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木蘭秋獮 (1)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魏凝兒心酸不已,老天真是不公啊!為何那樣的事兒偏偏發生在了文昊哥身上!

“凝兒,原來你在這兒,讓我好找,快隨我進去,公主正尋你呢!”就在魏凝兒傷心不已時,身後卻想起了若研的聲音。

“好!”魏凝兒輕輕眨了眨眼睛,直到眼中的霧氣消失殆盡,才轉過身和若研去了。

拂柳休息了一整日,醒過來後,她瞧著正在屋裏忙活的巧兒,心中不禁有些煩悶。

“你過來!”拂柳輕輕招手。

“小主有何吩咐?”巧兒很乖巧地走到她身邊躬下身來。

“你好生把屋裏打掃幹淨,睡了一日,煩得慌,本小主出去走走!”拂柳笑道。

“是,小主!”巧兒笑著應道。

拂柳這才起身走了出去,到處閑逛一番後,見未曾有人跟著她,便往貴妃那兒去了。

“你說誰來了?”貴妃看著馮清州,眼中閃過一抹憤怒。

“是拂柳!”馮清州顫聲道,他生怕主子會發火,前些日子一有人不小心提起拂柳,主子便會生氣,身邊的宮女太監們都戰戰兢兢的。

可此時拂柳來見,他身為娘娘身邊的總管,不得不前來稟報,畢竟如今的拂柳可是答應小主了,覲見貴妃娘娘自然合情合理。

“哼……本宮瞧著她是走投無路,急於來向本宮交代一切了吧,正好,本宮也納悶當日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貴妃笑道。

“是,奴才這就讓她進來!”馮清州不免覺得有些奇怪了,娘娘前幾日都對拂柳恨之入骨,怎麽這會子不一樣了。

“奴婢拜見娘娘,娘娘萬福金安!”拂柳見了貴妃,遠遠地便跪了下去。

“得了,你如今也是答應的身份了,不是本宮身邊的奴才,不必作踐自個兒,起來說話吧!”貴妃放下手中的茶杯,淡聲道。

“奴婢不敢,奴婢此番是來向娘娘請罪的!”拂柳仍舊低著頭,並未起身。

“少在本宮麵前裝模作樣,有話便說!”貴妃可沒有耐心和她繞圈子。

“主子……奴婢是被冤枉的,奴婢向您發誓,奴婢絕不敢勾引皇上!”拂柳顫聲道。

“是嗎?”貴妃冷笑一聲,突然從椅子站起身,走了下來,高高的盆底鞋踩在軟軟的地毯上並未發出任何的聲響,但拂柳卻嚇得渾身都開始冒出了細汗。

下一刻,她的下巴便被貴妃給捏住了,不由得抬起頭來,對上了貴妃那張驚豔絕倫的臉來。

“拂柳……本宮承認,你是有幾分姿色,不過,你以為如此便能得到皇上的恩寵?或許一兩日還有可能,但……離宮之前皇上數日傳召你侍寢,本宮心中有些疑惑了,就憑你,能有那個本事?本宮在來行宮的途中靜下心來想了許久,你跟在本宮身邊多年了,本宮知道你是個想攀高枝的人,可是本宮不點頭,你不敢!所以本宮很好奇,那日到底發生了何事?當然,那日是本宮氣急了,才會讓你受了委屈,本宮會補償你的!”貴妃說到此在她耳邊低聲道,“本宮身邊出去的丫頭,做一個小答應,太委屈了,明日本宮便向皇上請旨,給你晉位分!”

“娘娘,您折煞奴婢了,奴婢就想留在您身邊伺候您,娘娘,奴婢雖曾妄想著飛上枝頭,可奴婢有那個心,沒那個膽子,加之在娘娘身邊多年,奴婢早已打消了那個念頭,那一日……奴婢奉了娘娘的旨意去跟蹤那魏凝兒,豈料……”

拂柳一五一十將那日所發生的事情都講給了貴妃聽。

貴妃聞言,心中升起了滔天的怒火,她看著拂柳,厲聲道:“你這個蠢貨,為何那日不講與本宮聽!”

“娘娘……那日您斷定奴婢背叛了您,恨不得把奴婢千刀萬剮,奴婢說的話您哪裏會信,加上皇上聲色俱厲,訓斥奴婢,奴婢也不敢說實話,奴婢想著,等娘娘您消氣了再告訴您。娘娘,奴婢沒有騙您,奴婢至今還是清白之身,皇上從未寵幸奴婢!”拂柳說到此,怕貴妃不信,便急聲道,“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以叫嬤嬤來為奴婢驗身!”

“不必了,本宮相信你,你起來!”貴妃伸出手扶起了她,臉上露出了一抹歉意,“拂柳,是本宮對不住你,當日本宮若是冷靜下來,也不會讓那個小賤人得逞了!”

“娘娘……如今看來,皇上對魏凝兒那個賤人上心了,若是不盡早除去,定是個禍患啊!”拂柳有些焦急地說道。

貴妃聞言,心中冷笑不已,妄想將她當刀子使,這拂柳未免自視過高了吧。

宮中多一個女人,少一個女人又如何?舊的去了,新的又來,一波又一波,她除得了那麽多嗎?還是想想怎麽抓住皇上的心吧。

更何況,這些年宮中的新人可是層出不窮,但受寵的,還是當初在王府裏的老人,皇上啊,是個念舊的主。

再則,那魏凝兒是皇後身邊的人,真的出事了,就讓皇後去頭疼吧。

想到此,貴妃故作憤恨道:“你說得有理,那個賤人必須除了,本宮決不允許任何人爬到本宮頭上來,本宮須得想一個好法子才成啊!”

“是啊,娘娘!”拂柳恭聲道,心中卻道,貴妃娘娘果真上鉤了,以她對貴妃的了解便知貴妃不會善罷甘休的。

“拂柳,你可有好的法子?”貴妃看著她微微蹙眉道。

“這……奴婢倒是有一個法子!”

“你說與本宮聽聽!”貴妃故意裝作很好奇的樣子笑道。

“娘娘,奴婢有個法子能一箭雙雕,不僅可以除了魏凝兒那個小賤人,還能讓娘娘您登上後位寶座!”拂柳在貴妃耳邊低聲道。

貴妃聞言猛地一滯,原本想等著看熱鬧的她,此時心中不能平靜了。

“說下去!”貴妃眼中閃過一抹異彩。

“奴婢記得,二阿哥死後,皇後娘娘悲痛欲絕,躺在床上整整一年,身子才有了起色,卻也落下了心絞痛的病根。而公主失蹤之後,皇後娘娘又犯病了,娘娘您昨夜奉旨去侍疾,必然有所知了!”拂柳神色凝重地說道。

“是……本宮瞧著她痛苦萬分,連氣兒都快喘不過來了!”貴妃微微頷首道。

“若是……皇後娘娘再次承受這樣的痛苦,指不定便會……”拂柳說到此微微一頓。

貴妃自然會意,眼神閃爍不定,半晌才笑道:“拂柳,日後在本宮麵前不必自稱奴婢,免得旁人聽了還以為本宮欺負你。夜深了,你且回去歇著吧,來日本宮再與你從長計議,本宮方才所說之事,定然算數,你既是本宮身邊出去的人,本宮自當扶持你!”貴妃麵露困意道。

“是,嬪妾告退了!”拂柳一時也不知貴妃心中到底有何打算,要說服貴妃,必然要投其所好,貴妃隻有兩個心願,其一是生一個皇子,這其二便是坐上皇後的寶座。

拂柳相信隻要給貴妃一些時日,她便會有所決定的,此時她也不敢再多言,便退下了。

拂柳剛剛出去,貴妃便召來馮清州,在他耳邊低聲道:“去給本宮跟著她!”

“是!”馮清州應了一聲便跟了出去,約莫兩刻鍾之後,才匆匆回來複命了。

“娘娘,林答應去了嘉妃娘娘那兒!”

“哼……她跟在本宮身邊多年,知道的太多了,還想踩著本宮往上爬,真是癡心妄想,本宮留她不得!”貴妃眼中閃過一抹殺意。

而此時,嘉妃的寢殿中,拂柳正笑著看向嘉妃,相信她方才那番話,足以讓嘉妃動容了。

嘉妃看著拂柳,臉色有些發白,手也微微顫抖,半晌才平靜下來,沉聲道:“林答應,夜深了,你先回去歇著吧,本宮也乏了!”

“娘娘……”拂柳萬萬沒曾想到嘉妃竟然會如此輕描淡寫地打發她。

“梁一鳴,送林答應回去!”嘉妃對著身邊的太監吩咐道。

“是,林答應請!”梁一鳴笑道。

“是,嬪妾告退了!”拂柳心中微微有些不快,她推心置腹,將那麽重要的秘密告訴了嘉妃,沒曾想她竟毫無反應。

她前腳剛走,嘉妃便癱到了軟榻上。

“娘娘!”嘉妃身邊的管事宮女婉清大驚。

“婉清……原來,本宮生四阿哥時難產竟然是貴妃所為,她為何要如此對本宮?當初在王府,本宮便以她馬首是瞻,從未生過二心,原本,本宮心中還念著是她幫著本宮護住了胎,這才有了四阿哥,對她更是敬重,卻不知,她竟然那樣狠毒。若不是本宮福大命大,挺了過來,早就一屍兩命了!”嘉妃恨聲道。

“娘娘,那個林答應是貴妃娘娘身邊的奴才,卻背叛主子,現如今與貴妃娘娘水火不容,她說的話可不能全信!”婉清勸道。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本宮定會查明此事!”嘉妃沉聲道。

“娘娘您能如此想便好,宮中險惡,四阿哥還年幼,娘娘不得不防啊!林答應有句話說的對,娘娘在貴妃娘娘身邊若是不小心謹慎,有朝一日若出了意外,那四阿哥便是貴妃娘娘的兒子了!”婉清很是擔憂地說道。

“本宮何嚐不知,大阿哥大了,又是個有主意的孩子,他定然不會給貴妃當兒子。三阿哥和六阿哥是純妃的心頭肉,純妃雖然腦子不夠使,可皇上就喜歡她那股子傻氣,她如今正受寵,沒人能搶了她的兒子。至於五阿哥,他額娘愉嬪雖然分位不高,也不受寵,可愉嬪性子剛烈,是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之人,貴妃斷然不會去招惹。她眼下就是想打四阿哥的主意,若是本宮有個三長兩短或是犯了大錯,那麽她便能撫養四阿哥了。”嘉妃說到此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越發地擔憂起來。

“娘娘所言極是!”婉清卻不知主子心中到底有何打算。

“本宮自然不能給他人作嫁衣裳,等著瞧吧,總有一日,她會後悔曾經如此對待本宮!”嘉妃冷笑道。

“那林答應那頭?”

“她?跳梁小醜罷了,本宮從未將她放在眼裏,不必搭理她!”嘉妃沉聲道。

“是,奴婢懂娘娘的意思了!”婉清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