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就是個窮光蛋
山海市第六屆中學生數學大賽在毫無懸念的比賽中結束，丁劍董倩代表的山海中學初二組以壓倒性的優勢獲得冠軍。整個比賽完全變成了丁劍的個人表演秀，每次都是主持人的出題剛剛結束，董倩便按動鈴聲。這是兩人的分工，也是丁劍特意叮囑董倩的，那就是董倩負責搶鈴，董倩什麽都不用管，無論題目簡單還是複雜，隻管按鈴就行。如果比較容易，丁劍就會讓董倩回答，其餘的，則一律由丁劍負責解答。
因為這個原因，賽場上還起了一點小小的風波。山海附中的選手向主持人提出抗議，說丁劍兩人搶鈴太快。丁劍回答的很簡單：“我回答的有錯誤嗎？”一句話堵住了所有人的嘴，也讓丁劍成了山海市教育界無所不知的人物。就連董倩也跟著沾了不少便宜，至少有幾所高校當場就向丁劍董倩伸出了橄欖枝，表示可以讓兩人免試就讀，卻被丁劍很委婉的拒絕了。
頒獎儀式結束，丁劍迫不及待地回到董家，他要把這個喜訊告訴林君、告訴董浩天，讓他們和自己共同分享喜悅。他已經有半個月沒有見到董浩天了，對於這個救命恩人，丁劍心裏充滿了感激，不僅是救了他的命，重要的是，董浩天在這陌生的地方，又給了他家庭的溫暖。
回到董家的時候，家裏空無一人，林君還沒有下班，董浩天也還沒有回來。丁劍在自己的臥室裏呆坐了片刻，忽然想起這件事情應該通知董偉。如果董偉願意，他想讓董偉陪著董浩天夫婦去參加明天的表彰大會。畢竟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而且，學校要表彰的人是董偉，而不是自己這個冒牌。但是有一個問題出現了，那就是怎麽才能通知董偉從酒店裏出來？如果丁劍親自進酒店裏去叫，那兩個人的秘密就再也不是秘密了。
“去叫宋明智，讓他去酒店裏找董偉？”丁劍立即推翻了自己這個想法。董偉的成績剛剛好轉，自己怎麽能教唆他翹課呢？可那又該讓誰做這個傳聲筒呢？丁劍托著下巴有些苦惱了。
“咦？有了！”丁劍眼睛一亮，他忽然想到了秦曉柔。在發生了搶匪那件事兒以後，丁劍就把自己的遭遇告訴了秦曉柔，這也是秦曉柔從來沒有主動來董家找過他的原因。因為秦曉柔知道丁劍不是董偉，隻是個假冒的而已。打定主意的丁劍，蹬上自行車興衝衝直奔那所鄉鎮醫院。
“師傅，請問秦曉柔在哪個科室？”丁劍在醫院裏轉了一圈沒有找到秦曉柔，隻好又轉回門崗詢問。門崗是個老頭，聽到丁劍要找秦曉柔，立刻滿臉熱情：“喲，找小柔啊？她剛跟車出去拉病人了。”
“那她什麽時候回來？”丁劍有些著急。門崗很是客氣：“這個我就不敢確定了，要不……你在屋裏坐著等一會兒，時間應該不會太久的。”
“那好吧！”丁劍也沒有辦法，誰讓這件事情離了秦曉柔不行呢。
“小夥子，和小柔什麽關係呀？”鄉鎮醫院本就不是多麽繁忙，門崗的工作更是悠閑，丁劍的到來，就相當於老天給他送來一個聊友。
“我是她的弟弟！”丁劍並不想多說話，但是不回答別人好像不禮貌，隻好硬著頭皮回答了。他的話讓門崗老頭一愣：“弟弟？沒聽說小柔護士有弟弟啊？”
“您對我姐家裏很了解？”丁劍吃驚地問道。門崗老頭神神秘秘地笑了笑：“嗬嗬……也不是多麽了解，隻不過知道一點點而已。”丁劍有些泄氣，一點點是多少？看來也不過是普通的認識罷了，因此立即失去了說會話的興趣。
“小夥子，你不是小柔的弟弟嗎？怎麽還要打聽小柔家裏的事情？”
“哦！我是她的幹弟弟。”丁劍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幹弟弟？那你是不是叫丁劍？”門崗的驚叫讓丁劍奇怪了：“你怎麽知道的？”
“當然是小柔護士說的了。她不僅跟我們說了你的名字，還特意關照說隻要你來找她，無論她在不在，都要我們把你留住呢，看來小柔護士對你很重視呀！”門崗老頭的笑容看上去更親切了。丁劍心裏也是一陣的熱乎，小柔姐看來還真的對自己挺好，否則怎麽會有這樣的囑咐呢？
“咦？”門崗老頭忽然站了起來，眼睛看向門衛室外麵。丁劍也抬頭望去，隻見醫院院子裏駛進來一輛藍白相間的警車，車頂上的警燈還在不停的閃爍。
“砰！”車門一開，從車上下來一個身材標致，渾身透著幹練的女警。丁劍一看，忍不住皺皺眉頭。來人正是秦曉柔的女警表姐冷俊。他不願跟這個蠻橫不講道理的女警照麵，急忙把凳子往角落裏挪了挪。
“劉叔，小柔在不在？”冷俊走到窗邊問道。由於角度的關係，她沒有看到丁劍。門崗老頭笑著回答：“跟車出去拉病人了。又是來勸小柔回家的？”
“是啊！我舅舅催得緊，這小妮子還特別的強，真拿她沒有辦法……”冷俊說著歎了口氣，又問：“劉叔，小柔在這裏生活的還習慣吧？“
“唉！習慣又怎麽樣？那裏比的上家裏舒服……”
“也不知道這小妮子心裏想的什麽，怎麽就是不回家呢？真讓人無法理解……”冷俊說著右手揉著眉間，看樣子頗是苦惱。丁劍心裏一動：小柔姐難道是離家出走？
“小冷，我看你也不用苦惱，小柔想通了就會回去了，對了，小柔的弟弟也來找她了……”
一聽門崗老頭的話，丁劍就知道事情要壞。果不其然，冷俊一聽那眼眉立即立了起來：“什麽？那小子敢來找她？走多久了？我非要教訓教訓這小子不可……”
“走？還沒走呢……”
丁劍知道再也躲不開了，也就不再躲藏，大大方方的站了起來。冷俊看到丁劍竟然從門崗無力站起來，柳眉倒豎，瞪著眼睛問道：“你來幹什麽？”丁劍很是討厭冷俊的橫蠻霸道，更搞不清楚這女人幹嗎看自己不順眼，但是他就是吃軟不吃硬的脾氣。冷俊越橫，她還就越是沒好氣兒：“你管得著嗎？”
“你……”冷俊被噎了一下，隨即怒道：“我怎麽管不著？小柔是我表妹……”
“他還是我姐呢？再說就算你是她表姐，你又憑什麽不讓我來找她？難道就憑著你身上這身警服？哪條法律規定我不能找她了？”
“你……”冷俊被丁劍給問住了，但是她哪肯示弱，瞪著能吃人的眼睛吼道：“我就要管，，就是不讓小柔見你……”
“我的天？”丁劍用手掏掏耳朵：“拜托，不要這麽大聲好不好？難道你沒有聽過有理不在聲高這句話？真是搞不懂你這警察是怎麽當的，什麽素質呀？”
“好……敢說我沒素質？”冷俊氣得直咬牙。
“你們……”門崗老劉被這倆人搞糊塗了。怎麽倆人見麵就吵啊？
“嗚哇嗚哇……”一陣救護車的警笛聲遠遠傳來。老劉立即籲了口氣，他正為難該勸哪位呢，這小柔就回來了，正好免了自己的左右為難。
“哼！”冷俊也暗自的鬆了口氣。她現在發覺跟丁劍鬥嘴也是件很費力的事情，動手嗎？也有點沒把握。秦曉柔的回來也算是間接解了她的圍。狠狠瞪了丁劍一眼，轉身去迎接救護車。她要趕在丁劍頭裏截住秦曉柔，今天說什麽也要勸表妹回家，若是讓表妹跟這亡命徒在一起呆久了，以後想後悔都找不到地方去。
“表姐？”從車上跳下來的秦曉柔一眼看到了冷俊，不由奇怪的問：“你怎麽來了？”
秦曉柔卻是奇怪的看看救護車：“病人呢？”
“別提了，那根本不是病人，是個中午喝醉酒的嘴醉漢。”秦曉柔撅著小嘴嚷了一句，看樣子是挺生氣。
“空著車怎麽還開警笛？”冷俊那張臉又嚴肅起來，嚇得看救護車的司機急忙把求救的目光看向秦曉柔。他可是知道眼前這女警黑下臉來六親不認，秦曉柔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不管，急忙說道：“表姐，這位司機師傅剛來沒幾天，還不懂規矩呢。”
“不懂規矩還開車？把駕駛證拿出來我看看……”
“小柔姐。”丁劍從屋裏走了出來。
“弟弟？你怎麽來了？”看到丁劍，秦曉柔兩眼發亮，也不管冷俊了，撒腿就向丁劍跑去。氣的冷俊直跺腳：“回來！你個死丫頭，見了弟弟就不要表姐了……”
“姐，我一會兒再跟你說話……”秦曉柔回頭笑嘻嘻的說了一句，腳下卻是絲毫沒停，一直跑到了丁劍身邊，拉起丁劍的手問道：“找姐姐有事？”
“嗯！”丁劍點點頭：“姐，你現在有時間嗎？”
“幹嗎？”秦曉柔好奇了，咯咯笑著問道：“是不是想請姐姐去逛街呀？”丁劍立即滿頭黑線：“姐，我沒錢……”
“窮光蛋！”遠處傳來冷俊充滿鄙夷的聲音。丁劍猛地扭回頭去，家境貧困一直是他心底最深的痛，更是最不願讓人提起的逆鱗。冷俊若是罵他別的他可以不計較，可是這句窮光蛋讓他火冒三丈。但是他很快就控製住怒火，吵有什麽用？自己即使說破嘴皮子，也改變不了自己沒錢的現狀。
“怎麽不瞪眼了？”剛才丁劍哪一瞪眼，還真讓冷俊心裏發怵。不過看到丁劍神情冷靜，她又忍不住出言諷刺。
“表姐！”秦曉柔那張臉也沉了下來。她最清楚丁劍老家的困難情況，生怕冷俊的話會激起丁劍不冷靜的地反應。誰知丁劍卻一把拉住她：“姐，讓我來說。”他冷冷的看著冷俊，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現在是很窮，而且我也知道，錢不是靠說說就能賺來的。對於你今天對我說過的話，我會永遠記在心裏。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因為今天的話而後悔。別忘了，我今年隻有十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