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老同學肖紅河
“你好。”那個叫肖紅河的秘書站起來向秦漁伸出手去,咧嘴一笑,“剛才聽你說周易的名字,嗬嗬,說起來他還是我的同學,我們住一個寢室,私交也是極好。對了,你好像和周易有點不愉快。周易這個人我是知道的,為人不錯,也很有能力。如果你們之間有什麽誤會,我可以幫你們說說。”
秦漁聽肖紅河這麽一說,嚇得背心一真發涼。梅一軒是公司名義上的二把手,但有腦子的人都知道蒯江北也幹不了幾年。將來梅一軒肯定是總經理董事長一手兼任。而梅一軒的上一個二秘是個老頭子,剛被下了。現在換成這個叫肖紅河的年輕人,也不知道他是什麽來頭。
相當一級的領導並不隻有一個秘書,而是按分工不同分為一秘、二秘和三秘。一秘負責擋案文書管理、三秘負責聯絡發文,而二秘雖然排名第二工作責任和職權卻是最重。二秘主要負責領導的日常事物安排,上情下達、下情上達,聯絡左右溝通上下。說穿了就是領導身邊的耳目。
他可以決定領導接見什麽人,不見什麽人。這一點至關重要。這種人是得罪不起的。
現在聽這個新上任的秘書說他是周易的同學,並且關係不錯,倒把秦漁嚇了一大跳,尷尬地站在那裏,呐呐地說不出話來。
“坐坐,秦院長你也坐。”小錢秘書招呼秦漁坐在沙發上,又讓服務小姐給秦漁端了一杯茶過來。
秦漁本來就餓得心慌,從早上到現在已經六個小時滴水不進,現在一杯清茶灌下去更是虛火上升,心中空虛得不行。正尋思是不是找個由頭去廁所一趟,隨便找點東西墊底。不過,一看周圍的環境,他有點死心。這個包間不但自帶休息室還自帶衛生間。
本來,他還想一見到師椽就大大地訴苦一番,一悲情來打動自己那個老朋友老領導。現在師椽不在,自己的預想也落了空。心中便有點失落。
正自恍惚間,突然聽到那個萬安公司的什麽林總突然對肖紅河說:“肖秘書,你看我們公司那事……也不知道領導們是怎麽想的。你也知道,我公司對醫院那塊地是有很大興趣的。反正都是賣地,多我們一家也不多。錢的事情好商量。”
“啊,地……”秦漁立即上了心,尖著耳朵去聽。要知道,對自己現在這個職位秦漁是非常看中的,工作輕鬆不說,收入也極其豐厚。他自認為,離開醫院,自己這點本事去什麽地方都沒人接受。難道……要賣地……
林總拉開公文包,從裏麵掏出一大張圖紙,攤放在沙發前麵的大放茶幾上,用白胖的手指在上麵劃動,“從涇川路到印江路之間正好是鬆江公司的職工醫院。如果將這塊地賣給我們公司,可以搞一個很大的地產項目,這一區地段好,口岸佳,我們有信心將這一片做成上海市地產界中的樣板項目。如果鬆江公司有興趣,你我雙方可以共同開發。”
一聽這話,秦漁像是五雷轟頂,呆在那裏,差點無法呼吸。
肖紅河和小錢秘書互望一眼,雖然都滿麵笑容,但卻是不以為然的表情。似乎,這兩個公司二、三把手的秘書對這個白胖的商人是一點尊重的感覺都沒有。彼此對望的笑容也多了些戲弄和嘲諷。
小錢秘書這人平時挺愛開玩笑,是個樂天派,但有時給人的感覺卻不大正經。他咳嗽一聲,坐直身體,道:“老林,這事情呀,我們也不過是小秘書一個,也隻聽說些消息罷了。有的事情,我們也不好多講,有個工作原則擺在那裏。這事也隻有梅總和師總他們才能做主。剛才你也見到了,師總根本就沒和你談。他老人家也忙,飯也沒吃兩口就讓梅總給請回總公司開會去了。不是看到你我平日私交不錯,我才不會自找麻煩讓你見師總呢!這不,師總不在。我又請肖秘來陪你。他是總經理的秘書,你可以向他打聽打聽。嗬嗬。”
林總有點著急,諂笑著看了看肖紅河,“肖秘,你看,我和錢秘書是老朋友了。見天你我一見投緣,我想,你我現在是好朋友了。”
看著林胖子可憐巴巴的樣子,肖紅河無奈地擺頭,轉頭對錢秘書說,“小錢,你***不夠意思,這麽個好朋友在現在才介紹給我認識。對了,老總們都在開會,我們也不能遛在一邊去,怎麽也該回公司去等著才是。你說呢?”肖紅河是一點都不想在這裏再呆下去,對眼前這個小商人他也不想做過多深入的交往。便起身,“我要走了。你們玩。”
小錢秘書嗬嗬一笑,說:“好大家都走。”又對林總說,“林總,你還是回去吧,下來有什麽消息,也許師總會讓我通知你的。”
他說完話,向服務小姐招手,“小姐,買單。”
“我來我來。”林總忙接過帳單,跑一邊去會帳。
這個時候,秦漁已經完全忘記自己來這裏的目的,氣急敗壞地拉著小錢的手說:“錢秘,你也知道我和師總的關係,你我也是老朋友。你道是說句實話,醫院是不是要賣。真賣了,我去哪裏?”
肖紅河已經走出門去,見小錢沒跟上來,停住,喊:“小錢,你走不走,你沒開車過來,想不想擠我的車呢?”
“就來就來。”小錢在秦漁耳邊悄悄說:“你急個屁!回去吧。沒你什麽事。什麽賣不賣,這都是領導們該操心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我們來瞎鬧了。現在這個非常時期,一靜不如一動。老實回去呆著。周易的事情,他一個新官,動不了你的。還有,不要去惹他。一頭牛鑽進瓷器店裏,你越往外趕牛,牛就越激動,你損失也就越大。”
秦漁楞在旁邊,看小錢的樣子不像是在看玩笑。不就是賣一家醫院而已,至於搞這麽嚴重嗎?看小錢他們的樣子,好像很不得了。會是什麽事呢?
正想著,兩個秘書已經去得遠了。
秦漁歎了一口氣,正要跟上去。後麵那個林總喊住他,“秦院,我們一起去喝點,你還沒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