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高三（5）班
“我給她輔導的同時，我自己不也輔導了嗎？”溫喬健說。
陳以珍認真地說：“那就好！咱家裏貧困，要想過上好日子啊，就看你這次高考了，你千萬得給我考個好學校。”
“媽——”溫喬健有點不耐煩地說：“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一個人有沒有出息不在於讀不讀大學。條條大道通羅馬，有很多人沒上過大學一樣混得很好……”
“住口！”陳以珍板著臉說：“你不要再跟我說一句不上大學的話，你要是敢不好好考，你要是不給我考上個好大學，我打斷你的狗腿！”
“媽——”溫喬健生氣地站了起來，說：“你的思想怎麽這麽迂腐啊，上大學四年得花多少錢？你那點工資不吃不喝都供不起！按你說的讓我讀建築或醫學，那畢業後出來實習又兩年，然後再做助理又兩三年，到真正能掙錢的時候……別說我咒你，我還真懷疑您老人家那虛弱的身子能不能挨到那時候了！”
“你……”陳氣得急喘氣，忽然“砰”的一聲拍打在旁邊的桌子上，怒罵說：“有你這麽跟媽說話的嗎？你懂什麽？你不讀大學你能做什麽？你難道要跟媽一樣掃大街嗎？”陳以珍說的很激動，眼睛裏都泛著淚花。
溫喬健看了她兩眼，忽然，他整個人“砰”的一聲，雙腳脆在地上，臉上裝得無比悲傷，雙手抓著陳以珍的手，哭著說：“娘，孩兒不孝！”
陳以珍看到他這舉動，看到他臉上那種裝出悲傷卻又顯得很滑稽的表情，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甩開溫喬健的手，嗔罵道：“你少來這一套，快起來去把你這身臭汗洗一洗。”
溫喬健起身，指著電視上滴咕說：“看看人家比你大十歲的趙雅芝，看起來就像你女兒似的。這樣下去你真挨不了幾年了……”
“你還說！”陳以珍拿起一把扇子做勢要打溫喬健。溫喬健立即躲開，跑到了衛生間去洗澡。
溫喬健沒有將那3000塊交給陳以珍，因為他知道陳以珍一定會問這問那的問個沒完，到時又要編一套故事來騙她，實在是多豈一舉。
母子倆相依為命這麽多年，溫喬健一直也都知道母親的不容易，所以他根本就不想上大學。他迫切地想改變現狀，上大學太遙遠了，他等不急了。現在，他身上又多了一項異能，這讓他更加有信心就算不上大學也能做出一翻事業了。
隻是陳以珍和溫喬健一個性格，認定了一個理就一直頑固地堅持下去。兩人曾為了上不上大學這個問題發生過多次爭吵。想到老媽畢竟是為自己著想，而且她身體又不好，溫喬健通常就讓步了。
次日，陽光明媚得一塌糊塗。
溫喬健一如既往地回到學校上課。分南高中毫無疑問是一所全省重點的高中，這一點從校門上掛滿的各種“先進單位”、“優秀中學”、“榮獲XXX”等等的牌子就可以看出來。所以，規模自然也不在話下。單一個三年級就有8個班，每一個班最少也擠著60多個未來的“國之棟梁”。
溫喬健所在的高三（5）班在同年級的班級中就顯得比較平凡了，既沒有像高三（3）班一樣，擁有一個全校聞名的校花蘆曉巧；也沒有像高三（7）班那樣積分永遠穩固第一，成為校領導寄予厚望的優秀班級；更沒有像高三（6）班的籃球專業班，亂得跟索馬裏似的，打架天天有，臭名昭著。溫喬健他們班裏的總成績，校運會比賽什麽的總是不好不壞，平平凡凡，讓人都要忽略了還有一個（5）班。
唯一讓同年級中的人會注意到（5）班的是，還有一個學習成績穩固在年級前10的溫喬健。但由於溫喬健一來不是班幹部，不會去參加什麽會議，升旗之類的活動；二來他一放學就要走，課餘時間從不和同學們玩；三來他這個人似乎隱隱有一股子清高、老成的模樣，好像很不屑於跟這群小屁孩玩那些低級的東西；四來其他的很多同學也瞧不起寒酸的溫喬健，要出去玩些什麽而要出錢時，總是婆婆媽媽。因此，這位年級成績排在前10的高人也就成了神龍見首不見尾、大隱隱於市、傳說中的哥了。
當然，以上是基於擁有2000多人的整個分南高中來說。在高三（5）班中，成績一直穩居第一第二的溫喬健盡管是坐在最後麵的角落中，但每逢遇到有什麽難題時，眾同學還是紛紛向他求救。唯有一個人是例外，他就是常讓溫喬健哭笑不得的班長——嶽海生。
嶽海生是一個要麵子，自尊心極強的人，對於學習成績一直比他好的溫喬健，他是一直充滿敵意的。更重要的是，他喜歡李夢涵，而眾所周知李夢涵是對溫喬健有意思的。自從嶽海生無意中聽到有人有私底下稱他為“水貨班長”時，他對溫喬健的恨更上一層樓，表現出來的敵意也由拐彎抹角到了明目張膽。時刻監視著溫喬健，隻要有一點諸如上課說話，開小差等違紀現象，立即假公濟私地批評、打小報告等。
這天下午的一節英語課上，溫喬健在向年輕漂亮的英語老師請教問題時，無意中向彎身在旁邊耐心講解的老師誘惑十足的乳勾中瞄了一眼。這時，班長嶽海生立即站了起來，在全班同學麵前大聲地說：“老師，溫喬健在偷看你的奶！”
班裏六十幾個同學徹底雷住了，一片寂靜。沉寂了兩秒後，全班同學立即發出雷鳴般的轟笑聲，有幾個家夥還興奮地拍起桌子來。年輕漂亮的英語老師臉立即紅得像熟透的蘋果，搞得溫喬健也不好意思起來，氣氛十分的尷尬。
英語老師瞪了嶽海生一眼，便走回講台去。接下來的半節課，她在十分尷尬的氣氛中勉強上完。
英語老師年輕漂亮，身材火辣，穿著時尚，班裏的男同學沒有哪一個不常常往她那誘人部位多瞄兩眼的。有幾個學習成績從來沒及格過的同學還節節課都打著向老師請教的借口，然後肆無忌憚地往老師領口裏瞄。很多同學也知道，隻要不是太過分，其實英語老師是很享受這種眾人目光都被她吸引的被關注感的。女人嘛，打扮得漂漂亮亮不就是博取異性的注意嗎？哪知嶽海生竟那麽的不識抬舉，為了整溫喬健，竟然把英語老師惹生氣了還不知道怎麽一回事。
下午最後一節課是開班會。
上課鈴聲響起前的課間休息時間，坐在溫喬健前麵的梁姍回頭輕聲笑說：“喬健，看來那小氣的家夥對你已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了，我真替你感到可憐。你就像是《楚門的世界》裏的主人公，時刻都被人監視著，還冷不防被他打你小報告！”
溫喬健笑笑說：“不用管他，再過兩個月就各奔東西了。不過，看他的樣子，生活的意義就是在揭我的短。高中畢業後，沒有了我，真不知他要怎麽活！”
梁姍“撲哧”一聲，那張嬰兒肥的小胖臉顯得十分可愛。她說：“不過，你剛才瞄了英語老師胸部，這是事實！你可別想抵賴了，當時你不知道你的臉有多紅。哼，你的夢涵此時肯定傷心死了，你還不快去安慰安慰她！”
說完，兩人向坐在第三排的李夢涵那裏望了望去。李夢涵竟然也剛好看了過來，見溫喬健和梁姍望著自己笑，她立即還頭扭了回去。
溫喬健衝梁姍笑了笑，表示結束這個話題。
梁姍忽然想到了什麽，左右張望了一下，神秘地說：“哎，喬健，你聽說了沒了？高三（3）班的那個蘆曉巧昨天晚上和男生去賓館開房了！”
溫喬健愣了一愣，反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他沒有想到這事情竟傳得那麽快。
梁姍得意地說：“我梁姍是什麽人？分南高中有什麽風吹草動的，本小姐就算不是第一也是第……五個知道。你不知道有樣東西叫‘微博’嗎？這事早傳開了，聽說她還被叫到校長室去談話了。哼，一看那蘆曉巧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我敢說絕對不是第一次了，真是浪費了她那好樣貌和好成績，竟然是這麽**的一女的。”說到最後兩句時，她露出了極其鄙視的眼神。
溫喬健笑了笑，也沒多在意，那蘆曉巧是什麽人也不關他的事。他倒是覺得梁姍說話時那生動的表情挺好笑，反問說：“那你的第一次浪費了嗎？”
“你……”梁姍臉一紅，氣說：“我懶得跟你說！”轉過身去。
溫喬健忙說：“哎，消息靈通的梁姍同學，我還有事問你呢！”
梁姍假裝生氣地問：“什麽事？”
溫喬健手上一邊轉著一支圓珠筆，一邊說：“你既然消息這麽靈通，那你知道知道我們班哪個同學家裏是弄古董的？或是與一些名貴玻璃瓷器有關的？”
梁姍不解地問：“你問這個幹什麽？”
溫喬健說：“你到底知道知道啊？知道就說，不知道你就收回你消息靈通的封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