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個中內情
鄂飛歎了一口氣說道：“你也知曉，我的師父就是劍修院院長唐歌。可是在這華榮劍派之內，卻有些人容不下我的老師。”
梁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聽著鄂飛說話，但心底也在奇怪，究竟是誰竟然容不下那位教出鄂飛這等善人的劍修院院長。
鄂飛找了椅子坐下，然後繼續說道：“梁靖，不知道你了不了解，我這城主一職，就是唐歌院長給我找的。在十年前，我二十五歲的時候，因為修煉黃級高階功法，進階希望渺茫，所以我對以後的日子也不抱什麽大的期望了。”
正說著，鄂飛笑了一聲：“嗬嗬，在當時，我甚至連劍師還不是，僅僅是一名劍士大成的劍修。我以為我這輩子也就這麽過去了，卻沒想到遇見了院長。”
鄂飛眼神迷茫，似乎是回到了當日一般：“院長看出了我的天賦，教導我如何進階。也是由此，我才得以邁入劍師一階。後來院長又為了讓我這個修煉低級功法的劍修能有足夠的資源、時間用來修煉，又用他的勢力將我推到了這個城主的位子。”
“也算是僥幸吧，我日夜練功不綴，終於進階到劍魂。不過唐歌院長的日子，卻不那麽好過了。”鄂飛再次歎了一口期。
在這之後，鄂飛卻不繼續說了，隻是問梁靖道：“小友，你知道這華榮劍派之中，最大的兩股勢力是什麽麽？”
梁靖想也不想，直接答道：“自然是華家與榮家這兩個家族了，在這華榮劍派的領地之內，有誰會不知道呢？”
鄂飛苦笑一聲，說道：“確實，自然是華家與榮家了。而在這兩家之外，卻還有許多不喜歡依靠這兩個家族的劍修。他們熱愛自由，不喜歡被人掌控，可為了達到更高的高度，他們隻能在這華榮劍派裏生活。所以他們就在這華榮兩家之外，另外形成了一團。他們自稱劍家，而我師父唐歌劍王，就是他們推選的家長了。”
梁靖想了一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維，這才說道：“這麽說，容不下唐歌院長的就是華榮兩家？”
鄂飛點了點頭：“可以這麽說吧，不過因為在華榮劍派之內，無人可以代替我師父的位子，就算是其它的劍王強者也不行，所以華榮兩家也不敢動我師父。不過在那劍修院之中，卻是聚攢了許多聽命於華榮兩家的年輕劍修，整日找劍修院的麻煩。”
梁靖接話道：“於是鄂城主就想讓我這個對劍法領悟出眾，並且不屬於華榮兩家的劍修去那裏給那些人一些顏色看看？”
鄂飛訝然一笑，說道：“基本是這個意思了，不過卻也不是強迫小友。但我相信小友隻要見過我師父，自然會如此做的。”
梁靖卻是眉頭皺了一皺，問道：“鄂城主就這麽信任我一定能給那些人一些教訓麽？我可是才被那華寧割斷筋脈沒多久的，怎麽可能有那等能力呢？”
站起身來，鄂飛看著梁靖的雙眼說道：“華寧當時可是劍士初期修為，全身就如你現在一樣，被丹田內的真力強化了一遍，你自然打他不過。不過若是現在，同樣的修為，我可以肯定小友你可以輕易的打贏他。不知小友自己是如何覺得的呢？”
也不等梁靖答話，又繼續說道：“我聽霍三說，你三月之前根本沒學過什麽功法。雖然我不知道你修行的是什麽，可就算是天級功法，要三月之內修行到劍徒大成，那天資也是不用多說了。言盡於此，小友好生休息吧。等你的修為一穩定下來，我就會送你去劍修院的。”
梁靖卻是真沒有什麽可說的了，畢竟遇到這一種把自己的天分看的如此之高的人，還真是說不出什麽。
就連謙遜幾聲，梁靖也是會感到有些好笑的。
自己就是靠著那劍魔論劍而已，至於什麽悟性天資，梁靖卻還是有些不大相信的。
送走了鄂飛，梁靖自己單獨的呆在房內，也並不修煉，而是在想一些問題。
在這劍之大陸上，一共四十八家劍道宗派。
華榮劍派隻能算是其中的中流，而梁靖的仇家，也就是那橫戮劍宗，卻是那唯一可以稱宗的劍派之首。
梁靖加入華榮劍派的目的，就是要在其中磨練自己的劍技，使得自己可以進入那劍道的最深處。
可是這鄂飛所言，卻是讓梁靖知道，華榮劍派之內，也不是可以安心修行的地方。
就連鄂飛城主，想要安心修行也不是在他老師的劍修院內，而是被安排在這大乾城。
自己真要進了華榮劍派，還能置身事外麽？顯然是不可能的。
既然自己要磨練劍技，既然已經承了鄂飛城主的情，那麽將那些家族子弟當作磨練的對象又有何不可呢？
心中有了計較，梁靖也就安下心來，重新又在那布滿草藥的床上修行起了無常譜。
進入到劍士一階，丹田內的真力霧團已經開始自行旋轉，可以無時無刻的從空氣中吸取能量強化真力。
但是那種速度仍舊比不上真正的修煉，若是因之放鬆修煉，卻是得不償失的。
這無常譜名為無常，並不是什麽地府勾魂的無常之意。
劍魔雖然性格孤傲，可還不會將自己的功法起成那等名頭。
無常二字，所說的是功法的不定性。
每一個階段會有每一個階段真力的不同運行渠道，此為無常。
其實說來，若是一門內功心法一直以一個固定的循環修煉，那麽這功法真的高明不到哪裏去的。
劍修每到一個新的階段，身體素質乃至於身體結構都會有很大改變。
隻有將每一個階段的特性把握好，在功法之中進行相應的改動，那才是真正的高明心法。
毫無疑問，無常譜就是這樣的功法。
隻不過這功法對於寶劍的需求量未免有些大，梁靖上次購買的寶劍如今隻不過剩下那麽寥寥十幾把了。
但是進入劍士期之後，一方麵梁靖感覺身體素質已經大幅提高，力量足有以前的一倍還多。
另一方麵，卻是那真力團也終於開始慢慢長大了。由指甲大小漸漸變作了拳頭大的一團，在丹田之中緩緩轉動著。
再次睜開雙眼，已經是晚上了。
拿開自己膝蓋上已經枯朽的寶劍，梁靖對自己的修煉進度很是滿意。
照這個速度下去，不出三天，就可以將修為完全穩定下來了。
而那時，也就是梁靖進入劍修院的時刻。
才起身沒多久，交了班的霍三也來到了此處。
看到梁靖，霍三就一咧大嘴哈哈一笑道：“你這小子，不過是衝擊劍士境就能把自己弄暈過去，真是弱的可以。想我老霍當年，可是嘛事沒有，一番風順的。”
梁靖也是笑笑，但還是好奇問道：“果真如此麽？那霍三叔你用了幾天時間呢？”
霍三噎了一下，半晌才道：“不過就是七天嘛！那不是也比你這受傷強多了。”然後趕忙轉移話題道：“怎麽樣？劍士的境界如何？”
梁靖伸伸腿腳胳膊，拔出了腰間鏽劍舞了一式說道：“力量足足比劍徒時期多了一倍，而敏捷方麵我卻還沒多練劍式，想來也不會太弱了。現在如若在遇到那華寧和幾個狗腿子圍我，我有把握將他們一個個擊敗。”
霍三嗤笑一聲道：“連我老霍也知道，將目光看的遠一點！你盯著那華寧作甚，不過是個小小的劍士，難道你一輩子就是這一階的麽？”
梁靖無語，他實在是想不到霍三竟會說出如此一番話來的。
霍三又是看了看梁靖，點了點他的雙腿道：“丹田與雙腿離得最近，在劍士一階，隻要能將真力傳導到下肢之內，進一步強化下肢力量與速度，那便是進入到劍士中期了。如果能將真力傳導至稍遠的上肢之內，那麽就算做是劍士後期了。等到能夠無拘無束的將真力同時傳導至四肢，那可就是劍士大成了。”
梁靖聞言喜道：“就是如此簡單麽？”
霍三撇了撇嘴道：“你當是如此簡單麽？想要讓真力傳導到下肢，那至少也要有拳頭大小的那麽一團真力。至於要傳導到上肢，那就更要多一些。說道底，這劍士一階雖然要有悟性，可更重要的是也要有相應的基礎的。”
梁靖舒了一口氣，點頭說道：“我說呢。曾有人跟我說，劍修這一生修行，到底還是要看耐心與悟性。耐心就是體現在修行功法上麵，而悟性就是劍技的創造和真力的應用了。現在看來果不其然。”
霍三倒是有些驚奇了：“那人是誰？看的倒是清晰的很，什麽時候也給老霍我介紹一下。”
梁靖搖搖頭，嘴角也有了苦澀：“那人早都不在人世了。”
的確，那人就是梁靖的老爹，那個早夭的劍王。
霍三倒是沒覺得什麽，隻是嘴中咕噥道：“倒是可惜了，許久沒有看事情這麽清楚的人了。”
梁靖走出屋門，天氣陰鬱。
仰頭望天，過不一會，天上嗚隆隆的下起了雨來。
梁靖就這麽仰著頭，任那雨水澆滿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