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奇怪的老頭
“叮鈴鈴……”擺放在床頭櫃上的鬧鍾猛的歡叫起來，躺在被窩中的丁劍立即睜開眼睛，伸手就按住了鬧鍾。腦中立刻變成了啞巴，又變得安靜了。
“啊……”丁劍伸了個懶腰，頭有些暈暈的，那是昨天晚上歇息太晚的緣故。想想昨天晚上董浩天和林君那副眉開眼笑的情形，丁劍立刻精神振奮。迅速的下床把那些沙袋穿好被在身上，輕手輕腳的走出臥室。
客廳裏的茶幾上，那些盛放糖果瓜子的盤子還沒有收拾，看來昨天晚上林君休息的太晚，難得的偷了回兒懶。這是昨天晚上那些親戚鄰居們來為他這個董偉祝賀的結果。
推開房門，來到院子裏，回身望望董浩天夫婦休息的臥室，丁劍嘴角露出微笑。他很喜歡這個家庭，雖然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依然喜愛著家庭中的濃濃親情。比起他的家裏來，這個家庭沒有病魔的困擾，沒有整天人還沒起就有堵在門口要債的人。這種生活在丁劍眼裏，就像是天堂一般。
天色尚未黎明，夜色依舊籠罩大地，遠處的小山在黑幽幽的夜色中默默佇立，看上去就像蹲坐著的雄獅，笑望著小城的人們。
順著已經跑了不知多少次的小路，丁劍的腳步輕快而有力。呼吸著清晨新鮮的空氣，丁劍隻覺心中興奮難耐。想起昨天晚上親朋鄰居那不迭口的稱讚、豔羨的眼神、董浩天夫婦那合不攏嘴的高興樣子，陣陣暖流迅速麻痹了丁劍整個身心。在這異地他鄉，自己終於有了點小小的成就，陪著自己高興的雖然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但是董浩天夫婦在他心裏，也可算是第二父母了。不說別的，就說林君對自己那體貼入微的照顧，就算是親生母親，也不過如此，能夠做些讓林君感到欣慰的事情，丁劍自己也覺得頗是欣慰。
奔跑中，丁劍感覺自己身上的沙袋有些礙事。經過兩個多的月的負重練習，這些沙袋的重量讓丁劍有些不滿足，但是卻再也不能多加了，因為現在的重量已經達到了七十六斤，那些沙袋被沙子撐得鼓鼓囊囊的，不僅有礙觀瞻，更限製了丁劍行動的靈活性。有什麽比沙子還要重呢？既要分量夠鍾，還要能夠固定在身上是自己能夠時時刻刻都背在身上，那樣的鍛煉，才最有成效。
地勢漸漸變得崎嶇不平，身邊開始出現了雜草和灌木叢，丁劍知道自己又爬上了那個小山。還有一百多米，就到了自己經常練習的地方。丁劍猛然間加速向前衝去，這是他的習慣，也是從書中的來的經驗。
“咦？”就在丁劍隱沒在山中那些草木之中的時候，山腳下傳來一聲驚奇的叫聲。隻是丁劍早已經躥到了山坡上，由於天色和草木遮擋的原因，他沒有看見是什麽人。也許也是早起晨練的人吧，丁劍沒有多想，來到一棵大腿粗細的柳樹前，深深吸了口氣，忽然一腳蹬了出去。
“砰！”足底踹在樹幹上，發出巨響和樹枝震動的嘩嘩聲。隨後，那砰砰之聲不絕於耳，驚的一些草叢之中的小動物，紛紛出窩，四處逃竄。
大約有十分鍾後，砰砰的響聲忽然止住。丁劍站在柳樹前，體會著足底傳來的麻癢，思考著該怎樣使自己的爆發力變得更強。待到呼吸漸漸平穩下來，丁劍把手臂上的沙袋解下來放到一邊，雙腿一分，蹲了個高馬，然後用力一拳向樹幹上打去。
“砰……”樹幹又開始搖晃，樹皮開始變色、脫落。兒丁劍心裏靜若止水，什麽都沒有想，念頭隻有一個：用力出拳！
“呼……”左右拳各一千下之後，丁劍緩緩退後一步。樹皮已經完全不見，青綠色的樹幹可能上去也是爛乎乎的。丁劍看看自己的拳頭，滿意的笑了。從打沙袋到打草紙在到達樹幹，他的拳頭已經結了層厚厚的老繭，無論怎樣養用力擊打樹幹，也沒有絲毫疼痛的感覺，隻是感覺發熱發脹而已。
坐在扔在地上的那些沙袋上，丁劍卷起褲腿，開始解綁在腿上的沙袋。他還有一個項目沒有完成，用腿踢樹。先前那隻是踹樹，目的是為了訓練出腿的速度，而現在，他怎是要用光禿禿的腿腳鍛煉各種腿法腳法。象什麽側踹，橫踢側踢，正踹、戳腳，橫掃，此時的鍛煉不是訓練的速度，而是小腿和腳的耐擊打。
“小夥子……”身後驀然響起一個聲音。丁劍一個翻滾，站起身的同時，一腳向後蹬了出去。
“砰！”丁劍就感覺自己的腳遭到一股大力的反撞，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衝出幾步。他心裏大吃一驚，要知道他這一腳的力量雖不說力若千鈞，可是等閑的壯漢也會被他踢飛。但是那反擊的力道能把自己裝的失去重心，來人肯定不會是平庸之輩。他雖驚不亂，在站穩腳步的時候，後背已經靠在了一棵大樹上。
“咦？”對麵再次發出驚叫。丁劍耳朵動了動，猛地問道：“剛才是你在說話？”
此時，天已經透出蒙蒙的亮光，再者丁劍有時經常在黑暗中練習，早就習慣了目不視物的環境。
對麵是個五六十歲的老人，生的方麵大耳，麵目和藹。身上穿著件白色的練功夫，寬大的褲腳衣襟在風中被吹得簌簌直響，那副模樣，丁劍就感覺自己見到了書中所說的仙人。
“小夥子，警覺性很高呀？”老人看著丁劍的目光裏，有掩飾不住的讚賞。丁劍的性格是人敬我一尺，我需敬人一丈，看到老人和顏悅色，他也不再那麽警惕，淡然說道：“老師傅好！”
“嗯！你好！”老人眼中的讚賞此時更深：“現在像你這樣懂禮貌的年輕人可是不多了，特別是像你這種伸手的人，哪個不是眼高於頂、目空一切？難得呀，真是難得！”
“老師傅！我……沒你說得這麽好……”丁劍被他誇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老人搖搖頭：“不……你剛才所做的那一切我全都看到了眼裏。小夥子，那邊那些樹木都是你打的吧？”
丁劍順著老頭的手指看去，臉色不禁一紅，赧顏笑道：“嘿嘿……”那些露著樹皮的柳樹鬆樹，當然是出自他的傑作了。難道這些樹是老頭的？人家是來找自己興師問罪、要賠償的？壞了，這不是給董大叔找麻煩嗎？
“你在擔心什麽？”
“嗯？”丁劍猛地抬起頭來。心說真是神了，他竟能看出我的思想變化？
“放心！我隻是個遛早的普通老頭，這些樹也不是我的。不過你把樹木糟蹋成這樣，總是有些不好。”
“老師傅您說的對，我下次換個地方……”
“嗬嗬……換到別的地方還不是要照樣毀壞樹木？小夥子，你肯定沒有老師吧？”
“這您都看出來了？”丁劍吃驚的樣子看上去孩子氣十足。老人忍不住再次哈哈大笑：“小家夥，今年有十幾了？”
“馬上就十七了。”不知為什麽，丁劍張嘴就爆出了自己的實際年齡。老人又點點頭：“不錯！真是不錯，沒有老師的傳授都能練到如此地步，絕對的練武奇才呀！年輕人，想不想拜個老師？”
“難道你讓我拜您為師？”
“不行嗎？”老人笑吟吟地看著丁劍，目光裏竟有了絲絲迫切。丁劍看著老人沒有說話，他很想拜師，可是自從到了這個地方，特別是在火車上發生的那一幕，他對任何人都產生了戒心。眼前的老頭看上去好像沒有惡意，可是之人不直麵，誰知道他心裏是怎麽想的？火車上那兩個殺人法不是也想讓自己給他們磕頭嗎？哼！讓我了頭？做夢去吧！
“老師傅！也許我會讓您失望了，我不想擺什麽事，我感覺自己練的也夠用的……”
“夠用的？你知道你現在最欠缺是什麽嗎？”遭到拒絕的老人並沒有羞惱的表現，反而更有興致的看著丁劍問了一句。
“欠缺的？也就是實戰經驗吧！”
“果然是個奇才啊！”老人眼裏精光閃爍，心裏恨不得上前按住丁劍的腦袋，讓這小家夥立馬磕頭拜師。但是他人老成精，在丁劍的眉宇之間，他看出了那股倔傲，情知這種事急不得，若是操之過急，隻怕這小家夥多半會當場翻臉。
丁劍抬頭看看天色，發覺到了該回去的時候，因為董浩天今天還要出去送貨。他對著老人歉然一笑：“老人家，如果您沒有事情，我這就要回去了。”
“哦……你真的不願拜我為師？”
“有這個必要麽？”丁劍心說你這人真是奇怪，幹嗎非要逼著別人拜師呀？你有什麽可以教我的嗎？別以為一拳能夠把我震退就可以嚇到我？我若是事先有準備，你想贏我？真是莫名其妙！
“你是不是看我年紀大倚老賣老、卻沒什麽可以傳授給你的吧？小夥子，你這麽想就是錯了，看看這是什麽？”
“這不就是根鐵釘嗎？”丁劍不以為然的說道。
“對！就是跟鐵釘，可是它又是個能要人命的鐵釘。”老人忽然一甩手，就見一縷黑光閃過，鐵釘“嘟”地一聲釘在了十幾米外的一棵大樹上。
“小李飛刀？”丁劍早就讀過古龍大師的《多情劍客無情劍》，對上麵的李尋歡更是有些崇拜。沒想到在現實中還真有這樣的絕藝，不過飛刀卻是換成了鐵釘。
“嗯！差不多吧。怎麽樣？現在是不是可以拜師了？”
“不！我自己可以練？老人家，我真的要走了，再見！”丁劍說完，也不等老人說話，抓起地上的沙袋，撒腿就跑。晚了就不能送董浩天出車了。
“哎……我還有絕活沒說呢……”老人揚揚手，卻發現丁劍一眨眼就不見了，不由鬱悶地搔搔花白頭發：“奶奶的，老子想收個徒弟咋就這麽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