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閉關

三人茫然的望著手裏的樂器,一股令人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頭,此時的天空也變得分外血紅,妖異的天空給人一種壓抑的氣氛。

結合周圍的一切的一切,三**概已經可以猜到發生了什麽事情了,這種情況可能是蕭竹發生了不測…再者身死…

蕭柳微微把手傾斜,點點竹屑隨著刮來的一陣陰風飄向遠方…身為兩人的長輩,鬱依故作鎮定道:“柳兒,姬兒就交給你照顧了…娘去一下戰場,如果娘兩年內沒有回來…你們要好好活下去…”

蕭柳和蕭姬聞言大駭,雙目也不由得變得通紅,蕭姬更是直接哭了起來,鬱依見狀立馬俯身下來掏出絲巾為她擦拭滿臉的淚水,交代道:“姬兒,你要聽哥哥的話知道不?別整天哭鼻子的,這樣長大沒人要的哦!”

“嗚嗚…可…可是,娘親,娘你不要走…”

見到自己年幼的女兒如此哭泣,鬱依再也壓抑不住淚水的流出,母女二人直接擁在一起痛哭了起來,蕭柳也識趣的站在一邊看著。

最終三人決定先吃了晚飯才離別,晚飯很豐盛,雞鴨魚肉果蔬和果汁,樣樣俱全,但是這頓飯都沒有動多少,充其量蕭柳和蕭姬隻是喝了一點果汁而已,兩人都知道,如果吃完了飯,自己的母親也會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兩人隻為把時間拖後一點而已,哪怕是幾秒。

就在兩人準備多和鬱依說兩句話的時候,蕭姬隻感到自己的頭突然暈了起來,隻是短短幾秒就倒在了桌子之上留下來一行清淚,蕭柳見狀立馬站了起來失聲道:“姬兒!唔…娘…親…”在站起來的那一瞬間蕭柳立馬意識到自己的母親在果汁裏下了藥,頓時腳底一軟趴在了桌子之上。

鬱依見狀歎了口氣起身到牆旁拿下當年兩人訂婚時,蕭竹自己製作的一把古箏,當收好包裹背上古箏走到門前對著蕭柳道:“柳兒、姬兒,娘走了…保重!”說完後合上了竹門運起鬥氣離去。

這雖然能夠迷倒一個普通成年人的蒙汗藥,能迷倒身為三階鬥者的蕭柳嗎?笑話!能的話幹脆讓一個十階的鬥神用豆腐拍死自己得了,隻見蕭柳身上冒出一陣青煙,體內的藥性頓時化為虛無。

看著桌上還流著淚的蕭姬不由得歎了一口氣,輕手輕腳的把蕭姬抱回她的臥室,蓋上被子之後,蕭柳才抓起竹簫到上次為父親送行懸崖吹起了憂傷的曲子,曲子穿越竹林穿越高山穿越海洋,傳到戰爭的那頭…

就在此時,蕭柳清晰的感覺到久曾未突破的第三層隱隱有了突破的兆頭,第二天早上,好不容易勸說了傷心欲絕的妹妹,就帶好幹糧進了一個小時候玩耍發現的秘密山洞閉關。

幹糧的數量最多能夠維持一個月,所以每隔一個月蕭姬都要來送一次幹糧,所以兩人見麵的次數也不多,兩人都在苦修,在最近一次見麵的時候,蕭姬說她自己已經突破到了第二層的境界,這讓蕭柳很是高興。

端坐在冰冷的石台上,緊閉著的雙眸流露出絲絲強大的氣息,在這身體內的精神之海,在這白茫茫的世界裏一身白色唐服的蕭柳漫步在這個看不到盡頭的地平線,每邁出一步,白茫茫的地麵都會像踏在水麵上一樣,漣漪一圈圈的向四周漫去。

二十個月了,每天無止境的往看不到盡頭的那邊前進,一步…兩步…三步…但是每次給予自己的也就是那白茫茫的世界,和看不到盡頭的那邊,一想起自己的父親和離開一年多的母親,蕭柳伸展開雙臂,雙眸無神的看著沒有盡頭的白色的天空。

自己努力是為了什麽?自己一開始到這個陌生的世界隻有害怕,害怕這個自己不能夠理解的世界擾亂自己平凡的生活,自從在蕭竹一家身上得到在另一個世界無法得到的關愛時,自己才下定決心保護自己的家人,本想安然的活下去的。

本想安然活下去的…

隨著這一想法的生成,原本空無一物的白色世界下起了攝人心魂的落魂雨,但是蕭柳卻全然無覺,保持著仰望天際敞開雙手的姿勢一直呆呆的陷入沉思…

是呀…現在要保護什麽呢…我所追求的到底是什麽…

隨著陷入遐想,精神中的自己也傾斜著倒入地麵,但是卻沒有像往常一樣濺起一圈圈的漣漪就了事,蕭柳這次則是像倒入一汪平靜的湖泊中央,緩緩的沉入水裏。

但是蕭柳依然全然無覺,身軀緩緩的沉入無底的深淵,全無目的的隨著水的流動飄向遠方…

就在精神快崩潰的時候,混亂的記憶慢慢露出一個清晰的人影——柔和的青色秀發、可愛的臉蛋…卻在這上麵有著哭泣的表情…那是…誰?

她為什麽哭泣…她為什麽哭泣…我…是誰…

就在蕭柳茫然的望著這一切的時候,人影用雙手揉著自己濕潤的眼眸哭喊道:“柳哥哥!別…別丟下姬兒一個人…”

聽到了這一句話的蕭柳,無神的雙目頓時變得清澈無比,喃喃道:“對呀…我是蕭柳!她是…我妹妹蕭姬!我真該死!明明約好不再讓她哭泣的!可惡!我在幹什麽?還要在這裏拖多久!”

就在此時,人影已經緩緩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兩個黑發的男子,個頭較高的那個對著蕭柳道:“喂!說好了不能一個人離去的!還有!這首歌如果紅了,要請我們喝酒啊!”說完就立馬用腳趾按著地上的電子琴,手裏也抓起棒子敲出了一連串的音律。

“張…權…”

另一個人影見狀也彈起了貝斯,道:“我們努力是為了什麽?如果懂了這一點的話,我們也就真的能夠走紅了!”

“彭…華…對呀,自己要努力的東西還有很多…”順著音樂響起,蕭柳也不自覺的把手抬了起來擺起彈吉他的姿勢,輕輕的撥動不存在的琴弦…

兩個人影也隨著消失在這個世界裏,而蕭柳全然無覺,依然陶醉在彈奏的樂趣中…

就在此時,在這個世界裏突然冒出了一句話讓蕭柳回到了精神之海中:“這就是你的音樂嗎?多麽哀傷的曲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