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韓墨琛從衣櫃裏拿出一套新睡衣遞給季雪嵐：“這是我買的，還沒拆封呢，你穿吧。”
季雪嵐也沒拒絕，一屋子除了她之外另一位女性就是方玉華，穿方玉華的真不如穿韓墨琛的，再者又是沒穿過的。
這邊安排好了，韓墨琛就轉身去了墨韻的房間。現在離睡覺時間還有點早，季雪嵐也跟著過去了。雖然是長時間沒住人了，但是收拾得很幹淨，大部分東西都被打包了。韓墨琛很熟練地從衣櫃裏拿出床單和被子。
季雪嵐在旁邊看得都有些無語，主要是韓墨琛的動作好熟練。按理說，有方玉華那種賢惠能幹的母親，當兒子的應該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才對，為什麽會這麽能幹？
韓墨琛似乎看出季雪嵐的不解，笑著說道：“我早說過了，我是萬能的。”
季雪嵐聽到如此自大的話感覺很無奈，無視吧，對於這樣的人隻能無視。
“要不要去打球？”連允城提議著，時間太早了，外麵還下著大雪，能做的活動太少了。
季雪嵐卻看著韓墨琛說道：“我想跟你較量一下。”其實這個念頭她一直都有，純武力的較量，她想知道韓墨琛的水平到底有多高。
韓墨琛有些驚訝，不過隨即拒絕得很徹底：“我不跟你打。”
“為什麽？”季雪嵐疑惑地問，按道理來說，都是習武之人，爭強好鬥之心總是有的，有機會遇上高手了，想打一場那是人之常情。
“不為什麽。”韓墨琛笑著說，“我就是不跟你打。”
挑戰被拒絕，季雪嵐雖然很不甘心，但也不能衝上去直接把韓墨琛打一頓。
第二天去學校的時候，三個人一起走的，韓墨琛開車。雪下了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到處都是銀裝素裹，看著好看，但出行卻很不方便。
本來韓墨琛說他開車的時候季雪嵐還質疑了一下，結果韓墨琛笑著說：“你就相信我的技術吧。”
事實證明韓墨琛的開車技術真是值得信賴，速度雖然不是很慢，但卻是平安抵達學校。下車的時候季雪嵐也是鬆了口氣，韓墨琛笑著說：“這兒不比南方，大雪很常見。”
“噢……”季雪嵐有點明白，原來都已經習慣了，所以雪地裏開車問題也就不大了。
7點30分三個人就到了學校，說是有課，其實季雪嵐第三節才有課，她主要是想早上這會兒人相對少些，她回宿舍的時候不至於被圍觀。所以在韓墨琛車還沒開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季雪嵐就說自己有事，要在這裏停一下。
韓墨琛隻是笑笑也沒說什麽，就把車停了下來。連允城說道：“我也在這裏下吧。”
季雪嵐不由得瞪了連允城一眼，說：“你前麵走，別跟我一路。”
連允城驚訝了，問道：“為什麽？”
“不為什麽，總之你離我遠點兒。”季雪嵐用警告的口吻說道。大早上兩個人同時出現在校園，會有多少流言呀，那位高秀美小姐要是知道了，還不得過來砍死她？
韓墨琛倒是笑了起來，對連允城解釋道：“她是怕高小姐找麻煩。”
高秀美三個字讓連允城臉色難看起來，季雪嵐卻忍不住又說道：“不要一提起她就擺那種臉好不好？人家喜歡你，很難得的。”
“但問題是我不喜歡她，總不能因為她喜歡我，我就要喜歡她吧？”連允城苦著臉說，被人喜歡的感覺很好，但是被逼著硬要接受的感覺就不太好了。最初的時候他也不討厭高秀美，但是看到任何看他一眼的女生都能成為她攻擊的對象，又有家裏巨大的壓力壓著，他就變得越來越討厭她。
季雪嵐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對於別人的感情糾葛，她也是懶得理會那麽多，最後隻好說：“不管你了，總之不要跟我一路。”
連允城笑著：“沒想到你也害怕高秀美。”
季雪嵐眉毛挑了起來，道：“激將法對我沒用的，我最不喜歡的就是給人家當打手。”
連允城卻話鋒一轉：“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我們是有協議的？”
季雪嵐怔了一下，不自覺地看一眼韓墨琛。她當然還記得，她幫連允城擺脫高秀美，然後韓墨琛跟她解除婚約。隻是韓墨琛到底是什麽意思，反反複複地，季雪嵐心裏莫名其妙地煩躁起來，說道：“也是，協議就是協議，我從來不是失信的人，走，我們手拉手進學校。”
季雪嵐說著就去拉連允城，隻是不等她拉住，韓墨琛就突然擋住了，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說道：“有時候協議也會有變化的。”
季雪嵐臉色也沉了下來，說道：“大丈夫言而有信，反複無常的那是小人。”
韓墨琛也沒吭聲，隻是靜靜地看著季雪嵐，臉上神情雖然溫和，但是卻帶著一股嚴厲，季雪嵐也毫不示弱地看向他。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著，季雪嵐最後哼一聲，自己先開門下車，又對連允城說道：“下車啊，你不是也在這裏下嗎？”
連允城臉上的神情雖然也是變幻莫測，但還是迅速下了車。季雪嵐立即挽住他的胳膊，兩個人貌似很親熱的樣子就這樣離開了。韓墨琛隻是靜靜地看著兩個人的背影，既沒阻止也沒吭聲。
星期一的早上，即使是7點半人也不少了，季雪嵐當時一時間怒上心頭忘記了這回事。遇上人被他們側目的時候，季雪嵐心裏就有幾分後悔了。連允城卻是一派自然的神情說道：“你自己說的，手拉手進學校。”
“喂，不用這麽認真吧？”季雪嵐說得有些心虛。
“某人還說，言而有信才是大丈夫，反複無常那是小人。”連允城繼續說道。
季雪嵐無語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萬一高小姐拿著炸彈來，我不是……”
連允城沒理會季雪嵐，卻突然又問道：“你真的很喜歡墨琛嗎？”
季雪嵐一下子被問怔了，隨即說道：“我才不喜歡他呢，明明是他追我好不好？”對，就是這樣的，她絕對不是在乎韓墨琛這個人，隻是自己的追求者反反複複的，很煩心而已。就算不是韓墨琛再換另一個人，她也是一樣的態度。
連允城卻歎了口氣，說道：“我也在追你，你知道嗎？”
季雪嵐怔了一下，突然間覺得冷汗流下來了，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吧？也不是連允城的存在感不強烈，而是……說不清那種感覺。
她一直覺得連允城對她的喜歡，與其說是男女朋友，不如說是欣賞。喜歡是有的，當女朋友也是可以的，但並不是那種很喜歡，就是那種比喜歡多點，比愛少點。連允城要是一直沒遇到自己萬分喜歡的，也許就真的喜歡她了，但遇上了就不會了。
“你是不是想說，我們做朋友更合適些？”連允城說道。
“你不這樣認為嗎？”季雪嵐看著連允城說道，她不相信連允城沒有這種感覺。
連允城隻是笑笑，跟平常隨意又稍帶高傲的笑容不同，好像帶有一股苦澀的味道。不管怎麽樣兩個人就這樣手拉手，連允城一直送到季雪嵐宿舍樓下。其實以季雪嵐的意思，不用這麽麻煩了，但是連允城執意要送，季雪嵐也無話可說，畢竟大話是她放的。
爬樓梯的時候，季雪嵐幾乎是用飛的，頭都不敢抬，同時還戒備著周圍。不敢抬頭是不好意思，至於戒備她很害怕高秀美同學真拿炸彈來。以做賊的姿態打開宿舍門，剛想喘口氣的時候，眼前突然冒出一個紅雞蛋。
季雪嵐怔了，抬頭看看拿雞蛋的連茜問道：“你這是幹嗎？”
“恭喜呀，快吃，順道補身。”連茜笑道。
季雪嵐還是沒反應過來，連茜卻是笑得極曖昧地問道：“什麽感覺？”
“什麽什麽感覺？”季雪嵐奇怪地問道。
連茜似乎也覺得難以啟齒了，隻是說：“怎麽樣？”
“啊？”季雪嵐怔了一下。
連茜對季雪嵐的反應不滿意了，說道：“大家那麽好的朋友，一點兒實話都不肯說。”
季雪嵐更迷茫了，問道：“你到底在說什麽？”
“大清早的，兩個人手拉手進學校，昨天晚上去幹嗎了，還用說嗎？”連茜曖昧地說著。
季雪嵐當場暈了，幾乎是吼道：“昨天我在韓家睡的！”
連茜驚呆了：“什麽？竟然還有韓墨琛？”
季雪嵐這回沒暈，隻能很木然地看著連茜，連茜卻沒放過她的意思，很興奮地追問：“怎麽樣，怎麽樣，講講具體過程。”
“你的表情真猥瑣。”季雪嵐很客觀地評價著。
連茜並不理會，還在追問著：“說起來也是，你不是去韓家的嗎，怎麽半路又跟連允城勾搭上了？”
“什麽勾搭？真難聽。”季雪嵐辯解道，“昨天雪太大就在韓家住下了，連允城是因為跟家裏人吵架了，跑到韓家去避難。”
“所以你們就……”
季雪嵐決定無視她，卻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問道：“你怎麽有我宿舍的鑰匙？”
“剛才在我房間窗戶邊看到你們手拉手來了，就興奮地過來等你了。”連茜笑著，又說道，“這種小事先不要說了，要是真像你說的那麽簡單，為什麽大早上的你們手拉手進學校，連允城還把你送到宿舍樓下？”
季雪嵐雖然很想無視連茜，但這個問題還真是不好回答，最後隻好說道：“你難道忘了，本來就是這樣計劃的，我跟連允城假扮情侶擺脫高秀美。”
“是嗎？”連茜倒是怔了一下，說道，“我還以為計劃趕不上變化，就這麽算了呢，韓墨琛還是要跟你解除婚約了？”
季雪嵐的臉有點僵，不耐煩地說道：“管他呢，我又不喜歡他。”
“我又沒說你喜歡他，你急著表白做什麽？”連茜笑著，停了一下卻又認真地說：“不過要是真在韓墨琛和連允城之間二選一的話，連允城更好些。”
“為什麽？”季雪嵐脫口而出。
連茜看著季雪嵐：“你那麽緊張做什麽？”
季雪嵐自己也怔了一下，隨即答道：“隻是覺得奇怪。”
連茜搖搖頭歎口氣，好像想說什麽，但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最後隻是回答了季雪嵐剛才的問題：“因為連允城想什麽，一眼就能看得出來；至於韓墨琛，估計他事情都做出來了，你還不知道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