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拚刺刀 (5)

凡是過來人都明白，幸福就像流星，隻是瞬間劃過難以持久。李明更懂這一點，明白昨天晚上的幸福與兩人之間的愛情關係不大。愛情是一個裝滿的火藥桶，需要有引信來引爆，而發財夢就是引信。愛情爆炸了，把兩個人送上九霄雲外的幸福天堂。昨晚，兩人配合得很好，裴雪還特意不讓李明使用“麵具”……後來，裴雪睡著了，而李明的大腦還保持著興奮。

今天早晨，裴雪的短消息，讓李明又回想起昨夜的恩愛。這種幸福讓他充滿了動力。他先給吳賢打了個電話說：“吳總，我同意你的方案，但是不能完全按照你們的利益分配方法，要向我這邊傾斜一下，主要是日後我在實體經營上風險過大，必須有一部分機動資金來保證日後的業績。”

吳賢說：“這麽說大方向你同意了，那就好辦了。具體方案可以調整，但要盡快簽訂協議，加速運作。”

李明說：“今天就可以簽，你準備吧。”

李明安排完吳賢的事，又給陳律師打電話。陳律師說：“昨天我們已經發現了那輛帕薩特，我正在安排人員再作深入的調查。不過李總，是不是再給點費用呀？”李明笑了，說：“先幹吧，咱們又不是合作過一兩次了，不會虧待你的。”李明給陳律師上了點料。他知道，要讓馬兒跑，得讓馬兒吃草。之後，他給鄧紅打電話。

鄧紅接了電話，李明問：“你在哪？”鄧紅說：“我已經出院了，在趙所長家裏。”李明問：“有什麽進展嗎？”鄧紅說：“我剛才給所長愛人揉了一下頭，又從中指放了點血，她說感覺好多了。”李明想了想說：“這些偏方可能管用，但是要想根除，還要去醫院。”李明擔心鄧紅的江湖醫術整出其他毛病。

鄧紅說：“我知道。”李明接著問：“所長那裏有安排嗎？”鄧紅說：“所長中午回來吃飯，阿姨說，她跟所長說一下咱們的事情。”

李明覺得成功在望，有一種想大聲歌唱的念頭。北京這裏暫時安定，他還擔心上海那邊，便打電話給楊玉珠，問陳所長付款了沒有。楊玉珠說：“一切照計劃進行。”李明說：“好的，一定要抓緊，千萬別出差錯。”楊玉珠說：“那麽大一個所長，不會言而無信的。對了，前天我給你發的短消息收到了嗎？”李明說：“什麽短消息……想起來了。”楊玉珠不說話了，等著李明的回答。李明支支吾吾地說：“玉珠，咱們先把工作上的事情說一下……”楊玉珠說：“我這裏來客人了，先掛了。”

掛了電話，李明心中空落落的。不打這個電話還好，一打這個電話，這幾天和裴雪的幸福煙消雲散，有些悻悻然。忽然他有了一個自己都鄙視的念頭：如果楊玉珠知道了吳賢的IPO方案，會如何建議他呢？會不會也像裴雪一樣，為了錢而興奮，愛意洶湧？李明知道這種念頭很危險，努力控製住自己不去想。他想起劉海軍的那句話，裴雪有旺夫相。他用手掐了一下自己胸前的肉，拍拍自己的心，像是在警告自己。然後，他又打電話給楊玉珠，楊玉珠接了。李明口氣平靜地說：“玉珠，你和呂玉和那邊談得怎麽樣？”

楊玉珠的口氣有些不友好，輕聲說：“李總，我好像感冒了，不怎麽舒服，你問呂總吧。”

李明心裏很清楚楊玉珠的心思，立刻關心地說：“你一定要休息好，不能累壞了身體。”楊玉珠敷衍了幾句。

李明又給呂玉和打電話。呂玉和說：“李總啊，我們這裏情況啊，還行呀。楊玉珠在長沙有一個同學，據說在湘計海盾坐上了重要位置。現在楊玉珠正在跟我談條件呢。”

李明問：“你們倆搞什麽事，神神叨叨的？”

呂玉和說：“老板，肯定對公司有好處，有項目，要不我們倆能瞎折騰？隻不過是我們兩個分公司如何分成……”他說著，“嘿嘿”幹笑了兩聲。

李明心裏明鏡似的，這兩個“藩王”正在爭奪地盤呢。這時，吳賢和王小利進來了，他們已經擬好了協議條款，來讓李明簽字。李明仔細檢查了條款說：“好的，我同意。”他簽了字，又讓王小利和吳賢當著他的麵在幾份協議上都手簽了名字。李明補充道：“你們二位都回自己的公司蓋上公章，即時生效。”

王小利說：“我們負責的方案工作早就完成了，就等公司蓋章了，然後你簽字，上交證監會，很快就會有結果了。”李明說：“這些事情，你們是專家，我隻要做好後期保障工作就行了。”

王小利在不恰當的時機又說：“李總，電控研究所的項目怎麽樣？我好像聽人說你派了一個小丫頭去跑銷售，據說還堵所長的家門，這會不會影響咱們公司的形象？”

李明微微一笑，說：“如果是劉海軍去堵所長的家門就會影響咱們公司的形象，但是一個剛出茅廬的丫頭去堵所長的家門就沒有大問題，人家最多會說這個丫頭不懂事罷了。”

吳賢在一邊賠笑說：“你讓劉海軍去堵所長的家門，他也拉不下來這個臉呀，除非你把他灌醉了。那樣，所長還得發火，恐怕好事也變成壞事啦。”

王小利也挺聰明，一下子轉過味來，說：“確實是呀，趙所長大小也算是個人物，讓他對一個小姑娘發火顯得太沒身份了……對，還是李總用兵如神！”

李明笑了，說：“我確實有軍方的關係，但是現在不到用的時候。不同的情況下，使用這層關係花費的代價是不同的。你我都知道，任何關係都不是白用的。”

吳賢拍拍王小利的肩頭，說：“那些實體經營的事情，你我就不要太操心了，反正業績我們已經幫忙做了，我們做好財務的支持工作就不錯了。IPO方案已經確定，至於以後經營到什麽程度，那要看李總。你放心吧，李總自然會去想，不然的話，沒有業績，股民也不會同意的。股民跟咱們不一樣，咱們是用錢來投票，股民是用腳來投票。如果明智科技的業績做不上去，股票就會跌嘛。”

王小利附和著笑，吳賢又對李明說：“對賭條款對你的約束已經很明確了，業績上不去的話，我們按照協議辦理。”

這兩人裝了一會兒大爺，李明打發他們離開。他們因為搬掉了李明這塊大石頭，輕鬆得要上天了，約好了去外麵餐廳喝酒。李明沒有出去吃，到地下餐廳裏吃了點便餐。他喜歡喝粥。

裴雪趁空閑時打來電話，說她所屬的那個工作團隊接到中國煙草的一個谘詢項目，認識了南方一個專做煙草批發零售的大老板。她讓李明猜猜那人有多少錢。李明就跟她玩起了猜身價遊戲，一會兒高了，一會兒低了，後來猜中，有五個億左右。裴雪說：“我沒羨慕他，因為再等幾個月，你比他有錢！”

李明說：“這都是紙上畫餅的事情。”

裴雪又說：“午飯少吃點，晚上我開車接你去，讓我媽給你做點吃的。還有，今天晚上你可以在我那裏住一個晚上。在飯桌上，你適當地講一下公司上創業板的事情。”

李明有些不太情願，但也隻能點頭，說：“手機都發熱了，我的臉快烤成扒豬臉了。”這時進來一個電話，是鄧紅，李明借機掛了裴雪的電話。鄧紅說：“李總，我見著趙所長了，他問我以後電控研究所的項目是不是我負責，我怕他不信任，隻能大包大攬地說是我負責。李總，我這麽說您沒意見吧？”

李明發現，鄧紅這丫頭不傻，很會借勢，心裏明白著呢。他沒評價鄧紅的做法，而是問：“所長有什麽指示嗎？”鄧紅說：“趙所長的愛人給所長墊話了，趙所長說近幾天讓具體部門安排，讓咱們公司對口的人員去聯係電控所的人。”

李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說：“太好了！那麽就讓開發部的陳總去聯係電控研究所的林總工程師。另外，那邊的人和事你還不太熟悉，暫時不能單獨讓你一個人負責，需要劉海軍帶著你跑。”

鄧紅又問：“那麽，今天晚上我是不是可以回公司了？”

李明說：“可以。你立了大功，我讓辦公室主任去接你。”

鄧紅又在電話裏悄悄地說：“李總，您讓司機把車停在趙所長家樓下，我和所長愛人分別的時候，她好看見咱們公司的車。”

李明笑起來，真是一個討人喜歡的丫頭。

兵分兩路

李明心情愉悅，給陳勇打電話，問那邊的情況進行得怎麽樣了。陳勇說他已經完成了兩套係統的搭建，問是不是應該到空軍裝備研究院進行軍標檢測。李明想了想說：“不用了，你抓緊時間跟電控研究所的林總約一下，看看咱們公司的測試排在什麽時間？”

給陳勇安排完工作，李明又問劉海軍的情況。劉海軍說還沒完，硬件已經調完了，已經安裝完畢，正在調軟件，最重要的是要進行高低溫測驗，在溫度變化的情況下調試軟件適應度。

李明問：“這是什麽意思？”

劉海軍說：“李總，咱們設計的這套散熱係統是智能的，有兩組風扇，有一組是備用的，機箱內安裝了傳感器，當溫度超過預設溫度時，就會啟動風扇降溫，能加快降溫，而當溫度降到預設的溫度時，風扇就會停止工作，又節能又智能。”

李明聽了，說：“先不要談那麽多技術，技術再好，賣不出去也是白搭，先說你的要求？”

劉海軍說：“我們這裏沒有高低溫環境，得去其他檢測單位檢測，並調試軟件配置的參數。”

李明問：“約好了沒有？”

劉海軍說：“已經約好了，兩天後輪到我們。”

李明說：“屁呀，加快，付加急費用，兩天之內必須出結果。”

劉海軍問：“老大，難道有變化？”

李明說：“電控研究所那邊有進展，同意我們再次進場測試。”

劉海軍說：“真的？好！我現在就安排加班，一會兒去公司領支票，今天晚上帶著錢去測試單位調試。”

正在這時，陳勇打來電話，李明趕緊接。陳勇著急地說：“李總，我剛才給電控研究所的林總打電話了，他說我們的測試時間得向後排，今天正準備測試聚寶盆公司的設備。”

李明差點暈了，他沒想到聚寶盆公司在這個時候殺了出來！李明先穩定了下情緒，接著問陳勇：“咱們的一號方案進度，你跟林總及他們的測試人員透露過吧？”

陳勇說：“已經按照你的意思向他們透露過，而且我們這產品是老機型了，肯定是穩定的，他們應該對咱們有信心，最重要的是他們以前也用過這套機型。”

李明點點頭，心裏有底了。看來電控研究所的人已經知道了明智科技的開發進度，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李明說：“你親自去找林總，把咱們的係統配置做成清單，給他送過去，並且與他下麵的工程師交流一下，還要問清楚聚寶盆公司要測試的係統的細節。晚上，一定想辦法請電控研究所的人吃飯，順便去歌廳唱歌。”

陳勇小聲、隱晦地問：“李總，晚上用不用上點節目，就是小姐……”

李明笑了，說：“你自己看著辦。”

掛了電話，李明心跳加速了。他有些著急，知道又要麵臨一場競賽了。這次在電控研究所的陣地保衛戰，從表麵上看，已經險勝一著，趙所長同意明智科技再次測試，證明趙所長已經網開一麵了，這很不容易。但是對於其他供貨商來說，這是不公平的。不過，趙所長是電控研究所的一把手，他說了算，沒有一個供貨商敢說“不”字。

不過，李明心裏也清楚，他已經輸了一把，那就是聚寶盆公司的設備測試已經排在了前麵，這是他沒想到的。他已經預料到劉利偉會安排人來電控研究所虎口奪肉，但是在心裏並不認為劉利偉有這個勇氣，因為這意味著，劉利偉把戰場擺到了李明家門口。如果劉利偉真來了，那一定是有備而來，是極具殺傷力的！

李明又判斷，劉利偉已經得到了電控研究所的支持，也就是說，劉利偉肯定知道了陳勇進行開發的技術細節。所以，要想保住電控研究所這塊陣地，一定得出奇製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