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死裏逃生

丁劍抱著必死的決心跳下火車,就在身體跳出車窗外的一刹那,突然忽然有些後悔了。自己死了,爹娘會怎麽想?二姐會怎麽想?哥哥被打的仇,誰來替他去報?

風聲呼嘯,卷起陣陣的淚花,隨風飄向車後。鐵道下是些大粒的碎石子,丁劍看的觸目驚心,眼看離地麵越來越近,對死亡的恐懼讓他不由自主地閉上了雙眼,隨著碰的一聲巨響,丁劍落到了地麵上,幸運的是,他的雙腳首先落到了地麵上。巨大的慣性使他的身體快速向前撲去,就在身體就要接觸地麵的時候,他的雙手陡然伸出向地麵上一按,不顧手上的疼痛,奮力把身體一擰,骨碌碌地順著鐵道滾了下去。

疼!鑽心的疼!丁劍緊緊咬住牙齒,盡力不讓自己呻吟出聲。他躺在鐵路下已經幹枯的草地上,感受著身體傳來的傷痛,心裏卻是暗暗慶幸,跳火車都沒有摔死,丁劍啊丁劍,你真是走了狗屎運啊!

“我草……”丁劍想爬起來的時候,這才發覺手腕似乎脫臼了,而且往日那白皙柔嫩的手掌,此刻也是血肉模糊。再瞧瞧身上,原本破舊的棉襖也露出了棉絮,最不堪入目的是丁劍感覺自己屁股上涼嗖嗖的,用手一摸,差點沒哭了,褲子和棉褲都被磨破了,竟然直接摸到了屁股!他不禁罵了一句。習慣性的伸手去拿布兜,臉色立即變成了苦瓜臉。布兜沒有了!

“我怎麽這麽倒黴?”丁劍嘟囔著坐起身子,抬眼看看四周。隻見離他不遠處便是一條公路,附近卻沒有村莊。他打起精神翻身爬起,胡亂地將褲子提了提,盡力遮掩住春光外露的屁股,然後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上了公路。

“滴滴……”身後突然響起汽車喇叭聲,丁劍慌忙躲到了路邊,等到發現自己差點掉到路旁的小河裏,才猛然醒悟,自己不是原本就走在路邊的嗎?那汽車幹嘛還要按喇叭?他不禁疑惑地抬頭看去。

“哎!要飯的,屁股露出來了……咦?”司機是個三四十歲模樣的絡腮胡子,他看清丁劍的相貌,忽然驚叫了一聲,然後把車慢慢地靠在了路邊。

丁劍看到司機下車,不由向後退了幾步。在火車上遭遇的那一幕,使他對任何人都產生了戒心。

“小兄弟,你是哪兒的?”司機看出丁劍臉上的驚懼,連忙停在原地,微笑著問道。丁劍也看出這人沒有惡意,但是書中說的人不可以看外表這句話,讓他還是選擇了沉默,嚴重的戒備神色也沒有絲毫的消減。

“嗬嗬……小兄弟!沒看出來你還挺小心呀!這樣最好,省得被壞人欺騙,對了,你是怎麽弄的,挺帥的小夥怎麽會搞得這麽狼狽?是不是摔跤了?哎喲……你的手是怎麽回事兒?”司機突然看到丁劍的手竟然是一副古怪的姿勢,慌忙向丁劍走來。

“別過來!”丁劍厲聲喝道,雙腳一前一後,擺出副在電視上學來的散打防守姿勢。司機猛地一怔,忽地笑道:“原來小兄弟還練過功夫啊!別誤會,我是司機,這車也是我的,還不信?這是我的駕駛證。”他說這話,隨手把一本駕駛證丟了過來。

“哎喲……”丁劍本能地伸手去接,卻忘了自己的手已經脫臼,這才發出一聲驚呼,臉上隨即淌下汗來。那本駕駛證也怕打一聲掉在地上。

“小兄弟!我看你這手是受傷了,我知道前麵有家診所,我領你去看看怎麽樣?你放心!再往前走六七裏路就進山海市裏了,我就算是個騙子,壞人,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壞事吧!”

“你為什麽要幫助我?”丁劍見司機臉上的神情不似作假,但還是不放心的問道。司機哈哈一笑;說道:“哈哈……真有意思。你還真夠細心啊!嗯!的確不錯,不過我還是很願意告訴你,那是因為我的車經常跑長途,常年在外的人才懂的遇到困難的時候,那種迫切需要別人幫助的感受,這麽說,你應該相信我沒有惡意了吧?”

“謝謝你,大叔!”

“哈哈…你這喜小家夥還真有意思,不過叫我大叔?我有這麽老嗎?要是瞧得起我,就叫我聲大哥,怎麽樣?”

“謝謝你大哥。”丁劍平時就乖巧懂事,嘴還特甜,眼下正是需要別人幫助的時候,遇到這麽位好心人,嘴自然是更甜了。司機一聽更是高興,哈哈大笑著說:“小嘴還真夠甜的,日日後肯定會哄騙很多小女孩兒……”

“大哥你……”丁劍那張小白臉不由得紅了。司機更樂了:“哈哈……臉皮夠薄的呀,趕緊上車吧,大哥領你去醫院。”

“坐好了,很疼吧?看你臉上這汗淌的……”司機看到丁劍疼得滿頭大汗,可就是一聲不吭,心裏對這個陌生的小孩更有好感,加大油門向山海市裏疾馳而去

這輛拉煤的貨車向前開出去還沒有十分鍾,迎麵就飛快的事來幾輛轎車,速度奇快,就像一陣風般的和貨車擦肩而過。由於會車時對方的車速太快,貨車司機不由粗魯的罵道:“麻痹的,趕著去投胎呀?”丁劍左手捧著右手,牙齒緊緊地咬在唇外,竟把嘴唇咬出血來了。司機看到這副情形,也顧不得在發牢騷,慌忙變檔提速,繼續向前開去。

就在丁劍從火車上跳下來的地方,幾輛高級轎車發出尖利的刹車聲,露台在柏油路麵上弄出幾道黑乎乎的印跡,猛的停了下來。幾個相貌凶橫的大漢從車裏跳了出來,隻見為首一個體形高大的漢子揮手叫道:“海哥說的就是這個位置,大家仔細搜,絕不能讓那小孩兒跑掉。”

“是!”大漢們答應著紛紛向鐵路的方向奔去。為首這人斜倚在身邊的桑塔納上,點上一支煙,鷹一般銳利的眼神四下掃視著。

“兵哥,這裏有血跡。”鐵路上傳來一聲呼喊。這人把煙一丟,快步向喊聲響起的地方奔去。

小孩子拳頭大小的石子上殘留著幾灘血跡,看石子散落的程度,大喊托著腮說道:“這就是那個小子跳車的地方,可是人呢?”

“不會是跑了吧?”一個小胡子湊過來媚笑著說道。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落到小胡子的倆上,打的小胡子原地轉了倆圈。他捂著臉懵懵懂懂的問道:“兵哥……你幹嘛打我……”

“麻痹的,老子還用你來提醒?我他媽眼睛瞎啊?自己看不見啊?”叫兵哥的人破口大罵,罵的小胡子一愣一愣的、其餘幾個大漢卻是把頭扭到了別的方向,生怕自己憋不住笑。心裏都暗暗罵道:“該!讓你再拍馬屁,這下拍到馬腳上了吧?”

“都他媽愣著幹什麽?趕緊追呀?”

“是!”大漢們答應一聲狂奔到了公路上,可是站在車前,一個個又傻了眼:追?上那邊追?追也得有個方向吧?

“還他媽愣著幹嘛?分兩路,生子,你和蔡慶順著公路向前追,見到那小子立即做掉。”

“是,兵哥!”剛才挨打的小胡子答應著上了汽車,兩輛汽車呼嘯著繼續向前行駛而去。

“兵哥,我們……”

“媽的,我若是交不了差,你們也甭想好受。”兵哥罵完又說:“往回追?可是他媽沒有目標啊!”

“兵哥,剛才我們在路上隻遇到一輛車,我看那輛車就有可疑……”

“對呀!”兵哥一拍大腿,接著吼道:“那就趕緊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