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真讓我惡心
時間過得飛快，猶如葉辰手間翻過的書頁一樣，嘩啦啦的，便已經快到上課的時間了。
高三八班同學們盡皆睜著惺忪的睡眼走入教室，任誰都沒有發現教室最角落裏將書堆得一尺來高的葉辰在幹什麽，隻認為他將書堆起來擋住老師的視線睡覺罷了。
整整一個清晨，洛凝什麽都沒有看進去腦海裏，葉辰在身後翻書的聲音將她的心翻亂了，那樣子竟然是在看書，竟然能記住，洛凝是被葉辰震撼到了，萬萬沒有想到葉辰竟然能過目不忘。
“嘻嘻，看什麽，單詞都讀錯了，**啦？”
洛凝隔壁座位的藍若玲朝心不在焉的洛凝嬉笑著，順著洛凝的視線看去，竟然發現洛凝在偷偷看葉辰。
“喲，來上課了，怎麽關心啦，他住院的時候沒有去看他嗎，貌似你們是一起長大的，小時候還玩什麽過家家什麽的……”
藍若玲嬉笑著朝洛凝說道。
“背單詞啦。”
洛凝掐了藍若玲一把，心裏更為的不平靜，是的，小時候是和葉辰一起長大的，但是越發的長大，他變得讓人難以理解，即便是隔著上下樓，但形同陌路。
“誒，葉辰，來啦？”
與葉辰同在一個角落的朱達，他一來到教室便趴在堆滿書的桌子上睡覺，沒有睡幾分鍾，便聽見隔壁書堆裏傳來沙沙的翻書聲，他伸過肥胖的腦袋過去，竟然看見葉辰在快速的翻書，莫非是被那群混混打壞了腦袋。
“嗯。”
葉辰頭也不抬的回答道。
“喂，大東……”
見狀，朱達捅捅隔壁同一戰線的王大東，王大東是一個五大三粗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貨，半個月前，就是這家夥在學校後街惹到了侯強，結果這家夥身板高大，竟然躲在朱達和葉辰的身後，葉辰當時就是為了掩護朱達和王大東逃走時被侯強一群人圍住，然後住了半個月的醫院。
此時，見到葉辰愛理不理的樣子，朱達因為葉辰是生氣，認為自己和王大東不講義氣，丟下他一個人逃走，而且連住院的時候都未曾去看看他。
“那個，辰哥，中午放學後我們是不是聚聚……”
王大東腆著臉，朝葉辰說道，三人中，葉辰無疑是大哥，他不但講義氣，而且打架拚命，為了王大東和朱達，得罪不少道上的人。
“不必了，中午我要回家吃飯。”
葉辰依舊頭也不抬，翻著書本，雖然肉身的前主人視兩人為兄弟，但是，葉辰提不起對兩人的興趣。
朱達胖子和王大東兩個家夥對視一眼，葉辰那樣子他們就越覺得愧疚，兩人又嘀咕一番，最後，朱達胖子捏著幾張紅燦燦的老人頭遞來。
“辰哥，那事對不住了，哥住院時我們也沒有去看，這個是遲到的營養費……”
朱達和王大東一陣肉痛啊，那裏可是自己一個星期的生活費啊。
“不要，你們家裏做生意也不容易……”
葉辰看看朱達和王大東，腦海裏翻閱了下關於他們的記憶，兩人家裏都是做些小生意的，本來葉辰想說以後不要來打擾自己的話，但是，這兩個家夥貌似剛上高中的時候還算是好學生，是肉身的前主人將他們帶壞，逃課，打架，泡吧……
“那個，不久就高考了，我要看書。”
說完，葉辰埋頭書堆裏。
“不會吧，辰哥這是怎麽回事……”
朱達和王大東埋頭在一起竊竊私語著，時不時回頭朝葉辰那邊看上一眼，整整一節早讀課，兩人討論無果，接下來是兩節漫長的英語課，對於兩人來說，無疑是催眠曲。
高三的老師上課都是比較寬鬆的，都快高考了，所以都到了一個分水嶺，即便你不聽課也不會去管你，當然，前提是你老老實實坐在桌位上，不打擾其他同學。
英語老師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瘦小中年男子，名為範西倫，聽他說自己年輕時在歐洲留過學，是海歸一個，但是，為什麽海歸會在一個暄陽市偏僻小城教授中學生呢，沒有人知道。
範西倫自認出國留學過，與一般的教師不同，他極為的氣傲，不與辦公室其它教師接觸，留著長發與小胡子，自認為有藝術家的氣質，每天穿得花枝招展，說是歐美潮流，每每上課，總是傲得不行，似乎教授一般的高中生，有損他的身價一般。
“快高考了，很多基礎知識我就不重複了，我今天要講的時口語，其實我們所學的東西在以後很大程度都是用不上的，都是應付考試，唯有口語，口語顧名思義，就是說出來，見什麽人說什麽話，每個地域國家都擁有不同的交談方式……”
範西倫插著左手叉著腰，右手蘭花指上捏著一根長長的粉筆，慢吞吞說著。
“偽娘，變態……”
“娘娘腔……”
教室裏靜悄悄的，沒有人敢睡覺或是玩小動作，朱達和王大東在低下咒罵著，範西倫最不喜歡是別人在他的課上不專心聽講，最喜歡的是懲罰那些不專心聽講的人。
“哦，朱達，你對我的課有意見？”
範西倫耳朵極為的敏銳，其實他一直關注著那個角落，每節課懲罰下他們幾個可以給自己心理上得到滿足。
“被我點名你心裏肯定很緊張對吧，沒有關係，用英語表達出你心裏的感覺。”
還沒有等朱達答話，範西倫一步三搖的走到朱達桌子前，用那小眼睛盯著朱達看。
朱達胖子有著被看穿的感覺，好像自己次果果的站在這個變態麵前一樣。
“……”
朱達胖子張了張嘴，表達自己的憤怒。
全班的人幾乎都在看著朱達，自然看懂了朱達想要說的意思，法克！不少人低聲笑著。
“嗯，說出來嘛，口語就是表達自己心裏的意思嘛，罵也是一種文化啊，比如，Youcheap,lying,nogood,rotten,floorflushing,lowlife,snakelicking,dirteating,inbred,over-stuffed,ignorant,blood-sucking,dogkissing,brainless,dickless,hopeless,heartless,fatass,bug-eyed,stiff-legged,spineless,worm-headedsackofmonkey****！”
範西倫一張嘴，一串的詞語從口中蹦出，嚇煞了那些能聽懂的人。
“納尼？”
朱達被罵了卻摸不著頭腦，他隻聽懂開頭那個you，知道是指自己。
王大東快速的翻著英語詞典，沒有翻幾頁，他便敗退。
“範老師怎麽可以這樣罵人！”
洛凝成績極好，自然是聽懂了範西倫肮髒的語句。
“不懂口語就是悲哀，被罵了都還要查字典才知道。”
範西倫扭身朝前走去。
“這賤人罵我？”
朱達依舊傻傻的朝正在查字典的王大東問道。
範西倫回過身來，已經沒有幾人敢笑了，教室裏再度安靜下來，忽然，後麵靠牆角落的翻書聲響起，範西倫皺起精心修剪過的眉毛，朝那個角落看去，當然，隻看見一堆書的存在。
“那位同學，請你站起來。”
範西倫朝葉辰所在的位置走去。
“嘿嘿，不是我一個人出醜了。”
朱達捅捅尚不知情的葉辰，然後朝王大東說道，他們三個的水平都差不多，朱達胖子自然知道葉辰會步自己的後塵。
“數學？現在是在上英語課你知道不知道？”
一見葉辰手中拿著的數學書，範西倫猶如被踩了貓尾巴一樣，頓時炸了起來，上自己的課看別的書，這對他可謂是莫大的侮辱。
“英語沒有什麽好學的。”
葉辰站起身，平靜的說道。
聽見葉辰的話語，班裏頓時炸開鍋，萬萬沒有想到，葉辰被暴打一頓出了院後，竟然更加的大膽，竟然敢頂撞範西倫。
“你給我出去，我的課你不配上，出去！”
範西倫抓起葉辰手中的數學書一把丟掉，朝葉辰咆哮著。
朱達胖子一臉鬱悶，剛才怎麽沒有叫自己出去呢，現在隻有葉辰一個人出去逍遙了。
“不好意思，你好像沒有權利命令我出去，我也沒有義務聽從這個命令。”
葉辰依舊是一臉平靜，教室裏的環境他還蠻喜歡的，自己也可以出去透透新鮮空氣，但是，若是傳到葉國輝夫婦耳裏，貌似他們又要憂心一陣了。
班裏的同學你看我我看你的，貌似以前葉辰聽見這句話肯定會溜之大吉，現在竟然在反駁，他要留下來。
“Getthefu-ckingmyway！（你他媽的給我滾！）”
麵對這樣的無賴學生，範西倫隻有大罵了，他用英文罵，因為他隻有英語得以依賴。
“Youmakemesick!（你真讓我惡心！）”
葉辰用英語還擊著，從小學習世界文化，英語不過是一小部分而已，葉辰早已精通，所以才說英語沒有什麽好學的。
葉辰微微皺著眉，對於一個教師，傳承文化，竟然用文化來侮辱自己的學生，他不單單是侮辱了自己的身份，更侮辱了文化。
“這個我懂，惡心，是不是，說他惡心……”
朱達胖子朝正在查字典的王大東說道。
班裏盡皆用怪異的眼神看著葉辰，英語考零分的家夥竟然會說英語，洛凝看向葉辰，依舊略顯單薄的身體，微皺的眉間，似乎夾帶著無窮的神秘。
“Men’sjudgmentsareaparceloftheirfortunes;andthingsoutwarddodrawtheinwardqualityafterthem,tosufferallalike（智慧是命運的一部分，一個人所遭遇的外界環境是會影響他的頭腦的）。”
完美的英倫腔，葉辰平靜的看著範西倫說道，他能看出範西倫是個有故事的人，懷才不遇什麽的，所以才會在課堂上動不動用英語大罵學生。
葉辰坐回座位上，不理會周圍投來驚疑的目光，他繼續翻著書。
“那是葉辰麽，是不是住院時被人換了腦子，我也很想去住院……”
朱達胖子呆呆的朝王大東說道。
（注：範西倫罵朱達的語句解析，‘你這個賤貨，騙子，壞蛋，腐爛的，地板遭水淹，悲慘人生，遭蛇咬，吃屎，近親繁殖，全是廢話，可以忽略的，吸血的，狗啃的，沒大腦，木有***，木有希望，木有良心，大屁股，蟲子眼，瘸腿，無脊椎，蠕蟲腦袋的猴子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