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步一屁
很快這種感覺便向腰腹部蔓延，腹內一陣翻江倒海的蠕動，呼嚕呼嚕的腸鳴聲不用聽診器他都能聽得很清楚。
突然，腹內的那陣蠕動便如積蓄足了能量一般，一起向下腹部湧過去。瞬間布副院長似乎明白了這看似簡單的一戳會出現什麽樣的反應，他臉已經憋的通紅，卻仍舊無濟於事，仿佛再繼續忍下去肚皮都要撐破似的。
“噗……噗……”
終於，一陣嘰咕隆冬連環拐彎出溜子臭氣，自布副院長的屁股後排出。瞬間，他竟舒暢的呻吟出聲，一臉的陶醉，完全忘了全場的氣氛。
周圍的人紛紛驚異的捂緊了口鼻，但仍舊難以完全隔離如此威力的臭氣攻擊。
“哇塞，布副院長，你真的憋了好多的濁氣哦……”慕陽搞怪的跳到一邊，表情誇張的打開窗戶，惹得周圍一幹老家夥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好久，布副院長竟然仍舊排氣不止，一陣接一陣的古怪聲音，一股股的臭氣接踵而至，感覺到自己的失態，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惡狠狠的瞥了一眼慕陽便灰溜溜的逃也似的溜出會診現場。
扭捏的屁股後竟然仍是一步一屁，令人忍俊不住。
終於，臭氣散盡，現場爆發出一陣壓抑已久的笑聲，笑罷幾個中醫老前輩紛紛向慕陽投來欣賞的眼光。
“郭院長，我覺得慕陽的辦法我們倒是可以一試，針灸本身不會對病人造成什麽危害，隻要我們做好充分的準備，也不會延誤病人的病情。慕陽這幾天都跟我見習，我對她有信心！”薑楠向郭院長說道。
“你真的會用鬼門神針？”郭院長雙眼一道精光射出，射向慕陽，慕陽對郭院長嬉笑著不置可否。
郭院長又看了一眼周圍已經開始悄悄議論起來的一眾專家，竟然完全不顧大家的懷疑，“這個，也好！不過，我們要拿出第二套方案，隨時準備，絕不能耽擱了病人的最佳治療時間！”
其實所謂鬼門神針也隻是他胡謅的而已，剛才這一通表現最初實在是因為布任毅的囂張被無端的激發出來的，但他一邊慷慨激昂的陳述著自己的觀點，突然覺得自己的思路也逐漸清晰起來，感覺有了些驗證自己想法的衝動。
鬼門神針是個噱頭，若不將自己偽裝的玄妙一些，怎麽能爭取到親手治療的機會？現在這一刻，他的心裏一個聲音在呼喊，我要再次證明自己，我要讓布任毅等人閉口，我要讓中醫針灸大放光彩！這才對得起上天對我的眷顧，不負前輩古人留下來一片苦心！
可他哪裏知道，他這順便胡扯竟扯出一樁失傳數百年的上古針灸絕技！
雖然剛才的表現讓大家有耳目一新的感覺，但治病不能投機取巧，若要慕陽主持治療，大家還是有些非議，畢竟慕陽大一學生的身份讓人感覺不可思議。一群專家討論的結果竟然是讓一個學生先上，不論成功與否總是件很沒麵子的事。
“郭院長，您可想好了，病人可不是一般人，若有什麽差池你我都擔待不起！”布副院長大概有些不甘心，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遛了回來。見郭院長竟然真的答應讓一個學生給病人針灸，忍無可忍，甚至有些咬牙切齒的小聲警告道。
但郭院長不但沒有回答他的提醒，竟然連看他一眼都沒有，讓他有些要發瘋的感覺，但這感覺稍縱即逝，雖然剛才領教了慕陽的詭異，但他仍然不相信慕陽小小年紀，會有什麽大的本事！
他突然覺得郭院長這是在自找麻煩，一旦有什麽問題，或許正是他的機會。想到這裏他心底裏再也沒有憤恨，卻反而盼著針灸馬上進行，事情馬上向他預期的方向發展。
“布院長，你們會診的結果到底什麽情況？這是要給我爺爺治療了嗎？”一行人浩浩蕩蕩走進病房，青年人直接忽視了走在最前邊的慕陽，起身迎向布任毅。
“哼哼……”布任毅冷笑了一聲沒有回答。
“小宋，我們會診基本確定了診斷，現在要給老爺子治療，希望你能配合！”郭院長回答道。
“好得，好……”見郭院長發話，小宋笑了笑，答應的很是痛快，可一轉身他突然發現，剛才沒被自己注意的一位年輕人，正在爺爺的身邊，準備動手針灸的樣子，笑容戛然而止，“他……你們是讓他……？住手！”
布任毅內心一陣冷笑，治療還沒開始就已經是這種結果，我看你郭院長如何收場。但他表麵上卻顯現的從沒有過的淡定與從容，“小宋啊，他可是我們郭院長從我院學生中選來的高手，你不能這樣，醫術可是不分年齡的，我看你還是冷靜點，好好考慮考慮！”
布任毅陰測測的笑著，周圍的人都能聽得出他這根本不是讓小宋接受治療，而是在挑撥事端。
正當場麵有些僵的時候，大家身後走進一個人，小宋麵向門外，第一時間發現來人，頓時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爸，你看，他們……”
“宋廳長，您來了！”郭院長看見來人忙打招呼，布任毅也與來人點了點頭。
“郭院長，怎麽回事？”宋廳長向病房內掃視了一圈，沒理會兒子的質疑，皺了皺眉，威嚴的轉向郭院長。
“宋廳長，剛才給您電話，向您匯報，估計您在路上了，沒聯係上您，你看能不能借一步說話！”郭院長說著跟宋廳長走向門外。
不過三兩分鍾的樣子，兩人重新走進病房，宋廳長看了一眼慕陽，向兒子說道，“讓開，別擋著大夫的治療！”
“可他……他……”小宋不明白郭院長到底幹了什麽，怎麽會連自己的父親也同意這個貌似學生的年輕人給自己的爺爺治療。
“閃開！”
慕陽看了一眼宋廳長，突然有些緊張，不知道這廳長到底是什麽部門的領導，慕陽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強大的壓迫感。但無論如何既然到了這種地步，今天就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慕陽穩了穩心神，整理好薑楠給他準備的一整套針灸器具，重新審視起病人的經絡來。中醫認為腦為識之海，心為神之竅，解剖學上腦的很多功能都被賦予在心上。所以中醫所謂的痰迷心竅有時候從解剖學的角度分析卻是腦的疾病。
病人的狀況與剛才看過的一樣，隻是足太陽**經濕熱上浸，蒙蔽神識所致，從經絡上得到的情況來看，隻需要在經脈上行瀉法，瀉掉濕熱之邪，並進一步疏通經脈就可以了。
慕陽打開針灸包，輕輕的擦拭著，剛剛領悟的氣針雖然在布任毅身上試驗的效果挺好，但卻是不能在這種場合下運用的，自己能取得親手施治的機會，已經夠讓人紮眼的了。若是在弄出其他的玄虛來，還不得驚爆一地的眼球。
方案拿定，慕陽雙手迅速出針，雖隻是普通的針具，可在慕陽的手裏猶如雙手都長了眼睛，上下翻飛，看的周圍人有些眼花繚亂。
動作如行雲流水，不僅認穴奇準，動作優美的像藝術，令人更加吃驚的是慕陽每針之間根本沒有絲毫的停頓與思考。整個人淡定自若，胸有成竹，仿佛是一位針灸大師麵對一個小老百姓的小小感冒。
眨眼間，眾人猶在意猶未盡之中，慕陽已經停止了繼續紮針，雙手開始輪流在十餘枚針尾撚轉提捺起來。又是幾分鍾在沉寂的有些壓抑的氣氛中度過，病人仍舊沒有絲毫變化，周圍的人稍稍合上了驚訝的嘴巴，悄悄的生出或擔心或幸災樂禍的情緒起來。
“這位同學，”布任毅終於從剛才的驚訝中沉下心來，恢複了陰陽怪氣的冷嘲熱諷，“你所說的立馬奏效到底是個什麽樣子？不會讓我們等很久的吧？”
慕陽抬起頭，掃了一眼布任毅齷齪的臉，輕輕的笑了笑。其實他現在也有些緊張，眾人看著他的針灸隻是動作，隻有他自己知道，在他反複的運氣行針以後，病人經脈中的濕熱之邪已經所剩無幾，經脈通暢程度也已經基本正常。
可令他沒有想像到的是現在病人卻沒有絲毫醒轉的跡象。是我做錯了什麽？還是遺漏了什麽環節嗎？
慕陽一邊再次認真審視這病人的身體，心、肺、腦、肝、腎……幾乎所有的髒器與經絡都審核了一遍，卻再沒發現什麽特殊之處。
“是自己的治療方法錯了？”慕陽一遍遍捫心自問，其實他哪裏知道，現在的病人已經從病態的昏迷中進入深睡眠狀態。
猶如一個被病痛折磨的筋疲力盡的人，突然病痛消失，渾身一陣輕鬆，尤其是還從全身多個地方一陣陣湧入令人舒服之極的暖流。這種情況下不深深的睡過去才怪。
“宋廳長，我看還是進行下一個方案吧，老爺子的病可是耽誤不起的。”布任毅湊到宋廳長麵前，低聲說道。
宋廳長與郭院長雙雙皺了皺眉頭，郭院長走過去抓住病人的手腕。慢慢的，郭院長的眉頭舒展開來，從脈象看來，病人的情況與剛才相比已經有了明顯的改變，應該是針灸的作用，可是……，如果真的是痰迷心竅，應該是有些醒轉的表現才對啊？
慕陽的臉上一陣汗涔涔的發熱，一半是由於自己的判斷失誤，心裏也有些緊張，一半是由於內力的大量流失。
完了，裝逼遭雷劈，這話竟應驗在老子身上，為什麽會這樣呢？慕陽苦笑著，傳說中老天都該厚待薄命人的，這次怎麽了？難道真如那笑話中說的，上帝也有打偏的時候？
正當慕陽準備放棄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了一個細節，病人緊蹙的眉頭已經舒展開來，麵部表情安詳淡然，嘴角微翹，似是在嘲笑床邊的一般自視甚高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