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葉家男兒盡奸雄(8)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

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葉蕪道在南京解放軍醫院的特護病房,看著昏睡過去還掛著點滴的納蘭虹豆,神色滿是單純的戀愛。

紅豆啊紅豆,原本我隻是想采一枝,但是你卻給了我全部,你叫我如何自恃?相對於納蘭虹豆而言,葉蕪道更多的是一種單純的戀愛,其他的女人,即便是慕容鱈痕,更多的是跨過生死時間空間的相濡以沫,小姨楊凝素是亦母亦姐亦妻的依戀,夏詩汮是守三年,侯三年,等三年,恨十年,苦二十年的愧疚,而所有的女人中,之後在失憶的三年中和納蘭虹豆的感情最為純澈,單純的戀愛,男女相遇相知相戀的簡單愛情對於如今的葉蕪道是多麽的彌足珍貴。

這個傻丫頭似乎從來都不知道強勢是什麽,向來都隻會說對不起,永遠把自己放在弱勢,這種柔弱的單純讓她在如今的社會和經曆了常人一輩子都不可能經曆過的浮華的葉蕪道眼中聖潔得如同天山上的雪蓮。和慕容鱈痕站在神壇上的聖潔不同,納蘭虹豆的聖潔需要時間的浸潤才會慢慢被發掘出來,若說美麗,她並不是葉蕪道所有女人中最美的,說氣質,她也不是最有氣質的,說才能,她也不是最有才能的,但是單憑這善良柔弱中孕育的高貴讓她以一種光芒萬丈的姿態出現在葉蕪道世界中。她,是獨一無二的。

葉蕪道雙手捧起納蘭虹豆蒼白冰涼的小手緊緊握在掌中,放在下巴上麵用嘴唇抵著,看著安睡的納蘭虹豆。

似乎感應到了葉蕪道的注視,納蘭虹豆的睫毛輕輕眨動,繼而眼皮抬起,璀璨如星辰的眸子仿佛點亮了這個原本就不暗的房間,看見葉蕪道正注視著自己,納蘭虹豆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琅琊。”

葉蕪道點點頭,把被角掖了掖,輕聲說:“醫生說你流了很多血,需要好好休息,快睡吧。”

納蘭虹豆輕輕搖搖頭,問:“琅琊今天晚上會回去嗎?”葉蕪道搖頭“不回去了,我要看著紅豆睡去,然後趁機占點便宜。”納蘭虹豆蒼白的俏臉悠然浮起一絲紅暈,睫毛因為羞澀而輕輕合攏,刹那間無意的魅惑撩撥著葉蕪道的心,接下來納蘭虹豆做了一件堪稱引狼入室經典的事情。

納蘭虹豆縮了縮身體,讓出大半張床來:“琅琊,你也睡。”納蘭虹豆低著頭不看葉蕪道,似乎因為羞澀,連聲音都帶著顫抖。

葉蕪道向來都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現在佳人主動,他怎麽可能推脫。

上了床,鑽進雖然帶著溫暖芬芳的被窩,沁香撲鼻而來,把醫院的消毒藥水味道衝淡了許多。

並排睡在一個枕頭上麵的兩人心境前所未有地寧和。

“這就是相濡以沫的感覺吧?”納蘭虹豆轉過頭,看著葉蕪道的側臉柔聲道。

“泉涸,魚相與處於陸,相呴以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與其譽堯而非桀也,不如兩忘而化其道。”葉蕪道把這個成語的典故說了出來,繼而轉頭看著納蘭虹豆微微黯然的大眼睛,床裏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若說我是那條魚,我寧願為琅琊幹涸而死,也不會相忘於江湖。”納蘭虹豆向來就是一個容易多愁善感的女孩子,她自然知道出自於《莊子。大宗師》中的關於兩條魚的典故。

葉蕪道緊了緊手中的柔荑,眼神迷離而堅定:“對於大多數人而言相濡以沫或許令人感動,但是相忘於江湖卻是一種境界,更多的人追求的是後者,但是我隻傾心於前者,相濡以沫,即便是被罵昏庸帝王還是三年不早朝,即便是背上千古的恥笑還是烽火戲諸侯,或許他人看到的是侮辱是恥笑,但是我看到的卻是無奈,深深的無奈。紅豆,我知道你會願意陪著我做那條寧願幹涸而死的魚,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納蘭虹豆咬著嘴唇強忍住湧動的眼淚哽咽著點點頭:“恩,是,紅豆會的,永遠會的。”

驟然,手機響起,葉蕪道遞給納蘭虹豆一個抱歉的眼神,繼而起身接手機出了房間。

十多分鍾之後,笑容依舊燦爛的葉蕪道回來,納蘭虹豆忽然想起了什麽,對葉蕪道說道:“琅琊,那個保護我的人你不要懲罰他。”

“噢?”葉蕪道上床問道,語氣淡定。

納蘭虹豆支支吾吾地,偷偷瞄了瞄葉蕪道的臉色,然後弱弱地說:“其實是我煩透了他整天跟著我,比爸爸的保鏢還煩人,因此還打上了好幾個我的朋友,後來我借口去我外公家暫時支開了一會他,不過也是因為這樣才被綁架的。”

其實葉蕪道早就從蕭破君的口中知道了這一切,見到納蘭虹豆誠惶誠恐的樣子,故意唬著臉道:“是你的任性才被抓,那我可要好好懲罰懲罰你。”

納蘭虹豆頓時怯怯地看著葉蕪道露出大灰狼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