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選擇的難題
怎麽會是沒有一扇門的呢？目光所及之處，哪裏都是名貴的石材，精致無比。看起來這些巨石相連的地方有極為細小的窄縫，可當自己用手觸摸到牆壁或者地麵的時候，除了冰冷和有些彈性的感覺之外，卻是渾然一體的？
方雲暉掙紮著從地上怕了起來，幾乎用盡全身的力量吼了一嗓子：“這到底是哪裏？有沒有人在啊？”
“準確地說，除了你之外這裏並沒有一個人。”華麗空間的頂棚上那些光華耀眼的法力水晶中突然散發出一束束的光線，這些光線漸漸地匯集在了一起，變化成了一個人的外型。人形最開始隻是搖曳的光影，漸漸地明朗起來，最後，就真的變成了一個好像活生生的人，這個人出現的感覺，跟文格淵的出現完全不同，看起來真實度要高上了許多。
“你是在問我嗎？我不是人，隻是一個存在於這裏許多年的靈魂，一個偉大的神明的靈魂。”顯現出來的人形開口說。他有一對濃黑的眉毛和看起來微微顯短的虯髯，瞳仁之中顯得猶如海水一樣蔚藍，瘦長的手裏執拿著一柄金黃色通體的法杖。從形貌上看來這應該是一個老人了，可是方雲暉再凝神細看這個老人的時候，竟然有一種讓人驚悚的錯覺，眼前的老人他居然給人的感覺是完美無瑕的？周身上下沒有一星半點可以挑剔的瑕疵，輕曼的衣褲褶皺好像隨著大廳裏麵的風飄舞欺負，頭和身長的比例、兩個肩膀的闊度、修長的雙腿、無可挑剔的五官、雙目和臉頰的配比，仿佛全身各個部分的相配合都已經達到了所能想象的美好極致，甚至方雲暉感覺，他臉上的皺紋都充滿了一種美感。
“你無須如此怕我，我把自己的形象設計得更為蒼老一點，才能符合我困守在這裏的無窮歲月，”身影用一種非常沉鬱的聲音淡淡地說，“從你手上文格淵的戒指來看，外麵的世界，再次經曆了千年之多了嗎？”
“一千年？”方雲暉內心深處暗暗地感到了不安，按照聖殿的說法，自己幼年時候被錯誤地當做什麽聖者重生，那個輪回的時間可不也就是一千年嗎？
“沒錯，一千年。一千年前文格淵那個法術師跟你一樣曾到過我的這個大廳，可是到後來的下場讓我遺憾非常！”老者說話的口氣裏仿佛有著無窮無盡的失落，“一千年才有一次的輪回，我實在是經曆得太多了，我希望這次你的到來能給我帶來不一樣的結局。”
“什麽結局？你告訴我你究竟是誰？這麽沒有門的大廳又是一個怎樣地方？”
“你不用太心急了，我的小朋友。讓我先來看看你到底有怎樣的潛質，夠不夠格。”這個老者邁著緩慢的步法走近了方雲暉，伸出長長的手臂就往方雲暉的額頭上摸來。方雲暉刹那之間覺得腦袋裏麵仿佛強行被塞入了一縷冷冰冰的絲線，可是老人的手好像不是真實存在著的，明明沒有觸覺啊。可是自己的眼睛卻眼睜睜地見到了這隻手毫無阻礙地進入了自己的頭顱內部，好像在撈著什麽東西，這種感覺無比地難受。
慢慢地，方雲暉覺得這個老人不是伸了一隻手在自己的腦袋裏麵，而是一絲無形無質的什麽東西滲入到了自己精神力內部，通過這種精神力層麵上的交流，方雲暉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意識領域——那就好像是一個微縮版的天空，藍黑的底色之中，像一個銀河係一樣，其中有一個光閃閃的核心，帶動著整個星係在緩緩而又片刻不停地旋轉著。外界，也就是老者強行滲入的那個精神力，是一道青色的光束，圍繞著自己的星係不停地探求著什麽。
“嘿嘿，我非常滿意。”很長時間過去了，老者的身形才把自己的手從方雲暉的腦袋上拿開並且點了點頭，神情告訴方雲暉，這個老家夥很滿意。“你的意識素質相當地不簡單呢，這也就證明了你解開文格淵遺留的關於雷法術的謎題絕非是一個偶然。那可是另辟蹊徑的強術呢，我說小朋友，咱們倆來做個交易你看如何呀？”
“什麽交易？”方雲暉搖了搖腦袋，“我可沒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可以用來跟你交換，還有，我隻想知道你是誰，我又該怎樣才能離開這裏？你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你說我是人？”老者哧地笑出了聲來，這一聲笑裏麵帶著無窮的蔑視，“我不過是一個靈魂罷了，並且還是被關押了很長時間的靈魂。至於你現在所處的地方，是一個我用非常強大的法術開辟出來的並不現實存在的地方，你可以聽聽這周圍有什麽聲音！”
方雲暉靜下心來，幾乎都快要把自己的耳朵給豎起來了——可是什麽聲音都沒有啊，哦，好像，有潮水的聲響？的確，那一定就是潮水的聲音。
“聽見什麽了？你現在所處的位置在廣闊的海洋裏麵，這個大廳隻是一個虛幻的空間罷了，法術，我用法術拓展出來的現實中所沒有的空間而已。”
方雲暉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並沒有說出來，老者的身形已經擺了擺手：“空間便是如此，留給你我的時間卻並不算多。你暈過去時候浪費的時間太久了，為了想盡辦法熬到你的複蘇，我沒有辦法，隻好把現在你我存在的這個大廳一縮再縮。要是你可以提前蘇醒哪怕一個小時，你就可能會看見另外一個空間，相比起這裏我更喜歡哪個空間。”方雲暉扭頭朝四下裏觀望了一下，如老者所說，自己好像真的感到這個大廳比自己剛睜開眼睛的時候縮小了一點點。
“不要再浪費時間了。”老者的身形有點開始焦急，即便眼下方雲暉也知道時間不算太多了，可老者雖然焦急卻也仍舊非常地有風度。
“告訴我吧，你最想獲得的是什麽，這不是最後的結果，而是你想達到某種目標而必須具備的能力。我可以為你提供幾個備選的答案，你可以任選其一，比如說你的感知力強上一些，力量憑空增大幾倍，有窺視別人心理活動的能力，再或者是一件神兵利器？”
“那麽我需要用什麽東西來交換呢？”方雲暉感到有些躊躇了，老者提供的幾樣備選答案聽起來都是那樣地具有誘惑力，隻是不知他要拿走自己擁有的什麽作為交換條件。
“暫時還不需要你做什麽，小朋友。因為你是第一次來我這裏做客，我說的這幾樣東西對你來說好像很厲害，對我來說隻不過是我用來籠絡你的一點點小意思罷了。當然了，我以後一定會讓你幫我忙的。等到我們下次再見麵，我將根據你能力的成長和做了哪些有利於我的事情來衡量你究竟可以更多地在我這裏獲得什麽。”
“一點點小意思而已？”方雲暉叨咕著，“可是你能不能明白點告訴我，我隻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又沒什麽本事，到底能為你做些什麽呢？”
老者的麵龐上露出了一絲不易被察覺的壞笑，一閃即逝：“幫我打開一扇門，小朋友。打開一扇門都需要做哪些事情呢？第一，你一定要幫我找到這扇門到底在哪裏，確切點說，你要給我提供一個可以找到這裏的地圖。第二呢，這個門是鎖著的，你還有為我找到與之相配的鑰匙，第三，我自己去不了那個地方，你要把我帶去那裏才行。具體的情況可能會有出入，現在跟你解釋你也不會明白，時候一到，自然就會真相打敗了。現在留給你的時間沒有多少了，你與其去想這些東西，還不如趕緊挑選一下我送給你的禮物。”
方雲暉又思考了一下，抬起頭來有些疑惑地問：“你說的那件神兵利器是什麽東西？我總要先看看我夠不夠資格使用他才能做決定的吧？”
老者笑得胡子都開始發顫：“你說得對呀。神兵利器，我手裏就有成品神兵利器，不過我卻不肯定你足夠有能力操控它們。既然你對這個感興趣，我賜給你可以製出一件隻屬於你自己的神兵利器的水準，你將來會以自己所具備的能力來使它更為符合你的要求。我覺得你在這個方麵的有相當不錯的資質，我看到你儲物戒指裏麵的那個小法杖了，它是相當的別出心裁，哪怕它在我眼裏隻能算是一件玩具，那也是很富有創造力的玩具。”
“那我就這麽決定了，我希望擁有一種能力，這種能力使我可以鍛造一件最適合我用的。我的精神力現在在不斷地擴展著，而力量這東西，隻要我一天天長大，它們就會一同地強大起來，現在就求取這個，我有點不甘心。至於窺探別人心理活動的能力，我要是掌握了這個，本來就不多的人生樂趣豈不就會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