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雖然沒有一口拒絕，但季雪嵐聽著卻是更擔心了。就季雪嵐來說，她絕對不會認為韓墨琛會入贅。韓墨琛也許愛她，但是絕對不會因為愛她就心甘情願變成她身後的男人。
所以當韓墨琛說這種模棱兩可的話時，季雪嵐的第一反應就是，其實韓墨琛還有後招，他也許還有其他想法。如何不用他入贅，也能結成婚。
“怎麽突然間說起這個了？”韓墨琛似乎很隨意地問。
“也沒什麽……”季雪嵐說的時候有點支吾，估計自家父親已經跟韓家人談過這事，也許韓墨琛連對策都想出來了。季雪嵐覺得很為難，以前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基本上來說，隻要不是羅密歐與朱麗葉那樣的冤家就可以了，更何況兩家還同意呢。
現在說起來了，季雪嵐覺得身為繼承人確實有這個義務，真嫁出去了，季家怎麽辦？季風林是有管理的能力，但是他沒有實力，作為一個武館的繼承人，實力是很重要的，比管理能力更重要。而季雪嵐也沒辦法丟下季家。
“你啊，不要想那麽多了，凡事有我呢。”韓墨琛溫和地說著，很有幾分安慰的意思。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季雪嵐聽在耳中有種狼外婆的感覺，可能是她想太多了。
“想我了嗎？”韓墨琛輕聲說道。
季雪嵐張張嘴沒出聲，主要是不知道說什麽好，說實話以前真不知道韓墨琛竟然如此的雷人。根本就是雷死人不償命，甜言蜜語，老是這樣說，她也會抽風的。
韓墨琛卻笑了起來，聽得出來他好像很開心，一瞬間季雪嵐覺得自己被耍了。韓墨琛似乎一直努力讓她在雷與感動間搖擺，隻要有機會雷到她似乎都不會放過，這人真的好邪惡……
季雪嵐心裏指責了半天，最後很正色地問：“你打電話來有什麽事嗎？”
“有。”出乎季雪嵐意料，韓墨琛的語氣轉入正經，說道：“年後我可能要去你家一趟。”
“啊？”季雪嵐愣了一下。
韓墨琛卻笑了，說道：“兩家這些年沒來往，是該走動走動了。”
季雪嵐聽得更是寒了一把，這就是新女婿上門吧？不要啊，她才20歲，太早了……季雪嵐正想著要如何拒絕，就聽韓墨琛笑著說道：“是我主動要求的，我覺得我該拜見伯父了。”
季雪嵐握著電話說不出話來，她總有一種韓墨琛是上門來提親的想法，其實不用提親，兩個人關係基本上都可以敲定。要是韓墨琛真來了，父親跟他談入贅的事情，不會有什麽大風波吧？
韓墨琛很認真地問了季嘯生和季風林的喜好，又仔細地問了禮物送出去之後兩個人的反應。季雪嵐說得很淡定，根本就沒啥反應，即使這樣韓墨琛也沒有一點氣餒的意思，還說道：“那我要繼續努力才行……”
“記得要時時想著我。”韓墨琛說道。
即使知道他是故意的，季雪嵐仍是覺得天雷陣陣。韓墨琛又說了幾句，終於在季雪嵐沒有徹底被雷死前掛機了。季雪嵐拿著話筒輕輕歎口氣，電話就這樣掛斷了，季雪嵐還真的有點舍不得。其實韓墨琛的優點也很多的，最重要的是韓墨琛喜歡她，被自己喜歡的人喜歡著的那種感覺實在很甜蜜。
所以在電話掛上的那幾秒裏，季雪嵐多少還有幾分沉醉，隻是沉醉還沒到一分鍾，那邊電話又響了。季雪嵐連忙接通問道：“什麽事情忘了嗎？”
電話那邊先是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是我……”
“連允城？”季雪嵐愣了一下。
“嗯。”連允城應了一聲，“我也是剛知道，對不起……”
“沒什麽，其實也不關你的事。”季雪嵐說著，高秀美買凶殺她，雖然不能說完全不關連允城的事情，但是連允城確實不用內疚什麽。他不喜歡高秀美所以拒絕她，至於高秀美誤會那就是她的智商問題了。
“我真沒想到她會瘋成那樣。”連允城說道。
“誰都沒想到。”季雪嵐說著，停了一下又說道：“反正我也沒受到什麽傷害，一般的小混混就是想近我身都不容易。”
連允城一直沒接話，隻是獨自沉默著。
季雪嵐也有點不知道說什麽好，即使到現在她也不認為連允城是喜歡她的。也許是女人的直覺，雖然隔著電話線，季雪嵐還是覺得氣氛有點怪異。
半晌，沉默中的連允城終於開口，仍然是那句：“對不起……”
“真的沒什麽了。”季雪嵐小聲說道。
“我喜歡你，從來沒有為你做過什麽，到頭來竟然還給你招來一場無妄之災。”連允城感歎地說道。
季雪嵐更加不知道說什麽好，雖然連允城如此的表白讓她虛榮心在一瞬間滿滿的，但是韓墨琛馬上就要來她家了，兩個人都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更不用說韓墨琛和連允城還有那麽好的交情。
連允城笑了，繼續說道：“我知道的，你們兩家對於婚事也很滿意，估計畢業後就要結婚。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我沒有其他想法了，現在隻是為高秀美的事情感到抱歉。”
“其實……”季雪嵐真想問問連允城的消息是從哪裏來的，誰畢業後要結婚啊！但是不管畢業後結不結婚，她跟連允城都是不可能的了，支吾一下她的話也沒說下去。
連允城似乎也不指望她說什麽，隻是說道：“我會盡可能去安撫高秀美的情緒，不會再讓她傷害你了。”
“你？”季雪嵐想問連允城打算怎麽做，不過又覺得這問題實在太蠢，還能怎麽做，要麽自己跟高秀美交往，要麽跟其他人以轉移她的注意力。第一個方法太傷自己，第二個方法太傷別人，都不是好辦法。以連允城的腦容量，估計第一種的可能性比較高。
連允城又笑了起來，說道：“不說了，我明天還有事情，早點睡吧。”
“嗯。”季雪嵐應了一聲，連續接了兩個電話之後她覺得自己是該去睡了。
“再見。”
在一片爆竹聲中新年到來了，雖然到了現代社會，像季家這樣的武學世家不比以前了，但是年前年後也是相當忙碌的，弟子登門看師傅的，日常行走的，季家上下沒一個能閑下來，就連從來不管事的季雪嵐也在忙碌中。
她忙著應付各種挑戰，武學世家的來往對象絕大部分也都是會功夫的。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雖然不至於沒事就過來挑戰，但是現在有這樣的機會，總是不會放過的。老家夥打起來，多少顯得有點難看，所以一般都是弟子輩的出戰。季雪嵐身為季家繼承人，有些可以交給師弟們，但是有些卻是要她上場的。
“墨琛說他後天到。”吃飯的時候季嘯生很隨意地說道。
季雪嵐被噎了一下，半晌沒反應過來，隻是看著季嘯生問道：“那麽快？”
季嘯生感覺意外地說道：“明天就初五了，墨琛沒跟你說日期？”
“說過了。”季雪嵐低頭應了一聲，在很久很久以前韓墨琛就把日子跟她說了，但問題是過了太久了，以至於季雪嵐總以為還早還早……沒想到已經在眼前了。
季嘯生笑著又說道：“聽說墨琛還得過跆拳道冠軍呢，好，真好啊……”
季雪嵐接口道：“他是跆拳道，跟我們季家不相關的。”
“天下武術為一家，他會總比不會強。”季嘯生笑著說道。對於武術世家來說，入贅來的女婿要是會武功那真是再好不過。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就更滿意了。
季雪嵐隻能默默聽著，她知道父親心裏的想法，但是讓韓墨琛入贅，這個話題真提起來，將會是個很糾結的問題，季雪嵐的心態突然間也開始糾結。她自己的態度是相當堅定的，她是季家的繼承人，這點是不可能改變的。至於要不要韓墨琛入贅，她沒有強烈要求，但是她真沒辦法離開季家。
不管再怎麽糾結，初五早上季雪嵐還是換上一身新衣服去機場接人。好些天不見，雖然電話天天打，但能見到人季雪嵐還是很高興的。隻是高興之餘她仍免不了糾結，以韓墨琛的本事把全家上下哄得開開心心那是肯定沒問題。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覺得韓墨琛太會哄人了，季雪嵐總有一種也許他會把全家上下都騙住的感覺。
“南方的天還真是暖和啊……”韓墨琛微笑著說道，很淡定地看看天，然後很突然地撲上去抱住季雪嵐，笑著問道：“想我了嗎？”
季雪嵐連忙掙紮著想掙脫開，隻是韓墨琛的熊抱抱得挺緊，季雪嵐又不好意思出手打人，隻是在那裏拉扯著。一會兒韓墨琛自動放開了懷抱，笑吟吟地看著她，很想給他笑臉上來一拳。
“你一個人來的？”韓墨琛又問了一句。
“我一個就足夠了。”季雪嵐說著，難道還要搞一個列隊歡迎不成？其實按照季嘯生的意思，季風林也要跟著一起來的，結果被季雪嵐拒絕了。理由是，季風林是兄長，沒理由去接韓墨琛。其實真實原因是她感覺哥哥似乎對韓墨琛沒有多少好感，與其讓哥哥去接，不如讓韓墨琛自己去拜見。
韓墨琛也隻是笑笑，說道：“現在家裏一定正忙吧？”
“那你還這時候來！”季雪嵐語氣不悅地說著。年關是人來人往的時候，韓墨琛這時候過來，就是想和她家人把二人關係確定下來。雖然家裏人是同意的，但季雪嵐還是覺得很別扭，交換生也不過兩個月而已，學業不怎麽樣，倒先把男朋友領家裏來了。
“我是來幫忙的。”韓墨琛笑著，又說道，“你該相信我的交際應酬能力。”
季雪嵐看一眼韓墨琛卻更糾結了。她當然相信韓墨琛的應酬能力，絕對堪比高級交際花。雖然這個比喻季雪嵐自己也覺得不太合適，但是還真確切。
季雪嵐不會開車，再加上家裏唯一一輛車也開出去了，出了機場大廳，季雪嵐就招了輛的士。韓墨琛提著大包小包放進後車廂的時候，笑道：“我教你開車吧。”
“不學。”季雪嵐說著，雖然她也有學開車的念頭，但是她不想跟韓墨琛學。
韓墨琛笑著，打開車門上車，看著季雪嵐說道：“怎麽又別扭了？”
“你才別扭了！”季雪嵐沒好氣地說道。
韓墨琛也沒生氣，仍然笑眯眯地說著：“生什麽氣呢？”
季雪嵐沒接話，以季嘯生的性格，這次韓墨琛讓他滿意了，鐵定會提起入贅的事情，會是怎麽樣的一場風波還不知道呢！
韓墨琛似乎是看出來了，笑著說道：“我早說過了，天大的事情有我呢，你該相信我的。”
“但是……”季雪嵐想說什麽也沒說出來，其實她不擔心兩家對立，家庭問題是容易解決的。隻是這次，他們兩個的觀念估計也是對立的，她要繼承家業，韓墨琛也不可能入贅。
“有些事情我來解決就好了。”韓墨琛微笑著說道。
雖然韓墨琛的態度看起來很誠懇，但是季雪嵐總覺得他在暗示自己：以你那腦容量這種問題還是交給我來思考吧。尤其是看著韓墨琛微笑的臉時，這種感覺越發強烈。
“我從來沒有來過C市。”韓墨琛看著窗外的風景說道。
“還行吧？”季雪嵐說著，C市雖然不是國際大都會，但是也算是開發中的大城市，以自然風光著稱。
“在這裏生活應該很不錯。”韓墨琛笑著說道。
季雪嵐心動了一下，說道：“是很好啊！”
韓墨琛微笑地看著她：“你也希望我來？”
季雪嵐很認真地點點頭，她確實很希望，但也隻是希望並沒有強烈要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像這種觸及底線的想法，也是沒辦法要求的。
“好啊。”韓墨琛微笑地應著，目光很溫柔地看著季雪嵐。
雖然隻是一句不知道真假的話，但是季雪嵐聽到耳裏卻在瞬間喜悅了，連帶著心情都變好了，說道：“C市是很不錯，生活工作都好，雖然大環境不如S市那種大城市，但生活壓力相對也小。”
韓墨琛隻是笑笑沒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