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浩然書院來人
剛進屋子，蕭靖宇便發現白晴晴已和衣伏於桌上睡著了，手旁放著裝滿繡麵絲線的小竹籃。
蕭靖宇心頭憐惜，將二夫人打橫抱起，準備送到床榻上讓她安心睡覺，但白晴晴現在也是江湖一流高手，故而他的手剛接觸到她的身體，白晴晴便醒了。
“夫君回來了？”白晴晴柔柔一笑，雙臂掛在蕭靖宇脖子上。
“嗯。怎麽爬在桌上睡，小心著涼。”蕭靖宇責怪道，“再說我不是說過這段時間晚上不用等我嗎？”
白晴晴享受著夫君地憐惜，眉開眼笑，嬌聲說：“夫君累了一天深夜方回，連飯都不曾吃過一口，妾身怎能安心入睡？飯菜都在灶上熱著，夫君稍待，妾身馬上取來。”
蕭靖宇壓不住，便笑著放開她，那溫柔嫻靜的背影嫋嫋而去，看得蕭靖宇心神陶醉。
吃過飯，又簡單洗漱一番，兩人同榻而眠。
雖然夜色已深，但蕭靖宇今日人逢喜事精神爽，硬是又折騰了夫人半夜，才帶著笑意入眠。
第二日早晨，蕭靖宇正於前院中為眾二代弟子教劍時，三夫人李秀水快步從院外走了進來，直奔向他。
“何事？”蕭靖宇瞧見後停了教授，將手中劍還給原主人，向三夫人迎去。
“夫君，朝庭那邊派人來了。”李秀水氣息有些急促，蕭靖宇便笑著讓她緩口氣再說，那些都是小事不必著急，李秀水嬌媚地剜了他一眼，“但這次跟上次不一樣，江湖三大頂尖門派之一的浩然書院也派了人來，是一位書生樣的劍客，氣息非常淩厲，妾身感覺著幾乎比得上傷勢剛好時的你。”
“那就是先天中期甚至後期的高手了。”蕭靖宇腦中一念閃過，但他對浩然書院更感興趣，於是點點頭道，“好，那就去見一見吧，將門那邊的事說清楚了，文官這邊也要說清楚，免得日後還牽扯不休。”
兩人來到迎客堂，於素馨坐陪，臉上掛著淡淡笑意，雙方看樣子談得還是愉快，並無齷齪發生。
蕭靖宇進來時，於素馨立即起身迎了上來，那三位拜山者同樣起身拱手相迎。
蕭靖宇微笑抱拳，視線掃過這三個生麵孔。
對於那個白麵無須聲音尖細的一看就知道是太監的家夥和那個明顯是官員的人，他隻是簡單掃了一兩眼，而對太監身邊這位麵若冠玉眸若星辰氣息如劍的青年男子，他反倒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番，對於江湖三巨頭之一的浩然書院的弟子，他也是十分好奇。
客套一番後，雙方分賓主而坐，於素馨和李秀水一起離開，堂中隻剩下蕭靖宇三人。
“蕭掌門果然人中之龍，超凡脫俗。”出人意料的，代表皇權的太監和代表文官集團的官員還未出聲時，那位浩然書院的弟子卻首先開腔了，他初見蕭靖宇時十分震驚的模樣，之後又換上敬佩之色，拱手歎道，“蕭掌門如此年輕，就修成武林絕頂的禦劍之術，能夠淩空飛掠，百年來天下罕有。在下浩然書院一等執事孫敬飛，今日得見蕭掌門一麵，當真三生有幸。”
蕭靖宇笑笑說：“孫先生過獎了，孫先生渾身劍氣鼓蕩，眉目透著鋒銳，劍法上成就一眼看去就知道不凡，想必離馭劍的境界，也相差不遠了吧。”
孫敬飛一臉慚愧，他連連搖頭道：“孫某這點微末技藝，與蕭先生相比，如螢火之於日月，有雲泥之別，哪裏當得起先生地讚賞，受之有愧。”
蕭靖宇看出他確是實話，點點頭，這才又把目光看向其他兩人，“這兩位是？”
這兩位修養都不錯，雖然被蕭靖宇冷落，但並無絲毫不快，反而笑意盈盈的。
“在下蕭文匯，忝為禮部右侍郎，在下旁邊這位是宮中的石中信大人，我二人和孫先生奉大燕陛下旨意，特來拜訪蕭掌門。”那位白麵書生模樣的文官笑嗬嗬地將自己與其他兩位都介紹了一番。
“禮部右侍郎，與之前那位兵部大人一樣嘛，都是三品大官。”蕭靖宇笑道。
那位石太監笑眯眯地插話說：“蕭掌門大概不清楚本朝官製，蕭侍郎雖然本職是三品，但此次前來乃是受了皇命，見官即大一品，所以他的身份此時至少相當於朝中二品重臣。皇上對蕭掌門極為看重，本來是想派一品閣老重臣前來的，但閣老們俱都上了年紀，實在受不了這千裏奔波之苦，所以若有不敬之處，還望蕭掌門大人大量，千萬海涵。”
蕭靖宇打了個哈哈，連說不介意，然後又順勢把話題轉入他們的來意上。
大概沒想到蕭靖宇問得哪些直接，內侍、外官和江湖人組成的奇怪使團成員聞言相互對了番眼色，最終還是由江湖人孫敬飛出來代表三人說話。
“我大燕朝中出現蕭掌門這樣的絕世高人，於國於民都有大利，皇帝陛下聞知之後十分高興，特遣在下三人前來拜訪，一是獎勵蕭掌門的功勞，二是希望聘蕭掌門為皇家供奉……”
蕭靖宇皺了皺眉頭，對方極能察言觀色，立即停下話頭，不再往下繼續說。
蕭靖宇聽到“供奉”二字，已然不想再聽下去，劍修性格就像一把劍，從頭到柄都是直來直去，哪裏受得皇宮那繁多規矩約束，他絕無可能答應。
再說大家都心裏有數，一旦他成為皇家供奉，那就是向北地將門表示他加入了朝庭那方，從此與將門勢不兩立，這對他和玉女劍派明顯一點好處都沒有，反而害處頗大，他又不傻，就更不可能同意了。
“蕭某一介草民，當不起什麽功勞和獎賞，朝庭所賜蕭某受之有愧。至於皇家供奉，自然有江湖三大門派弟子出任，輪不到蕭某。蕭某隻是玉女劍派的掌門，派內之事我管，峰外之事，蕭某沒有任何興趣。”蕭靖宇十分堅決地說，“皇上和朝庭的好意，蕭某心領，至於其他的，就請帶回吧，蕭某受之不起。”
“這……”那位禮部右侍郎變了苦色，石太監雖然仍舊笑眯眯的，但眼底的陰翳蕭靖宇看得清楚，隻有孫敬飛神情不變，顯然早就意識到這個結果。
“若是沒有其他事，兩位大人就這樣回朝複命好了。”蕭靖宇打破沉默，笑道。
二位大人把目光投向孫敬飛，孫敬飛臉現無奈之色，隻好說道：“蕭掌門，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您雖是玉梅峰的掌門，但同樣是大燕的子民。而為大燕出力，則是每一個大燕百姓的責任。再者，您身手高絕，天下罕有，放在這窮鄉僻壤，不也是浪費嗎？不如出去做一番大事業，求一個封妻蔭子的大富貴。”
蕭靖宇笑著指他，“你是個劍客，卻不是合格的說客，何必出這個頭？你也是武林中人，應該知道我們這種人的想法，剛才的話，蕭某不願聽第二遍了。”
孫敬飛臉上一紅，朝那二位瞧了一眼，對方也是無奈，隻好以旅途疲憊的理由先行告退，回了客舍。
孫敬飛本想跟著離去，蕭靖宇把他留了下來。
“孫先生請稍等，蕭某對於浩然書院也是仰幕已久，今天能見到書院的傑出弟子，十分高興，不如我倆小酌一番如何？”“敢不從命。”孫敬飛馬上笑著答應。
於是二人便往孫敬飛所住的客舍行去，蕭靖宇喚仆侍送上好酒好菜，兩人愉快地交談起來，蕭靖宇有心了解高門大派的隱秘，孫敬飛也著意打聽蕭靖宇的修煉心得，兩者各取所需，這一番聊聊得十分痛快，足足有兩個多時辰。
蕭靖宇離開之時，孫敬飛直歎相見恨晚。
當蕭靖宇回到自家小院屋中時，發現夫人們都在等他。
“談得如何？”於素馨首先微笑著問道。
“還是老一套，希望與我們拉上關係對付北邊，我不耐聽這個，他們剛說兩句我就截斷了他們的話。”蕭靖宇隨意道，“到是與那位浩然書院弟子交談了解了不少事，很有些意思，所以才花了這麽長時間。”
五位夫人麵麵相覷，她們還真是沒想到自家夫君如此膽大，連皇帝的麵子都一絲不給，這不免讓她們心頭有些惴惴，東想西想起來。
蕭靖宇看在眼中，微微一笑，突然放出自己昨晚剛剛煉成的劍胚，這仿佛一團閃爍星光濃縮成的絢麗寶貝，果然立即引起了夫人們的深厚興趣。
蕭靖宇見狀很有些得意地解釋說道：“這就是為夫剛剛祭煉通靈並且打算最終煉成本命劍器的劍胚。它的材質是極其罕見的仙材天星銀鐵，內有無窮的奧妙和通天的潛力，未來不可限量。怎麽樣，是不是很厲害？”
五女眼中都冒出小星星，曹可兒爬得最近，她伸手想摸摸劍胚卻被蕭靖宇馬上阻住，馬上委屈道：“不能碰嗎？這劍好漂亮，我也想要。”
“現在不能碰，你們記著，當我禦劍之時，這劍胚表麵看著無害，其實內中劍氣激蕩，斬釘截鐵都是等閑，除了我自己，誰碰都要受傷，特別是其中金行真元地自動反擊，萬一挨上一下，你們的小命都要丟掉半掉，千萬注意了。”
蕭靖宇說得嚴肅，眾女也驚駭色變，連忙都後退一步，再不敢靠近。
蕭靖宇一樂，收斂功力，劍胚緩緩落在桌麵，失去光彩，又成了一塊鑲著銀點的黑鐵塊兒，十分普通。
“現在可以碰了，不過小心不要割傷了手，劍鋒還是相當鋒銳的，可吹毛斷發。”他笑著囑咐說。
小巧玲瓏的劍胚被五位夫人們一一傳看，但是此時除了好奇之外，她們對它的喜愛之情少了許多，畢竟一不運功禦使，那些璀璨的星光便會馬上消失不見，留下的隻是一柄烏漆麻黑的尺長鐵劍，又沉又又冰又割手，沒幾個女子會喜歡。
曹可兒好奇心大發，還特地找了一柄派中製式長劍來驗證夫君的話。
她拿製式劍與劍胚相擊，果然如蕭靖宇所說，就如燙刀切牛油，做工精良的長劍隻發出細小地悲鳴就斷成兩截，這不禁讓夫人們對劍胚刮目相看。
蕭靖宇笑道：“天星銀鐵的模樣是醜了點，不過你們千萬不要把這看作缺點。須知神物自晦，越是寶貝的東西就越可能不起眼，隻有在特定情況下，神物才會放出奪目的光彩。這劍胚日後你們都各有一柄，如果不想它太難看，到時也有辦法改變……”
他說到這裏頓了一下，似是想些什麽後，才又笑道：“不過那是以後的事了，你們的功力還差火候。等到踏上真正的修行之路，你們自然知道如何做，現在說與你們，對夫人們並無好處。”
夫人們對此似懂非懂，盡管迫不及待地想早日擁有劍胚，但她們都相信夫君，所以很懂事的把話題轉了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