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理論與實踐

完全聽不清楚了，任憑方雲暉怎樣地祈禱文格淵把這東西的用法說出來，可是那個光影最後頑強地搖晃了一下，然後就這樣憑空消失掉了。電影沒放完，隻不過放映機沒電了。

我靠！方雲暉憤怒地拍著桌子，有點像無厘頭電影當中那種“說完秘密你再死啊”那種感覺，並且，這個文格淵自認為非常高深的理論，對方雲暉來說，完完全全就是在廢話啊，電子移動形成電流，然後雷法術，他媽的一句話就能說完了。包括最後那個讓法導師疑惑的問題，方雲暉也能解釋，那是不帶電的中子，再怎麽移動也沒有電流不是？

文格淵很可悲，他如果知道自己這麽一輩子研究的東西在後世裏被一個剛過十歲的孩子隨便兩句話就給說明白了，不知道是怎樣一種感覺呢？不過方雲暉還是對這個前輩滿懷著敬重，因為他有著“大膽假設、小心求證”這種自己前世最為推崇的科學精神，有這種精神的人，就值得尊重。

鳥兒在樹梢上開始鳴叫了起來，一縷陽光在藏經閣天窗上照射了下來。從轉世穿越到這個什麽華州大陸一來，方雲暉終於開始感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雷法術，這種強大的力量，也許能讓自己跟原來的前世溝通聯係起來。

“你昨晚睡得怎麽樣，小方雲暉，有沒有害怕過？”早早就趕來為方雲暉開門的藏經閣老師問，他很疼愛這個一直喜歡看法術理論和曆史資料的小家夥。因為他的被懲罰，老師一晚上都沒怎麽睡好，生怕深夜的空曠會把他給嚇壞了。

“沒什麽，至少我沒有害怕。我在這裏一直看書看到半夜，最後困倦了的時候，還把你的桌子拚起來當成是床，不過現在我已經都收拾好了，你不用為我擔心。”方雲暉一邊手腳麻利地收拾著自己帶來的東西，一邊嘴裏飛快地說著，“我又在這裏發現了不少值得我研究的好書，我以後一定還會繼續來麻煩你的。”

藏經閣的看管法術師看著方雲暉一蹦一跳離去的背影，心中也已經感到了他的快樂，他第一次在這個孩子的臉上看到了舒展的笑容，那種笑容是發自內心的。方雲暉一改平日裏的深沉和不苟言笑，這讓法術師也感到了開心。他可能並不知道，因為方雲暉受懲罰而在這裏度過的一夜，在不久的將來，整個大周帝國的曆史都偏離了原來設定的軌跡，向一個誰都沒有意想得到的方向發展。就算在許多年之後知道了這一夜成為方雲暉人生轉折，法術師都會為之感到無比的驕傲。

在法術學校裏大家都看見了，一直都表現得非常古怪的方雲暉，自從因為懲罰在藏經閣裏獨自度過了一夜之後，整個人都起了不可思議的變化。他從沉悶變得開朗了起來，甚至大名鼎鼎的趙霖兒，曾經在那個夜晚冒著被值夜法師發現並且懲罰的危險，在自己的寢室裏向大周女神為他祈禱來著——這是被法術學院嚴令禁止的事情，那是向神棍示弱的行為。

現在的方雲暉，經常帶著一大堆的書籍資料跑到各類的課堂上去欣欣然地做起了旁聽生，甚至於法術實戰的時候還有藥劑試驗中他都表現出了非常有興趣，雖然他也隻是在旁邊看，卻看得比任何人都認真。大家對他這種熱情無一例外地表示出了不解和同情，他真是個可憐蟲！

可憐蟲也有自己的成就。在不斷流逝的時光當中，方雲暉在法術藥劑學和法術道具的製作上取得了當時在校生中誰都沒有的驕人成績。他被公認為在此方麵百年不世出的奇才，這得益於他極為廣泛涉獵的閱讀精神，他積累的知識，使他能夠牢牢地記熟了幾百條的法術咒語和法術藥劑、道具的配方，方雲暉堅信，終有一天，自己所學的這些東西都不會被浪費。

張忠吉和胡宗祥這兩個在上次教訓當中嚐過了苦頭的家夥，見了這種形勢，也不敢去輕易招惹方雲暉，因為有傳聞說，方雲暉自製的法術道具可不是吃素的。每當想到上次的屈辱，張忠吉都會狠狠地說：“你等我成為一名真正的法術師之後，我通過了畢業考試，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方雲暉這小子的頭發用火法術燒得一根也不剩下！”

這種咬牙切齒的態度在同學當中迅速地擴展了開來，大家都私底下傳聞說，張忠吉和方雲暉兩個人，因為漂亮的趙霖兒而爭風吃醋，甚至上次衝突中的大打出手，也是完全因為這個，這倆人是情敵！

不過傳聞的主角兒之一方雲暉，跟事實描述得並不相符，他好像沒愛上趙霖兒，而是愛上了法術試驗。而且不僅是大家做過的試驗，他經常還發明一些讓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的東西來“玩”！比如用水晶跟毛皮狠狠地摩擦到發熱的程度，然後去沾一些紙片，再比如他不知道從那裏弄來了一個標準的航海用羅盤，把好好的金幣做成了絲線，纏繞在上麵不知道幹什麽，還有一言以蔽之，就是奇怪，非常的奇怪！學校裏的老師因為他是個旁聽生，誰都不去管他，任由他一個人來回來去地瞎折騰，有時候小方雲暉來問問奇怪問題的時候，他們也都盡自己可能地來幫他解答。

在方雲暉來到這個世界上六年以後，或許說十四年也可以，反正方雲暉已經擁有了在華洲大陸上生活十四年的記憶並且與自己前世的記憶完全地融合了。馬上快要十五歲的時候，常真副校長來找他談話了。學校對方雲暉很好了，按照規定，最大限度門徒隻能在學校裏學習五年，而方雲暉已經整整熬過了七個年頭。他可以選擇在法術學校裏做一個打雜的法術學徒——常真並不認為忠武侯爺的兒子會選擇這樣的道路，於是他帶著多年來已經習慣了的惋惜神色對方雲暉說：“小雲暉，雖然我覺得你在學校裏生活得越來越愉快，但卻不得不告訴你，你應該畢業了。”

法術學校每年到畢業的時候，總有一些人會垂頭喪氣，那些都是拿不到法術師等級的門徒。從最開始的入學考驗到最後畢業，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順利通過畢業評定，他們之中的某些人，注定要一輩子都是一個法術學徒，或者在一級法術師的水準上苦苦掙紮。如果不想放棄對法術的理想，那麽，就要選擇一位老師，跟著他打雜跑腿，做免費的仆人。不過方雲暉是侯爺的兒子，當然不會幹這些事情，方雲暉的地位會一下子提升了很多，因為大家都是法術學徒，就無所謂誰是旁聽生，誰不是旁聽生了，大家平起平坐。

關於法術學校的畢業評定，其實就那麽幾項，不外乎咒語的運用和掌握程度，實戰之中表現出來的威力等等。這個實戰的評定是最難過的一關，學校會事先指定人員，兩人一組向被評定的畢業生發出純粹的法術攻擊。如果攻擊者兩人用標準的法術學徒手法，而畢業生擊敗他們或者堅持半個小時還沒有失敗的話，就會被認定為具有一級法術師資格，相同的道理，如果攻擊者使用一級法術師的水準，通過者就會被認定具有二級法術師的水準，以此類推。據說在三十年前，有一位師兄，以高到讓人歎為觀止的水準，一下子就拿到了三級法術師的資格，當然，這對於方雲暉、趙霖兒等小家夥來說，那隻是個傳說罷了。

雖然慣例如此，但到了方雲暉畢業的那一年，卻多出了一個新花樣出來——實戰試煉測驗！

這種新奇的評定方法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據謠傳說是來自於禦用法師群體裏的人，主要內容是劃定一個比較大的範圍區域，在中間放置一些從各地抓來的活的、保持旺盛生命力的法獸。畢業生們會編排成一個個小隊，分組進入這個指定區域內對法獸進行獵殺，最後以戰果來確定成績。

這個想法其實不錯。大周帝國需要的是有實戰經驗的法術師，並非法術理論鑽業者，所以說，學校裏麵規定，由大周帝方選送的門徒，必須要參加這一項目，如果不參加，則被取消認定法術師的資格。其餘的人嘛，沒有硬性的規定，可以根據自己的意願選擇參加。

這個難度不小，而且具有一定的危險性，常真在跟旁聽生方雲暉講述了其中的難度之後，方雲暉卻相都沒想就一口答應了下來：“副校長，我的法術雖然不行，可是在這幾年裏，我自己製造出了好幾個相當不錯的道具，我想試試它們在實戰中的威力，如果隻是對付法獸的話，這些東西或許一點也不比一級法術師的法術差到哪裏去。並且道具的優勢在於，它是瞬發法術的等同效果！”常真聽了這話，有些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是親眼看到過方雲暉的道具威力，方雲暉曾經用一瓶石化的法術藥劑，把一條小狗變成了石頭超過整整的一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