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借你男朋友
西山古城雖然是贗品成份多，但仿得還真有那麽一回事。反正一般的人來遊玩也不會真的去考究它的真假，隻有那些頑固不化的老學究，吃飽了沒事幹才會拿著放大鏡去看人家的石碑刻字。
整個西山古城還是挺大的，約模有一個兩千人的大村子般規模，但稱之為“古城”確實有點嘩眾取寵的意思。但這年頭，哪個地方搞旅遊不弄點噱頭吸引人呢。在古城的中間有一條柳月河將古城一分為二，有點魯迅家鄉的味道。這柳月河其實就是上麵的水庫流下來的，水流量在活動大壩的控製下，一年四季都很穩定，保證遊客可以隨時劃著小木船在河中遊蕩。
如果隻是在古城中走走，拍拍照，那是不需要用錢的。但坐船，或進入某間博物館，或是吃東西就貴得嚇死人。三五成群的學生們早已全麵攻入古城，這些千金公子們在極力地光顧著商販們的生意，玩得不亦樂呼。
溫喬健和李夢涵僻開人潮最多的幾條主幹道，走入古城裏比較安靜的小巷中。
大理石鋪成的小路，兩旁是斑駁的青磚牆，幾扇紅漆木的窗戶，偶有幾株竹子從牆角的地上伸出來，沿途還時常可以看到出牆經杏。整個氛圍就隻有一個詞可以形容——古色古香。
“喬健，你唱周傑倫的那首《青花瓷》來給我聽聽！我覺得這首歌的MV可以在這裏拍，這裏可以說是全天然的，沒有一點現代的東西來汙染！”李夢涵很陶醉地說。
溫喬健伸手一指，說：“你看那是什麽！”
李夢涵順著溫喬健的手指望去，就看到前麵的那明清風格的屋簷邊，掛著一個煞風景的白色空調。她歎了一口氣，不高興地說：“這什麽跟什麽嘛！在瓦房裏還裝空調！真掃興！也不知道那電是從什麽地方來的。”
溫喬健笑了笑，說：“我給你拍照吧！”
“嗯，好啊！”李夢涵跑到一道牆邊，頭抬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假裝憂鬱。就在溫喬健準備按下快門時，她又轉頭提醒說：“不要把那該死的空調拍進照片哦！”說完，又進入剛才那種憂鬱中。出戲入戲之快，讓影帝都要自歎不如。
“哢嚓”一聲，那一瞬間便被永遠定格了。李夢涵又跑到一個窗戶旁邊，一手插腰，一手指著那個窗戶，歪著頭說：“這裏再來一個！”
就在溫喬健抬起照相機時，李夢涵旁邊的那個窗戶“吱”地一聲打開了，從窗戶中伸出了一個令人恐怖的腦袋。白花花的頭發，樹皮一般皺的臉上長滿了各種斑，骨頭清晰可見，像是一塊薄皮包在骷髏頭上，兩隻眼珠子白多黑少，一張沒有牙的嘴半打開。
“啊——”李夢涵嚇得尖叫了一聲跑到了溫喬健的身邊。兩人戰戰兢兢地望著那個老人。而那老人也在望著他們，麵無表情地望著他們。
過了好一會兒，溫喬健才鼓起勇氣，說：“老爺爺，不好意思啊，打擾您了！”
那老人沒有應聲，也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什麽。李夢涵扯了扯溫喬健的衣服，輕聲說：“我們走吧。”
溫喬健點點頭，兩人正準備走時，那老人開口了：“兩位小朋友，我是老奶奶，不是老爺爺。”聲音沙啞含糊，像是腹語一般，憑空傳來。
“哦！”溫喬健和李夢涵又被嚇了一跳，溫喬健趕緊道歉說：“不好意思啊，老奶奶。我……我們先走了，再見！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說完，兩人立即轉身快步離去。
直到連拐了三個彎，走出了上百米後，溫喬健和李夢涵兩人才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李夢涵拍著胸口說：“喬健，剛才那老奶奶好恐怖啊！她的頭發怎麽那麽短，頭上有好多斑！”
溫喬健安慰說：“年紀大了，總不能還像你們姑娘留個披肩長發吧。我估計她有100多歲了，聽說看到百歲老人，還能沾點福氣呢！”
“都有一百多歲了！該不會她也是這裏的景點之一吧，很多人都沒見過一百多歲的老人，肯定有很多人想看！”李夢涵說。
兩人在一張石椅上坐下，看了看周圍，確定再也不會有什麽嚇人的東西後，才又閑聊了起來。也不知過了多久，李夢涵忽然說：“喬健，在這樣充滿詩情畫意的地方，你……你沒有什麽心裏話對我說嗎？”說出這句話她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勇氣，說完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溫喬健明白她想要聽的是什麽話，但他又實在不能說出口。他想了一想，說：“是有一些話想要對你說，不過我覺得現在不是時候，再過兩個月，高考過後，我們再來這裏，我就會對你說了。”
李夢涵心裏的喜悅在臉上展現無餘，她咬了咬嘴唇，重重地點了點頭。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溫喬健說：“我們兩個拍一張合影吧！”
“好啊！”李夢涵靠在溫喬健肩邊，兩人衝著照相機叫了一聲“茄子”，快門按下，又將這一刻保存了下來。相機裏的兩人笑得是那麽的開心，那麽的般配。
這時，眼前出現了一個人讓兩人的笑容忽然僵下來，愣了愣。李夢涵身子立即從溫喬健身邊離開，讓兩人的距離隔開了許多。而溫喬健收起了相機，一臉疑惑地望著前麵牆角邊的那人。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拿走《看看您的寶貝》的蘆曉巧。她正雙手交叉抱在胸前，身子斜靠在牆邊，像是欣賞一盆漂亮的鮮花一般望著溫喬健和李夢涵兩人。她棕色波浪短卷發隨風輕拂在那張俏麗的臉蛋上，美麗的倩影仿佛融入了這樣優雅的環境中，渾然一體。
“蘆同學！有事嗎？”溫喬健向她問道。
“有一點小事！”蘆曉巧淡淡地說。
溫喬健不禁愣了一愣，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麽事，心裏多少有點複雜。關於那本《看看您的寶貝》，其實溫喬健不太想讓李夢涵知道，不然她又會多想了。但此時這蘆曉巧都來了，看來隻好先要回那本書先了。
溫喬健問：“什麽事？”他記得蘆曉巧說過要他做一件事，心裏暗暗希望這件事不要太複雜。
蘆曉巧又淡淡地說：“我想請李夢涵同學借點東西用一下！”
兩人又是一愣！李夢涵疑惑地問：“你要向我借東西？你想借什麽？”
蘆曉巧沉默了一下，向溫喬健瞄了一眼，說：“想借你男朋友一下，跟他說點事，可以嗎？就十來分鍾！”
李夢涵聽了這話，臉上又是驚訝又是疑惑又是不好意思。驚訝的是一向沒有往來的蘆曉巧竟要找溫喬健說事。疑惑的是她那樣的富家千金能有什麽事要跟他說呢？不好意思的是，蘆曉巧是問自己借男朋友，雖然私下也有不少玩得好的同學開玩笑地說過溫喬健是自己男朋友，但這不太熟的蘆曉巧說得這麽認真正式，還要問自己借，這實在有點不好意思，因為若是回應了她，就公開承認了溫喬健是自己的男朋友了。這種事她一直希望讓溫喬健先說的。
李夢涵猶豫了一下，又望向溫喬健。溫喬健把相機給她，輕聲說：“你先回去吧，我跟她聊一會，十來分鍾後就回去。”
李夢涵想了下，點了點頭，起身往外走去。途中她又回頭望了一眼那蘆曉巧，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又隱含著一絲的不安。自己的男友跟著一個校花級的漂亮女子單獨去相處，沒有哪個女孩子會心安。但轉念一想，她又覺得自己想得太多了，於是便快步離去。
看到李夢涵離去後，溫喬健站起了身子，走到蘆曉巧跟前，說：“什麽事？那本書你不會也帶來了吧？”
蘆曉巧轉過身，這時才發現她的腰間也掛著一隻照相機。不過她這照相機是單反的，而李夢涵那個是卡片機。她左右望了下，像是覺得有人在偷窺他們似的，然後才對溫喬健說：“我們邊走邊聊吧！”說完便先向前走去。走的方向和李夢涵離去的方向相反。
溫喬健歎了一口氣，跟了上去，又問了一次：“那本書你打算什麽時候還我？”
蘆曉巧忽然像是有些失落地說：“從你的語氣中，我可以感覺到你一直對我有防備之意。難道我們不可能做朋友嗎？”
溫喬健笑了下，說：“你想太多了，我對你有什麽好防備的，你總不會把我吃了吧！隻是覺得你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或許也有一些代溝吧！你朋友那麽多，怎麽想到要跟我做朋友？跟我做朋友可是撈不到什麽好處的！我隻不過是一窮小子。”
蘆曉巧說：“我就是沒有窮小子的朋友，在我身邊都是家裏極有錢的富家子弟，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富二代’。我倒在想交個窮小子試試看是什麽樣的。”
溫喬健又冷笑了一聲，說：“對於做蘆同學的小白鼠，我實在沒那個興趣，無論有什麽好處我都不喜歡被人拿來做試驗品。交朋友講的是真心，不是圖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