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白雲觀的承諾
阿呆深吸了口氣，緩步走了進去。
一見阿呆走進道觀大門，那童顏鶴發的老道士頓時站了起來，大步走到阿呆跟前，端詳了他半晌，才打了個稽首。
“貧道青冥，見過宗主。”
隨著青冥的行禮，周圍的道士齊聲高喝：“無量壽佛。”
阿呆微微一愣，宗主？
不過現在這情況他也不好細問，趕緊稽首還禮：“青冥道長有禮了。”
“宗主請。”青冥道長朝著大殿中央的位置一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阿呆這才注意到，就在住持位置的旁邊，一把檀木椅子放在那裏。
平起平坐？
阿呆心頭一陣疑惑，道家雖然是宗教門戶，但對其中的禮法隻怕比俗世更要森嚴幾分。若是身份不夠，那絕對沒有什麽平起平坐的說法。
但現在，隻看那位置擺放的位置，就可以看出青冥道長對自己到底有多重視。
阿呆心頭有些不解，逍遙子當初交他這個手印的時候，直說是天宗門人的標誌，並沒有過多提及別的。
難道這個所謂的門人標誌還有什麽特殊含義？
阿呆覺得心頭有些打鼓，他今天來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詢問一下那隻專吃有靈氣的女人的妖怪的事，全然沒想到竟然還牽扯出這些。
等阿呆坐上了檀木椅子後，青冥道長深吸了口氣，沉聲道：“宗主今日前來，可是為了讓我白雲觀實現當年的承諾？”
阿呆腦袋裏已經全是問號了，但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問道：“什麽承諾？”
這下輪到青冥道長一愣了，他皺眉不解地道：“難道你不是……”他看了看左右，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
下麵的道士朝著青冥道長和阿呆行了一禮，魚貫退出了大殿。其中沒有半點聲響雜亂，可見其訓練有素。
“剛才我看兩個弟子對我比出那個手印，我原以為道長是那……”
“天宗？”阿呆試探著說道。
“對，天宗！”青冥道長深深地看了阿呆一眼，“道長到底是否天宗傳人？”
這個自然毫無疑問，阿呆點了點頭：“自然是的。”
“敢問令師是……”
“逍遙子。”阿呆迅速說了出來。
逍遙子三字一出，清明道長頓時神色肅穆，一片崇敬之色。半晌才開口道：“果然是他！”
阿呆搔了搔腦袋：“到底怎麽回事，我現在有些摸不著頭腦了。我今天來的目的是想問一下你們知不知道燕京城裏最近有隻專吃有靈氣女子的妖怪的事情。什麽宗主、承諾的，我完全不知道道長您說的是什麽。”
“那隻妖怪的事一會兒再說……”青冥道長看了阿呆一眼，“你真不知道那些事情？”
阿呆撇了撇嘴：“老頭子……咳咳，我師傅就告訴我說這手印是天宗傳人的標誌，別的什麽都沒告訴我。”
青冥子一聲長歎，感慨道：“逍遙子前輩果然還是原諒我們了……”
“什麽原諒不原諒的？”阿呆一陣苦笑，心說這老道士說話怎麽都是半截。
青冥子轉過頭，深深地看了阿呆一眼，之後沉聲道：“難道他從未告訴過你，數十年前，天宗是道門正統，而逍遙子前輩更是道門百家的共封宗主嗎？”
一聽這話，阿呆頓時頭皮發麻，腦子裏更是一陣轟響。
見阿呆的表情，青冥道長便明白阿呆恐怕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他長歎一聲，道：“這要從七十年前說起。當年國家****外敵入侵。除了明麵上的敵人外，我們還麵對著來至歐洲的教廷，來至東麵島國的神道教。那時候道門百家都聯合起來，一致對抗敵人。就在那時，逍遙子前輩以天宗傳人的身份出現了，他以無上法力折服了所有人，讓大家共封他為宗主……”
阿呆有些目瞪口呆，他無法想像當年逍遙子到底做了什麽，竟然讓道門百家都認同他的領導地位。要讓這些活躍在坑蒙拐騙第一線的神棍心服口服，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忽然，阿呆神情有些怪異。以他對逍遙子的了解，當年恐怕不是“折服”，而是“征服”吧？
青冥道長自然不知道阿呆心頭想的什麽，他接著道：“當時，俗世之戰激烈萬分，而我們修士之間也是生死相搏。就在這時候，逍遙子前輩提出，讓我們放棄與教廷和神道教的教派之爭，轉而支援俗世戰場。”說著，青冥道長輕歎了口氣，“但當時我們和教廷、神道教都已經死傷慘重，各種仇恨交織在一起。逍遙子前輩的提議立刻遭到了所有人反對，在失去道門百家支持後，逍遙子前輩的宗主一職立刻就是個空殼。之後……我們贏了教派之爭，但卻輸了整個天下！”
阿呆沉默，對於當年那場戰爭，他自然從書上看到過。而其中竟然有這麽複雜的幕後故事，卻是他從不曾聽說。
但可以想像得到，逍遙子當時是多麽的悲憤。看來自己在山上每日裏聽他說什麽驅除韃靼複興中華，也是有這些背景故事在裏麵的。
果然，青冥道長立刻接著道：“逍遙子前輩當時悲憤萬分，怒斥我們的自私自利眼光狹窄。更是憤而卸下宗主之位……”
他看了看阿呆，緩緩道：“當時我還是個跟在師傅身邊鞍前馬後效力的小道士，但當日的情形我依然曆曆在目。道門百家領袖羞愧無比，麵對支離破碎的神州大地，他們更是聲淚俱下。之後，他們當場立下血誓，若是日後天宗傳人歸來……道門百家必重新共封其為宗主！就算宗主要翻轉神州，道門百家也必聽其號令！”
聽了這話，阿呆的腦子裏一片轟響。他無法想像當時道門百家麵對支離破碎的神州大地是怎樣的懊惱，自然也無法明白他們是以怎樣的心情立下了血誓。
他唯一知道的是，如果自己天宗傳人的身份泄露了出去，那麻煩可就大了！
“就算翻轉神州，道門百家也必聽其號令！”
這是什麽樣的誓言？
阿呆頭皮發麻，喃喃道：“我可不想造反……”
青冥道長緩緩道：“當年的誓言，對我們依然有用。”
阿呆一陣苦笑，道：“這些題外話先不說，我來這裏是想了解下前段時間在燕京城裏出現的那隻穿吃有靈氣女子的妖怪。那件事情不知道你們聽說了沒有？”
青冥道長點了點頭，道：“開始的時候隻以為是惡人作亂，直到後來城北刑警大隊的一個小隊全軍覆沒，我們才收到了消息。隻不過，我們下弟子在燕京各處都探查過了，但始終沒有發現那隻妖怪的呃下落。”
阿呆皺著眉頭：“怪事了，它跟我交手受了重傷，之後肯定是要去找有身具靈氣的女子為食物恢複元氣的。”
青冥道長訝異地道：“你跟他交過手？”
阿呆點了點頭，把那晚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事後檢查了一下桑蘭的傷勢，奇怪的是，我被那妖怪抓傷後，身上就被妖氣纏繞，但桑蘭好像沒有這種情況。之後我想去桑蘭那裏打聽情況，但又怕被她看出破綻。”阿呆微微苦笑，“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我才想著來找白雲觀的。”
青冥道長沉吟了下，道：“或許是因為那妖怪要吞噬桑蘭，所以才沒有用妖力纏繞桑蘭。”
阿呆點了點頭：“我事後想了想，也隻有這麽解釋。不過現在麻煩的是我根本找不到它藏在那裏，而且那妖怪有些厲害，別說一般人了，就算修為稍差點的修士碰上它，也根本就沒還手之力。”
青冥道長皺了皺眉頭，沉吟片刻，道：“這件事情也急不來，我們隻能盡力而為了。”
問完這些，阿呆站起了身來：“既然有了答案，那我就先告辭了。”
青冥道長訝異道：“這麽晚你還要走？”
阿呆笑道：“我原以為可能要耽擱些時間費些手腳才能打聽到消息，所以還包了輛車過來。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了答案，我自然是要回燕京市區的。”
“你回去有急事？”
阿呆苦笑道：“這大過節的，我孤身一人在燕京，哪有什麽急事啊。隻不過我在這邊也沒什麽事做，而且那出租車還在山下等著……”
“這好辦。”青冥道長從邊上去過一個小木槌，輕輕在身邊的一個小鍾上敲了下。
清脆悠揚的聲音響起。片刻後，一個小道童走了進來。
“師尊，您有何吩咐。”
“有一輛出租車在山下等這位……這位道友，你帶點錢把賬結算一下，然後跟他說一聲，讓他先回去吧。”說著，青冥道長轉過頭，“宗主，你的名字是……”
阿呆趕緊道：“李慕。不過這錢還是我自己來吧……”
青冥道長一陣曬然，揮了揮手，讓道童去處理這件事情了。
“說到錢，我白雲觀可不缺錢。”青冥道長微微一笑，“每年的香火錢不必說，光是我們經營的幾項生意，收入就頗為可觀。”
阿呆奇道：“道觀還能做生意？”
青冥道長點了點頭：“除了道觀通常收取的門票之外，我們還會賣一些俗世買不到的東西。”
“什麽東西？”阿呆疑惑的問道。
青冥道長神秘的一笑，然後從袖子裏摸出一張黃紙。這種黃紙阿呆認識，是專門用來撰寫符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