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這簡直就是兒戲
山本次郎忙道:“請父親指教!”
山本五十六摸了摸下巴,習慣性的將那枚玉扳指轉動起來:“隻能說,佐藤家的計策奏效,天皇陛下發怒了,表麵上是佐藤家吹的風,可這些事情的背後,有天皇陛下的影子,隻有在他的默許下,這些挑戰才有可能不被阻止。看樣子,天皇陛下要是挽不回這個臉麵,這個約他都不會簽。”
蕭玉龍道:“這簡直就是兒戲!有什麽麵子比國家利益更加重要?”
山本五十六讚許的笑了笑:“你能這麽想,我很欣慰,小犬君長大了,但這話你就隻能在這說,出去了一定把嘴巴閉緊!天皇的喜怒,決定著我們這些臣民的生死,不論他怎麽做,都要支持!伴君如伴虎,切記切記!”
蕭玉龍暗道,最好這些扶桑的武道統統輸掉,扶桑的麵子找不回來,這約就更難簽下去。可就怕締約不成,天皇惱羞成怒,對奕劍大師起了殺心,唉,這事真是讓人左右為難。
山本五十六續道:“天皇陛下一天不找回這個臉麵,一天不會和高麗締約。小犬既然與新羅林是結拜兄弟,不妨,向他暗示一二。”
“叫他在適當的時候輸上一場?”
“不錯!隻有這樣,我們的任務才能達成!”
“可武道中人有他們的自尊,小犬自當竭盡全力,可萬一奕劍大師另有想法……”
“新羅林既來和我大扶桑帝國締結軍事同盟,心中就應該有數,如果不是一個能以國家利益為重的人,高麗王也不會派其出使,我想,他會同意的。”
“小犬遵命!”
蕭玉龍這一頓吃的沒胃口之極,咽下肚都不知道吃了些什麽,蠻好的心情霎時間煙消雲散。
國家利益高於一切!
雖然他蕭玉龍不是受過正規思想教育的軍人,可這個道理!再簡單不過了。
作為一個想要顛覆扶桑,挽救中國命運的人,怎麽能不明白這個道理,在高麗誤打誤撞,結果真弄得高麗要來和扶桑締約,自己已經犯下大錯,如今有這個能破壞締約的機會,難道……
蕭玉龍使勁抓住自己的頭發揪了一把,他終於明白了一個臥底的心情,有的時候,要在這種關鍵時刻做出正確的取舍,當真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做出來的。
締約不成,奕劍大師就是敵國代表,將必死無疑;假如締約成功,則中國帝國危在旦夕!
奕劍大師,中國帝國!中國帝國,奕劍大師!
蕭玉龍正苦思無計之時,山本幸之助突然急急忙忙的衝了進來,一向沉穩的他此時腰胯的刀都摔到後背上去了,滿臉的驚惶:“大事不好!奕劍大師!高麗使館!”
蕭玉龍看得著急,一腳把幸之助揣翻在地:“奕劍大師出了什麽事!”
幸之助急忙爬起跪倒:“高麗使館死人了!”
當蕭玉龍趕到行館時,掌管京都的巡捕司已經到達了現場,幸之助提醒蕭玉龍,因為今次出的是大事,巡捕司的司長親自出動了,此人名井上大輝,四十一歲,屬‘左黨人士’,不太賣山本家的麵子。
蕭玉龍心係奕劍大師安危,帶了山本家的家衛帶刀足足一百人。
井上大輝的手下試圖阻止蕭玉龍入內,被蕭玉龍一腳踹飛了一個,井上大輝不得不親自來迎,此人長的十分的瓷實,鐵塔般的身軀,五官跟刀削斧刻一般,顯現出一股令人生畏的氣勢。
他一拱手:“拜見小犬大人,大輝知小犬大人心急,但巡捕司正在辦案,還請大人見諒!”
人家畢竟是來幫忙的,蕭玉龍也不便太過分,抱拳回禮:“奕劍大師目前可安好?”
“小犬大人放心,奕劍大師並無受到傷害,現在正在行館內休息。”
蕭玉龍上前一步,小聲道:“我想去看看現場。”
井上大輝遲疑了片刻:“也好,但為避免破壞現場,請大人單獨前往。”
蕭玉龍點點頭,示意屬下原地待命,井上大輝做了個‘請’的姿勢,轉身帶路。
死的是奕劍大師的兩名弟子,駐紮在行館的扶桑衛隊本來就隻有象征性的十人小隊,且全無高手。自奕劍大師受傷後,是他的二十一名弟子輪班在高麗行館四周巡視,二人一組,就在午飯後,這兩名弟子輪班巡視時,在行館北角的小巷中被殺。
午後的這個小巷,完全沒有人煙,的確是犯案的最好地點。
蕭玉龍完全不需要井上大輝的介紹,自己觀察起死者來,這兩名弟子身上的致命傷均在咽喉處,看傷口大小,凶器是一柄寬不過兩指的細劍,一劍刺入氣管,令死者不能呼救,而且死者是即時斃命的,因為死者的手按在腰間的劍柄上而不是捂住傷口,正常情況下,氣管受創的人是極度難受的,一定會下意識的拚命捂住氣管,想要呼吸空氣。
這個細節證明,在一劍穿喉的當兒,他們就已經死了,隻來得及在看到劍光閃過的時候去摸自己的武器。
但是利器穿喉,是不可能導致立即死亡的啊。
井上大輝看山本小犬煞有介事的在觀察屍體,不禁暗暗好笑,作為京城的治安官,他和小犬可算是‘老熟人’,這位山本小犬最擅打架惹事,欺男霸女,胸無點墨,出口成髒,典型的不學無術之徒,經常因為犯事和井上大輝在巡捕司照麵,若不是看在山本家族的麵子上,就小犬幹的那些爛事,掉個十次八次腦袋綽綽的有餘。
靠,眼下還一本正經的驗起屍來了!
還真無敵!
井上大輝故意什麽也不說,站在一旁自顧與驗屍官小聲的討論獲得的線索。
蕭玉龍繼續仔細查看屍體,恩,凶手是想一擊斃命,然後順利逃走,所以他必須同時殺掉這兩個人,兩具屍體挨這麽近,看看傷口大小便知,這一劍是從前頭的一名弟子喉中穿進,從後麵的那名弟子喉中穿出,一劍兩命!
好快好準的劍法!
死了這麽長時間,屍體的傷口處竟然流出如此大量的鮮血!光是傷害喉管怎麽可能?
知道了!
凶手不但劍法高超,內力也極深厚,選擇下手的位置是人身體最脆弱的喉管,同時利用精深的內力震擊二人的大腦,造成腦死亡,才能一舉將兩人在瞬間同時殺死!
蕭玉龍雖然是主攻心理學的博士,但心理學與現代醫學相輔相成,這些簡單的醫學常識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驗屍的仵作正在頭疼,這前頭先死的一人手按在劍柄上,後死的一人手卻是自然下垂,這太不合邏輯了,一般情況下,後麵的人得到的反應時間更多,起碼應該把劍拔出一半來,怎麽卻像是在懵懂不知的情況下被殺?
莫非嚇傻了?
蕭玉龍驗屍完畢,正聽見仵作在向井上大輝表達疑問,聽到嚇傻了幾個字,心下一曬,接口道:“凶手殺這兩人隻出了一劍,他算準了兩人前後距離最接近的一瞬間動的手,同時刺穿了兩個人的喉管,前麵那人還能看見劍光,後麵那人的視線被前麵那人的身軀阻擋,沒能看見劍光就死了,自然沒有反應。”
這仵作又不是不認識山本小犬,對他也深有了解,此話從別人口中說出,自然值得深思,但是山本小犬……
切!
“那好,這兩人隻是氣管被穿,卻為何死時手不是捂住傷口?”這當兒,他隻能趕自己已經查出的原因來詰問蕭玉龍。
“因為凶手沒有給他們反應的時間,是在極短的一瞬間將他們殺死的,凶手真正瞬間殺人的手法也不隻是這一劍,而是通過劍身傳導內力震擊他們的腦袋,使他們立即死亡的。”
無語!
仵作隻知道死者死於瞬間,眼下還沒有解剖屍體,當然不知其瞬間死亡的真正原因,這下倒好,這位小犬君全都告訴他了。
仵作臉色變了又變:“你,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莫非是你……”
蕭玉龍一愣,莫非什麽?莫非這人還是老子殺的不成?
靠!
蕭玉龍大怒,手都按倒青龍吟的刀柄上,隻待那仵作說出後麵幾個字,就一刀砍了他。
井上大輝見勢不妙,連忙上前圓場:“小犬君眼光獨到,這仵作驗屍多年,卻也難分辨這麽多的信息,以致心生疑竇,小犬君大人大量,請勿與他一般見識。”
那仵作也總算是回過神來:“小犬大人息怒,小的一時口不擇言,請大人見諒!但請大人不吝賜教,為何大人能知如此清楚,以解小的心中疑惑!”
蕭玉龍暗罵,莫非扶桑人都是豬頭不成!
眼見蕭玉龍的手離開了刀柄,井上大輝才鬆了口氣,拱了拱手:“大輝願聞其詳!”
“隻是刺穿喉管,哪來的這麽多鮮血!”蕭玉龍沒好氣的說道。
“啊!”仵作恍然大悟!“正是如此!”
“那依小犬君之見,這凶手?”井上大輝見得此景,不得不對蕭玉龍的能力信了三分,急忙繼續深挖,希望得到更多的線索。
蕭玉龍對於這個世界的武功分級,內功修煉如今才剛剛入門,這個方麵又何來的分析,隻得敷衍道:“此人劍術高絕,必非籍籍無名之士,小犬此刻要去拜會奕劍大師,就不打攪你們辦案了。”
井上大輝還想多問兩句,見蕭玉龍頭也不回的進了行館,隻得作罷:“來人,翻查最近進京的所有武林人士的備案,尤其是用劍的!”
“是!”
奕劍大師和他二十個弟子閉著雙眼盤膝端坐於高麗行館大堂之中,蕭玉龍進得大廳,他們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十分的悲傷和肅穆。
“大哥。”蕭玉龍上前輕輕喚道。
奕劍大師慢慢睜開眼:“坐。”
蕭玉龍也盤膝坐於新羅林身邊:“大哥節哀順變。”
“生死有命,何哀之有。老弟不必擔心,我們都是以武向道之人,這點承受能力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