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7章
和趙茗茗同居的日子,他感到了幸福。
對他來說,幸福就是字麵上的意思,沒什麽好深究的。幸福有破壞力,他開始在工作上看小差,長時間盯著一張化驗單,嘴角已經不知不覺地勾起,每到下午四點多就頻頻看手表,這些都是他不曾有的表現。
回到家,可以看見她,擁抱她,觸摸她,時間越長這樣感覺越強烈,一見到她就想將她揉入懷中,捏捏她的臉頰,揉揉她白白的手臂,含住她的唇。
他覺得她每天都有所不同,好像今天可愛多一點,明天俏皮多一點,後天又是溫柔多一點。
從小到大,他都習慣一個人睡,有時候都不靠枕頭,他不喜歡睡覺的時候有多餘的東西磕磕碰碰,可是現在他卻非常享受夜夜摟著她入睡,有時候睜開眼看見懷裏空空的會產生一種空落落的感覺,煩躁,失落。
但他不擅於表達,他覺得自己對她很好,她應該感受到了,和他一樣覺得很幸福,卻不知她一直處於患得患失的狀態。
他不看愛情小說,愛情電影,不知道那些偉大的,溫柔的楠竹的完美表現,他隻是按照他自己的方式。
常常坐在沙發上看雜誌的時候偷偷看她,看她的背影,她或許是在切水果,或許是在為花澆水又或許是在逗葉展東玩,他的目光會時不時地跟著她,但等她微微轉過頭來他便撇過頭去。
這是種什麽心理,是微微的羞澀嗎?這是男人愛情必備的情緒嗎?
要知道,羞澀這兩個字和他葉靳拓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從小到大,他什麽時候羞澀過?從來沒有。
在床上的表現他也絕佳,他不知道自己會有那麽多精力,看著香香甜甜的她就想一口吃掉,一次又一次,有時候會折騰到天亮,然後看她腰酸背痛又心生疼惜。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體內有這麽野獸的一種屬性。
結婚,對他來說真的隻是兩個字,他不覺得婚姻能帶來什麽實質的內容,他愛她,想和她在一起這點不會變,但不認為一定要結婚。原諒他這方麵的粗神經,他完全不了解婚姻,隻是看見自己大哥和大嫂婚姻失敗,自己的大姐嫁入豪門卻被男方冷落,自己的父親常年在外工作回家……他覺得婚姻,真的很無味。
可他漸漸發現她不是這麽的想法,她是傳統的女人,需要婚姻這個保險箱,他摸著她的腦袋看著她有些難受的神情,心裏想:既然你想要,我就給你,多給你一點安全感,小傻瓜。
前女友薛姒回來了,他隻當是個老朋友歸來,很禮貌地請她吃了飯,飯桌上她請求他幫忙引薦去他的醫院,他想了想點頭答應。
這對他來說絕對是公事,他不覺得這需要和趙茗茗匯報,何必要添加她的煩惱呢,她那個小腦袋瓜子已經很糾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說他覺得自己可以把捏那個分寸,他不會在行為,思想上有任何偏差。
其中一個夜晚,送薛姒回家的那個夜晚,她抱住他提出了複合的要求:“我覺得你還喜歡我,其實……我也是。”
他推開她:“你想多了。”
“真的?”薛姒輕笑,心裏猜想他要悶騷到什麽時候。
“我有女人了。”
“什麽?”她一下子從懸在空中的飄飄然瞬間跌入穀底。
“我有女人了。”他重複,嘴角還勾起一抹笑容,表現出一種滿足感。
是的,他有女人了,那個有點笨,很合他胃口的女人。
“你們不會是已經住在一起?了”薛姒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
他直接笑著點頭。
“怎麽可能?你……你會和一個女人同居……你……”薛姒不可置信。
“我也是正常的男人,有了喜歡的女人自然是要住在一起的,這很奇怪嗎?”他反問。
薛姒的心瞬間碎了,她迫切地想看到那個可以讓他如此神魂顛倒的女人是什麽樣子的?傾國傾城之姿嗎?
他們很狗血地相遇了,矛盾也就出現了。
當他看見她很激動地質問他,很難受很傷心的神情,一瞬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表明心跡,在他思想裏語言是最脆弱的,他不覺得什麽甜言蜜語可以將事情解決,況且他不會說那些,他隻會很簡潔地道歉:
“我錯了。”“以後不會了。”“這很重要嗎?”
越說越糟糕,最後看見她賭氣地收拾行李離開。
他沒有上去死死拽住她的手臂死死抱住她死死吻住她,他不會那些,覺得那些完全沒有用,於是他采取了放任,放任她的情緒爆裂,放任她的任性,鬧脾氣,他想讓她冷靜一段時間。
那段時間,他沒有發短信,也沒有打電話給她,人生第一次他覺得有些手足無措,像一個玻璃瓶擱在桌沿,他不敢貿然打電話過去,連短信都不敢發,他怕她討厭他,怕她在怒火尖上忿然拒絕他。
於是他選擇等待,他能做的隻是在晚上開車到她公寓下,坐在車裏吸一根煙,聽一會音樂,閉眼養神,鎮定自己。
本想再等待一段時間去求和,去解釋,卻意外發現她和一個男人在夜市吃東西,兩人說說笑笑,動作不失親密,那一刻他真想立刻起身走過去質問:“他是誰?你們什麽關係,你怎麽可以和他一起說說笑笑?”
但他克製住了,他覺得那樣會被她更討厭。
她是他一個人的,他從來沒有這麽大的占有欲,從小到大他在物質上一直很大方,願意穿大哥穿剩的襯衣,願意將自己手上戴著的名表送給朋友,要是那個朋友很喜歡的話,他很願意。這些東西他不看重,本身就是可以替代的,可是感情,他卻堅決不同意。
想發火,想打人,都克製下來,卻還是功虧一簣,打了個電話給她,說了堆難聽的話,在放下電話那刻就後悔了。
他知道再不行動也許會失去她,他從沒有盲目自信過,可是他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辦,他拿她沒轍。
“愛她就給她這個。”這是他從雜誌上看到的一則鑽石廣告,他放下雜誌便去了那家鑽石店。
他想哄她開心,他在想等會見到她應該說什麽,想了很久,可偏偏是最差的一種開口方式。
她拒絕了他,他心裏微微發痛,克製不住又強吻了她,然後緩和語氣向她解釋,可是運氣很背,她竟然看見他和薛姒去買手表的那一幕。天為他證明,那日有不少同事去,隻是大家分散開來,薛姒自動跟著他的,他們不是事先單獨約好的。
她生氣,不聽他解釋,又說了一堆他很少想到的問題,他從不知道他有這麽多問題,很本能地反問她是不是有新的選擇,又醋意大發說了難聽的話。
他一直提醒自己要克製,可始終克製不住,他在她麵前沒有理智。
很自然地,那個晚上沒有任何結果。
一段時間後,又看見她和那個男人在咖啡廳裏,儼然是熱戀交往中的親密情侶姿態,他的心那一刻慌亂了,直到小侄子跑過去大叫“趙阿姨”,他才清醒過來,她在其他男人手裏,他快要失去她了。
他不能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失去她,於是他又一次拿著戒指到她樓下,靜靜坐在車裏想了很久,該怎麽開口,怎麽表達自己的意思,怎麽發軟語氣哄她……
還沒想好,她就下來了。
一碰到她,又沒了理智,腦子裏隻想到她和那個男人親密的樣子。
她提出了分手,是為了那個姓沈的男人,他聽說過那男人,有過不少風流豔史,而她竟然說那男人對她很好,她喜歡和他在一起,在她生病的時候他在她身邊照顧她。
頓時,不甘,難受,嫉妒一齊湧來。
他眯著眼看著她。
這是個什麽樣的女人,竟然有這麽大的魔力,將他搞成這麽糟?這段時間算是他人生中最消沉的一段時間,他抽煙多了,喝酒多了,喜歡的雜誌看不進去,工作麻木,人的情緒時好時壞,常常煩躁過後是濃重的失意,甚至出現襯衣扣子扣錯的情況。
他竟然變成了這樣,不過他認了。
他決定再給她,再給自己一次機會,他又一次求婚,但心裏已經亂了。
她問他理由,他真的回答不出,為什麽要求婚,其實就是不願意失去她,想每個清晨一睜開眼睛就可以看見她,想吃她做的咖喱牛肉飯,想看她認真切水果的樣子,想知道十年以後,再十年以後她是什麽樣子,想……太多太多太多。
“沒有理由。”
其實就是全部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