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西山惡鬥
西山，其實是一座低矮的土山，位於山海市郊區，距離董偉家更是近，隻有三四裏路。這幾天丁劍晨跑鍛煉，幾乎每天都會到山上轉幾圈，對那裏的一草一木可說都熟記在了心裏。山腳底下，有一條人工小河，隻是河水不那麽清澈，上麵飄滿了盛著垃圾的塑料袋，爛菜葉，看上去令人作嘔。
這裏地勢偏僻，十幾米高的山坡上雜草叢生，還有些人工栽植的楊樹、鬆樹，自生的低矮灌木叢。聽說原來這裏規劃成了一個風景區的，可是因為山海市規模太小流動人口少，更加要命的是離著不遠就有幾家廢棄了的私人煤礦，亂挖亂采破壞了地表。從小山上往下一看，處處都是大黑洞，陰森森的就像擇人而噬的惡魔巨口，再好的心情到了這裏也變得糟糕透頂啊！一來二去，剛建成的風景區也荒廢了，幾十萬的資金打了水漂，卻沒有一個出麵負責的，屬於典型的麵子工程。
由於人煙罕至，加上那幾個廢棄了的礦洞是很好的殺人滅口的好地方，這裏變成了山海市各個幫會解決私人恩怨的最佳場地。若是打死了人往礦洞裏一扔，還省埋了，礦洞裏也不知住了多少小動物，幾天過後，人都剩骨頭了，警察就是想破案也沒處找人去。
丁劍從一側慢慢走上山坡，微微的風吹動樹葉，在月光下樹枝婆娑擺動，映在那些灌木、雜草上，好像是有人在揮舞手臂。不知名的野鳥不時的幾聲啼叫，配合著風吹樹枝發出的嘯叫，整個籠罩在黑暗中的西山顯得陰氣森森，讓人不寒而栗。以前的丁劍膽子很小，甚至到了夜裏都不敢出門走路的地步，可是現在他卻走的很是平穩，步履堅定，對於即將到來的毆鬥，心情也沒有太多的起伏，就像是早就習慣了一樣。很奇怪的感覺！丁劍微微一笑，從山頂上向下走去。目標，是那條渾濁髒亂的小河。
小河邊，已經站立了幾個黑影。月光下，一個腦袋上纏滿白布的黑影更是顯眼，在慘白的月光下，還真像剛從墳墓裏爬出來的僵屍。
“咻……”一陣細風吹過，發出鬼哭般的哀嚎。頭纏白布的孫大勇猛地打了個寒顫：“嘶……三哥，那小子怎麽還不來？這地方鬼氣森森的，太他嗎可怕了……”
“草，就你這點膽兒怎麽跟人家鬥？草，還一個人來的？膽兒真肥呀！”三哥名叫張玉貴，是山海棒的老三，所以孫大勇等人都管他叫三哥。眼看一個黑影從山頂出現，張玉貴不禁暗自咂舌。
“是啊！沒想到這小逼崽子年紀不大，膽子倒是不小。”站在張玉貴身邊的是他的同學加手下高明，看到丁劍竟然孤身而來，還一個人翻越孤山，話雖說得粗俗，但是欽佩之意卻溢於言表。
“嗯！老大說的不錯，這小子看來還真是不簡單。大勇，你們可要加點小心，別再讓人家一磚頭給撂倒，那樣真是丟大人了，你自己給老大交待去吧！”
“三哥！你們不幫忙？”孫大勇有些著急。自己這幾個恐怕不是董偉那小子的對手啊！張玉貴撇嘴冷笑：“大勇，以後別他媽再說你是山海幫的人，讓一個小家夥都給嚇破了膽兒，大家跟你丟不起這人……”
“大勇。你們三打一還沒有把握啊？”高明也皺起了眉頭。臨來的時候，老大特意叮囑過讓自己盡力不要出手，畢竟這是孫大勇和董偉的私人恩怨，重要的是，董偉隻是個初二學生。若是董偉叫來的人多還好說，可人家就獨自來的，自己想幫手也沒有理由呀！
“你看你們，還沒動手呢就先害上怕了，這架還怎麽打呀？”張玉貴失望的搖搖頭。
“大勇哥，咱們怕什麽？三個大一個我就不信撂不到他？”黃毛說著握緊手裏的鐵管，暗地裏給自己鼓氣，也給孫大勇鼓氣兒。
“對！那天晚上咱們是因為沒動手才讓那小子鑽了空子，今天一起上。”高高瘦瘦的麻杆也站到了孫大勇黃毛的身邊。看到他們互相鼓勵的樣子，張玉貴和高明對視一眼，同時搖搖頭。這場架沒打就下成這樣，結局還用說嗎？
丁劍一步步走到了小河邊，腳步沉穩麵色平靜，麵對著不遠處幾個身高體型都比他健碩許多的男生，臉上沒有半點驚慌，就是眼神也依舊冰冷鎮定。張玉貴看了再次點頭讚歎，難怪老大對這小子另眼相看，就憑如此膽色，算是條漢子。
“你們一個一個的來，還是一起上？”丁劍就站在孫大勇不遠處，竟然出口挑戰。
“小子，別太狂了。”高明忍不住出言斥責。丁劍冷冷一笑：“你是海沙幫的吧！”
“不錯！”高明點點頭。黑暗中，丁劍的目光倏然陰森無比，高明雖說經曆過無數次毆鬥，也見識過不少狠辣角色，可是在丁劍這道目光的注視下，還是忍不後退一步。就是一個感覺，陰冷！比這時刮過的小鳳還要陰冷。
丁劍緩緩搖頭：“無論你麽你海沙幫實力有多大，千萬不要惹我，否則，後果不是你們能承受得起的……”
“草，你嚇唬誰呢？以為這些哥們兒是嚇大的呀？”張玉貴猛的跨前一步，似乎是想在氣勢上壓倒丁劍。
“嘴皮子永遠要不了人命，還是動手吧！”丁劍淡淡說了一句，隨後脫去外衣。在幾個人的目光注視下，把身上背負的沙袋一個個接下來放在地上，然後站起身：“來吧！”聲音、動作、甚至表情都平靜的叫人感到恐怖。
“董偉！今天我們海沙幫插手，一是因為孫大勇是我們海沙幫的人，老大叫我們過來做個見證。還有一件事我要通知你……”張玉貴並沒有被丁劍嚇到，麵上表情也沉穩如常。丁劍回答的隻有一個字：“說！”
“以後你離董倩遠點！”
“是奉勸還是警告？”
“有關係嗎？”
“當然有了！如果你們隻是奉勸，我也許會考慮一下。但若是想警告我什麽，那你們就要失望了。我這人最討厭別人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可想清楚得罪我們海沙幫的後果。”張玉貴厲聲喝道。
“哼！”丁劍活動了下手腳，瞥了眼張玉貴說道：“後果無非是要我的命唄！還有比這嚴重的嗎？不過，好像我的命也不是那麽好拿的……”
“動手！”張玉貴無法忍受丁劍的態度，內心裏更升起種無法遏製的恐慌。生怕再說下去，孫大勇三個連動手的勇氣都沒有了。這小孩兒太詭異了，太可怕了。無論說話還是一個動作，都與他的年齡極其不符，看剛才那種氣勢，隻怕這小家夥也是見過血的人。
如果他知道丁劍不僅見過血，還親手殺過人，也不知道張玉貴是否還有讓孫大勇等人動手的勇氣？
“小逼崽子，今天我要捅死你。”孫大勇吼叫著舉起手裏的刀子，黃毛麻杆兒也不甘示弱，揮舞著手裏的鐵管給自己打氣。
丁劍深深吸了口氣，從地上拿起自己帶來的那根短木棍。腦子裏閃過散打書籍中那些群戰情況下一招製敵的招數，最後還有李小龍的短棍製敵術。
是的，短短幾天的時間，他已經把書中的知識甚至上麵的每一個動作都熟記在了心裏，甚至鍛煉的時候，他根本就不用想，招式便會自然而然的從手腳裏發出。對於這種情況，丁劍自己都感覺奇怪。也許，自己天生就是練武的料子吧！丁劍這樣想道。
孫大勇仨人呈扇麵想丁劍圍攏過來，想把丁劍包圍在中間。丁劍哪能讓自己落到腹背受敵的局麵，腳下一動，已經當先發動了攻擊。書上說過，最好的防守，是攻擊。木棍摟頭便砸，目標是孫大勇那纏著白布的腦袋。
“砸他！”黃毛一聲呼喊，和麻杆兩人舉起手裏的鐵管咋向丁劍。空心鐵管在輪動中帶起了風聲，倒也頗有氣勢。此時丁劍的木棍還沒有擊中目標，耳聽風聲當頭而來，隻得向後一退，先脫開險境。可是這一退，氣勢就減弱了，先機也失去了，孫大勇三人頓時信心大起，舞動手裏的武器向丁劍胡亂打去。
雖然已經把書裏的招式都記在了腦子裏，可惜丁劍畢竟才鍛煉了幾天，還不能靈活運用，手腳的配合也不能圓滑隨心。連續的後退中，身上已經挨了幾鐵管，幸好頭部是重點保護目標，沒有遭受重擊。可是身上的疼痛卻是真真切切，是那麽的真實。
“嗚……”鐵管亂揮亂舞，其中還摻雜著孫大勇幾個的怒吼聲。丁劍後退中，木棍左遮右架，木棍和鐵管的碰撞聲不絕於耳。
“砰！”丁劍肩膀上又挨了一鐵管。丁劍急忙回起木棍，掃開黃毛的鐵管，有閃身避開孫大勇捅向腹部的刀子。腳尖發力，身子猛的向後退了幾大步，退出孫大勇等人的圍毆圈。
“不行，這樣下去我遲早被他們打死。”丁劍看著又撲上來的孫大勇，心裏暗暗焦急。他明白如果自己不能反擊，那後果便是自己被打暈，或者被打死。
“小逼崽子，你不是挺狂的嗎？再狂呀？老子今天要活活的弄死你。”孫大勇咬牙切齒的揮刀就捅。
“想讓我死，那就拿命來換吧！”丁劍決定不再後退，他要拚，拚一個夠本，拚兩個賺一個，如果把這撒小子全部放倒，自己就算是死也值了。
“別他媽吹牛逼了……”黃毛冷笑一聲加入戰團，麻杆兒氣勢正高，自然舉著鐵管也衝了上來。一時之間，場麵又回到了剛開始的時候。孫大勇拿刀子捅丁劍的小腹、丁劍的木棍砸向孫大勇腦袋，而黃毛和麻杆的鐵管砸向丁劍。
按照初開始的情景，孫大勇以為丁劍會首先選擇閃躲，拿自己就毫無危險。可是這次他想錯了，對於砸向自己腦袋和身體的鐵管，丁劍隻是把頭一歪，躲開頭不要害，手裏的木棍卻是毫不停頓的砸向孫大勇那纏著白布的腦袋。
“媽呀！”眼看著木棍落到頭上，而自己的刀子距離丁劍腹部還有一大塊，孫大勇不由魂飛魄散。想躲，卻是來不及了。
“砰……”連續幾聲。就在黃毛麻杆的鐵管砸在丁劍後背肩頭的時候，丁劍手裏的木棍卻是連續三下砸在孫大勇頭上。孫大勇吭哧一聲，身子向前一撲，丁劍一膝蓋頂了上去，愣是把身高體重的孫大勇定的向上飛起，然後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大勇……”黃毛大吃一驚，掄起鐵管又砸了下去，可是鐵管尚未砸到丁劍頭頂，小腹上一陣劇痛傳來，身子不又向前一伏。就見丁劍握著木管的右手反手向上一磕，正磕在黃毛的下巴上。
“想跑？”丁劍一聲厲喝，飛起一腳蹬在麻杆的腰上。麻杆哎呀一聲向前跌跌撞撞的跑了幾步，隨後一下趴在地上。
“都他媽去死！”丁劍一步跨到麻杆身邊，惡狠狠地舉起手裏的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