出的話,就讓那榮祿用這種暴戾的法子破去了。
看來這些家族子弟,也不是沒有不可取的地方。
不過梁靖又看到了台下華寧一臉仇恨的模樣,在心底暗歎:可惜那樣的家族子弟還是少了一些,倒是些沒骨氣、沒能力的少爺們多不勝數。
台下觀看的劍修們在這裏站了一會,忽然一批批的分往其他三個台子,
雖說梁靖並沒有依言在三招之內贏得爭鬥,可是榮祿的下場卻是比直接敗掉更慘一些。
剛剛那招要是直接敗了,不過僅僅是錯金劍被挑飛。可是如今,榮祿卻是身負重傷,內髒遭損。
這還僅僅是他為了不再第三招就真的被擊敗付出的代價——許多台下的劍修已經不想再看下去了。他們害怕哪怕再看一場,就會打擊到他們習劍的信心。
於是這些劍修紛紛離開梁靖占據的劍台,去了那另外三個劍台紛紛開始了征戰。今天的這個塔首爭奪賽,這才有些往年的正常樣子了。
而那梁靖的台下,卻隻是留存了不足一百的劍修。
他們之中,有的是純屬想要看下去,想要看梁靖如何在別人手上吃癟。
如華霜,剛剛榮祿的敗北已經讓她跳腳,她可不想再看到有人敗在梁靖的劍下。
有的是想要看一下這屆新生之中,有什麽出彩人物的老生。如那以華安為首的一些站在場地邊緣的人。
有些是劍道修煉高深,有信心等上一會也能夠在其它的台子上得到勝利,於是留了下來,等待著再次看上一場激烈比試,好對自己也有些啟發。
就如同剛剛那一局,雖然加起來也不過五招,可是其中的激烈與轉折,卻並不少。
一些劍修從梁靖與榮祿的比試之中,已經稍微感受到了一些什麽,隻等回去推敲。
還有一些想要繼續挑戰梁靖的——如華寧,方才他耳尖一些,聽到了梁靖自己承認,在此之前已經從其他人那裏看破了榮祿的劍招,
一個依靠場下得到對方劍技破綻,到場上來表現的家夥,能有什麽真材實料?
想必當初在劍壇的時候,也是這樣吧!依靠著得到的別人劍技破綻,這才勝過了那些人。
憑著華安的能力,也應該能找來那些劍技。
這樣想著,華寧卻是詭異一笑:我的劍技是父親晉級進入劍魂之後,這才創出的一門入門劍法,我也是半月前才開始習練。
雖然還不甚熟練,沒有原來春雨劍的威力,可我就不相信這小子能知道我這門還未取名劍法的破綻!你們就看著我華寧是怎麽打敗他的吧!
梁靖隻見那華寧向四周笑了一笑,就上了台來。
台下剩下的劍修們看到再次有人上台,尤其是看到華寧雙腿之上那一層翠綠色的真力後,都已經準備好了看一場激烈比鬥的心思。
又是兩個劍士中期之間的對決,不知道這一場是不是如上一場一般的激烈,一般的血腥。
這一次,卻是梁靖先開口說道:“華寧是麽?你斷我四肢筋脈,這個仇,我想我今天就可以報了。”
雖然之前已經同華安說好,對華寧不要施加重手,可是在梁靖心中,這華寧卻是一個非下重手不可的對手!
一個曾經斷了自己四肢筋脈,差一點讓自己今生再不能修行劍道的人,若是擂台相見,梁靖還下不去手,那他可就不是劍修,而是聖人了。
那種以德報怨的聖人,梁靖做不成。
以直報怨,梁靖認為自己倒還可以。
你斷過我的筋脈?那我斷回來就好,絕不會重上一絲,也不會輕上一毫!我梁靖為人,那也是方正的很呢!
華寧聽了梁靖這話,輕蔑一笑:“不要以為修煉到劍士中期就可以無視一切了,你最多也不過是華安手下的一條狗,能學到什麽劍法?華安能給你什麽?想打敗我?你問問自己,你知道我的劍法麽?你以為我會像榮祿那廢物一樣,不僅僅敗在你手上,還搭上重傷麽?”
梁靖倒是不知道這華寧為什麽如今有些喜歡長篇大論起來,不過聽到他說道榮祿是廢物的時候,梁靖還是冷冷一笑。
雖然那榮祿與他敵對,但是他一樣敬重那種血性、不屈。
如今華寧將榮祿說的如此不堪,梁靖直接回敬道:“你說榮祿是廢物?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有他那種血性。華寧,我要三招之內擊敗你!”
又是這一句,又是三招!
雖然剛剛梁靖對戰榮祿,那三招之內擊敗的言論失效,可是眾人也是看得出,榮祿為了躲過那三招失敗的夢魘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要是讓一般人來選擇的話,寧願是被擊飛手中的劍,也不會為了一場勝負弄得重傷!
畢竟在這個場地敗了,還可以去其他場地爭一爭塔首的位子。劍士中期,在這一級新生之中可不是白菜!
況且那塔首的位子對於家族子弟來說,也不是一個可以眼睜睜放棄的東西。
畢竟劍修院比之一般家族,培養年輕檢修的能力強出許多。
要不然劍家同華榮兩家有了矛盾,那兩家直接將人撤走就好了,還賴在這裏幹什麽?
不過那榮祿竟然用自己的身體為自己的劍擋劍,卻是令人驚歎。
而梁靖的三招之言,也成為了焦點。就算用身體擋劍,榮祿也是在第四招敗了下來。
如今,梁靖又對著華安說出了三招之內擊敗對方的言論,下麵的劍修頓時嗡嗡聲一片。
就連華霜也是對著旁邊的婁瑩說道:“阿瑩,你以後可離這淫賊遠一些,簡直是太狂妄了。他以為他是誰啊,每次都三招三招,三招連菜都切不斷的!”
婁瑩無辜的看著華霜,囁嚅道:“霜姐姐,人家本來是要去參加別的台子的比試的,是你拉人家來看他的。”
華霜幹巴巴的啊了兩聲,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也是,我糾結這個淫賊幹什麽?呸呸呸,當然是要看他被人揍了!
想到這裏,也不論以前同那華寧在家族之中是何等敵對,直接高聲喊道:“華寧!揍他!揍扁他!”
台上的梁靖聽到聲音,看著台下的華霜,暗自道:“果然,這家族子弟,沒有幾個靠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