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要那做什麽
要那做什麽
大廳裏,滿桌色香的菜,聞起來就很香。
陸寒情端坐首位,麵無表情,內心卻是很苦逼。
看著這一桌的飯菜,頗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真是一點食欲也沒有。
陸寒情在心裏深深的歎了口氣。
柯貌謙嘴角抽搐的看著這一桌與中午毫無二致的飯菜,瞬間覺得胃裏翻江倒海,抽搐的厲害。
一邊心裏詛咒著那個土包子。
柯貌君雖然含笑,但是看他那有些僵硬的嘴角,便知此刻心裏也不是如表麵那樣。
早知道下午該回去的。
邊上侍候的西南淡定的看向大門外。
“咦,怎麽不開吃呢,不用等我的。”安亞非步伐輕鬆,表情愉悅的走進大廳裏。
陸寒情冰臉解凍,起身為他拉開自己身邊的木椅,表情寵溺,“非兒,來坐我身邊。”
安亞非走到他身邊,一臉的幸福甜蜜,當然,這必須是裝出來的。
本來柯大公子喜歡陸寒情他應該放鞭炮慶祝的,因為終於有人可以來減少他的危險了。但是,柯大公子卻不該來對他惡語相向,甚至還人身攻擊。
這一世不比自己上一世,不能各種明目張膽的打擊敵人,但是,可以暗地裏小心的讓敵人胸悶。
食不下咽那便是打擊的首選。
一桌子的菜看起來真的是很好看,堪比禦膳,可嚐過其味道並深受其害的一桌人卻沒有人先動筷,大家都在努力上演客為先或者客隨主便。
總之,都很有禮貌。簡直就是現代紳士,古代君子。
安亞非微笑道:“不要客氣呀,快吃,情哥哥家的大廚可是禦廚,這炒菜的手藝連皇帝都要大讚的。”
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柯貌謙坐他正對麵,聽他這番話,不禁怒目相視,這個土包子說謊也不打草稿,這桌菜要是能讓皇帝大讚,那街邊的小吃也可以稱為美味佳肴了。“你不是半個主人嗎,你不動筷,我們身為客人的又怎麽能先動筷。”
“客人為先,這是待客之道。”安亞非笑眯·眯的給他碗裏夾了一筷子的紅燒排骨,好像一點也沒有介意中午的事情。“來,嚐嚐。”
非常有度量。
陸寒情微垂眼瞼盯著自己眼前的白米飯,這白飯看起來好像很香很好吃的樣子。
心裏則是已經笑得胃疼。
柯貌謙深吸一口氣,皮笑肉不笑的給他碗裏夾了一筷子的紅燒肉,“安公子也嚐嚐這個,你們那個偏僻的村子肯定是不常吃肉的,多吃點。”
然後筷子連動幾下,不到一會兒功夫便給安亞非的碗裏堆滿了各色肉菜,看起來就像一座怎麽也吃不完的小山。
安亞非受寵若驚有點羞澀,“柯大公子對我未免太好了,這樣不好,來來來,這些菜味道一定讓你回味無窮。”隨著話聲落下的,便是一桌子的青菜全都進到了柯貌謙的碗裏,隻差給人直接塞嘴裏了。
柯貌君與陸寒情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心,努力裝出自己是瞎子,什麽都沒看到的樣子。
西南和東遠嘴角抽搐,雙肩顫動,想笑不敢笑的痛苦真是苦逼得很。
柯貌謙看著一碗的綠色,就像看著一碗□□似的,盯向安亞非的雙眼更是憤怒得幾欲噴火,右手顫動了半天,“真是多謝安公子的待客之道了。”話幾乎是咬牙而出。
安亞非一點也不懷疑,要是這人不是忌憚陸寒情在場的話,定會將自己生吞活剝。
真是嚇死個人。
“情哥哥沒有吃的了。”安亞非可惜的看著一桌幾乎空了的餐盤,然後在一屋子人的注視下,淡定的從懷裏掏出兩個油紙包,伴隨著一陣誘人的香氣,油紙包緩慢的被打開,露出一層綠油油的青菜。
“情哥哥,你嚐嚐這個,是我親手做的哦。”語氣嬌軟,還帶著一股討好的笑意。
柯貌謙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忍住不衝過去結果了對方的衝·動。
柯貌君則是多看了幾眼,眼眸微閃。
陸寒情將兩人的反應看在眼裏,心裏冷笑了一聲,然後一臉深情款款的在安亞非臉上親了一口,“非兒真是賢惠。”
槽!
居然趁人不備就親人,真是沒有一點君子作風。
賢惠你全家。
安亞非幹笑幾聲,有一股想要將手上的飯包糊對方臉上去的衝·動。
陸寒情也不知道是看出來了還是被飯包的香味誘惑,總之在安亞非笑聲剛落下,便從他手上拿走了一個飯包,很是優雅的吃了起來,“非兒的廚藝堪比禦廚,為夫真是日後有口福了。”
安亞非一邊笑一邊伸手在桌下使勁捏了某人的大腿一把,為夫個毛線,要稱為夫那也是勞資稱。
真是話多,連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嗎?安亞非睜著眼睛注視著陸寒情。
陸寒情笑得深情又寵溺,不誇讚一下非兒,如何能表現出我們情深。
安亞非微笑著用腳在某人的腳背上碾壓了一下,真是很用勁,感覺瞬間心情就舒爽了。
陸寒情臉色變了變,真是好狠。
柯貌謙與柯貌君看著在那裏眉目傳情,當他們不存在的兩人,臉色一沉。
柯貌謙還待再說什麽,柯貌君卻對他使了個眼色,道:“哥,我們不是還有事要做嗎?不如先回去吧。”
再留下來,他真怕今晚肚子會痛死。
柯貌謙很不甘,但是也知道此刻留下也無益,便憤恨的瞪了一眼安亞非,才嬌軟著聲音對陸寒情道:“寒情,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來看你。”
陸寒情冷眼看他。
安亞非側目,真是非常厲害的兩麵人。
“非兒這叫什麽名?”陸寒情咽下最後一口飯,才問道。
安亞非一邊吃一邊道:“飯包。”
陸寒情笑道:“名字雖不怎麽樣,倒是挺配的。”
安亞非斜瞥了他一眼,真是閑的沒事做。
才會無聊到對一道吃食品頭論足,又不是美食家。
吃完飯,兩人在亭子裏坐著納涼,陸寒情給他倒了一杯清茶,道:“聽東遠說,你睡覺覺得熱。”
安亞非點頭,“那草席一點也不涼快。”還趕不上自家那幾間泥草房來得涼快呢。
“那我讓人給你屋裏放幾塊冰。”陸寒情遞給他一塊切好的西瓜。
安亞非看他,“你不覺得太浪費了?”冰塊拿來降涼?還不如讓他拿來做水果沙冰呢。
陸寒情看著他,提議道:“那,非兒來跟我一起睡?”
安亞非直接一西瓜瓤扔過去,“做夢去吧。”
“那非兒可有好的建議。”陸寒情笑著接住扔過來的西瓜瓤丟在一邊的盆裏。
“有沒有好的做席子的師傅。”安亞非問。
“有。”陸寒情不解道:“非兒這是要讓人重新做草席嗎?”那還不是一樣會熱。
安亞非搖頭,“我要做竹席。”
“竹席?”陸寒情似是想起什麽,眸裏閃動了一下,方又疑惑道:“竹席是什麽?”
“竹席就是用竹子編出來的席子,其實跟草席的樣子差不多,不過卻比草席更涼快。”安亞非為了讓他給自己弄竹席,說得很詳細。
心裏也有些忐忑這人會不會思維發散,對他起疑。
一邊的東遠與西南聽見竹席的時候都是雙眼閃過一抹異色,卻是並未多說什麽。
陸寒情目光含情望向他,款款深情道:“非兒要那做什麽,要是真覺著睡得熱,非兒盡可以到我懷裏來,包管冬暖夏涼。”
呸,我還到你碗裏去呢。
安亞非突然覺得自己胸悶。半晌無力的揮手道:“竹席的事情明日再說,突然我覺得很困,睡覺去了,晚安不用送。”說完便快速的竄出了亭子,往屋子走去。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忍不住會違背對爺爺的承諾,對一個沒有壞心的人動手。雖然未必打得過。
真是罪過罪過。
陸寒情眸若深淵,低頭看著杯子裏的茶,道:“看來,此安亞非真的已非彼安亞非了。”如果一開始隻是懷疑,上午隻是有些確定,那麽此刻,便已經是肯定了。
陸寒情不知道該是何心情。
雖然一開始他對那個安亞非便沒有過真感情,可是,此刻的心情還是覺得很微妙。但更多的,卻是慶幸。
東遠與西南相視一眼,東遠道:“少爺有何打算。”
陸寒情微笑道:“自然是繼續履行做為未來夫君的責任了。”
東遠與西南望天,少爺這是喜新厭舊了嗎?
不過,貌似,好像就沒喜歡過舊,那這喜新厭舊好像就不妥了。
翌日難得的開始下起細雨。
霏霏細雨飄落在一片花草之上,灑下晶瑩剔透的水珠,空氣的溫度緩慢的下降了好幾度,就連人的心情,也跟著好了不少。
安亞非十分安靜的坐在軟榻上看話本,不時發出愉快的笑聲。
陸寒情看著窗口邊的身影,道:“叫你查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一身青衫的男子微笑道:“少爺猜測得很準,丞相在他夫郎的勸誘之下,有意把柯二公子許給司少爺。”
陸寒情雙目微凝,勾唇笑道:“丞相的夫郎當真是好算計。”話裏不無嘲諷之意。
青衫男子隻是微笑,顯然是同意了他的看法。
“此事,少瀾可知道。”陸寒情問。
“屬下所知,司少爺已經有所行動了。”青衫男子道。
陸寒情微微皺眉,“顏飛不知道這件事?”
青衫男子勾唇道:“想必司少爺不想讓藍公子為此煩心,並未將他的行動告知對方。”
陸寒情在心裏歎了口氣,“難怪顏飛神情落寞頹喪。”
半晌,陸寒情才揮手道:“另外一件事,你先辦好吧。”
青衫男子點頭,躬身退了下去。
整了整心情,陸寒情眉眼含笑的朝安亞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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