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回到丹溪宗
深夜,幽閉穀中泛起一層薄薄的霧氣,白天看起來青翠欲滴的巨樹,在白霧籠罩當中呈現出青黑之色。
穀中的霧氣雖然隻有薄薄一層,但是月光的銀色光輝卻照不進來,隻是在穀中薄霧上形成了一層白紗。
白天紹鴻和黑侍的交戰,經穀中弄的一片狼藉。無數參天巨木被波及,倒在地上。有的被連根拔起,而有的則是齊腰折斷。殘缺的樹葉此刻被霧氣沾染的濕漉漉的貼在股中的空地之上。
自從紹鴻離去之後,穀中除了那一堆白骨之外便再也沒有其他人跡。連白天四處翩飛的鳥類,此刻已不見了蹤跡。
暮然,一道白色身影出現在空中的空地之中。誰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個方向趕來的,他就是那樣突兀的出現在空地當中。
前一刻還空蕩蕩的額穀中空地,此刻憑空多出一個人,但也不突兀。讓人覺得這個人一直站立在這裏一樣。
這個身影看上去二十出頭,雙眉如劍,眼似星辰,眉宇間自由一股逼人的英氣。
他抬步走到黑侍的那堆白骨旁邊,看著那堆白骨,神色間浮現一絲疑惑,他喃喃道:“死了?”
“死了也好,免得我動手。”白袍少年輕聲道,言語中充滿自信,似乎解決黑侍就像是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說完他便轉身,準備離開幽閉穀,隨著他一步踏出,他的身影也逐漸虛幻起來。
突然,他仿佛捕捉到了什麽,瞳孔中精光閃過,白色身影又再次由虛變實。他閉上了眼睛似乎在空氣中捕捉著什麽。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睜開眼睛,英氣逼人的眉宇中透露出一股懾人心魄的神采,他清冽冷峻的聲音再次發出:“有趣,有趣。殺了黑侍的竟然是血瞳傳人,看來丹溪宗裏的那個小子也有不少秘密呢。”
話音未落,他的白色身影便消失在穀中,幽閉穀再次恢複了空蕩、靜寂無聲。
天蒙蒙亮,背著任飛霖的紹鴻一路狂奔的紹鴻終於出現在丹溪宗山下。他不等看守驪山通道上的弟子通報,便直接背著任飛霖床上了山。那兩個弟子看到紹鴻拿出核心弟子的令牌,背上還背著一個傷者,便不敢多攔,任由紹鴻上山去了。
紹鴻直奔療傷長老的居所。療傷長老本欲懲戒這個私自闖入他居所中的無禮弟子,但是當他看清來人是紹鴻之後怒氣便消了下來。然後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連忙將任飛霖放在病床之上,替任飛霖把脈救治。
“任飛霖深受重傷之後,又沒有得到及時的調理,現在病情有些惡化,但好在情況不是很嚴重。我為他調理幾日便無大礙。”姓魏的療傷長老安慰一直守在任飛霖身邊的紹鴻。
“多謝魏長老了。”紹鴻恭敬道。雖然魏長老對待紹鴻的態度很好,但是紹鴻知道這一切可能都是雲天擎的交代,他並不倨傲,反而更加恭敬。
“紹鴻,你守在這也沒有什麽用處,不如回房歇息一下。看你的臉色似乎是連夜將任飛霖送回來的。”魏長老隻看紹鴻一眼,便從紹鴻稍微有些發黃的臉上推斷出了紹鴻的事情。
紹鴻猶豫了一下,他本想在這裏等到任飛霖醒來的,但是轉念一想,魏長老說道確實很有道理,自己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於是便向魏長老行了一個禮,恭敬的退了出來。
紹鴻回到房中,盤腿坐下。回想前幾天發生的事情,心中仍然充斥著不可思議的感情。即使他反複將焚天之匙拿出來觀看,確定這一切都真實發生過,但心中還是有著朦朦朧朧的不可思議。
突然紹鴻坐在床上感覺到那裏隱隱約約不對勁,仔細感受了許久,他才感受到,平時總是即使睡覺,也喜歡在他懷裏翻來覆去的小白,已經一天沒有動靜了!
自從小白從它瞳孔中釋放出黑衣人口中的炫冰瞳力,救了紹鴻一命之後,便再次鑽入紹鴻懷中,再也不動了。
紹鴻連忙身手入懷,想將小白從懷中抱出來。他小心翼翼的想將還有平穩呼吸的小白抱出,卻看到小白的口中正銜著那半顆血瞳。紹鴻自從將血瞳帶上脖子之後便五年多沒有取下來,但是此刻他毫不猶豫的取下血瞳,這次輕輕的將小白放到了他的枕頭上麵。
看著似乎是陷入沉睡的小白,紹鴻目光中含著無盡的愛憐,加上這一次小白已經救了紹鴻兩次。而每次小白救了他之後似乎便會陷入沉睡。
輕輕地愛撫著小白,紹鴻心中竟然自責起來,他看著小白,低語道:“如果我實力再強大一點的話,小白你也就不用為了救我而昏迷這麽久了。”
就在這時房門處突然想起了輕輕的敲門聲,隨後傳來了藍淑萱的聲音:“邵師兄,我可以進來嗎?”
聽到藍淑萱的聲音紹鴻微微一愣,他沒有想到藍淑萱會這麽快知道他回來的消息。紹鴻連忙用被子將叼著血瞳的小白輕輕蓋住,這才打開房門,將藍淑萱讓入房間內。
藍淑萱進入房間內,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她雖然是第一次進紹鴻的房間,但是卻對紹鴻房間中的布置絲毫沒有興趣,她麵帶關切的問道:“邵師兄,你沒事吧?”眉間隱隱有著一絲憂慮。
紹鴻看到藍淑萱如此關心自己,心中一暖,但是他卻不能將和黑衣人交手的實際情況說出來,隻得半虛半實的說道:“那個黑袍人其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厲害,他隻是想要我的青楓,而且他對自己的實力頗為自信。丟下飛霖,便和想要從我手中硬搶青楓。卻反被我擊敗遁走了。”
“青楓?原來如此,不過那個黑袍人的行為處處透露著詭異,紹師兄你確定你和任師兄沒有遭到他的暗算?”藍淑萱聽到紹鴻的解釋相信了一部分,但顯然還是對紹鴻和任飛霖不放心。
紹鴻看到藍淑萱擔心的樣子,不知道什麽原因心中竟然隱隱作痛,他連忙安慰道:“藍師妹,你多慮了,那個黑袍人隻不過是控製那幾個金山門弟子的秘法比較詭異一點,除了這個他則沒有什麽厲害的招式。藍淑萱不必再擔心了。”
藍淑萱聽到紹鴻的話,臉上終於擠出一絲笑容,她轉移話題道:“我回來之後,理科稟報掌門,將魏家所發生的事情如實稟報。掌門聽說後對這件事情很是重視,聽說黑袍人有玄階中級實力之後,掌門甚至派了兩名玄階中級的弟子,並帶了幾十名外門弟子前往魏家。”
紹鴻正想接話,誰知藍淑萱還沒有說完,她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掌門對那個黑袍人很是忌憚,他派這些人日夜兼程的趕往魏家,首要的目的就是就出你和任師兄。如今邵師兄你既然成功將任師兄救出,那其他師兄的任務就要輕上一大截了。”
藍淑萱說道掌門似乎對那個黑袍人很是忌憚的時候,紹鴻心中微微動了一下。他果然猜的沒錯,這些黑袍人果真有著讓丹溪宗忌憚的背景。
紹鴻和藍淑萱再聊了一會之後,藍淑萱就要離開,紹鴻將藍淑萱送出房門。
藍淑萱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她從見到紹鴻看是臉上就隱隱約約有著愁容,此刻她終於轉身對著紹鴻將心中真正的擔心說了出來:“邵師兄,和謝傑的比試,我會去看。”
她頓了一下,才臉頰微紅的說道:“你一定要贏!”
紹鴻經她這一提醒才想到,自己過幾天之後還有和謝傑的比試。此刻他已經不需要再從謝傑嘴裏知道什麽哥哥的消息了,因為他知道紹展是安全的,而且紹展告訴他讓他實力不到的時候,不要去找他。時機成熟的時候,哥哥會自動來找他的。
考慮到這些,紹鴻在心中自責道,當時答應謝傑答應的太早了,雖然現在不懼謝傑,但是收拾起來,難免會有麻煩。
“紹師兄?”藍淑萱見紹鴻久久不答,反而愣住那裏,輕輕出聲問道。
紹鴻這次回過神來,道:“藍師妹不用擔心,我連那個黑袍人都能擊敗,更何況是謝傑。倒是藍師妹你到時候去不去看我的比試?”
紹鴻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從他確切的知道哥哥還活著的消息之後,他的心境已經慢慢輕鬆起來。壓在他心中的巨石,已經逐漸從他心中被移走。
“當然要去!”聽到紹鴻的話,藍淑萱脫口而出,但隨即意識到自己說的太急,她的臉上又是一紅,急忙轉身逃開了。
深夜紹鴻,躺在床上,回憶著他出門之後的一個多月中發生的事情。讓他很奇怪的是,他雖然隻出門了一個多月,但他卻感覺自己好像在這裏度過了幾年一樣。
這也難怪,他在紹家的十五年中,除了父親和三伯偶爾帶他出去玩玩以外,他每天的生活便是練功,單調乏味,沒有一點意思。
但出門之後,他立刻就體驗了和前十五年截然不同的生活,人心的叵測、人外有人的敬畏、還有展現在他眼前瞳術大陸一角的光怪陸離,這些都讓紹鴻眼花繚亂,每天的生活幾乎都不一樣、都有不同的境遇。
可是為什麽,紹鴻此刻躺在床上,竟然懷念起以前單調枯燥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