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係統思維

係統思維,要求人們用係統的眼光從結構與功能的角度重新審視多樣化的世界,把被形而上學地分割了的現象世界重新整合,將單個元素和切片放在係統中實現“新的綜合”以實現“整體大於部分的簡單總和”的效應。

係統思維也叫整體思維,這是一種含金量很高的思維方式。

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在倫敦英美後勤司令部的牆上,醒目地寫著一首古老的歌謠:

因為一枚鐵釘,毀了一隻馬掌;

因為一隻馬掌,損了一匹戰馬;

因為一匹戰馬,失去一位騎手;

因為一位騎手,輸了一次戰鬥;

因為一次戰鬥,丟掉一場戰役;

因為一場戰役,亡了一個帝國。

而這全部是因為一枚馬蹄鐵釘引起的。

這首歌謠質樸而形象地說明了整體的重要性,精確地點出了要素與係統、部分與整體的關係。

整體性思考能力常常會因為我們單項專業思考能力的強化而削弱。讓我們來做一道數字遊戲題:

兩個對手在桌上發現上麵標著從1到9各類數字的許多紙片。兩人輪流每次從中取出一張紙片。玩法是,搶在對手之前,找出三個加起來總和為l5的數字。假如第一個人第一次選擇了2,那麽請問,第二個人最好選擇哪個數字呢?盡管這個遊戲看起來比較陌生,但實際上,大多數人都擁有將這個遊戲玩得得心應手所必需的全部知識。隻是真要玩好,不是取決於知識本身,而是決定於對知識的靈活運用,取決於能否從整體上把握。

傑出的生理學家羅伯特·魯特伯恩斯坦在教學中曾經利用恩佐·馬裏的動物拚圖向他的學生表明如何從全局看問題。

魯特伯恩斯坦對他的學生說:我們在這裏有一頭豬,那裏有一頭犀牛,它們在哪些方麵有所不同?它們在哪些方麵又是一樣的?這些都是我們在大多數教育機構裏要學會去思考的問題。在我組成了這個拚圖之後,沒有預料到的事情發生了:所有的動物都能夠拚到一起去!這就是達爾文的進化論,每種動物都有其適當的場所,這都是由需要和其近鄰的能力所決定的。這就是生態學,萬事萬物按照一種複雜的奉獻和索取的關係彼此適應。你單看每一個別的動物時,不可能看到這些東西,甚至當你看到所有的動物在一起,仍如同單獨地看每一隻,同樣也不能夠明白。隻有當你具有一種總體拚圖的概念,即個別隻有整體的一部分,而這個整體卻是某種完全不同的東西,隻有在這個時候,進化生物學和生態學的偉大啟迪作用才會自己表現出來。

魯特伯恩斯坦的教學方法其實在許多領域都有啟示意義,正如他自己說的:不管一個人對一門學科(藝術、經濟、宗教、政治、科學等)掌握多少,人們總不能看到這樣一個令人驚訝的事實,即這些學科集中在一起可以形成某種別的東西。事實是,整體大於原來個體加在一起的總和,其性質不能從部分中預測到,這才是事實的關鍵所在。

無論從哪方麵而言,綜合都是一種新的力量,如果說人在與動物的單項競爭中,幾乎沒有任何優勢可言的話,那麽,全能”才更能體現出人類的優勢和特點。有人研究動物習性,專門設計了一個“三項全能”項目——行軍30公裏、潛水15米、爬繩數米。經研究,除了人類以外,所有的哺乳動物都沒有能力完成這三項運動。可見,人類的優勢就在於綜合。

在個體與群體、結構與功能、細節與整體的關係上,有一個頗具象征意義的例子:紐約的一家美術館展出了搜集到的200萬隻活螞蟻,那是從美洲借來的,以某個群落的形式展出,題為“圖案與結構”它們被陳列在沙子上,放在一個大方匣子裏,四周是塑料擋板,高到足以防止它們爬出來,爬到曼哈頓的街上。作品的創造者根據自己的靈感和螞蟻們的趣味,改變著各個食物來源的位置,而那些螞蟻就自動形成一些長長的、黑乎乎的繩子一樣的圖,伸展開來,像一條條扭動的肢體、手、手指,爬過沙牆,排成月牙、十字和長橢圓形,一個站點延伸到另一個站點。經過這樣擺弄的螞蟻,被一群外著冬季服裝的人們充滿熱情地觀看著。這些人排成整齊的隊形,連同這些螞蟻成了一種活動雕塑,一種行動繪畫,一種實物藝術,一個事件,一件模仿滑稽作品……這是一個象征,人類生活事件也一樣,處於生活山腳下的人們像蟻群一樣被某隻無形的巨手操控著,一會兒經商,一會兒炒股,人們簇擁著,從一個方向潮湧到另一方向,根據“食物”移動的方位,不斷變幻著整體的姿勢,如果有一個巨人從曆史的山峰上看下去,也許會像我們看200萬蟻群的蠕動一樣,那樣的壯觀、悲壯和滑稽。那麽每日每時處於細碎生活中的人們是不是也需要偶爾站到一個較高的境界,以一種全景式的眼光關照自己的行為呢?是不是應該俯視一下被利益裹挾著的人群是怎樣蠕動的?其運動的終極意義究竟是什麽?不管一個係統內基本要素的數量多還是少,要素之間的相關聯係卻是極其複雜的。因此從整體上對要素進行係統分析很有必要。

我們可以通過稱球遊戲來理解係統分析的簡單過程。

題1:假設有9個一模一樣的小球,其中有一個稍微輕一點,其他的重量相等。現隨你選用一種稱重量的儀器,要求你隻稱兩次,便將此球找出來。請問用什麽儀器,怎麽稱(先不要看下麵的答案,試著思考一下)?

做此題之前,先討論明確一個基本問題:若已知3個球中有個球輕一點,可取一天平,將l號球和2號球分別放到天平的兩邊去稱,視天平的位置變化可立即判知輕球所在。當有9個球時,可將球分成三組,每組3球,取兩組放到天平兩邊去稱,視天平的位置變化可先判知那組有輕球,再按前述方式再稱一次,即知輕球所在。

題2:做完了上一題,算是打下了這一題的基礎。有13個球,已知有一個球的重量與其他球不一樣,現在要求你隻稱3次,便將此球找出來你能辦到嗎?

有了這樣一個思考的前提,我們就可以一種比較輕鬆的心情來觀察係統思維在實際生活中的應用了。

這是一個不自覺地運用係統方法尋找金礦的故事,題目為《黃金穀》作者是美國大作家傑克·倫敦,故事是這麽說的:

這個采礦者帶著一些基本工具:一把鎬、一把鐵鏟、一個淘金盤,以及最重要的東西:饑餓的靈魂。他選擇了從這個山穀開始勘探,因為這個山穀中有樹林、水草和山坡,這可是讓探礦者喜出望外的事……它是探礦者的秘密草地,同時還是疲勞的驢子很好的棲息地。真是沒有比這這個更好的了!

這人在那個山坡下麵的小溪旁邊挖了一鏟土,開始了他的勘探之旅。

他將那鏟土倒在淘金盤中之後,將之半淹在溪流中,並不停地篩動它,大部分泥土都被衝走了,隻剩下很細的泥土顆粒和最小的礫石塊,下麵,他要做的事情要花挺長時間,並且必須小心認真才行。

這家夥不停地篩動淘金盤,小心翼翼,直到看起來裏麵除了水以外,別無他物為止。

他迅速地傾斜淘金盤,裏麵的水就越過淘金盤的邊流到小溪裏去了。

他看到淘金盤底部有薄薄的一層黑色的沙粒。

仔細檢查之後,他發現了一顆金粒。

他將更多的水瀝出淘金盤之外,又找到了另外一顆金粒。

他繼續進行著這種費力費神的過程,每一次都仔細檢查淘金盤中那層黑沙的一部分。

他找到了7顆金粒,盡管這幾顆金粒並不那麽值得保存,但是這讓他的心中燃起了希望。

他順著小溪往下走,重複著同樣單調乏味的過程:給淘金盤中裝一盤沙子,仔細地衝洗淘金盤,認真地撿出細細的金粒。

隨著他順著小溪往下走,他收集到的金粒卻一次比一次少,其中一次隻找到一顆金粒,另外一次則顆粒無收。

因此,他回到了他開始的地方,開始往小溪的上遊走。

有一次,他淘到了30顆金粒,之後,每一次淘到的金粒都在不斷減少,直至又到了顆粒無收的境地。

他已經找到了小溪中最富有金粒的地段了,但這還並不值得在這個地段中繼續努力。黃金礦可能儲藏在小溪之外,也即那個山坡的表皮之下。

於是他離開最初幾次的勘探點,朝山坡往上走了幾步,開始沿著山坡往上與第一洞平行著挖第二排洞。

首先他還是將泥土倒在淘金盤中,然後來到小溪邊,淘掉沙礫,清點每次收獲的金粒:這樣的單調乏味的過程每進行一次,就得到更多的信息。

就這樣,他沿著山坡往上挖一排又一排的洞。從每排的中心洞中掏出的黃金顆粒都是最多的,末端那兩個洞中則都沒有掏出任何金粒。

隨著他越來越接近山頂,每排洞就越來越短,所有這些洞在一起構成了一個V字形。這個倒V字的兩邊就是帶有金粒的地區的兩個邊界。這個倒V字形的頂端就是這位探礦者的目標,金礦先生”就住在那裏。

當他來到山頂時,每次收獲的金粒中含金量已經足夠豐富了,已經值得保存。但是淘金工作卻變得越來越困難。隨著他一步步往上挖,黃金所在就越來越深了。小溪邊上的黃金就在草根下麵,可是山坡上的黃金顆粒開始是在30英尺之下,之後是在35英尺之下,然後是40英尺,接著又是50英尺。最後,那個倒V字形的兩邊最終交匯成了一點,他挖了60英尺深,鐵鏟碰到了風化的石英層,發出摩擦聲。他用鐵鏟往下挖了一些,每一次當聽到石英層發出破裂的聲響的時候,他拿起一塊風化了的石英,擦掉了上麵的泥土,這塊岩石的一半是純金。

就這樣,他不斷努力,得到越來越多的純金塊。最後,他從中采掘到了總重達400磅的黃金。

這是一個讓所有從未淘過金的人很容易興奮的故事,人們在淘金者“饑渴的靈魂”和幾件簡單的工具背後,看到了另一種遠為強大的工具——係統方法。

從小溪開始,通過係統性的努力,最終追蹤到黃金之源。他挖的每一個洞都是在測試一種可能性,每一種收獲都是下一個收獲的前提,黃金顆粒的數量在讓他心跳的同時,更是作為一種理性基礎在一步步冷靜地引導他。

係統思維作為一種普遍方法,既可以幫助尋找金礦,也可以幫助我們尋找其他一切想找的東西。

整體性思維一個重要前提,就是對相互割裂的諸要素進行有機鏈接,從而在最佳的協調機製下達到最理想的目標。

貝特茜和鮑裏斯需要做3件家務:(1)用吸塵器打掃地板。他們隻有一個吸塵器。這項活計需要30分鍾。(2)用割草機修整草坪。他們隻有一架割草機。這項活計也需要30分鍾。(3)給嬰兒喂食和洗澡。這項活計也需要30分鍾。

貝特茜和鮑裏斯如何合作,才能盡快完成家務(請思考20分鍾)?

這是一個不僅需要知識更需要智慧的問題。它就像腦風暴創始人奧斯本那個得意的“最富刺激的酬勞法”一樣,充滿了“運籌”的美感。

“最富刺激的酬勞法”是怎麽回事?且聽奧本斯細細說來——他說:

他的一位鄰居就遇到過這種事情,他喜歡在晚上將30隻高爾夫球從籬笆這邊打到鄰近的荒蕪的場地上,以此來鬆弛一下身體。

一天,他5歲的小兒子對他說:要是我把你的球全撿回來,你給我多少錢?

父親想給他10美分,但他卻寧願說:你撿回3隻球,就能得到一美分。

孩子開始盡力找球,但是,當他撿回來二十七、八隻球時,就再也沒有耐心找其餘的二、三隻球了。

父親唯恐這樣會使他養成漫不經心的習慣,便以下麵的方式改變了報酬的方法:如果你把所有的球都找回來,我就給你15美分,而不再是10美分。不過,你要是隻找回28隻球,就一分也得不到;找回第二十九隻球,我給你5美分,第三十隻球給你10美分。

從那天起,孩子每次都將球全部撿回來,而且更加興致勃勃地去找球了。

上述家務問題的答案也一樣有趣和令人驚訝:通常的結論應當是60分鍾。

然而,對一個永不滿足的智者而言,似乎還有更大的協同空間,訣竅是讓貝特茜和鮑裏斯兩人在整個過程中都一直在工作,隻要運用整體性思維對全過程進行協同配置,就會找出這一似乎不存在的空間:讓貝特茜先用吸塵器完成一般的地板清掃任務(15分鍾)並讓她自己單獨完成照顧嬰兒的任務(30分鍾)同時,鮑裏斯開始用割草機修整草坪(30分鍾),然後就接著來清掃地板(15分鍾)——總時間為45分鍾。

總之,整體性思維要求人們用係統眼光從結構與功能的角度重新審視多樣化的世界,把被形而上學地分割了的現象世界重新整合,將單個元素和切片放在係統中實現“新的綜合”以實現“整體大於部分的簡單總和”的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