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仙人鬼兩茫茫，情短恨長（修）
皇甫默突然醒來，甚至還沒能夠來得及睜開雙眼，本能的就要去拔出習慣放在身邊的那把寶劍，隻是，摸了個空的他瞬間感覺到自己的心髒開始抽搐，疼痛宛如巨Lang一波接著一波，接踵而至的襲來。這一刻，他的靈魂仿佛都在被人撕扯一般。
一時間，皇甫默驚駭欲絕，根本就不知道眼下究竟是怎麽樣的一種狀況，當他眼前宛如走馬燈一樣，不斷出現從記事那天開始，到自己咽下最後一口氣之間發生所有的事情之時，更是有種似夢似幻不真實的感覺。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皇甫默身上的那種疼痛終於淡薄了一些，吃了的睜開雙眼，皇甫默一下子就愣在了當場，此時，眼前居然出現了一片廣闊無垠的森林，天際邊的殘陽如血更是讓他弄不清楚自己現在身處何方。
“咦，不對，我不是死了麽？為何會好好地出現在這裏。”
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胸前，皇甫默發現，記憶中最後一刻被一劍刺穿胸膛的傷口居然消失不見。
可以說，皇甫默此時的記憶依舊還停留在斷氣之前，確切的說，是停留在他前世最後一段的記憶當中……
皇甫默是個孤兒，在他還在繈褓當中的時候，就被蜀山派的掌門師尊無意中在一座破廟的台階上發現，或許是因為餓得太久，繈褓中的皇甫默嗷嗷大哭，可是偏偏在被掌門師尊抱起來的同時，卻停止了啼哭，反而發出“咯咯”的笑聲。
這種情況落在掌門師尊的眼裏，不由得極為好奇，特別是他可愛的樣子，讓蜀山派的掌門師尊煞是喜愛，於是，將皇甫默帶回蜀山派的掌門師尊宛如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逐漸的把皇甫默撫養長大成人，特別是在皇甫默四歲那年開始學習蜀山**的時候，更是讓掌門師尊驚訝不已。
可以說，皇甫默不但骨骼奇佳，天賦更是超出常人很多，老感欣慰覺得上天給自己送來一個衣缽繼承人的同時，掌門師尊對皇甫默幾乎是傾囊相授，也正是如此，皇甫默用一種極為驚人的速度不斷的進步，等到了皇甫默十八歲那年的時候，放眼整個蜀山派這一代弟子當中，罕有敵手。
不過，按照蜀山派的門規，凡是弟子到了十八歲那年都要下山進行遊曆鍛煉，並且還要在遊曆鍛煉的過程當中，以征求天下蒼生為己任，可是蜀山派任何人都沒有想到，這次皇甫默的下山遊曆成為了他人生最重要的一個轉折點。
那一天，他來到了酆都附近，就在斬妖除魔的過程當中，無意中驚動了酆都的赤鬼王，麵對皇甫默斬殺了自己不少的手下，赤鬼王當場勃然大怒，毫不留情的對皇甫默發動了報複行動。
要知道，赤鬼王那可是活了近千年的怪物，就算是皇甫默的掌門師尊也未必鬥得過赤鬼王，也就是十招不到，皇甫默被赤鬼王一掌拍在了胸前，給皇甫默造成了重創。
然而，就在他迷離之際，突然橫空殺出了一位嬌美的身影，憑借幾個皇甫默根本就叫不上來名字的珠子，毫不客氣的教訓了赤鬼王一頓，隨後，她幾步走到皇甫默跟前，不由分說的把他扛在肩上，帶到了一個四處都充滿著迷霧的桃花林中。
或許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皇甫默在被這個嬌美身影的女子治愈之後，徹底的愛上了這個叫做唐菱紗的女子，在經曆了一段朝夕相處的日子之後，唐菱紗終於同意了皇甫默的追求，並且在當天晚上，拜了天地，行了周公之禮。
半年之後，皇甫默在得到唐菱紗的點頭之後，帶著已經懷有三個月身孕的唐菱紗終於回到了蜀山派，看著皇甫默和唐菱紗一起幸福的樣子，掌門師尊雖然對他過早的涉及男女之情有些不滿，可最終看在唐菱紗肚子裏孩子的份兒上認可了這位徒弟媳婦兒。隻是他看向唐菱紗的目光中卻充滿了別有意味的神色。
然而，就在當天晚上，卻突生異變，原本正在睡夢中的皇甫默突然感覺到房間裏的靈氣異常紊亂，下意識的睜開雙眼，卻發現一個蛇身人頭的怪物正在房間裏不斷的翻滾，開始的時候皇甫默一位有妖邪擅闖蜀山門地，可當他看清楚那蛇身上人頭的容貌之時，不由得愣在了當場。
可是誰也沒想到，察覺到這裏不對勁兒的掌門師尊連同其他的四位蜀山長老一起衝了進來，當他們看到那個蛇身人頭的妖怪之時，第一時間就對她展開的攻擊，反倒是皇甫默，一臉不可思議的呆呆站在那裏，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蛇身人頭的妖怪已經被五位蜀山長老擒獲，不由分說的直接將其帶進了蜀山禁地鎖妖塔中，看著那個所謂的妖怪在鎮妖塔門關上的時候對自己回眸露出的深情和無奈，皇甫默一瞬間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無數鋼針深深地刺痛了一般。
於是乎，皇甫默做出了一個旁人都沒有想到的舉動，就在塔門即將關上的一瞬間，他拚勁全力直接進入了鎖妖塔中，並且將那個所謂的妖怪牢牢地抱在了懷裏，他此時終於明白，不管唐菱紗是人還是妖，可終究是他拜過天地的過門妻子，還是自己拿未出世孩兒的母親。
要知道，鎖妖塔被蜀山派視為禁地並不是沒有理由，作為一向以降妖除魔為己任的蜀山弟子，凡是在凡塵中曆練收服的妖邪最終都會被送到鎖妖塔裏，也正是因為如此，鎖妖塔裏的妖魔鬼怪將蜀山弟子視為不共戴天的仇人。
就像皇甫默這般剛剛進入鎖妖塔不久，就有無數的妖魔鬼怪朝著皇甫默發動了進攻，還好有唐菱紗在他的身邊，絲毫不顧忌自己此時的樣子，直接對那些妖魔鬼怪展開了反擊和威壓，特別是她祭起身上的那五顆靈珠之後，鎮妖塔裏的妖魔鬼怪無一敢近身半步。
當皇甫默待在鎖妖塔裏聽著唐菱紗的講述之後，他終於明白，唐菱紗那裏是妖邪之物，根本就是女媧族的後人，特別是女媧族的後人在有了身孕之後，都會在三個月之後的某一天現出蛇身人頭的原始形態。
在得知這一切之後，皇甫默立即就要衝出鎖妖塔跟自己的掌教師尊以及其他四位長老說個明白，可是在唐菱紗極力的勸阻之下，皇甫默終於同意，待到唐菱紗產下嬰兒之後再去跟掌教師尊詳細的稟明一切。
六個多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在這段時間裏，皇甫默一邊照料著唐菱紗，一邊搜尋著曆代成為蜀山禁地的鎖妖塔，也不知道是機緣巧合還是上天早已注定，就在進入鎖妖塔後的第十天，皇甫默在鎖妖塔的第五層找到了一把散發著魔力的寶劍，並且在這把寶劍旁邊的一套劍法秘笈當中，獲知了這把寶劍的名稱：“鎮魔劍。”
於是，見獵心切的皇甫默毫不猶豫的拿起鎮魔劍按照這本劍法秘笈開始修煉起來，而唐菱紗在時不時的會消失一段時間之外，幾乎每天都陪在皇甫默的身邊，也好在她消失的這段時間裏不知道從那裏弄來的一些食物，否則他們兩個就算不被鎖妖塔裏的妖魔鬼怪給害死，也得活生生的餓死。
不過，在這段過程當中，唐菱紗的臉上逐漸增加了一些擔憂之色，她發現，每天劍不離身的皇甫默在修煉了鎮魔劍法之後變得有些暴戾，甚至時不時的還會爆發出一種視天下蒼生為草芥的嗜殺之氣。
好在唐菱紗每天趁皇甫默休息的時候不斷的祭起五顆靈珠在他身上進行淨化，要不然唐菱紗真的不敢保證，皇甫默走出鎮妖塔的那一天會不會在世上掀起一場血雨腥風，不過，唐菱紗的擔憂並非多餘，就在六個月後的某一天，皇甫默突然凶性大發，就連她用五顆靈珠的力量都無法壓製住皇甫默狂躁的**。
可偏偏這個時候，唐菱紗感覺到腹中的胎兒即將臨世，強忍住分娩時帶來的那種疼痛，唐菱紗依舊不斷的輸出自己的靈力通過五顆靈珠來壓製皇甫默，就在皇甫默逐漸雙眼發紅開始針對唐菱紗展開攻勢的時候，他們的女兒發出一聲響亮的啼哭宣告了自己的降臨。
或許是因為血脈相連的關係，在這聲啼哭之後，原本正在**中的皇甫默突然冷靜了下來，原本通紅的雙眼也逐漸恢複了正常的顏色，隻是這時候皇甫默發現，懷抱著自己女兒的唐菱紗幾乎就要沒有了生機。
察覺到這一切，皇甫默不由分說的一手抱著自己的女兒，一手扶著奄奄一息的唐菱紗，好不容易走出鎮妖塔大門的時候，卻發現，在鎖妖塔前，自己的掌門師尊和四位長老，以及蜀山派上下近千名弟子將鎖妖塔給團團的圍住。
看著他們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惋惜和不解，充滿了心痛和無奈，皇甫默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好在掌門師尊對他極為了解，見到這種情況不由分說的便從皇甫默手裏接過唐菱紗以及那個女嬰，立即展開了救治。
就在這緊要關頭，其他四位長老交換了一下眼色，瞬間對皇甫默展開了攻勢，並且口口聲稱要對皇甫默擅闖蜀山禁地的行為進行懲罰，麵對無數劍光朝著自己奔襲，皇甫默冷笑一聲直接施展起鎮魔劍法。
開始的時候，皇甫默心存忌憚，並沒有痛下殺手，然而就在鎮魔劍無意中劃傷其中一位長老的胳膊之時，沾染到了鮮血的鎮魔劍瞬間魔光乍現，連同皇甫默一起立即陷入了之前的狂暴狀態，一時間，鎮妖塔前殘肢斷體，鮮血淋淋，已經入了魔的皇甫默根本就記不清究竟有多少曾經跟自己一起習武，一起吃飯，一起嬉笑的同門師兄弟死在了自己的劍下。
同樣，對於皇甫默手持鎮魔劍大殺四方的行為，那四位長老的眼神皆出現了懼怕的神色，特別是一位原本對皇甫默都看不在眼裏的青玉長老，居然為了轉移皇甫默的注意力，直接一劍刺向了正在被掌教師尊救治的唐菱紗。
還好，女媧族的後人對危險有著極為敏感的預知能力，就在長劍即將刺入體內的時候，已經稍有好轉的唐菱紗堪堪向右躲避了一下，可是，她畢竟靈力大損，在加上剛剛分娩自己的女兒，那裏能夠完全躲避開來青玉長老全盛的一劍。
更何況她此時懷裏還抱著自己的女兒，如果剛才躲避稍微慢了一點，恐怕不光是她，就連自己的女兒也要一起命喪黃泉，於是，被激怒了的唐菱紗不再顧忌自己的傷勢，居然動用起了女媧族後人世代相傳的秘法，以生命為代價來提高自己的實力。
一時間，唐菱紗頭發根根豎起，懷抱著女兒祭起了五顆靈珠，隨著她的左手五指不斷的變化，一股莫名的威壓瞬間籠罩在了蜀山派每一位弟子的頭上。
“罡風驚天。”“山崩地裂”“煉獄火海”“雨恨雲愁”“雷動九霄。”
就聽唐菱紗每喊出來四個字，就有一股強大無可匹敵的仙術落在鎮妖塔周圍的每一寸土地上，就連整個蜀山都在唐菱紗的含怒之下開始顫抖，同樣，已經被心魔入侵的皇甫默也是劍招疊疊不斷，一輪過後，整個蜀山派的弟子幾乎死傷殆盡。
麵對如此人間慘劇，剛剛施展偷襲的青玉長老瞬間雙目通紅，眼眶呲裂，連皇甫默攻向自己的劍招都不在理會，整個人都像是變成了一把劍朝著唐菱紗飛去，對於這樣的情況，任誰都沒有想到青玉長老居然在萬分悲痛之間領悟到了蜀山派最為精髓的境界。
“人劍合一。”說出這四個字的是皇甫默的掌門師尊，此時，他根本就來不及阻攔自己師弟的行為，眼睜睜看著那把長劍刺穿了唐菱紗的胸膛，可是他沒想到，唐菱紗在遭受自己重創之後，居然沒有倒下，反而調動起天地間的靈力全力輸送到懸在空中的五顆靈珠上麵。
一瞬間，天地瞬間失色，五顆靈珠發出堪比太陽的光芒，隨著五顆靈珠不斷的盤旋，最終五顆靈珠匯聚在了一起，一個散發著潔白柔弱光芒的靈珠出現在眾人的眼中，雖然看起來極為柔弱，可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敢小窺這種光芒。
“聖靈初現，日月爭鳴，天地萬物，唯我調用。”
說著，唐菱紗纖手一揮，這顆聖靈珠宛如泰山壓頂般的直接砸在了青玉長老的身上，下一刻，青玉長老生機全無，直接化為一灘肉泥。
青玉長老的死無疑激起了其他三位長老的憤慨，此時他們已經全然不顧周圍的人間慘劇，心中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要殺了唐菱紗，替青玉長老報仇。
可是，聖靈珠原本就是女媧曾經補天使用過的，乃是天地萬物所有的精華凝聚而成，豈是凡人可以對抗的？若非此時唐菱紗擔心皇甫默繼續被鎮魔劍所侵擾，恐怕隻需一招，這三位長老都要不如青玉長老的後塵。
“各位師弟住手，唐姑娘並非妖邪，她……乃是女媧族的後人。”
“什麽？”聽到自己的掌教師尊突然喊了這麽一句，三位正在跟唐菱紗糾纏的長老瞬間跳出了戰圈。
“師兄何意如此肯定。”
“青鬆師弟，天底下試問除了女媧族的後人，還有誰能夠控製得了聖靈珠。”
“師兄，這……真的是聖靈珠？”聽到這三個字，剛才發話的青鬆長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以來他以為這隻是杜撰傳來的傳說而已，根本就沒有想過聖靈珠的的確確是存在的。
不過，唐菱紗並沒有理會這四個老頭，此時看著依舊**無比的皇甫默，她立即揮手將聖靈珠正好停在了皇甫默的額頭上，看著聖靈珠撒發出來的柔弱白光將皇甫默緊緊地包圍起來，唐菱紗蒼白無比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她知道，唯有聖靈珠才能夠淨化天底下所有的妖邪之氣，也唯有聖靈珠才能夠徹底的打敗皇甫默被鎮魔劍帶來的心魔，隻是這樣的代價委實太高，唯有用燃燒自己的生命將五顆靈珠凝結而成為聖靈珠之後才能夠做到。
看著皇甫默一點點的恢複明智，唐菱紗的臉上終於再次綻放出笑容，低下頭在懷抱著的女兒額頭上親了一下，緊接著唐菱紗便倒在了地上，還好，站在她附近的掌教師尊一個縱身到了唐菱紗的身後，先是將她懷中的女嬰抱了過來，然後急忙伸出手掌貼在了唐菱紗的背上，隻是還沒等他輸出靈氣，臉色瞬間一邊，急忙一探唐菱紗的脈搏，可那裏能夠感覺到有任何的跳動。
“哇哇~”這時候，掌門師尊抱著的女嬰，在剛才大戰中始終呼呼大睡的她卻在這個時候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啼哭聲，仿佛她知道自己的母親甚至還沒來得及給自己哺養就已經撒手人寰離開了這個世界。
同時，已經被聖靈珠所淨化的皇甫默也在這一刻睜開了雙眼，聽到自己女兒的啼哭以及倒在地上的唐菱紗，還有自己師尊臉上的神色，皇甫默立即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菱紗。”大喊了一聲，皇甫默一個縱身來到了唐菱紗的身邊，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沒有絲毫的升級波動，皇甫默的眼睛裏露出了悲痛欲絕的神色，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皇甫默緩緩地抱起了躺在那裏的唐菱紗，看著四周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土地以及那之前還是一條條鮮活生命的屍體，突然間，他做出了一個舉動。
“師尊，徒兒不孝，為蜀山派帶來了幾乎是滅頂之災，可是菱紗始終是我的妻子，她所犯下的罪孽就由我皇甫默一力承擔。不過，皇甫默死不足惜，唯有來生來報答師尊的養育教誨之恩，但是，皇甫默有一事心願未了，還請掌門師尊成全。”
“默兒，你……”不用問，掌門師尊已經猜出來了皇甫默的想法，隻是他剛剛說了三個字，就被皇甫默打斷。
“師尊，你懷抱著那位女嬰是我跟菱紗的骨肉，皇甫默希望師尊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替我好好的撫養她長大成人，如果有一天掌門師尊覺得可以的話，就把我和菱紗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她，同時師尊你也要幫我告訴她一句話，不是她的父母不願親手撫養她長大，而是不配，希望她無論什麽時候都不要記恨，也要讓她知道，我和菱紗會在天上關注著她。”
說到這裏，皇甫默抱著唐菱紗的屍體淩空而起，手裏的那把鎮魔劍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皇甫默亮出了鋒芒。
“師尊，菱紗生前最喜歡蘭花，不如就為我女兒取名為皇甫若蘭吧。”
皇甫默話音剛落，手中鎮魔劍鋒芒閃現，就見皇甫默大笑一聲，毫不猶豫的將那把鎮魔劍刺入了自己的胸膛，絲毫不顧忌胸口開始噴灑出來的鮮血，皇甫默一臉柔情的看了懷裏的唐菱紗一眼，口中緩緩念道：
“靈珠有淚自千行，等閑芳草斜陽，離人過客暗淒涼，偷羨鴛鴦；傷心脈脈難訴，風剪寸寸柔腸，神仙人鬼兩茫茫，情短恨長。”
最後一個字念出，皇甫默的生機頓無，而懷抱著皇甫若蘭的掌門至尊悲痛萬分的喊了一聲“默兒。”就要跳起來去接住皇甫默和唐菱紗的屍體，然而，還沒等他接近皇甫默二人，剛剛懸停在皇甫默額頭的聖靈珠突然再次發出耀眼的光芒，讓幸存的十幾個人根本就睜不開眼睛，待到光芒過後，他們左右四望，可是找遍了周圍每一寸角落，那裏還能夠找到皇甫默和唐菱紗的屍體，就連聖靈珠和鎮魔劍仿佛連同他們一起消失的無影無蹤。
……………………
“四爺，你怎麽了，怎麽不說話，你，不要嚇唬月兒啊。”耳邊突然傳來一個怯生生的女子聲音，似乎被他的樣子嚇壞了，已經有股想要哭出來的意味，同時，伸出一隻芊芊玉手摸在了皇甫默的額頭上。
“四爺？難倒這一切真的不是夢？我……還活著？”想到這裏，皇甫默一個激靈居然跳了起來，緊接著一股並不屬於自己的陌生記憶突然從心底傳遞過來，隨著皇甫默將這股陌生記憶當中最重要的信息給抽離出來，皇甫默如同被雷擊那樣，怔住在當場。
自己居然真的沒有死，而且還讓自己的靈魂附著在另外的一具身體上？可是為何前世的記憶依舊曆曆在目如此清晰？不是說下了黃泉路之後都要經過奈何橋喝上一碗遺忘前世的孟婆湯麽？
半天沒有說話，皇甫默就這樣呆呆的站在那裏，結果這樣的情景卻嚇壞了那隻芊芊玉手的主人，不斷在皇甫默眼前搖晃，甚至還不時的晃動一下他的身體，等到皇甫默恢複一絲明鏡之後，他終於看清楚了這隻小手主人的樣貌。
“你……是月兒？是我母親在你三歲那年把你買回府中的月兒？”
“四爺，你難倒不認識月兒了麽？沒錯，月兒的確是在三歲的時候被夫人花了三百兩銀子買回來的，而且……而且……”
“而且什麽？”看著眼前這個含羞低頭的女孩兒，皇甫默輕聲的問道。
“四爺，你不會不記得了吧，夫人在臨死前可是親口告訴過你，等我到了十八歲那年，就要嫁給你。”說著，這個叫做月兒的姑娘死死地盯著皇甫默的眼睛，仿佛想要從他的眼裏看出來點什麽，不過她有些抖抖瑟瑟的身體卻顯示出，生恐聽到從皇甫默嘴裏說出自己不想聽到的答案。
“嫁給我？”聽到這三個字，皇甫默的心沒由來的痛了一下，不由得他的腦海裏冒出了唐菱紗的音容笑貌，可是他現在完全置身於一個陌生的世界，用舉目無親來形容絲毫也不為過，就連這個世界的規則有些什麽都不懂得。
見皇甫默久久沒有回答，月兒姑娘終於忍不住眼淚，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當他看到皇甫默眼神裏流露出那種極度痛苦和失落的時候，月兒突然發現，自己有些看不懂眼前這位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四爺了。
此時月兒那裏知道，皇甫默就像是一個無根的浮萍一樣，心口堵得發慌，甚至都沒留意到，皇甫默眼眶裏閃爍著淚光。
要知道，皇甫默從記事那天開始，無論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還是唐菱紗死在自己麵前的時候，他都沒有掉下過一滴眼淚，可是麵對自己心底不斷湧現出來的牽掛，皇甫默忍不住仰起頭來，就聽“吧嗒”一聲清響，一滴男兒淚悄無聲息的從他的臉頰滑落……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