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教導室的主任
郭慕華他們三個新生，在食堂邊吃飯的時候，和前來報複的雷震子相遇了，為了救助落單的周晨雨，郭慕華帶著牛學恒和陸張飛殺了回去，兩幫少年在食堂前打成了一團，這一次是混戰，桌腿子亂揮，拳腳在空中飛舞，郭慕華三人完全被人數占優的雷震子的兄弟裹在中間，他們三人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周晨雨，隻能手裏的搪瓷飯盆當成武器，朝對方胡亂猛砸。
“咣咣咣！”飯盆也是一個不錯的武器，打的對方嗷嗷叫不說，剩飯還撒的對方一身。
三人是打架高手，而且知道人少落在下風，不拚命的話，今天要吃大虧。所以三人拚命的打，殺紅了眼，雷震子的人雖多，但還真沒有見過這麽生猛的角色，二十幾個高二的學生，居然拿三個高一新生少年沒有辦法。
有人倒下，有人站起。
有人罵，有人叫。
鮮血流了出來。
郭慕華終於找到了周晨雨，原來周晨雨被人推倒了，可沒有機會站起來，一直被人踩在腳下。郭慕華往前衝，奮力撞開兩人，一腳踢翻攔路的雷震子，想要拉周晨雨起來。
雷震子氣急敗壞了，拿手裏的小刀子朝郭慕華就捅，這個時候，他好像已經完全的喪失理智了。這一刀要是刺中了，郭慕華非受重傷不可。
郭慕華來不及拉起周晨雨，隻能向旁一閃，右手扣住雷震子的手腕，奮力奪刀。雷震子拚命回奪，兩個人用力的拉扯起來，拉扯中，郭慕華搶先在雷震子的麵上砸了一拳，雷震子臉上吃痛，手腕一鬆，刀已經被奪走。
郭慕華奪過刀，順勢又一拳打在他下巴上。
這一下氣恨對方下黑手，使出了全力。
雷震子嗷的一聲痛叫，仰天就倒，像木樁一樣的從台階上滾下去。他一滾，旁邊的人就散了，郭慕華趁機拉起周晨雨，招呼牛學恒和陸張飛，四個人殺出重圍，向宿舍跑去。
四人跑的飛快，雷震子的兄弟，雖然大聲叫罵，卻也沒人敢再追過來。
跑出很遠，見沒有人追，四個人才停下來大口大口的喘氣。各自檢視傷口，發現都掛了點小彩，周晨雨鼻青臉腫，哭喪著個臉，看起來很受傷，不過唯一讓他慶幸的是，他的眼鏡沒有丟，樹脂的，經壓經摔，一點影響沒有，不然一副眼鏡一百多，他可真是要哭出來了。
“媽的個B！”牛學恒把手裏的搪瓷碗隨手一丟，“害老子得重新買飯盆。”不過，今天真的感謝手裏有飯盆，要不是掄著飯盆當武器，赤手空拳的，剛才非被雷震子他們放倒不可。
郭慕華和陸張飛把手裏的變形脫漆的搪瓷盆也都扔了。郭慕華拿著繳獲的戰利品——那把小刀，在手裏掂了一下，仍到了下水溝裏。他們打架是打架，可不希望見血，這和六個月後的想法，完全不同。
“老郭，這事怕沒完啊？”牛學恒對郭慕華嘀咕了一句。
郭慕華點頭：“先回去商量一下。”知道牛學恒說的對，本次打架不算完，以後他們就算是和雷震子掐上了。
“郭慕華——郭慕華——”有人叫他的名字。郭慕華回頭一看，一個漂亮的女生，甩著馬尾辮，跑了過來。她叫林詩音，是初中老師的女兒，這一回，一起考到了一中。
“聽說你又跟人打架了？”林詩音的皮膚很白，眼睛很大，小嘴撅的老高，聲音好聽極了，像銀鈴一樣，不過卻帶著責怪。
郭慕華摸了摸頭，支支吾吾，臉微微的紅了。從小到大，他最怕和女人打交道，尤其是林詩音。
“林詩音，我們男子漢的事，你參合什麽啊？想入夥嗎？”牛學恒笑嘻嘻，舔著臉說，“入夥得趕緊啊，錯過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林詩音是初中的校花，開在每個少年的心中，她媽媽年輕時就是鎮上的美女，遺傳到她更是漂亮了。
牛學恒沒少糾纏她，不過每一次都被她狠噴，牛學恒厚臉皮，不在乎，敢在初中光明正大早戀的，全校隻有他一人，不隻林詩音，別的漂亮女生，都被他尾隨過。學校幾次教育，都改不了他，瞧在他爸爸的份上，最後也不了了之，反正也沒出什麽事情。
其實，牛學恒也就是跟蹤尾隨，揪辮子，遞紙條，嚇唬嚇唬漂亮女生，要讓他真動一下人家，他還真沒有那個膽。
那時候的少年，很純很純地。
“還說？教導主任讓我來叫你們來了！”林詩音跺腳，焦急的神情中，帶著擔心。郭慕華三人相互看了一看，心裏都明白，教導室那個地方，遲早是要去的。
“走，看看高中的教導主任，和初中的有什麽不一樣。”牛學恒嘻嘻的笑著，他是老油條了，教導室對他來說，隻是一個普通的地方。
一中的教導主任姓嚴，戴著深度的黑框眼鏡，總是穿著一件黑色的西服，黑亮的頭發梳的一絲不亂，有一種不怒自威之氣，在以後的三年高中歲月裏，他會經常和郭慕華打交道。
郭慕華三人到了教導室的時候，才發現，他們並不是今天打架的唯一，就在他們和雷震子血戰的時候，在校園的另一端，也發生了一場群毆，動手的雙方分別是城北中學和城南中學的新生，火暴程度一點也不差。
為首的幾個新生，現在正接受嚴主任的訓斥。
郭慕華三人隻能先等在走廊。
“韓森林！你的底細我很清楚，但我告訴你，不要把一中當成城北中學，這不是你們胡鬧的地方。”一個威嚴的聲音從門裏傳了出來。
郭慕華知道，這就是教導室的嚴主任。嚴主任果然厲害，在裏麵一個個的訓斥著，中氣十足。雖然隔著一道門，耳朵還是嗡嗡的響。
“好了，你們都出去，回去一人一份檢查，明天交到我手裏。”半個小時後，嚴主任的火氣才漸漸的消退了。
教導室的門開了，四五個穿著新生校服的同學走了出來，其中三個人的臉上，都掛了彩，鼻青臉腫的，隻有走在最後的一個少年，皮膚白皙，頭發沒有亂，戴著金絲邊的眼睛，與其他少年受訓之後的沮喪相比，他始終保持著淡淡的微笑，好象嚴主任剛才沒有訓他。
郭慕華心想：“這小子臉皮夠厚，跟老牛有的一拚，不過老牛挨了訓，表麵上嘻嘻哈哈，好象不在乎，但心裏還是在意的，細看絕沒有他這麽自然。”
那眼鏡少年和他們三人對視一眼，臉上的笑越來越濃，走過郭慕華身邊的時候，忽然停下來問：“你們今天跟雷震子打了一架？就三個人嗎？”
郭慕華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吃不準這個微笑少年是什麽意思。
“有種！我叫韓森林，交個朋友吧。”微笑少年眨著眼睛，讓人無法拒絕他的要求，向郭慕華伸出了手。
“嘀咕什麽呢？郭慕華，牛學恒。陸張飛，進來！”嚴主任不但中氣十足，耳朵也很好使。
韓森林笑一笑，走了。
郭慕華三人走進教導室，一字在大桌前排開，他們是老手，規矩懂的很。
嚴主任看了看他們，用手裏的筆，敲著桌子，“勇敢的很啊，生猛的很啊？三個人居然把二十個人打的頭破血流。你們是打架來了，還是上學來了？”
“報告老師，是他們先打我們的。”郭慕華說出原因。
“那你們有沒有錯？”嚴主任追問。
“沒有！”郭慕華大聲回答。
“好小子！到了我麵前還這麽硬？”嚴主任放下了筆，“要是宋雷震，再找到你們，你們打不打他？”
“不打他。”郭慕華說：“如果他不打我們的話。”
嚴主任臉上的表情忽然很奇怪，說，“可是這樣子，你們怎麽能好好讀書呢？”
“沒事的，那些廢物我們能料理。”牛學恒接過話來說。
“哦吼？口氣挺大啊？當自己是古惑仔，這裏是沙頭角嗎？”
“可我們也不能讓人欺負啊？我爸爸花錢，可不是讓我來挨揍的。”牛學恒接著說。
“你是牛大方的兒子，是吧？”嚴主任又拿筆敲著桌子：“他的錢，更不是讓你來打架的。”
“可他們欺負人，收保護費，你怎麽不管呢？”牛學恒和老師反唇相譏，那可是有傳統地。沒理都頂嘴，何況有理？
“誰說我不管！”像是無言以對，嚴主任從桌子後麵跳起來，“小子教訓起我來了？出去出去，都給我出去！一人給寫一份檢查，明天下午交到這裏。”
郭慕華微微驚訝，這就算完了？
“還不快出去！”嚴主任中氣十足一聲吼。
三人走了出去。
“把門給我關上了。”嚴主任一聲命令。陸張飛走出去的時候，伸手帶上了門。
出了教導室，三人都有些意外，想不到今天的過場這麽輕鬆，短短兩分鍾就完事，嚴主任並沒有怎麽著，剛才嚴主任訓斥韓森林他們，可是足足有半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