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作壞人
蕭靖宇一肩扛著一個姑娘，如飛般在牆頭屋頂起起落落，三五個呼吸，便已回到了劍派裏自己的小院中，不顧反應過來的於素馨的打鬧，有些蠻橫地將兩人忽得一下扔到地上，摔得她倆七暈八素的。
他用腳勾過個圓凳好整以暇地坐下，冷笑著看著兩個委委屈屈又濕了眼眶的女孩兒。
緩過神來的於素馨又羞又惱，豁然跳了起來，又一把拉起仍然有些暈乎的小妹，咬著唇死死盯著麵現嘲諷的男人，想大罵一通，卻連個稍有點兒威力的詞兒都吐不出，隻氣得渾身發抖。
曹可兒則是麵帶埋怨，雙手還兜在自己的身後，又有些遮遮掩掩的，顯然是不雅部位摔得痛了。
兩方對峙，沒過多長時間，剩下的三個姐妹帶著一陣香風衝了進來，鍾瑤略停了停，便帶頭走到蕭靖宇身後，默然而立，顯然是要以夫君為先了。
於素馨氣苦，狠狠瞪了四妹一眼，鍾瑤卻反而對她笑笑，又樂嗬嗬地招呼呆愣著不知所措的其餘兩女道：“二姐三姐，不想大姐再離開的話，就都到夫君這邊來吧。”
白晴晴有些為難，但她絞了幾下指頭，最終還是低著頭挪了過去，連帶有心為大姐撐腰的三妹李秋水也隻能無奈跟了過去。
蕭靖宇對鍾瑤的作法很滿意，朝她點點頭，笑道：“可照我說的去做了？”
鍾瑤微笑點頭，“馬上就送到，就是燒水得一兩刻鍾。”
於素馨聞言一愣，即兒大羞，驚叱道：“蕭靖宇，你瘋了。”說罷身體後退兩步，緊抵著床。
蕭靖宇嘿嘿一笑，從容道：“你說錯了，我當然沒瘋，是你瘋了。剛才的事大家都目睹了，晴晴秋水瑤兒，你們說，素馨之前的做法是不是瘋了？”
他忽得站了起來，身形驟動，在別人眼睛一花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時，他又悠然坐下，而對麵的素馨和可兒，則僵在那一裏，一動不能動，臉憋得通紅。
“夫君？”鍾瑤看著姐妹被點了穴並封了氣海，以為夫君還有其他懲罰手段，不由有些擔心，她蹙眉出聲問道。
蕭靖宇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不一會兒，足以容納兩人同洗的黃木桶被送了進來，並放到作為浴室的偏房中，劍婢們一桶桶加水，冷熱拌勻，浴室中霧氣騰騰。
於素馨不能動，但她目視著大桶熱水，那淚水就跟不要錢一般，一注注往下流，眼睛裏的光芒，從憤怒到驚慌，從驚慌到哀求，她再也不顧不上那些可笑的自尊，連連向蕭靖宇使眼色，同時也驚慌地向其他姐妹求情。
鍾瑤幾人感同身受，在蕭靖宇跟前欲言又止，卻被微笑的夫君用手勢擋了回去。
於素馨幾乎絕望了，她眼裏的光彩漸漸黯淡。
一切弄好時，鍾瑤幾人在蕭靖宇的意思下退了出去，房中隻剩下一男二女。
“害怕嗎？”蕭靖宇忽然起身上前，解了於素馨的啞穴，聲音中不存感情地問道。
“求求你……”於素馨哽咽著出聲。
“求我？”蕭靖宇搖搖頭，他冷冷盯著她的眼睛，“如果你成功下了山，而我是你的敵人，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有可能放了你嗎？有可能放了你柔弱的小師妹嗎？”
麵色冷厲的蕭靖宇猛得加大聲音，幾乎是吼道：“有可能嗎？”
於素馨一下給吼傻了，呆呆地看著表情嚴厲的男人，忘記了哭泣。
“你知不知道江湖險惡？”
“你知不知道你的下場是什麽？”
蕭靖宇神色變得猙獰，問這一句時，他突然伸手狠狠扯下於素馨的黑色緊身衣，“嗤”的一聲，於素馨光潔的肩頭和素白的束胸便完整的露了出來。
於素馨頓時尖叫，曹可兒也嚇壞了，大哭。
蕭靖宇不為所動，連連動手，將於素馨三兩下剝得隻剩下束胸和褻褲。
“蕭靖宇，我要殺了你。”於素馨瘋狂尖叫。
屋外動靜也不小，似乎被裏麵看不見的事給刺激到了，一陣低聲地吵鬧，但最終被鍾瑤的解釋給壓了下去。
蕭靖宇對鍾瑤越來越滿意，這小妮子確實聰明絕頂，很容易就猜出了他想法，沒錯，他就是要徹底打掉於素馨那種江湖人根本不應有的自矜和驕傲，那種下意識的目中無人。
占座山，有座豪華莊園作門派基地就是大門派？
會幾手不成器劍法就是女俠？
下了山就能在江湖中呼風喚雨，或者退一步講能順順利利？
哼，當是遊山玩水呢！
幼稚，太幼稚！
可笑，太可笑！
這種隱藏在骨子裏的自矜和驕傲，下意識不把江湖放在眼中的思維，就是蕭靖宇必須徹徹底底打掉的東西。
待於素馨叫累了，蕭靖宇又冷笑著湊了過來，嘲諷道：“叫夠了？你口裏殺了我幾百遍，可我現在有掉了一根汗毛嗎？省省吧於素馨，若你真落到敵人手裏，你就是用語言把敵人殺一萬遍也沒用，等待你的，隻有被汙了身子，然後一刀剁去腦袋，接著拋屍荒野，被野狗吃得隻剩下幾根骨頭。”
“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於素馨嘶啞著嗓子淒然道，眼睛死死地盯著蕭靖宇。
“鬼？”蕭靖宇嗤笑，開始動手一點點解她的束胸，逼得她繼續尖叫，同時繼續毫不留情地打擊於素馨的一切希望和僥幸心理，“又或者結局稍強一籌，被享用完你身體的賊人廢了武功賣去青樓，從此你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妓女。嘿，盡管整日被人作踐皮肉隻為掙一口吃食，但總算能苟延殘喘下去。也許一二十年後人老珠黃、皮肉鬆垮之後，青樓會大發善心，把你賣給某個瞎眼瘸腿皺麵黑皮的老鰥夫……”
“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於素馨嗚嗚地哭著，頭深深地垂下去，腳尖前一片青磚地麵已經水汪汪的。
蕭靖宇停止了一點點解開她束胸的動作，彎頭瞄了她一眼，發現她麵容哀戚已極，那些平日裏的棱棱角角，此時已完全消失不見，隻剩下惹人憐惜的嬌弱驚懼。
此時，於素馨的驕傲已經被蕭靖宇模擬出的恐怖言行完全打碎，若蕭靖宇解開她的穴道，她恐怕馬上就要癱倒在地，而無法與幾乎把她剝光的男人拚命。
至於曹可兒，她早就被嚇暈了，倒下的時候被蕭靖宇用腳一勾，緩緩放倒在地。
蕭靖宇觀察並考慮片刻，感覺火候已到，便囫圇把束胸再裹回去。
剩下的事，要鍾瑤她們去完成，給受驚的於素馨一個接受的緩和過程。
蕭靖宇喚了鍾瑤等人進來，叮囑幾句，又解了穴道，便徑自離開。
他離開房間，沒在派中停留，而是乘著月色上山。
自從那日替淩婆婆舉行葬禮登上山頂之後，他就發現了一個極好的修煉之地，正是玉梅峰五瓣梅花山崖中靠近頂峰的最上一瓣處，那裏隱有一個方圓三丈的平台，平台上方有石壁可遮風擋雨，前麵視野開闊，稍微調整坐向便直麵東方。
在玉女劍派這些日子以來，他每日子午之時都來此打坐修行各一個時辰，功力境界穩步提升，真氣漸漸凝然純化，有化為真元的跡象。
察覺到這一點，他更不敢輕忽，被那絲在體內東遊西逛的異種寒冰真元禍害得久了，他早就想除去這禍根。
再說，隻有真正突破全形培元，進入養真存神之境，他才能修煉那神奇無比的仙劍術。
這事關大道之求，蕭靖宇不敢有絲毫放鬆。
輕車熟路來到平台，雖然時辰不到，但蕭靖宇還是盤坐下來運功。
先天內氣循十二正經有序循行，心神漸漸沉入不可名狀的恍惚靜境，無邊舒爽喜悅降臨，丹田之中內氣在不知不覺中改變性質，凝聚純粹升華，微不可察處，一絲真元正從虛無中誕生。
不知過了多久，入靜狀態下無憂無喜、無悲無怖的蕭靖宇心神突然一震，體內突然如同暗室燃燭，意識豁然發光，他刹那間便明白發生了何事。
一絲屬於蕭靖宇自己的真元終於真正成型了！
且質量完全淩駕於內氣之上性質讓這絲真元如同火種，在誕生的瞬間就開始點燃丹田中磅礴內氣，萃其精華融入自身，使自己不斷壯大。
火越燒越大，丹田越來越熱，體內越來越亮，心神意識越來越清晰凝聚……幾次悠長的呼吸後，蕭靖宇的身體和精神都到了升華的臨界點。
隻是一個肯定的意念，蕭靖宇隻覺自己瞬間爆炸，心神驟然飛向高空。
感覺過了一萬年，實際卻隻過了一刹那，下一瞬間蕭靖宇意識再度回歸這個光彩照人的世界，不，是神識，他的意識同樣升華成神識，再加上內氣完全升華為真元，蕭靖宇整個人，就在這個不知不覺中忽然降臨的時刻，晉升到了真正的修仙之境中。
昏暗中，盤坐的蕭靖宇忽然睜開眼睛，兩道尺長白光乍現即收。
“虛室生白，果然是培元之境。”蕭靖宇用顫抖的聲音自語道，旋即，他縱聲大笑，聲震四野。
幽暗靜謐的山林，在下一刻，活了過來，無比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