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
自到了一中，牛學恒還從沒這麽怒過！趁著高處，飛到潘大頭的身上，掄著拳頭，對著他好一頓的猛揍！並用書包的帶子勒住了他的脖子，往死裏拉。
連續的幾下重擊，把潘大頭完全的打蒙了，竟是沒有還手之力。這一屆的新生，“人才濟濟”都是狠角色，潘大頭能和韓森林打對台，絕對是兩把刷子的，真要是擺開來打，不可能短時間就被牛學恒打成這樣。
隻因為牛學恒出手突然，又占著地利，高處飛下，流星錘掄舞，讓他睜不開眼，牛學恒撲到他身子，又連著他兩記重擊，把他打的暈乎。脖子上又被套上書包帶子，拉緊了，一口氣喘不過來，直翻白眼。
所有的少年都呆住。因為有一個物理課的老師正站在樓梯上，準備上課呢。雖然人家隻是一個女老師，但這點麵子，還是要給人家的，就是要動手，也等人家離開啊，可誰想，牛學恒根本就不顧，一口氣衝上來，就是亂打。
往死裏打。
十幾秒鍾後，郭慕華第一個衝下來，抱住牛學恒，鬆開了潘大頭脖子上的書包帶，潘大頭哦了一聲，緩過勁來，他的同學終於警醒了過來，慌忙要搶奪老大。
陸張飛、劉國慶、車誌勇衝了下來，和潘大頭的兄弟們混戰在一起，書包和拳頭亂飛。
“都住手，都住手！”於道成老師急急從樓下的辦公室跑了上來，林詩音氣喘籲籲的跟在身後。
“你們幹什麽？”於道成一把揪住一個少年的後領，氣憤的把他從人堆裏拎了出來。
現場的混戰這才結束。
潘大頭滿臉是血，有些恍惚的的被兄弟攙扶著站了起來。剛才這一下，他幾乎要被勒死過去，郭慕華要是晚一步的上前，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這一下梁子更深了。
本來潘大頭的第一號敵人是韓森林，現在卻把韓森林撇在一邊，想著要怎麽報複郭慕華他們了。
潘大頭喘著粗氣，狠很的往地下吐了一口血水，抹了抹嘴邊的血，“這事沒完！走！”帶著自己的兄弟走了。
於道成老師連連叫他兩句，他也不回頭，於道成老師氣壞了，走過來，在郭慕華、牛學恒，牛學恒，劉國慶、車誌勇的臉上，每個賞了一巴掌。
不過，於道成老師有點氣暈了，說起來，郭慕華幾個他能打，牛學恒陸張飛，不能打，因為那是別班的學生啊。
郭慕華和兄弟受了他的巴掌，臉上火辣辣，吭也不吭。
晚上的時候，郭慕華把兄弟們都找來，在宿舍裏開了一個會。他知道，潘大頭在這麽多人的麵前，栽了跟頭，一定不會罷休的，還有一個雷陣子，也不會咽下那口氣的，現在沒動靜，不表示他不會報複，所以以後更要小心，盡量不要分開，學校外麵更是要少去，非出去不可，就叫上大家一起去。
除了小心，郭慕華也告訴大家，低調一點，不要和人輕易的衝突。最後特別和牛學恒說了幾句，“老牛，今天你那個勁，是想要勒死潘大頭啊？”
“我想要勒死他麽？”牛學恒卻想不起自己當時的狠勁了，懷疑的問，“真的嗎？”他隻有17歲，再怎麽狠，也沒有殺人的念頭，
“恩，“郭慕華有些憂心，“以後你要控製，我們可都不是小孩子了。再說，我們是來上學的，又不是打架的？”
牛學恒今天痛揍了潘大頭，出了心中的那一口惡氣，舒服多了，也感覺自己下午好象是有點失控了，於是點頭，“好，隻要他們不來惹我，我絕對不惹他。”
郭慕華點點頭，給陸張飛使一個眼色，示意看著一點，別讓他惹事。陸張飛點頭表示知道了。
但再怎麽小心，該發生的事，還是要發生的。
第二天，郭慕華接到了一個紙條，上麵用紅筆寫了血淋淋的一行字：郭慕華！晚上8點，學校後麵的巷子，我等你！郭慕華知道是潘大頭的信，誰也不告訴，把那紙團揉成一團，撕碎了，接著做作業，根本沒當一回事。
晚上八點的時候，他站在宿舍樓上，向學校後麵的巷子張望，見巷子裏確實有幾個人影在等待。不過有點冷清，這和少年們決鬥時，喜歡帶人撐場子不一樣。
郭慕華想了一想，好象明白點了什麽。
天色很熱，蚊子很多，咬的那幾個人不行，一個個正在那裏罵娘呢。
郭慕華關上窗戶，在桌上寫了一張紙條，叫周晨雨送出去。周晨雨叫了一個同學，幫忙爬上學校的牆頭，把郭慕華的紙團扔了出去，叫道：“我們老大給你們的，接著！”扔完之後，趕緊溜了下來，害怕幾個被蚊子咬的，已經喪失理智的人，把怒氣撒到自己身上。
他剛溜下牆，外麵的人一陣的罵。“他媽的，害怕是吧？”“果然是鄉巴佬！”
“別走！告訴那小子，此仇不報非君子！”潘大頭在校牆外扯著嗓子大喊：“郭慕華是一個孬種，他不敢和我決鬥！”他連喊三嗓子，像是怕人聽不見一樣。
宿舍樓的窗戶，很多的同學，都探出頭來看。
潘大頭又大叫兩嗓子：“郭慕華不敢和我決鬥，他是孬種！”這才走了。
周晨雨捂上耳朵，跑回宿舍。
郭慕華在紙條上寫的是：夜深蚊多，實在怕咬，我不奉陪了。
牛學恒和陸張飛聽見了潘大頭的大叫，光著膀子，勾勒著罵人的嘴型，從宿舍裏走了出來。郭慕華向他們擺手微笑，“沒事了，回去了，我想潘大頭賺了這個麵子，以後估計不會和我們為難了？”
“什麽意思？”牛學恒撓撓頭，不懂。
“就是因為你啊，潘大頭被你的書包帶子勒怕了。”郭慕華肯定的說。
牛學恒明白了點什麽。
事實證明郭慕華的判斷是正確的。
從那一晚上後，南城幫一下煙消雲散了，等郭慕華再見到潘大頭的時候，忽然他已經變了許多，戴起了眼鏡，老老實實的背著書包，已經是個學生樣子，和郭慕華走過對麵，臉上露出尷尬的笑。
的確，潘大頭害怕了，他當城南幫的頭，隻不過是從小是娃娃王的習慣，身邊總是跟著鄰居街坊的小弟，對他十分崇拜，從小學到初中，一直是小霸王，即使是到了高中，遇到了韓森林，他也並不害怕。
可是，當他的脖子被纏住時候，一口氣幾乎緩不過來，眼前出現幻影的時候，他真害怕了，他真的感覺到了死亡的陰影，他真的怕死啊。
至於其後下戰書，隻是硬著頭皮，向手下弟兄做的一個交代，所以不敢招呼再多的人，郭慕華沒有應戰正好，要是來了，再帶著牛學恒，心膽俱喪的潘大頭，真不知道怎麽下台。
所以他尷尬的微笑中，也帶著一些會意的感激。
但他並不退場，其後，仍將繼續出現，不過不再是敵人。
城南幫的潰散，郭慕華他們隻是平常對待。這個消息迅速在學校裏傳開了，郭慕華成了學校裏的風雲人物，同學們都在興奮的議論。但並不都是讚賞，有很多的好學生，表示鄙夷。當然也有嫉妒。
但月底的一次考試，卻讓他們傻了眼。
郭慕華的成績，居然是第一名。
這一下，郭慕華簡直成了神奇，不但能打能殺，學習居然也這麽好。
於道成老師拿到他的成績，有些不相信，雖然他能感覺出這個少年的睿智，卻不相信他能考成這樣，隻懷疑他是作弊了，叫來郭慕華，一個一個問題的問，郭慕華對答如流，於道成老師驚訝不已，放下卷子，眼睛裏直放光，“奇才，奇才啊！郭慕華，這麽好腦子，可千萬不要浪費，走上斜路啊。你聽見我的話了嗎？”
郭慕華何嚐不想這樣，可是，人的命運不是自己能把握的，像一片葉子，老天把你吹向哪裏，你就在那裏，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
城南幫的潰散，讓韓森林統一高一的夢想，基本實現，隻說基本，是因為這個年級中，還有一個老大，他沒有降伏，那就是郭慕華。
一山不容二虎，他終究要和郭慕華有個了結，不管郭慕華有多麽不願意，但他的名氣，已經成了他不能回避的箭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