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好想穿回去

好想穿回去

就在安亞非還躺在床上休息兼哀歎這倒黴的命運之時,鳳山村已經在開始瘋傳他失憶的事情了。

鳳山村不大,村民們平時也沒啥茶餘飯後的談資。所以這東家長西家短的事情,便成了他們平時沒事時候的消遣。

安家住在鳳山村的村尾,身後一大片樹林,東麵一片茂盛的竹林,幾間破爛的屋舍便落在這青綠之間,如果拋開那黃泥的牆壁,茅草的屋頂的話,這安家周圍的環境,可說是相當清幽靜謐了。

五六月的季節,家家戶戶基本上沒啥可忙的了,於是,這安家那長得清秀俊雅的大兒子失憶這件事,便成了他們見麵時必不可少的話題。

李亞羅從地裏看完菜回來,臉色不太好,一聲不吭的進到灶屋裏開始做飯。

聽到屋外的聲音,安亞非連忙起床走了出去,“阿爹。”雖然隻過了一天,但對於性格樂天的安亞非來說,已經能毫無心理壓力的開始接受自己現在的新身份了。所以這聲阿爹,他是叫得相當的順口。

“小非,怎麽起床了,快進屋躺著去,這頭還沒好穩當呢。”一見自家大兒子,李亞羅也顧不得自己心情不好了。

安亞非無語,他就是撞了頭而已,又不是身嬌體弱,這都躺一天多了,還躺,嘴上卻道:“阿爹,我沒事了,你看,我這身體好得很,起來走走對身體也好的。”其實是他被逼躺在床上實在太無聊了。

“那你就在這坐著吧。”把邊上的凳子挪到大兒子身後,李亞羅看了看,見他確實是臉色不錯,這才又重新回到灶邊洗碗。

“阿爹,你剛才好像臉色不好,這是怎麽了?”安亞非來了八卦的興趣,實在是太無聊了呀,躺床上一天什麽都幹不了。

“沒事。”想起剛才回家時聽到的那些閑言閑語,李亞羅這臉色立馬就沉了下去。

安亞非一聽這語氣,心裏腹誹,這分明就是一副遇到什麽不高興的事情的表現啊,怎麽能說沒事呢,嘴上關心的問道:“阿爹,遇到啥事了。”

李亞羅手裏停了一下,也許實在是氣不過那些人說的話,聽大兒子這麽一問,這嘴上立馬就抱怨開了,“還不是村裏那些愛嚼舌根的,說你別是撞樹給撞傻了,不然怎麽會都三天了還沒出去過,還說你這失憶的事兒,也是我們家為了掩飾你撞傻了腦袋而編出來的。”

還有更難聽的,李亞羅實在不想說。那些個嘴碎的,不就是嫉妒他家小非定了門好親事嗎。

原來就是這個啊,這有什麽好生氣的,等他出去了,自然那些人就不會再亂說了,安亞非心裏不以為意,臉上卻是一副乖巧的神色,“阿爹,這些話能聽的嗎,等我這頭好了,出去走走,他們自然就沒話說了。”

李亞羅歎了口氣,“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我這心裏實在是氣不過,你說都一個村的,怎麽就能隨便編排人家的閑話呢。”

安亞非心道,還不是大家吃飽了閑著沒事幹。

於是第三天,安亞非終於可以好好的走出這簡陋的幾間屋舍,去到外麵的村子裏看看了。

可是,這人才走到村中的大壩,整個人瞬間就斯巴達了。

這這這。。。。。。實在是太驚悚了,太可怕了。

那個大叔,那大肚子是太胖了吧,一定不是聽到的那樣,他一定是聽錯了。

可是,顯然邊上的人看不慣安亞非這種自欺欺人的心態,一位大肚子的大叔還在喋喋不休的道:“程夫郎,這都九個多月了,產期就在這幾天了吧。”

程夫郎是程大夫大兒子的夫郎,名字叫張顯。

張顯聞言,一臉幸福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爹爹說了,就這幾天孩子就該出來了。”然後又道:“你也快了吧。”

然後兩個大肚子的大叔就在那裏幸福的聊起了生子的事情來。

出出出來?

安亞非一臉驚悚的盯著張顯的大肚子,什麽東西要出來?怎麽,怎麽出來?這一定不是真的,他肯定是腦袋還沒有好完全,先回去睡覺,對,睡一睡就好了。

安亞非一顫一抖的往回走,一路上見到的大叔都很好心的問他是不是頭還沒好,轉身就開始說那孩子一定是撞傻了,安大還說他家小非隻是失憶了之類的。

回到家,安亞非臉上的神色恍惚得厲害,看上去特別慘。

這一定不是真的,男人怎麽能懷孕呢,這不科學。

一頭栽倒在床上,安亞非使勁把腦袋往被子裏鑽,快讓我回去,我才不要在這麽可怕的地方生活下去,男人懷孕神馬的,實在是太可怕了。

“哥哥,你怎麽了。”安亞可手裏提著個小木水桶,裏麵幾隻螃蟹爬來爬去。

“快出去,我要睡覺。”安亞非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裏傳出來,睡著了,勞資就可以回去了。

“可是阿爹說讓你做午飯。”把小木桶放到地上,安亞可幾步就走到床邊,伸出小短手拉了拉自家哥哥的光腳。

“哈哈,誰讓你碰我腳的,快走開。”安亞非最怕癢了,被這麽一摸,立馬就笑了出來。

安亞可覺得很好玩,幹脆兩隻手都開始在自家大哥的腳上使勁摸起來。

於是安亞非笑得跟抽瘋似的,最後受不了隻好從被子裏鑽了出來,腦袋上的頭發雞窩似的。“好了好了,我去做飯。”這孩子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灶屋裏很簡陋,菜籃子裏就幾個土豆,幾顆青菜,台子上的幾個罐子裏,隻有鹽,一種不知道是什麽的粉末,白糖也隻有一點點,大概還不到一兩,醬油跟醋都少少的。

真是好窮,連辣椒都沒有。

安亞非指著灶,扭頭看著一邊拎著小木桶的安亞可,“會燒火不。”

安亞可點點頭,很是乖巧,“會。”

“那你來燒火。”安亞非一點也不覺得指揮一個五歲的孩子來燒火是一件很可恥的事情,真是好煩,他不會用灶。

安亞可放下小木桶,蹬蹬蹬跑到灶前,熟練的用邊上的火折子生火。

見小家夥確實會燒火,安亞非放心的走到水缸邊淘米,切地瓜。家裏的米缸裏米不多,他隻好中午做個地瓜稀飯。

把米跟地瓜放鍋裏煮上,又走到台子前拿起菜刀給土豆削皮,切絲。青菜也洗了放在一邊。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這個世界開始做飯,菜雖然很少,調味料也很單調,可這些都不是大問題。

別的事情他或許做不好,可這廚房裏的事情,那必須給力。

“哥哥,好香啊。”安亞可睜大著眼睛,吸溜著口水盯著台子上的三盤菜。

不是哥哥好香,是菜好香。安亞非很不滿,說話要說全啊。“想吃?”

安亞可使勁點腦袋。

“乖,去叫爹爹跟阿爹回來吃飯。”安亞非摸摸小家夥的腦袋,一臉笑眯·眯的,看起來就像是誘拐小紅帽的大灰狼。

“好。”安亞可立馬邁著兩條小短腿蹬蹬蹬的開始往外跑。

真是好孩子。笑看著小家夥著急的跑出去,安亞非去到堂屋裏擺桌子。

對於上午的事情,雖然覺得很可怕,可安亞非也沒想過就真的不出去了。想回去那是不可能了,對於那些大肚子的大叔,隻要把那些肚子看成是吃太多了給撐起來的就好了。

下午午覺醒來,安亞非便想著去地裏轉轉。

他姥姥跟姥爺就是住在農村的,每年的寒暑假他都會跟著自家爹地媽咪回去待一段時間,對於地裏的事情,他不說全會,那也是比城裏長大的孩子懂得多。

安家的地離房子不遠,走過幾個田埂就到了。

路上不少大叔跟安亞非打招呼,安亞非也一一笑著回應,臉上淡定,內心淩亂。

地裏不少綠色植物,像玉米,地瓜,長得都不錯。

“阿爹。”見到在地裏捉蟲的阿爹,安亞非站在路埂上喊道。

“小非,你怎麽來了。”李亞羅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我來看看。”見到一片葉子上的軟體動物,安亞非立馬後退了一大步,身上的汗毛全體起立。

真是好可怕。

“你說你這孩子,怕蟲子還往地裏跑啥。”李亞羅見怪不怪,自家這大兒子什麽都好,就是怕這蟲子怕得厲害。

“嘿嘿。”安亞非扯著嘴笑笑,原來這個身體之前的人也怕蟲子啊,還真是有緣分。不光名字跟他一樣,連某些興趣優點都那麽相似,就像是他的山寨版。

“行了,把這籃子裏的菜拎著就回去吧,我一會兒就回去了。”李亞羅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好。”安亞非快速點頭,撿起地上的菜籃子就走,一點都不猶豫。

那蟲子已經要爬到他腳邊了,真是太嚇人了。

回到家裏的時候,自家爹爹已經從村子西邊的樹林子裏回來了,正在院子裏的井邊收拾獵到的獵物。

“爹爹,這是啥?”血粼粼的一點也看不出原樣了。

“狐狸。”安木友把一邊洗好的狐狸皮揚了揚,讓安亞非看了個清楚。

“真是好看。”紅色的狐狸皮,看起來就像一團火似的。

“小非喜歡的話,爹爹就不拿去賣了。”一邊清理地上的血跡,安木友一邊寵溺的道。

“一點也不喜歡。”安亞非立馬搖頭,特別口是心非。快拿去賣掉,家裏都快揭不開鍋了。

“這孩子。”安木友起身揉了揉他的頭發,心裏有點內疚。前兩年幹旱,家裏兩個老人又相繼去世,本來有點小積蓄的也一下子給掏空了,“這兩年苦了小非了,等今年收成了,爹爹讓阿爹給你做幾身新衣裳,再給小非攢些嫁妝。”

啥?安亞非驚恐的瞪大眼睛。腦袋裏瞬間上萬匹草泥馬狂奔而過,場麵特別壯觀。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