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偷換主題
見老同學如此熱情,夏天便轉彎抹角,並沒單刀直入地奔向主題,他先和王勇談了些當前國際國內的時事大事，又說了一通他離開縣城後青山城關鎮的變化。其間王勇笑他是不是魯迅《祝福》中我和魯四老爺子在對話。夏天笑而不答。
隨著談話的深入，夏天悄悄地把王勇的思路往水力發電方麵引，他要讓王勇當時在電話上的承諾現在向他兌現。
在夏天動手寫黑龍灘電站發電的可行性報告時，他當時和王勇聯係，說自己想弄一把較真的，王勇問他是不是在冷水看上了哪個妹子，較真也要想周全些。
“去你的，哪有心思去玩那個，我是想你縣城裏的那個。”
“哦，我懂了，還是離不開城市，那你說是何方仙姑，我給你參考參考。”
“我上次溜到你那塊寶地，就看上了那個。”
“啥，看上我這裏的，不可能喲。”
“看來你還是舍不得的，我就看上你的那個。”
“哎，真是這樣，那我給好了，誰叫我們是鐵哥們呢？”
“好，你說話可要算數，到時候我看上了你那裏的東西，若是你不給你就不夠朋友了。”“有什麽嘛，隻要是政策許可的，我都會盡力滿足你這個家夥的。但你做人不要貪得無厭。”
“那就一言為定，到時候若是翻悔就對不起人了。”
“放心，我王勇，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開莊布公，曾子殺豬，一諾千金，推心置腹，一言九鼎。”
“嘿，你也有古時候士大夫的勇氣了，我們的王勇科長啥時候把臉上的毛刮幹淨了，再不想當占山為王的強盜，要做那言行一致的君子了。”
“嘿嘿”
“不要老是嘿嘿的，到時候是要叫你兌現的。”
今天夏天來到王勇這塊寶地，王勇以為他看上了科裏的小張，小張是王勇心裏永遠的疼。兩難呀，她對自己有意，但是就這樣把歸宿投放在她的那個窩，心裏著實不甘，但是朝朝暮暮處地一起，難免又讓人想若菲菲的，還讓她離去，可能對大家都是解脫。
既然夏天也看上了她，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讓她隨夏天一起去，可是這是個什麽樣的邏輯呢，混仗喲。“哎，還是不提她的好。”
見夏天並沒有往那方麵去想的意思，王勇弄不明白了：“這哥們，到底葫蘆裏賣的是那門子打藥？”
夏天還在那裏大談中東火藥桶，王勇可是坐不住了，他想你夏天才和我分手幾年，咋就變得如此陌生了，還真的敢要，我看你如何去麵對她。本來小張可是我的候選替補，既然你這家夥如今色字當頭，我就成人之美好了。
可是夏天雖然侃侃而談，就是不說那個情字，可能他也害羞了，不好意思說出口，那我來給他引導一下。王勇心裏這麽想。
“哎，哥們，我們一直在這裏湊熱鬧，可不能冷落了別人喲。”王勇邊說邊把手指向小張，夏天也隨他的手指方向掃描了小張一眼，但是他的反應是那樣的平淡，要命的他本就沒有一丁點邪想的那個意思。
夏天總是把話題引向科裏的機器設備，王勇本想說，哥們，今天你來是來找女人的，不是來和那些機器相親的。但他沒說出口，他怕夏天難堪。
繞了個大彎子，夏天終於把他的主題思想表現出來，哦，他本意並非是女人，而是比女人更重要的東西。
夏天把冷水黑龍灘電站的情況給王科長一一介紹,並告訴王勇，說他當時就是答應了的，而且他也了解到，現在王勇他們機具科還有計劃經濟的產物，但王勇是否有權處置他不得而知，但是隻要還有，那冷水的黑龍灘電站就有很大的希望。
王勇等到夏天講完,這才知道夏天這回是玩真格的。當初之所以答應他，是因為他所說的是女人，現在他卻是要那些機器設備，雖然放在倉庫裏還不是堆破銅爛鐵，可是要把它送人卻是一個很複雜的過程，他王勇雖然說有處置的權力，但還是穩字當頭，頭腦發熱不得的。
這小子，原來他的心並不在女人身上，他是要幹大事業的人，豈能把一門心思放在女人那溫柔夢鄉，可是他又給自己出了道難題。
他不禁皺起了眉頭：“實不相蠻,請你不要生氣,我這個科長隻不過是領導棋盤上的一顆棋子,你的構思很有創意,在今天這個計劃經濟即將過去的年代,你提出讓我們給你擔保,又把我的東西賒銷給你,等到你的產品投產後,再把生產收入用來還款,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模式呢?好象是將我的骨頭熬我的油。”
“這樣的做法在沿海一帶肯定是可行的,但在我們內地還是大姑娘上轎,既新鮮又刺激,在我們這個還沒有開放的縣,能行得通嗎?再說,我也作不了這個主.讓你失望了,真是對不起,我的大才子。”
夏天知道這事操作起來的難度,其實也在意料之中,人家隻有這麽大的能力,超範圍作業本是官家大忌。王勇本是官場上一顆冉冉上升的新星,不能失足的。夏天也不想把這個套子拴在好朋友的脖子上,但現在確實沒有新路可走的時候,隻好把這個繩圈送給好朋友。
無奈王勇不接招,夏天做開了他的工作.:我說二弟,這件事隻要你答應,冷水人一輩子都會記得你的,再說還不是你一句話,畫個字隻是你小事一樁,現在又沒有搞領導負全責,就算出錯,也不過是一句批評而已,本來你是好心辦了一件沒有回報的事,或許,這事成功的可能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行呢！
對於你的設想,我不是沒有思考過,要想第一個吃螃蟹,沒有十二分的膽量,是不敢下手的,而且這第一個,是要負出極其高昂的代價的。王勇慢悠悠地說道。
我提的想法,是有欲速則不達之嫌,可你想想,在今後,你就是我們縣走這條路的開山鼻祖,是改革路上的急先鋒,說不定也會在縣誌上好好地記上一筆,更有可能在縣英雄紀念碑麵前為你塑上一尊銅像呢？說完,夏天兀自大笑起來,王科長也不由得捧腹大笑.小張在一旁偷著樂。
我說夏天大哥你真有意思,一邊把高帽子往我們科長頭上戴,一邊又一步一步地把他往絕路上攆,你這一張一弛的好辦法,不知我們科長消受得了不。
王勇本已動心,讓小張這麽一提示,頭腦立馬冷了下來,他想,這該死的夏天,你不是把我往火坑裏推嗎?
夏天感到十分懊惱,難怪人們常說,明槍易躲,暗劍難防。
這個小張,暗中殺出這一槍,讓夏天好不容易修煉的功力消失殆盡,他又不好把內心世界溢於言表.他隻好忍耐著,和這主裨二將周旋.
王勇不想讓夏天太難堪,忙接過話題：夏天你提的這種模式,可能就是今後我們要走的路,據說現在銀行已開始試點搞走貸款擔保這條路,既然是新的思路,又符合我們的國情,退一步講,人家把這批設備拿回去,既不能當公款消費掉,又不可能作廢品處理掉,甚或連小偷也沒有本事把那麽重的東西偷走,可是一旦它一轉動,效益就產生了,把那些設備放在倉庫裏閑置，還不如讓它動起來。應該說在規定的時間之內,還上款子是沒有問題的。
夏天見王勇突然開了竅門,更是感到萬分的高興,他要趁此機會,爭取把事辦成.也讓自己不虛此行。王勇還是放心不下,不敢冒險行事。
小張自知剛才惹了場禍,她要審時度勢,見科長和夏天又粘在一起,就另辟溪徑,向夏天介紹,才出廠的新型家用小型發電機,她說這種設備價格適中,對山區水能充分的地方,既可一家使用,也可幾家共用,成本隻在幾百元間,非常的經濟實惠.她的話讓夏天聽得特認真，但他最鍾情的還是那能一小時發幾百上千度電的大型發電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