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0章
趙茗茗中午接了母親的電話,說是下班後到家裏吃飯,母親在電話裏的聲音透著不淡的喜悅。下班趕到母親家才發現沈先生也在,頓時有些不知所措,趙茗茗尷尬地看了他一眼。
“茗茗,弋澤來看我,給我帶了好多吃的。”母親笑著指指桌子上大包小包。
天香樓的白切肉,水晶肉和八寶飯,不知沈先生怎麽會知道母親喜歡吃這些東西。
吃飯的時候,沈先生和趙茗茗麵對麵坐著,他時不時幫她夾菜。
“茗茗,剛才……”母親說著笑了笑,“算了,等會說,現在吃飯,先吃法。”
趙茗茗根本沒心思聽母親說什麽,隻是低頭吃飯,不敢看對麵的沈先生,每每他伸筷子過來她就有些躲避似地微微挪一挪碗,可他還是執意不收手。
母親完全沉浸在喜悅中沒發現兩人之間的異樣。
吃完發,母親在廚房裏收拾,趙茗茗整理桌子,沈先生也卷起襯衣的袖子幫忙。
“茗茗,工作很累?”他問,“怎麽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還行吧。”
“今天公司沒什麽事情,開車路過天香樓,想起你媽媽喜歡吃的東西就買了些回來。”他說話依舊溫柔。
趙茗茗瞟了瞟那大包小包,勉強笑笑:“謝謝。”
“和我見外什麽。”他笑,伸臂欲環住她的腰。
趙茗茗本能地往邊上一挪,他見狀手頓了頓倒也沒覺得尷尬,很自然地收回手。
母親端上水果,然後往沙發上笑眯眯地一座,一副準備公開喜事的姿態。
“媽,什麽事?”趙茗茗覺得母親快笑得眼睛都沒了。
“還是弋澤說比較好。”母親勉強含蓄了一下。
“哦,茗茗,我和阿姨說過了,我們的婚事提前。”沈先生微笑。
趙茗茗一怔,一時間不知道他們在高興這件事情,看著母親那張蜜糖融化的笑臉,慢慢地說:“怎麽這麽急,不是說好……”
“我最近手頭工作不多,我想早一點,是我的意思。”沈弋澤說,說完又朝著趙母笑,“阿姨,您挑的哈密瓜特別甜。”
趙母立刻開心:“那我明天多買兩隻。”
趙茗茗突然起身,就那麽突兀地站在那邊,一言不發。
“茗茗,你幹嘛突然站著?”母親問。
“我有話和你說。”趙茗茗看著沈先生。
兩人在樓下的花園裏一前一後地走,趙茗茗走在前麵,沈先生跟在後麵。
“茗茗。”他輕輕拉住她的手臂,使她不得不轉身對看他,“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我為什麽要生氣?”趙茗茗反問。
“因為我做了不該做的事。”他主動坦承錯誤,“我想你應該知道了。”
趙茗茗深吸了口氣:“我,我不想說這個事情,總之,我們是不可能了。”
“茗茗,我不是為自己辯解,生活中很多事情有時候不由自己控製,但我可以保證在以後的日子裏不會出現這樣的錯誤。”他慢慢地說,“再說,茗茗,你想要一個怎麽樣的男人或者怎麽樣的一個婚姻?我記得你說過希望在春天的時候在後院裏種下大片大片月季花,養一隻小貓,每天晚上可以和愛人一起麵對麵吃飯,這些,我都可以做到。”
趙茗茗愣了愣,她突然覺得奇怪,自己還可以看著他,心裏沒什麽特別的別扭和疙瘩,所謂那種被背叛的痛苦,撕心裂肺,心如刀割,此刻卻沒有。
為什麽會這樣?她突然想明白了,道理很簡單,她不是那麽愛他。
如果換成是葉靳拓……她簡直不敢想象。
既然她要的是一段婚姻關係,那麽眼前這個男人應該算是優良以上的,拋開他的那些小瑕疵。
“茗茗……”
“你先別說什麽,我再想想。”趙茗茗轉身往回走。
趙母一直坐在客廳裏等他們上來,門鈴響了,上來的隻有女兒,心裏不禁緊張:“弋澤呢?”
“媽,我有事和你說。”
“什麽?”
趙茗茗將沈先生出差時候發生的意外告訴母親。
趙母聽了後呆滯了很久,然後嘴裏一直念叨:“怎麽可能,肯定是弄錯了,弋澤他……不可能的。”
“他自己都承認了,就在剛才。”趙茗茗苦笑,“媽,我不太想和他結婚,這個事情對我有影響。”
兩人開始沉默,半晌後趙母開口:“茗茗,其實男人醉酒後的確會發生意外,我想弋澤也不是那種會亂來亂搞的男人,媽媽看人還是很準的,弋澤會是個顧家的好丈夫,以後也會是個對孩子很好的父親,我們做女人的對有些事情不該總抓著把著,很多事情要放遠看……”
母親竟然當起了沈先生的說客,趙茗茗驚訝。
“說起來這也是結婚之前的事情。”趙母歎氣,“其實要嚴格要求起來,哪個男人在結婚前沒有玩過,男人結過婚就會好很多,茗茗,媽媽知道你對這個事情有點疙瘩,可是我們要看實際問題,你年紀也不小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這麽好的,我們總不能因為一個錯誤將他全盤否定了是吧,男人大多是這樣的,你要是強求什麽的,這輩子也許適合你的就不會出現了。”
趙茗茗說不出什麽反駁母親,母親的經驗告訴她男人都是這樣的,不能因為男人的一點錯誤而否定他的全部,男人心裏裝了太多東西,隻要有個角落裏有你,並將你安置地穩穩當當,就可以了。
結婚,一段婚姻關係,的確是要彼此忍讓,找一個適合的合作夥伴比找一個愛的人要來得實際。
接下來幾日,趙茗茗一直有些恍恍惚惚,葉展東那孩子還時不時來找她說話。
“趙阿姨,為什麽你看起來很不開心呢?”葉展東問。
“是嗎?阿姨臉上寫著不開心三個字嗎?”趙茗茗笑。
葉展東將大拇指吮在嘴裏:“和叔叔一樣,叔叔也是這樣。”
一聽到葉靳拓三個字,趙茗茗有點不自然,可還是忍不住問:“你說叔叔最近變勤快了?”
葉展東立刻點頭:“叔叔會做飯給我吃,昨天還幫我洗了褲褲。”
“洗衣服?”趙茗茗這下還真驚訝。
葉展東嘻嘻地笑,笑完又神情認真地看趙茗茗。
“怎麽小小年紀,表情這麽凝重?”趙茗茗好笑地刮刮他鼻子。
“趙阿姨,你和叔叔吵架了,我知道的。”葉展東邊說邊點頭,“叔叔讓我不要來煩你。”
“是嗎?”趙茗茗摸摸他的腦袋。
“是不會和好的嗎?”葉展東撅起嘴巴,“我好想和趙阿姨住在一起。”
趙茗茗笑笑,將話題扯到其他地方。
這些日子,葉靳拓來接葉展東的時候都是動作迅速,他和趙茗茗像是彼此躲著彼此一般。
既然不可能了,何必還整日麵對麵,白白添難受?
母親這幾天一直來電話,話裏話外都是在幫沈先生說好話,不知沈先生在她老人家那裏下了什麽藥,她完全倒戈在他那邊,趙茗茗聽出母親一堆瑣碎中隻有三個重點,1:沈先生是個好男人,會顧家的。2:沈先生犯的錯誤是可以原諒的,女人應該將目光放遠。3:她趙茗茗年紀不小了,過了這村沒這店了。
想想其實母親說得也許是有道理的。趙茗茗的耳根子慢慢軟化了,何必再這麽糾結,牽扯下去,結婚吧,結了婚,一切都安定了,她要求的不多。
對婚姻的期待的確會隨著年齡越來越降低。
時間又恍恍惚惚過去一個多月,這一個月裏沈先生表現積極,對趙茗茗關愛有加,趙茗茗也沒有拒絕,想著就由他和母親準備婚事算了,可就在這時候,她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是個男人的聲音,喂了一聲就掛掉,一開始以為打錯了,可連著兩三天,每天都有這個陌生男人的電話,都是喂了一聲就掛掉,終於在第四天,那個男人又來電話,趙茗茗剛想罵,對方說:“是不是茗茗?”
茗茗?趙茗茗身子發冷,這是誰,肉肉麻麻地叫她茗茗,她又不認識他。
“是不是茗茗?”
“你是誰?!”
“哦,我是沈弋澤的親戚。”男人的聲音有些濃重的地方鄉音,“有事找你。”
“我不認識你。”
“我知道他的一些秘密!”男人怕她掛電話,急著說,“你不想知道啊?”
趙茗茗心一懸。
“我不是壞人,茗茗,你不要怕,我們約個地方,就在市中心,最熱鬧的,那個天橋,**書店對麵的麥當勞,明天中午一點,你可一定要來哦,我穿大紅色的衣服,很好認的……我和你說哦……”
還沒說完,趙茗茗便掛下電話。
這是什麽事?惡作劇?不過他怎麽知道她的號碼?怎麽叫她茗茗?怎麽知道她認識沈弋澤的?
一大串疑問讓趙茗茗一夜沒睡好。
趙茗茗是一個在某些地方有些糊塗,又在某些地方特別執著的女人。隔天她隻身去了那家麥當勞。
麥當勞裏人很多,音樂喧囂,趙茗茗的心輕輕放下,這麽個地方,也不怕那男人會亂來。一進去便看見角落裏有個大紅色衣服的男人,那男人見到趙茗茗有些感應似的立刻起身狂招手。
他動作幅度之大,連邊上的人都看見了。邊上的人包括葉靳拓,他中午開車到這裏的書店買醫學資料,又順道進了麥當勞買了漢堡和可樂,找了個位置坐下,剛吃了沒幾口便聽到隔壁的隔壁桌發出大聲音:“你是不是茗茗啊?!”
立刻抬頭一看,果然是趙茗茗,那個和她大聲打招呼的男人穿著大紅色的羽絨衣,帶著一頂油豆腐帽子,一張臉看起來很蒼老。
她來這裏做什麽?和一個小老頭見麵?葉靳拓蹙眉。
趙茗茗走過去才發現那穿紅色羽絨衣的男人邊上還坐著一個女孩,神情安靜,啃著薯條,轉著眼睛看她。
“是茗茗嗎?!”男人聲音很大。
趙茗茗點點頭,坐下,麵前的桌子上一片狼藉,這紅衣男人和邊上的女孩吃了大堆的東西,可樂,漢堡,薯條,冰激淩,香芋派……
“你們找我?”趙茗茗問,“有什麽事情嗎?”
“我叫胡小勇。”男人笑著介紹自己,“這是我家妹子,叫胡小倩。”
趙茗茗狐疑地看他們。
那個叫胡小倩的女孩轉著黑溜溜的眼睛看趙茗茗:“你就是茗茗?”
聲音柔柔細細的還很好聽。
“你們到底是誰?怎麽會知道我電話?還有我名字?”趙茗茗疑惑。
“你和沈弋澤是什麽關係?”胡小倩立刻問。
“你……你是誰?”趙茗茗等著他們主動說。
胡小勇憨憨笑起來:“我家妹子認識沈弋澤,當然不止是認識,關係算是比較親密的。”
“親密?”趙茗茗皺眉。
“哥,給她看東西。”胡小倩在一邊啃著薯條說。
胡小勇這才想起什麽,從包裏掏出一本病曆,幾張化驗單,笑著說:“這是小倩的病曆還有化驗單,她懷孕了。”
趙茗茗心一驚,本能地看那個胡小倩,她一張素臉,完全沒化妝卻依舊清麗可人,尤其眼睛很大,像小鹿的眼睛,一下子什麽都明白了。
“你們是想告訴我,這個孩子是沈弋澤的?”趙茗茗問。
胡小勇立刻點頭。
“你們為什麽不找沈弋澤,要來找我?”趙茗茗憤怒,“讓我知道這樣的事情?!”
“你和他是什麽關係呢?你是他女朋友嗎?”胡小倩啃著薯條,“我就是來找你說的,至於他,我當然會告訴他,但先要告訴你。”
很明顯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