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金絲碧眼猴小空

葉辰又因為見義勇，警察又送來一筆獎金與表揚信，葉國輝和劉琴別提有多高興了，雖然葉辰已經一星期沒有回家了，但是劉琴並不擔心，早有警察說是帶著葉辰去別的地方舉行什麽表彰儀式了嘛。

已經一星期沒有見到那個家夥了，洛凝和蘇婉婷一起坐在教室裏，都沒有說話，因為葉辰的不在，兩人心裏的世界，都感覺到了失落，生活像是少了鹽一般，失去了味道。

肖嵐在房間門口足足守了一星期，若不是還能聽到房間裏葉辰微弱的呼吸聲，她早已經破門而入了。

“楚爺爺……”

肖嵐憔悴了不少，一個星期她睡得極少，警局的事情她一概沒有去理會，葉辰的性命，比自己的工作重要多了。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楚老亦是蒼老了幾分，他這一星期，除了擔心葉辰之外還擔負起了照顧肖嵐的工作，何況他要到中心醫院指導醫生們的工作，每天兩頭跑，讓這個花甲老人都差點翹辮子。

“要不，要不，假如過了今天他還沒有出來，我們就進去……”

肖嵐擔憂的說道，即便葉辰不是一般人，但是，失血那麽多，受傷那麽重，一星期不吃喝，聽著屋裏微弱的呼吸聲，肖嵐都能想象出葉辰是在慢慢的死亡。

“葉辰的醫術遠非我想得那麽簡單，他一定可以把自己醫治好的，我們好好等待就是了，到了這個時候，我們隻有相信他。”

楚老坐在沙發上，他也擔心，但是，擔心是沒有用的，就算是破門而入，把葉辰抬出來，但是，抬去哪裏呢，心髒中槍，試問哪家醫院可以救的。

“可是……”

肖嵐還想說什麽，但是，看見楚爺爺那蒼老的模樣，她沒有往下說了，擔心了一個星期了，葉辰的呼吸，一直都是那麽的微弱，那證明葉辰一個星期的情況仍未有改變，這個擔心，自己的擔心，並非是在無知的擔心，時間的遠拉長，擔心就越重。

“楚爺爺，你是不是會去休息下。”

迷失在擔憂葉辰的世界裏整整一個星期，而今，肖嵐微微清醒，卻看到楚爺爺幾乎是痩了一圈，老了好幾歲。

“丫頭，我回去了誰來照顧你啊。”

楚老寵溺的摸著肖嵐的短發，笑嗬嗬的說道，看到肖嵐終於回過神來而高興。

“……”

僅一句話，肖嵐便抑製不住自己眼淚，她的眼淚不多，這個世界值得她哭的人沒有幾個，但是，這個星期她流的淚比以往不知道多了多少。

“不哭不哭，哭花了臉就不漂亮了。”

楚老心痛的幫肖嵐擦著眼淚。

房間裏，葉辰依舊盤坐著，卻是昏迷的，已經昏迷了一個星期，極其微弱的呼吸像是行走在生與死的分界線裏。

額頭上可以看見骨頭的彈孔已經被新長出來的皮膚覆蓋，但是，心髒上那個彈孔，依舊通透，可以看見葉辰殘破的心髒緩緩跳動，像是將死之人，大腿上的動脈好像是條幹枯的大河，停止了血液的運輸。

但是，在黑暗的房間裏，可以看見，透過胸前與大腿上的兩個彈孔看見，心髒殘破的地方，動脈撕裂的地方，被千絲萬縷的芒光交織修複著，那芒光絲絲縷縷，綻放著星辰一樣的光芒，那是星光，是葉辰每晚上所汲取的繁星芒光。

葉辰雖然處於昏迷，但是處於體能消耗最少的時間，星光修複他的軀體雖慢，但是修行者依靠靈力鍛過軀體，即便數月不吃喝都能不死，葉辰軀體化作完好，從昏迷中醒來，是遲早的事。

依照星光修複的這個速度下去，起碼需要一個月才能醒來，葉辰並不知道自己汲取的星光還有修複肌體的能力，一直以來，他都是依靠汲取星光來鍛造體魄而已，一個月後才能醒來，估計會與高考檫肩而過，但是，這不是昏迷中的葉辰能改變的事，能改變的這個事的人，不準確的來說是是隻猴子。

黑暗的房間裏，即便被厚厚的窗簾封鎖了任何一道光芒的進入，但是，有隻猴子不需要光芒的照耀依舊金光閃閃。

空間戒指裏的那隻拳頭大的猴子從戒指裏的空間出來了，較比空間戒指裏的暗淡無光，站在黑暗房間裏的小猴子，渾身金色的毛發，每一根都是那樣的金黃璀璨，每一個像是用最閃亮的黃金製作，不，準確的來說，這種猴子就是被金塊雕琢而出。

金色的小猴子站在盤坐中的葉辰麵前，碧綠的眼眸直勾勾看著葉辰胸口的彈孔，透過那個彈孔，可以看見葉辰緩緩跳動的殘破心髒，可以看見那千絲萬縷的星芒在修複殘破的地方。

小猴子貌似在思考，又似乎是緬懷，碧綠的眼眸裏，各種情感在變幻，它的情感之豐富，不亞於任何一個飽經滄桑的過來人。

思考，緬懷，猶豫，畏懼，時間在數種情感的糾結徘徊中度過，眼看昏迷不醒的葉辰將繼續昏迷下去，小猴子似乎下了莫大的決心。

一道金芒閃過，小猴子進入了葉辰手指間的空間戒指裏，不一會，小猴子再度閃現出來，它那兩隻細小的爪子裏，抓著兩把戒指空間中灑落的藥丸碎屑，將藥丸碎屑統統丟進葉辰殘破的心髒出，但，那兩隻爪子過於細小，兩把藥丸碎屑根本就沒有多少，能起得作用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

似乎是下了莫大的決心，小猴子碩大的碧綠眼眸眯成一條線，細小的爪子在空氣裏一翻，兩隻爪子中，憑空多出了一個青花色的小瓷瓶，對比空間戒指裏的瓷瓶這個瓷瓶要小許多，像是小猴子專用的瓷瓶一般。

從瓷瓶裏，小猴子倒出一粒小巧的烏黑藥丸，猶豫一下，又倒出一顆，掙紮一下，又倒出一顆，三顆烏黑的小藥丸，這是小猴子最大限度的給予。

將三顆小藥丸丟進葉辰胸口的彈孔處，小猴子跳起來，爬到葉辰身上，在葉辰身體各個位置按上一按，這架勢，是在幫葉辰引導藥丸的功效流走，是在救治葉辰。

做完這一切，小猴子也不管葉辰的死活了，在房間裏竄來竄去，即便房間一片黑暗，但是，它似乎有夜視的能力，到處蹦跳並未碰到什麽東西，一會兒它跳到梳妝台上，看著碩大的鏡子發呆，嗅著旁邊的瓶瓶罐罐，打個幾個噴嚏後跑進衣櫃裏，好大一會才費力從衣叢鑽出來，跳到緊鎖的門前，透過門縫看見有兩個人的存在，嚇得它迅速遠離，跳上窗台，鑽過厚厚的窗簾，外邊一副熙熙攘攘繁華的景象，見到這一幕，小猴子驚呆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葉辰虛弱的睜開雙眼，有很多個瞬間，他都覺得自己或許會這麽死去，但是，既然睜開眼睛了，自己想死都難了。

“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即便虛弱，但是，葉辰依舊緊捏雙拳，區區一顆子彈就差點要了自己的性命，這要自己這個修行者的臉麵往哪裏擱。

“修為，實力！”

葉辰咬著牙，心裏發著誓，要把明天當作末日那樣子去修行。

看看胸口，心髒已經修複無損，但是，胸口尚且有一個焦黑的彈孔，仍有些觸目驚心，大腿上已經修複無損，因為之前的大量失血，長時間的未曾進食，身體僅是虛弱罷了。

起身走下床，葉辰朝門外走去，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但是肯定是有一段時間，擔心自己的人沒有幾個，但是，就那麽幾個葉辰不想讓他們擔心。

走到門口，葉辰心間一動，像是發現了什麽東西，掀開旁邊的窗簾，一個拳頭大小金燦燦的身影出現在葉辰麵前。

那小猴子反應慢了半拍，好一陣才發現身後有動靜，它迅速轉過身，帶著兩道淚痕的小臉警惕的看著葉辰。

看著小猴子臉上的淚痕，再看看熙熙攘攘窗外，葉辰禁不住心頭大震，小猴子來至遠古，自己來至未來，未來自己尚且能見到昔日的容顏，但是，過去的遠古呢，再也沒有辦法回去，那昔日的容顏，隻能依靠在記憶裏尋找。

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情感在渾身間散發，小猴子臉上的淚痕，猶如自己心中的痛一般。

“你也不屬於這個時代？”

與小猴子那碧綠的眼眸對視著，葉辰能感覺到小猴子散發的微弱神識，顯然小猴子感受到了自己渾身間散發的情感。

“是的。”

葉辰借著神識和小猴子交流著。

“我是金絲碧眼猴小空。”

小猴子感受到葉辰的訊息，釋放著交好的神識。

“我是葉辰。”

很想說自己是辰星，但是，這一世，自己就是葉辰，這是自己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我累了。”

小猴子神識掠過，渾身化作金色的流光，沒入葉辰手間的戒指裏。

葉辰抬起手，感受著透明的空間戒指，份量有所加重。

把門打開，房間外麵也是黑漆漆一片，不時有車輛的燈光照入，抬頭看看牆上的電子時鍾，五月十號，晚上十點，一星期過去了。

沙發上，肖嵐疲憊的蜷縮著，身上披著薄薄的毯子，麵前的桌子上放著一個保溫盒，上麵還留著楚老寫的字條，要肖嵐醒來之後快點吃，並要好好休息不要太擔心之類的。

心裏一暖，葉辰拿起肖嵐的手機，走出陽台外，給楚老撥去。

給楚老報了平安，能聽見楚老那邊激動顫抖的聲音，葉辰心裏默默記著這份感激。

沙發上肖嵐還在睡，不知道睡了有多久，根據楚老剛才的說的，肖嵐整整一個星期都是在客廳裏徘徊不安度過，每天睡眠極少，飲食沒有規律。

心裏一痛，葉辰抱起肖嵐，打算把她放到床上去，才走到房間門口，肖嵐便醒了，黑暗中睜開眼睛。

那種熟悉的感覺再一次縈繞自己周身，過往車輛照射進來的燈光，肖嵐能清晰的看到葉辰微笑的臉龐，將耳朵貼緊葉辰的胸膛，肖嵐清晰的聽到了葉辰心髒有力的跳動，她還能清晰感受到自己心髒在狂跳著。

“這是夢嗎？”

這確實像夢，如夢似幻的感覺，自己過去的二十二年裏，從未體驗過這樣的感覺，肖嵐仰著頭，呆呆的看著葉辰，生怕自己一不注意，葉辰會像氣泡那樣破碎。

緊緊抱住葉辰的脖子，這是一份多麽具有安全感的感覺，即便是世界末日在眼前，肖嵐都覺得自己能在這個懷抱裏安然度過。

“既然醒來了那就吃晚餐吧。”

葉辰溫柔的朝肖嵐說道，轉身，抱著肖嵐回到沙發上。

有那麽一瞬間，肖嵐想要和小孩子一樣撒撒嬌，不願離開葉辰的懷抱，但是，想到葉辰的傷勢，她還是乖巧的坐在沙發上了。

將燈打開，看見肖嵐俏生生的坐在沙發上，她打開保溫盒，將裏麵的食物分成了兩份。

“我剛才給楚老打過電話了。”

葉辰指指桌上的手機。

“嗯。”

肖嵐臉色微微紅了下，想到楚爺爺一定會把自己這一星期的不堪告訴葉辰，告訴就告訴，自己就是那麽的擔心，穩定下心神，肖嵐將分好的食物遞給葉辰。

看著肖嵐那份，不過才幾口的模樣，他沒有拒絕，他現在極其的虛弱，需要食物。

拒絕了肖嵐送自己回家的提議，葉辰霸道的將肖嵐摁到在床上，兩人間，最需要休息的是肖嵐而不是從昏迷中醒來的葉辰。

“好好睡上一覺吧。”

撫摸著肖嵐的額頭，葉辰輕輕的說道。

肖嵐乖巧的閉上眼睛，迷醉在一個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