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韓長林被問得怔了一下，說道：“應該還在吧，怎麽，難道會是她？”
“隻是問問。”韓墨琛笑著說道，“排除可能性而已。”
“噢……”韓長林應了一聲，心裏也開始擔心。雖然連允城說過他喜歡季雪嵐，但那話聽著就像是兒戲，韓長林隻是知道高秀美很癡心，但應該不至於要殺人吧。
季雪嵐坐著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好，韓墨琛笑著又說道：“人都抓到了，警察那邊會有說法的。”
“嗯。”季雪嵐也應了一聲，那人也不是什麽專業殺手，估計是能問出來的。
韓墨琛轉頭對韓長林道：“不過，爸，還是要麻煩您多盯著點。”
“嗯。”韓長林應了一聲，又看向季雪嵐說道：“雪嵐，沒事的，天塌了有伯父撐著呢，別怕。”
“謝謝伯父。”季雪嵐應著，隨後臉上硬擠出個笑容。
午飯季雪嵐吃得有點食不知味，連方玉華她也沒心情去注意了。人生中第一次遇上殺手，雖然說那人手段太拙劣，但自己還是被嚇了一跳。收拾餐桌的時候，韓長林的電話響了，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麽，韓長林臉色都變了，當即走開到後麵接的。
等韓長林回來，臉色就更難看了，他對季雪嵐說道：“還真是高秀美做的。”
“啊？”雖然心裏感覺可能是她，但真確定是她的時候，季雪嵐還是愣了一下，她瘋了嗎？
韓墨琛倒是顯得不意外，隻是看向韓長林問道：“連伯父打的電話？”
韓長林點點頭，電話內容就很明顯了。不管怎麽樣，連家一直覺得挺對不起高秀美的。現在做出這種事情也是她一時衝動，但幸好沒造成人員傷亡。要是可以的話，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算了。主要是高秀美是個女孩子，真留了這樣的案底，她一輩子也會被毀。大家多年交情，連允城已經夠對不起人家了，不能再給她留這樣的案底了。
韓墨琛說道：“我覺得要真是對高秀美好，最好送她去精神病院。”
這話雖然說得很損，但是季雪嵐也讚同。她真覺得高秀美去看看病比較好，若隻是一時間鑽了牛角尖開導一下就好了，要是真病嚴重了，以後更有得受。
韓長林卻是歎口氣，高秀美去不去看病不關他的事，現在麻煩的是連家老大幾乎是用求的，兩家多年交情，他還真是為難。
季雪嵐有點看出來了，說道：“這回我也沒受什麽傷害，把這事鬧大了，對誰都不好，能大事化小也很好。”
不是季雪嵐大度，而是她不想韓長林夾中間太為難。韓家跟連家這麽好的交情，連允城都直接把這兒當自己家。再者高家在這邊也是如此的有權勢，季雪嵐要是非追究不可，也會給韓長林帶來麻煩。真爭起來有什麽後果還真不好說，不如現在自己大度一點。
季雪嵐這樣一說，韓長林臉色也好多了，不過看季雪嵐的時候就多少有幾分愧疚了。韓墨琛也沒說什麽，隻是默然坐著看著季雪嵐。
方玉華端來水果，氣氛多少有點尷尬。季雪嵐吃了兩塊，韓墨琛就說道：“對了，學校裏還有點公事，我跟雪嵐要回學校一趟。”
季雪嵐知道這是謊話，但也點點頭。估計韓墨琛是有話跟她說，她也想聽聽韓墨琛要跟她說什麽。
韓長林也沒攔著，隻是囑咐了句小心，因為韓墨琛的車停到學校裏了，二人現在隻能打車去學校。剛上車，韓墨琛就對季雪嵐說道：“對不起。”
季雪嵐怔了一下，有點沒反應過來他這是道的什麽歉，不由得問道：“你這是道什麽歉？”
“我竟然沒有防備著高秀美，是我的失誤。”韓墨琛歎口氣說道。
“這是意外。”季雪嵐說道，誰也沒想到高秀美突然間發狂了，韓墨琛實在沒有道歉的必要。
韓墨琛仍然自責地說道：“是我太不小心了。”
季雪嵐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韓墨琛又說道：“不過這筆賬我會幫你討回來的。”
“啊？”季雪嵐又怔了一下，問道，“你打算怎麽做？”
韓墨琛沒吭聲，突然說道：“過年在這邊過吧！”
季雪嵐有點猶豫，說道：“我還是想回去。”過年對季家來說是大日子，季嘯生對她過來當交換生本來就有意見，過年再不回去就真的要鬧了。
韓墨琛沉默一會兒也沒說話。的士在一間酒吧後麵停了下來，季雪嵐知道不是去學校，但也沒想到去的竟然是酒吧。下車的時候季雪嵐這才想起來韓墨琛可不隻是在學校裏混，他是黑白兩道通吃，帶她到這裏來，不會是……
季雪嵐還沒想完，韓墨琛已經領著她進去了。中午時分，酒吧還沒開始營業。韓墨琛推開後門進去，剛進去就有兩三個小混混打扮的人就上來叫哥了。季雪嵐心裏有點複雜，韓墨琛的底她早知道，以前也跟他來過一次酒吧，但也沒這個排場。
“高強哥來了嗎？”韓墨琛問道。
“來了，正等您呢。”
韓墨琛應了一聲，隨即往裏麵走。看季雪嵐有點發怔，當即拉住她的手往大廳的長廊走去。裏麵一排看起來是包廂，韓墨琛推開最裏麵的門。正對著門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男人。季雪嵐也認識，上回在酒吧裏見過，高強，韓墨琛叫他強哥。
高強看到韓墨琛進來，也看到他拉著的季雪嵐，笑道：“還沒換呢？”
季雪嵐聽得很想上前給這位高強哥上一課。韓墨琛已經接話，微笑著說道：“我說了，我喜歡。”
高強隻是笑笑也不再說什麽，轉入正題問道：“坐，怎麽突然打電話給我？”
韓墨琛拉著季雪嵐在旁邊沙發上坐了下來，笑著說道：“有事情想麻煩高強哥。”
“怎麽了？”高強問道，顯得有些驚訝。跟韓墨琛認識的時間不短了，但是找他辦事這還是頭一回。這個看起來書卷味十足的男人，人脈不是一般的廣。
韓墨琛沉默了一下才說道：“其實也是一件小事，強哥最近還是管一下手下吧！”
高強愣了一下，季雪嵐也愣了一下。
高強有些不解地問：“誰衝撞你了？”
“不止是衝撞，是謀殺。”韓墨琛說著，語氣裏帶著一股冷意。
高強這回真愣了，連忙說道：“不可能吧？”殺人可不是小事，要真是他手底下的人動了韓墨琛，他自己也說不清。
韓墨琛問道：“高強哥還沒收到消息嗎？也是，高家可能壓著呢！”
“怎麽回事？”高強又怔了，怎麽又牽扯到高家了。雖然他也姓高，但跟S市的高家卻是完全沒有關係的。
韓墨琛笑著抓起了季雪嵐的手，說道：“其實我今天來，是想跟高強哥說一聲，也是想知會一下兄弟們。季雪嵐是我老婆，以後不管什麽原因，誰敢動她，我一定追究到底！”
這番話說得聲音並不大，也並不顯得多陰毒，卻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力量。高強毫不懷疑，哪個真敢動了季雪嵐，韓墨琛會直接殺人。
季雪嵐也是怔怔地聽著，她沒想到韓墨琛帶她來這裏是說這番話的。想想也是，高秀美一個富家小姐，真想殺她，也得有人拿刀才行，韓墨琛現在這樣的做法就是讓高秀美找不到刀。
話說完，韓墨琛就起身了，笑著對高強說道：“我來就為這一件事，打擾高強哥了。”
“嗯……”高強應的時候還有點發怔。
季雪嵐也跟著起身了，韓墨琛拉著她出門的時候，突然回頭說道：“對了，高強哥，現在還在警察局的那個……”
高強立即會意，忙說道：“你處置……”
韓墨琛繼續微笑，很含蓄有禮地說了一句：“謝謝了。”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韓墨琛道的這一聲謝，讓季雪嵐一身冷汗都出來了。高強似乎也被這聲謝嚇了一跳。不能不承認，韓墨琛身上的氣場真不是一般的強大。
韓墨琛一直拉著季雪嵐出門，季雪嵐卻是出了一手汗，看韓墨琛的表情都有點發怔，韓墨琛卻笑了起來。也可能是錯覺的關係，好像氣氛沒有那麽嚴肅了，韓墨琛整個人也溫柔起來了，季雪嵐不禁鬆了口氣。
韓墨琛看著季雪嵐的神情，笑著問道：“怎麽，被我嚇到了？”
季雪嵐看著韓墨琛稍帶得意的孩子氣表情有些無語，剛剛在裏麵那麽有氣勢，轉眼間就這樣了，這差距也未免太大了。
季雪嵐還沒適應過來，韓墨琛把這份得意更加具體化了，他說道：“我想跟你說，我是很強大的……”
“嗬嗬……”季雪嵐聽到這句話突然笑了起來，用這種方式哄人開心，韓墨琛的手段轉變還真是快。
季雪嵐說了要回家是一定要回的。
季雪嵐的行李不多，機票也是早訂好的，韓墨琛一直跟前跟後。季雪嵐知道韓墨琛是擔心再有意外發生，雖然剛遇上的時候季雪嵐緊張了一陣子，不過現在也已經調整過來了。她笑著對韓墨琛說道：“你也太小看我了，以功夫來說，高秀美能找來的殺手估計還不夠級別呢。”
韓墨琛也沒說什麽，隻是說道：“最可怕的不是殺手，而是瘋子。”
季雪嵐對於這個論調也讚同，隻是笑著回道：“別說她瘋了，就是變僵屍了我都不怕她。”
韓墨琛看她一眼，歎口氣說道：“你怕不怕是一回事，但是我擔心啊！”
一句話說得季雪嵐都有點臉紅，正不知道說什麽好，手機響了，是連茜打來的。
“聽說你被人捅了一刀。”連茜在電話裏淡淡地說著，聽聲音好像很悠哉，但卻帶著一絲擔心。連茜很護短，就像高太太來找季雪嵐麻煩，她不留任何餘地地奚落一樣。敢對她朋友開刀，連茜有跟人拚命的魄力。
“隻是意圖。”季雪嵐糾正她，這中間差距實在太大了。她可是季家武學的繼承人，被一個街頭小混混捅一刀，她以後還拿什麽臉混？
“高秀美那個瘋子幹的！”連茜用很肯定的口氣說道。
季雪嵐停了一下問：“你怎麽知道的？”
“我為什麽會不知道？”連茜又說道，“這麽大的事情，我竟然從其他人那裏得到消息，我真的很生氣。”
季雪嵐有點心虛了，隻是小聲說道：“難道你覺得我應該打電話向你哭訴？其實吧，這事……估計就要了了，也就沒打給你。”
連茜笑了起來，問道：“怎麽，你覺得韓墨琛靠得住？”
“……”
“男人靠得住，豬都會上樹，他韓墨琛真要給你撐腰，為什麽追究都沒追究呢？”連茜冷笑地說道。
“這……不關他的事。”季雪嵐辯解道，這是韓長林的意思，韓墨琛又能怎麽樣。
“哼！”連茜冷哼一聲，“韓墨琛那麽大的本事，連點小事也做不到嗎？”
季雪嵐沒接話，其實她並不怪韓長林。韓長林是很疼她不錯，但說到底她也隻是一個故人之女。因為一個未完成的謀殺，而且當事人未受到任何傷害，就跟自己的老朋友翻臉，確實太需要思量。再者說韓家又不是真能一手遮天，要考慮實際情況的。
連茜又說道：“我看那個高秀美也真是找死。”
季雪嵐聽得愣了一下，問道：“你想做什麽？”
“保證不會殺人。”連茜說道，“殺人罪多重，為那樣一個瘋婆子賠上下半輩子實在太不值得了。”
季雪嵐停了一下說道：“還是算了吧，高家在這邊挺有勢力的，你有這份心就好了，你千萬別有事。”
“哼！你看不起我啊？”連茜說道。
“我沒這個意思。”季雪嵐說著，停一下又說道，“我隻是擔心你，這裏到底不是自己的地盤，再者我不是好好的沒事嗎？退一步說，高秀美剛做出來這麽有人品的事情，高家人一定警惕，何必在他們防備高的時候找她麻煩？”
連茜似乎有幾分消氣了，笑道：“幾天不見，你的口才倒是見長了。”
季雪嵐聽得不禁汗顏，以口才來說，她什麽時候是連茜的對手？
“我知道了。”連茜繼續說著，停了一下卻又說道，“不過沒想到韓墨琛也挺吃得開，那樣的話也能放出來。”
季雪嵐又汗了一把，說道：“不是吧，你怎麽知道的？”
連茜有點小得意，說道：“我為什麽不知道呢？”
季雪嵐也沒再問，韓墨琛直接放話，知道的人不會少的，連茜得到消息也不算太意外。於是對連茜說道：“我現在正在打包收拾東西，明天上飛機，你記得回來看著。”
“知道了。”連茜應著，又問，“韓墨琛在你身邊？”
季雪嵐不自覺地掃一眼貌似專心收拾東西的韓墨琛，小聲問：“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問問。”連茜說道。
連茜最後又說：“雖然回去了就是自己的地盤了，但還是小心點好。注意，你現在是被瘋子盯上了。”
最後一句強調的話讓季雪嵐又有點緊張了，回道：“我知道了。”
季雪嵐這邊掛了電話，韓墨琛也幫著收拾得差不多了。明天早上的飛機，今天全部收拾好打包去韓家住，明早韓墨琛送她去機場。
提著東西要走的時候，韓墨琛突然說道：“該討的一定一分不少地討回來，隻是不能急於一時。”
“其實……”
“連小姐說得有些偏頗了，會上樹的豬多了。”韓墨琛說道。
季雪嵐無語了，他是順風耳嗎？這樣也能聽到！再者什麽叫會上樹的豬多了，是不是他也是其中一頭呢？把自己形容成豬，還真是強大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