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聲音逆向爆炸(上)

聲音實質上就是空氣的一種規律波動,要是沒有耳膜這個器官,空氣的波動就算是再大,人除了感受如風一樣的壓迫之外,什麽也不會感覺到。在允耳器——也就是謝楊耳朵的外圍,在介力地控製之下。空氣開始模擬出一個類似於爆炸的脈衝,不過這個脈衝不是衝進謝楊的耳朵,而是在介力的控製之下,反向地折了回去。

它不再是向四周擴展,而是不停凝聚,像龍卷風從上而下的看上去一般迅速地朝許德常和那個四個大漢衝去。模擬波動的本體並沒有動,而是通過介力幾乎在同一時間發出十道反向的波動,射向了十隻耳朵之內。

劇烈的轟鳴聲在五人的耳朵之內響起,就如一個人的耳朵突然會說話,但是那聲音卻傳不出去,在自己的耳朵裏爆炸開來。謝楊還在控製著介力,而張遠秋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還沒等許德常命令的四個大漢,突然爆發出了一聲劇烈地慘叫。那足以媲美飛機起飛時的超高分貝,凝結成了一點,瞬間撕裂了他們的耳膜。而這時候,謝楊控製的介力在同時也附加到了他們的耳朵裏。本來超過了承載量,已經麻木的神經,瞬間增強了無數倍,那些已經被自動模糊化的聲音,再次拔高了一個檔次。像一條恐怖的電龍,迅速地撞擊在了他們大腦的處理中樞。

鮮血首先從五人的耳朵裏流了出來,然後是最接近眼睛、鼻子、嘴巴,甚至是那些毛孔,都開始往外麵流出血液,然後是白色的糊狀——像是化膿的青春痘剛被擠破時一樣的東西,汩汩流了出來。

剛才還在威脅張遠秋和謝楊生命的五個人,齊唰唰地倒在了地上,肌肉在經過最後地抽搐之後,永遠沒了聲息。

謝楊和張遠秋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突然倒下去的屍體,一陣詭異的氣氛充斥在房間之內,混合著鮮血的腥氣,讓張遠秋的大腦出現了短時間地短路,然後呆滯地看向謝楊,結巴地問:“怎、怎麽回事?”

謝楊沒有說話,他現在大腦也一片混沌,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他直覺告訴他是自己造成的,就如上次那幾個毆打歐華的癟三一樣,但是這次他根本就沒有叫過。外麵夜已經很深了,即使有一點聲音也並不怎麽突出,怎麽會造成這種效果。

但是除了他,還會有什麽力量存在麽?

沒有。

看著眼前失去了生機的五具屍體,一陣強烈的惡心感開始衝擊他的食管,他以前別說殺人,即使屍體也沒見過幾次。臉色發青的他,被又一陣猛烈地腥臭衝擊之後,終於忍受不住開始劇烈地嘔吐起來。還勉強忍受得住的張遠秋,受了他地帶動,也彎下了腰,將晚飯從身體裏送了出來。

食物的倒湧讓謝楊極端的難受,同樣也在這種情況之下。剛剛被啟動的允耳,開始製造出一種神秘的能量衝刷著謝楊的身體。允耳屬於聰耳的範疇,但是並不代表它除了這些之外,什麽事都不能做。靈道五修本來就有洗身伐神之效,張老還未入靈道之門都能起到這種作用,就更別說謝楊這種已經在靈道之中的人了。

那些能量順著謝楊的神經,衝進了每一個活性細胞之內,開始了它的改造。謝楊無暇關注自己的嘔吐物,本來已經全是無色的胃酸的嘔吐物,開始重新變得渾濁。甚至是慢慢變黑,還有一些肥膩的脂肪飄在上麵。

張遠秋驚愕無比的看著似乎有吐不完的東西的謝楊,那些嘔吐出來的東西實在是太惡心了,他現在的胃已經空空如也,一點別的東西也沒有,還忍不住幹嘔幾聲。但是謝楊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他驚奇地發現自己吐了一陣子之後,全身的神經開始清明起來,甚至是身體似乎也比之前輕盈了許多。當他最終直起身的時候,連氣喘都未曾有,隻是餓,非常餓。

這時候他才有時間觀察自己的身體,尋找許德常四人突然死亡的原因。張遠秋還是迷惑不解,疲憊不堪的他,還沒有一個頭緒。謝楊站起了身,向五具屍體走過去,似乎早就幹慣了這種事情一樣,一點恐懼也沒有。張遠秋愕然地看著正在擦拭許德常耳朵裏的鮮血與白色汙穢謝楊,睜大了眼睛:“老楊……你在幹什麽?”

謝楊還是沒有回答,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紙巾,全部掏出來將許德常耳朵裏的東西全部擦幹淨。人一死,血液便開始凝結,所以當一團烏黑的東西倒出去了之後,便不難看清楚裏麵的景象。

他耳朵原本的形狀已經不在了,謝楊看到的是一個擴大了三倍以上的孔洞,翻卷的死肉……

謝楊將五個人的屍體看了個遍,然後站起來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眼睛裏閃過無限的悲哀與自責:“這都是生命啊,但是……”

沒有但是,死便是死了。謝楊已經確定這些人的死是因為自己,沒有人一生出來就以殺人為樂,沒有人生出來便是殺人狂魔,他謝楊也不例外。但是靈道在給了他更加敏銳的神經與神奇的能量的同時,卻讓他的一些悲天憫人的情緒壓製了下去。所以這種悲哀隨著他的一聲歎息被呼到了空氣中,謝楊看向張遠秋,露出了一個微笑:“都死了,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或許是老天不想你我兩個死,直接發威將他們弄進了地府。”

他這話剛說完,門像一張被風吹著破紙一樣飛了過來,一股力量混合著淩厲的殺氣湧進了房間。謝楊腦中一直迷茫,連門外來了人都沒注意到。這扇門去勢極其猛烈,要是被撞上,雖然說不上會死,但是痛上一陣是免不了的。謝楊堪堪地避過,看著門口一個修長的身影,拿那似乎有火焰在燃燒的眼睛掃射著房中的一切。

那個男人謝楊見過,雖然隻是一眼,但是卻印象深刻。張遠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剛從身死線上轉了一圈的他,卻並沒有見到親人時那種應有的衝動,而隻是淡淡地叫了一聲:“哥。”就如在叫一個不相幹的陌生人一樣。

那男人在見到張遠秋之後,眼睛裏的火焰消退了下去。相對於張遠秋的冷淡,他卻熱切的多,立刻衝了過去,上下打量著張遠秋,有點緊張地問:“遠秋,你沒事吧。你知道麽,在收到你來這裏的消息之後,我多擔心你知道麽?你為什麽不來找我……”

張遠秋淡淡地回答:“這隻是我的私事,所以並不想麻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