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天(14)
第九回封悅生觀舟遇友
賽孟嚐說宴求方
競渡船頭插彩旗,洛陽橋下列羅衣;
仇春曾向維揚岸,異國他鄉兩少知。
話說封悅生出了藍宅,封祿張其傘蓋。薰風拂拂,遊人攘攘。隻
見滿河中彩纜高牽,兩岸上男女喧嗔。觀的是彩龍乘波飛於碧漢;看
的是畫船泛棹遊於浮津。悅生主仆立橋上,遠觀水麵來去遊玩畫船,
吹唱繞雲,忙睹逐波衝浪,彩龍乘勢爭強。有載妓而傳杯,有攜童以
侑觴。船中有王孫貴客,如蟻如蝗;舸內多仕女相狎,似花似月。悅
生鵠立想道:“若是餘暢遊此,日拉妓邀朋,談笑歌舞,吹竹彈絲,
飛觴呼盧。今日在此,無同伴之故友,無向日之嬋娟,未免睹物悲棹
,對景憶人。”忽聞簫聲,吹得愁況。按下悅生橋畔自歎。
卻說洛陽城內,有一人姓仇名春字茂叔,綽號孟嚐君。富稱敵國
,智勇不讓管樂,揮金若士,俠重如山。好義救人之難,貧者助銀而
商,婚者贈聘以娶。裝神建宇,施棺舍藥,這洛陽成俱稱他是個豪傑。他門下客不啻千餘,幃中愛姬何止百媚。昔年曾商廣陵狎妓雪妙娘
,與悅生歃盟共誓,以結金蘭。這日正在畫船,攜名妓馮好好,拉三
四知己,共坐舟中,以賞佳節。舟遊至橋畔,仇春倚窗內顧眺望,隻
見兩岸人煙奔忙,往觀江中,畫舟遊蕩。方才轉首,有見橋上站立頭
戴紗巾,身穿藍袍,足著朱履,想道:“此人非是洛陽人物,好生麵
善。”想了半晌,忽然叫道:“是了。”就向王世充道:“世充兄弟
,你看那橋上立的那一人,美如冠玉,非我這裏人也。”王世充亦看
道:“仇兄長,那莫不是維揚悅生封盟弟麽?”二人仔細一看道:“
果然是他!”忙命水手將舟棹近河岸,纜泊柳堤。王仇二人上岸,齊
奔上橋。悅生無情沒緒,方命封祿張回傘蓋,移步下橋而已,轉身返
步。那二人背後飛來,高聲叫道:“封盟弟,不要行,弟來也。”悅
生聞人背後呼喚,忙轉回身,望了望,一時難認。猛想起道:“原來
是二位盟兄。”世充道:“賢弟請上仇大哥遊船坐談一二。”悅生道
:“小弟多日未曾晉謁,又且數年不晤,久闊之甚,今得見芝顏,足
慰平生之願。”三人見禮入舟中,與眾客禮畢坐下,各敘闊別寒溫。
仇春道:“有數年不遇,令人渴慕之甚。但不知賢弟近日所作何事?”悅生道:“虛延歲月而已。”仇春道:“如今雪妙娘何如?”悅生
道:“蒙他相從小弟,未及一年西歸矣。”王仇齊道:“原來從兄不
久而逝,想來此姬不壽,甚屬可歎矣。今賢弟到此,諒必有數月留住。”悅生道:“因來探姑母,姑母囑留,回期尚未有定。不測天緣,
今日幸遇二位盟兄。”說畢遂各舉觴痛飲,聲詞品竹,蕭鼓盈耳。又
王世充等,豪呼喧笑,消了悅生半腔愁緒,喜得他鄉又遇故交。馮好
好酒後,見悅生風流俊雅,又是南人,心中暗慕道:“北地人怎比此
君豪俠情懷,況又知他義重,今夜共歡,不知何人並枕。”悅生久在
花柳,目睹好好,窈窕娉婷,勢如風前禦,貌若雨後花。烏雲分疊,
摺髻高聳,鶉衫短綺,白練湘綾,猩紅蓮瓣,眉如遠山,臉似芙蓉,
一點朱唇,兩行碎玉,真可動情。正謂塞北佳人,吳楚才人。眾客敬
悅生,杯釀交錯,笙歌嘹亮。浮舟緩緩而行,又見一小船,衝波逐浪
而至,乃王世充之妓方盼盼。遂遇舟進入官艙,道聲:“列位爺見禮
,奴婢來遲,多有得罪,望眾爺恕宥。”仇春遂道:“小浪淫子,你
今若不來,明日莫想見我。既來之,其罪可免。快奉封爺酒!”盼盼
忙忙舉杯,露尖尖春筍,奉敬悅生。悅生起坐接酒道:“有勞芳卿。”盼盼回言:“不敢。”又捧杯敬普席眾生。王世充開言道:“席上
吹唱歌令,亦覺泛常,今日故友欣逢,又是重午佳節,有酒有姬,不
可無詠。諸兄勿令指教,求各詠一首,以為今日之樂何如?”仇春道
:“極妙。”悅生亦隨言稱是。世充道:“今日佳節,封盟弟是遠客
,自當倡首。”悅生道:“列位盟台倡首,小弟候教。”世充道:“
席中這位薛盟兄諱勇朝,膂力過人,雄敵萬夫。使一條丈八蛇矛,取
萬人中首級,如探囊取物,不諳詞藻。又這位韓盟兄,名天豹,亦是
無人敢敵,用兩杆橫鐵槊,旗開得勝,馬到成功,不工詩賦。二位陪
酒,須做照察酒底。”薛韓齊道:“俺二人領命照酒,請封君佳作示
下,以便諸兄唱和。”王世充、仇春齊道:“封盟兄,久不領教佳作
,今祈勿卻,則小弟亦附驥尾。”悅生道:“小弟不敢不獻笑大方,
如詠成,敬杯而過,若遲罰三巨觥。”方詠道:
洛陽九曲遠相通,彩纜絲牽兩岸風;
長似江南風景美,畫船來往碧波中。
悅生吟罷,飲酒一杯道:“小弟俚句,有汙尊耳。”王世充道:
“詞句風流合時。”仇春道:“王大哥請佳作了。”王世充亦詠道:
洛水斜將紫禁通,龍池鳳苑藹薰風。
曉鍾午節嚴奴罷,院院移家海日中。
王世充吟畢,亦飲酒一杯。悅生道:“久不領教,今日佳句非昔
年耳,大有雄才,王者之度。”輪該仇盟兄接詠了。仇春亦詠道:
洛城門與內門通,畫槳巡遊滿麵風;
午日日高歡笑處,滿堤紅豔碧波中。
仇春吟畢亦飲一杯道:“俚句莫工,遺笑盟兄。”悅生世充道:
“字字寫情入景,真有柱石之風。今該馮好好題詠了。”好好道:“
請方妹妹詠罷。”盼盼道:“序長而來,莫要越齒。”好好道:“取
笑了。”遂立身而詠道:
洛宮別院繞宮通,檀板輕敲合曉風;
午節船遊花底樹,傍池人眺畫樓中。
馮好好詠完道:“有汙諸位爺尊耳。”悅生見好好詩才敏捷,大
加稱奇。世充道:“好好近來大通。”又道:“盼盼,該你了。”方
盼盼道:“謹領。”隨詠:
翔鸞閣外洛陽通,樹影花光接芰風;
望見官家來往處,船門斜過畫樓中。
方盼盼吟畢,悅生鼓掌道:“二美繡腸名不虛播。”合席敬仰,
以慕佳作。二妓見悅生風流俊雅,把秋波送盼。悅生醉眸顧覷,情如
火熾,暗思:“今日有此二美,可能得其陪伴一位,以舒饑渴。”飲
至日晚,杯盤狼籍。畫舟星離纜於柳條兩岸,簫鼓之聲漸泳,遊玩之
舟潛渺,眾人棄舟登岸。王世充、仇春齊道:“馮好好、方盼盼,你
二人乘輿先回。韓薛二位盟兄,同弟送封盟弟至馮好好家過宿。”悅
生道:“小弟怎敢叨二位盟兄雅愛,這個決不敢領。”世充道:“封
盟弟若不允從,亦不是相知之契了。”仇春道:“弟等在兄貴地叨其
重腆。今日兄臨敝城,亦該如此適興,切莫推諉。”悅生被世充、仇
春齊齊相留,隻得道:“多蒙盛賜,鬥膽拜領,客當再謝。”遂吩咐
封祿回藍宅去訖。悅生、世充等五人魚貫談笑而行,不一時,早至錦
繡坊竹禦樂樓。馮好好、方盼盼二人笑迎,請爺等內坐。王世充同薛
勇朝、韓天豹道:“不必到裏去了,天氣炎暑,我們別過,明日再來
相敘。仇兄在此相陪。”說罷別去。仇春攜了盼盼往後樓而行。悅生
同好好各避入內樓下,使婢烹茗而候。二人吃茗更衣畢,臥於湘蕈。
悅生見好好肌如凝脂,色似美玉,緊緊相摟。好好興動,脫去下衣,
金蓮高舉,露出牝戶。悅生吞丹提柄,投於牝內。身不鼓,一柄覺微
微〔衤周〕動。少刻抵滿牝戶,好好牝內暖烙,美快非常。其柄自進自出,
如射如鑽,好好如得寶貝一般。暗想道:“我名播當時,閱人之柄,
豈止千數,從未有此身不**,而柄自出自進。抑且暖如火炭,大過
千倍,真快活人也。”忙叫道:“封相公,你是我前世消魂種,今生
方遇,真是千中無一。我這一命,身酥肌麻,無複於人間矣。”悅生
見好好暢快,真情實興對敵,毫無門戶做作,淫浪無休。遂加了數口
氣,硬健非常,往外抽出。好好說道:“冤家嚇,莫要若殺人。正在
興頭上,怎麽停舟住槳。”悅生道:“你且看看我這寶貝。”好好欠
身抵首一看道:“噯唷冤家有如此大物,約有六七寸之長,怪道我牝
內快活異常,你快快放進裏麵。奴自入煙花,今日方知有此大物。”
悅生即以麈柄奮刺,好好湊迎,涎津涓涓不斷,連丟數次。玉山頹枕
,情致翕翕。悅生息氣,仍返本元,相摟好好共枕。好好舒腕,用手
再摸其具,微微笑道:“相公你莫非采花仙門下,傳授**,奴
久在娼家,憑他上將有異體,麈柄如木石硬,大不過五六寸而已,有
先硬後痿,先痿後硬,從中完局,並無似君有一刺之功,又不痿,越
操越硬,先小後大,再無有如君之物。這真乃奇寶,奴今情願從君,
隨侍百年,未知君意如何?”悅生道:“卿若肯傾心相從,吾當代卿
贖身。”好好道:“若得如此,不須身價,奴孤身寄居於此,若君回
南,相從必矣。”悅生道:“如此極妙。”兩下意同心願。正是:
天生紅粉楊花性,才遇風流便欲隨。
悅生摟抱馮好好,共枕而臥。醒來仍鼓濤衝波,迎風破浪而戰。
仇春尋方盼盼,相狎一宵,有事黎明而報。盼盼相送出門,回時金蓮
漫步,潛至好好房前,止步歇息,密從門縫裏私窺,見悅生雙手提住
好好金蓮,站立地下,見身不動,好好在下淫哼,情語不止。時盼盼
想道:“我好姐今日非待嫖客之假情,言發五內,真心實意之為,莫
非此君有房中異術?”遂仔細再覷,悅生將麈柄嗤的一聲拔出,盼盼
瞥見,驚了一噤。怪道:“好姐美暢。有如此硬大之物,昂昂如木槌
一樣,真是有趣。”隻是好好如搶物一般,雙手拿住塵柄送至牝口,
往上一迎。哎喲一聲,全沒至根,操於牝內,悅生身亦不動,隻見好
好腰膚扭扭,金蓮高聳。盼盼想道:“怎麽如此大浪,料然麈柄在牝
內,必定還有別故。”盼盼看者想想,心中大起,牝內作癢,淫興大
動,將兩腿挾緊,牝中之液滔滔而淋,難以消欲。想道:“好姐事畢
,我就進去試試,遠睹難知,必須親近方曉。”天未大亮立看日上已
三竿。好好雨止,悅生雲收,一人著了單褲坐下,盼盼看見事完,遂
伸手扣門,好好啟戶。入內笑道:“仇相公有事早去,叫奴拜上相公
,午後來此相會。”遂走近好好身邊,低低道:“姐姐你夜來風狂雨
驟,心滿意足,封相公又是風流知趣的人,我心中十分欣慕,求你分
惠一二何如?決不敢忘美意。”好好道:“妹妹,你要行我一個禮,
我便作成你快活快活。”盼盼騷趣,疲著臉道:“妹妹拜姐姐,理之
當然。”遂雙膝跪下,慌得好好忙扶起道:“妹妹你當真如此行禮?”遂將盼盼抱定,往悅生懷中一推,悅生伸手相摟,放盼盼於床,抓
起單裙,扶起兩足,如吞丹丸下腹,未及露牝,悅生麈柄早硬,盼盼
用手折柄於牝,連哼數嘴,有趣快活。悅生麈柄盡送入根,將身貼定
不動,盼盼想道:“就不**往來,隻在牝內暖烙,亦是暢美之極。”悅生運動真氣,柄硬如鐵,塞滿花房,鑽刺狠射,盼盼昏酥。如飲
瓊漿玉液,牝翕如焰,身心如在浮雲,四肢不定,口如冰冷。叫道:
“封爺,被你這一操,美入骨髓。”悅生提縱多時,直至日已交午,
方才罷趣而起。同好好三人環坐。盼盼道:“好姐姐造化,一夜到天
明。就是你我接數年之客,未有此奇物,真天下鮮有。”隻見鴇兒送
物登樓,悅生梳洗,二姬對鏡。同飧畢,悅生辭過二美回來,不表。
卻說仇春,極早回宅,與韓薛二壯士送行。吩咐家童整酒備席,
送馮好好家中,請悅生接風。仇春先至,好好一見,忙迎上高樓。仇
春坐下道:“夜來封相公大戰如何?果遂卿意否?”好好掩口而笑,
亦不言語。仇春罵道:“你這浪淫子,你笑他是揚州人,不諳於枕席
哩。”好好笑道:“你的本事,還要拜他為師哩。”仇春道:“莫非
比俺們青年少壯,其具雄勇些。怎麽叫俺拜他為師?”好好道:“你
與他結金蘭之友,同肥馬,共輕裘,豈不知他的妙處?我想天下止有
一人而已,你怎麽不知?”仇春驚道:“俺委實不知,你可對我說明
,若有可取之妙,便去求他,你何訥言不吐?”好好道:“他物非人
間自然之體,必有海外異士之傳。先操入牝內時,暖如紅炭湯絡,遍
體快暢,四肢酸麻,未上半刻,他柄在內張滿,又能自伸自動,亂鑽
亂咬,如燕子銜花之狀,萬爪皆集,真令人美死。他的引情丹,真為
奇妙,他的東西,算是至寶。除此一人再無人能及他,你當求他奇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