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輩分問題

臉厚心黑?

魏叔玉目瞪口呆,下意識的扭頭看四周,確認那老魔頭是說自己後不由納悶了,自己啥時候有這外號?

本來詭異的氣氛被破壞,一句臉厚心黑和魏叔玉無辜的表情讓眾人頓時忍俊不禁起來。

準備回避的孫小小和玉珠沒心沒肺的笑的打擺子,姐妹倆相互攙扶著踉蹌走遠。

老神仙則可愛的將眉頭擰成一團,琢磨著魏叔玉是不是在外麵做了某些對不起自己孫女的事……

“回話!”

老魔頭一聲大喝,魏叔玉嚇得一哆嗦,趕緊回答道:“晚輩是魏叔玉,可是這臉厚心黑從何談起啊……”

他大爺的,老不死咋都這德行,動不動愛嚇唬人玩,這太可恨了,差點被這老頭帥帥的外表欺騙。

程老爺子幸災樂禍的顛著自己的大斧子,朝魏叔玉呲牙一笑,看好戲似地坐了下來。

“魏家小子,這殺才找的就是你。”

魏叔玉嘴角一跳,看著帥帥的老魔頭沒說話。

“少跟老夫裝蒜,園子給你置辦了,我那孫兒你收是不收?”老魔頭說這話時咬牙切齒,殺人似地。

魏叔玉一聽這話更納悶了,什麽園子,什麽孫兒,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程老不死老神在在喝了口茶,“南山的園子,幾千貫錢呢吧,嘖嘖,叔玉啊,你可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聽了這話,魏叔玉這邊都快哭了。

本來寧靜祥和的早晨莫名其妙被這兩個手持凶器魔頭闖入,不僅打破溫馨氣氛,還理直氣壯的了殺死那兩扇無辜的門板。慘無人道的給純潔如自己亂起外號,再加上這麽一通雲裏霧裏摸不著北的質問。這一切的一切,都給魏叔玉幼小的心靈帶來了巨大的打擊。他很憤怒,如果有更加完善的律法,他相信自己會控告這兩個魔頭私闖民宅罪,破壞他人財產安全罪,誹謗罪,人身攻擊罪,最好能判他個遊街加無期徒刑。

“兩位叔叔,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

程老爺子撇過來一眼,朝氣呼呼坐下的帥帥老魔頭努了努嘴,“知道這是誰麽?”

魏叔玉搖了搖頭,“晚輩眼拙,認不出。”

程老爺子嘿嘿一笑,“眼拙個啥,沒見過就說沒見過嘛,這殺才是茂公,你李叔叔。”

魏叔玉一驚,暗道果然沒錯,敢跟程老爺子真刀真槍鬥毆的,也隻有這個威名赫赫的李勣了!

想到這,甭管心裏多不情願,趕緊行了一個禮,“李叔叔好,叔玉有禮了。”

李勣冷哼一聲,“多餘的就不用了,老夫今天是來完成答應孫兒的事,你可願意收敬業為徒?”

魏叔玉眨了眨眼,“敬業對造船有興趣還是算術?”

李勣撇了撇嘴,“兵法,還有你所謂的臉厚心黑。”

怪不得進門就給自己起了個臉厚心黑的外號,魏叔玉這下算是明白了。

原來那夜在長孫家醉酒,迷迷糊糊和幾個紈絝討論征戰高麗一事,其中襲擾的策略通過長孫栓和李敬業傳出去後,陰差陽錯的傳入李勣耳中,讓幾個在朝老將軍大為讚賞。再加上那番教育李敬業的厚黑學言論,讓魏叔玉的大名從第二天便風靡長安,成為年輕一代的兵法家,而臉厚心黑也莫名成為他的代名詞。

兵法的學問還是其次,畢竟李勣也是初唐時期的軍事家,魏叔玉這點伎倆根本就不夠入他法眼的。隻是因為嫡孫李敬業的緣故,讓李勣對魏叔玉那番厚黑學言論有著很大的興趣。這一點爺孫倆意見統一,李敬業清楚自己性格上的不足,想要通過厚黑學的輔助剝離自身本質上懦弱。而李勣是因為對這個草包孫兒調教多年還是沒有對策,當李敬業提出厚黑學的一些理論時,也就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來讓魏叔玉收徒。

“這厚黑的學問倒也犀利,不適合平常百姓,卻恰恰是上位者修善其身所必備的。”

提出厚黑,李勣流露出讚賞神色,連向來老子天下第一的程老爺子也無恥點了點頭。

魏叔玉有點不自然。李勣倒也罷了,比起程咬金這老殺才的黑心,自己簡直就是百世行善的活菩薩。臉厚就更不用說了,程老不死的臉皮如果是一麵經曆風吹雨巍然不倒的城牆,那自己就是一層處女膜。當初之所以提起那純粹理論知識的厚黑學,也是看李敬業太過懦弱優柔寡斷才想開導開導而已。沒想到外人還真當自己心理這麽變態陰暗,這下好了,提起魏叔玉就豎大拇指,讚歎一聲臉厚心黑,這還活不活人了!

“聽說叔玉最近和國子監一眾學士研究學問,老夫還以為魏家小子會繼承當年魏公的衣缽,成為一名大學士文官。”李勣似乎平靜一點,看著魏叔玉說道:“可沒想到你對兵法還有一番研究,對高麗這件事上的襲擾策略很有見地,尤其是厚黑的學問,似乎不像是魏公那等文人能教授的,這學問叔玉又從何學來?”

瞧瞧這人老成精的,一個比一個狡猾。

程老不死修煉多年造就了奇厚無比的厚臉皮,跟你玩心眼耍詭計完事還擠眉弄眼搔首弄姿,讓人恨不得唾他一臉濃痰。這方麵李勣就比那老莽夫要有水平的多,套起話來都強調邏輯性,明知道是套話還愣是找不出一點被迫的感覺,就像是平平淡淡的聊天嘮家常,相比剛才恨不得殺人的樣子讓人有好感許多了。

“這學問並非家父所教,而是叔玉年少時得到過一本奇書所述,隻可惜後來損壞了,哎……”

魏叔玉的心在滴血,以前折翼的天使都沒自己那般無邪。到了唐朝之後卻越來越會撒謊,都不用思考。

李勣明顯不信,又恢複來時帶煞的表情,“既然這樣,那就隻能讓叔玉傳授我家孫兒了?”

魏叔玉小雞啄米似地點頭,給李勣的孫子當老師,這可是麵子啊,自己不在乎可玉珠夠滿長安得瑟了。

李勣板著臉,“那好,明天敬業會登門拜師,你要的園子會一並將地契送來。”

魏叔玉疑惑道:“什麽園子?”

李勣一提園子臉色就變得詭異,嗬斥道:“少跟老夫裝蒜,現在滿長安都知道你魏家小子叫著嚷著想要園子,這不就是傳給老夫聽得麽?好!我李勣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按禮數拜師是要增些禮品的,一個園子老夫還是拿得出的。”說完這話老爺子瞪了魏叔玉一眼,“臉厚心黑耍到老夫這了,你倒是運用的徹底。”

魏叔玉那叫一個冤,自己啥時候滿長安嚷嚷要園子了,知道自己想要個園子的,似乎隻有……

玉珠!

天呐,又是這倒黴婆娘壞的事!

難怪她說最近幾天就有人捧著地契送上門來,感情還是這位女英雄在背後擺了李勣一道。

肯定是她提前就知道李敬業拜師的事,估計早就惦記著那拜師禮,聽說自己想要給園子,就刻意在貴婦圈子內大肆散播消息,直到弄的最後滿長安人盡皆知,李勣又哪有不知道的理。可悲可歎這位軍中戰神,就這麽順著一個小婦人設下的套子往裏鑽,顛顛的捧著地契就來了,這要是傳了出去玉珠估計得被追殺。

魏叔玉這下算是全明白了,可又能怎麽辦呢?自己媳婦惹下的麻煩,自己不擔著誰擔著?

反正現在臉厚心黑這頂大帽子自己算是做實了,坑害朝廷元老命官也是活學活用,咱光榮!

這邊魏叔玉正琢磨著怎麽開口,程老爺子悠悠然說了句話,讓李勣臉色一變。

“等會,叔玉啊,今天程叔叔來是給你找個兵法老師的。”

魏叔玉還在發愣,李勣已經操起兵器噌一下站起來,“老殺才,你想如何?”

程老不死臉皮奇厚,大有橫眉冷對千夫指的氣魄,徹底無視李勣的怒氣,一臉欠打的笑容。

“你給你孫子找老師,我給我兒子找學生,咱倆互不相幹,你能奈我何?”

李勣冷笑,“強詞奪理!哼,想占老夫便宜,先問問老夫手上的兵器答應不答應。”

程老爺子慢騰騰拿起巨斧,挑釁道:“怕你如何?來呀!”

眼看鬥毆事件一觸即發,魏叔玉趕忙阻止,“兩位叔叔且慢,有話好商量啊。”

兩個老魔頭一來一回幾句話,魏叔玉全聽明白了。

就說這老殺才一把老骨頭閑著沒事打架玩,感情還是真的有極大的矛盾。乍一看這程老不死不管形象還是本質一看就是那找茬的。本來人李勣給自己孫子拜師,跟他半毛錢關係沒有,這缺德鬼心眼壞硬是橫插一腳,讓魏叔玉拜他兒子為師,這樣一來李敬業就要叫他兒子一生祖師爺,而程老不死就比李勣大了一整整一個輩分。本來雞毛蒜皮點小事,可放在鬥了一輩子的兩個老殺才身上足以成為世界大戰的導火索。

魏叔玉想阻止這一切,起碼阻止它們發生在魏府,可無奈兩個老殺才根本就不是他能勸得了的。

兩位軍中戰神剛還坐了對麵悠悠然喝茶,一句話不對就操起兵器大戰開來。

還算寬敞的正堂迅速演變了鬥毆現場,往來刀光劍影,怒喝聲,破口大罵生不絕於耳……

眼看無辜的小椅子小桌子被分屍,價值不菲的茶碗飾物支離破碎。魏叔玉抱著頭鼠竄到門後,看著戰做一團的兩個老魔頭心疼的想罵人。那程老不死真是個缺德鬼,人家給孫子拜師你胡亂摻和個啥,要打架你上鬥牛場去啊,蹦躂上天都沒人管你,跑到魏家撒野算怎麽回事。這禮還沒收呢,就先破壞個人財產了。

簡直太不是東西了!

不過這話也就想想,相比這損失,魏叔玉更擔心兩個老魔頭的安全問題,誰傷著都不是魏家但的起的。

想到這魏叔玉一臉緊張,大聲朝遠處兩人喊話,“兩位叔叔都別衝動,有話好商量啊。”

半個時辰後……

魏叔玉蹲在地上靠著牆,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喊話,“兩位叔叔別衝動,有話好商量啊。”

喊了都不百遍了,兩個殺才還打的激情四射。

也不知道這倆老頭平時都吃啥玩意長這麽大的,體力好的簡直令人發指,都打了這麽久了愣是臉都不紅一下,這要是給扔到21世紀那個年代,給倆老不死扔到28層的高層住宅,還不給裝電梯,估計上下樓都不帶歇腳的。不過看了半天魏叔玉也琢磨清楚了,這倆老頭其實也有分寸,起碼沒有殺招,沒安全問題。

想到這魏叔玉放了心,看了眼兩個老頭打來打去,伸了個懶腰之後悄悄退了出去。

這邊可以暫時放心了,可玉珠那婆娘的事還沒完呢,外麵造謠太造次了,魏叔玉決定重振夫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