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香君酒家~
清晨醒來的時候,李瑟呆呆地看著懷裏那動人的美女,她雪白的胳臂摟著他,如新月般的麵龐輕靠在他的胸膛,露出淺淺的微笑,想是做著好夢。李瑟呆愣了一下,心想:“我昨夜那麽粗暴地對她,她為何不記恨?”想起昨夜的顛龍倒鳳,大是荒唐,不由心酸。不過他也不想深究古香君到底心裏怎麽想,卻自顧自想著他自己奇異的心事,以前的那些種種事情無不清晰地在眼前緩緩流過,就像發生在昨天一樣,他記起原來每天練刀的辛苦,磨練心靈時的心靈煎熬,在每個月夜練氣的寂寞悲哀,那都是為了一個目標而努力的,可是現在……李瑟不由流下淚來,“這些都已經離我而去了,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李瑟輕輕推開懷裏的那如雲潔白溫柔的女子,看著這個他懷裏的他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女人,心裏不禁略有歉意,不過隨即心想:“她不是愛我的,她對我最多隻是心懷感激和歉意罷了。師父已仙去,這世上已沒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了。我殺了花蝴蝶,我卻也要因他而死,我們誰也不欠誰。至於那廢我武功的三個滾蛋,古香君昨夜也算償還了,我在這個世界真是無恨無愛無牽無掛了,正好走的幹淨。”想及此,李瑟更是眼淚長流,“師父,弟子不肖,不能追隨在您身邊了,如果有來生,弟子再續此緣吧!”
李瑟輕輕的下了床,看著那個他的曾經的她,本來已是平靜的心情,悲哀起來,忽地又落下淚來,見古香君倦慵地睡在那裏,如一朵盛開的海棠,那美麗無匹的容顏身段,發出醉人的聖潔光輝,李瑟忽地覺得自卑,怎麽也想不通他昨夜怎麽下得了手,心想:“好姑娘,我和你有緣無份而已,我死了,也許於你還是一種幸福。我現在武功全失,廢人一個,你跟著我,生不如死啊!我既然到了這樣的地步,也沒有拖累你的必要。可惜,如果昨天想通了就不會對你那樣了。不過以你的容貌地位,就算不是處子了,卻也不愁找不到如意郎君。”想到這裏,李瑟心裏稍安,定神看了她最後一眼,便轉過身。
李瑟拾起昨夜他的她的腰帶,那帶上還有古香君的香氣,李瑟慢慢拿在鼻中聞了聞,輕輕向屋中間走去,臉上微笑著,心說:“我就要用你的這個東西結束我的生命了,如果能帶去,就讓它追隨我吧!”微笑中,不禁遇到古香君後的情形在腦中浮現出來,李瑟卻是心裏沒有一絲的怨恨,隻是自傷自憐而已,心裏一歎:“我原來命如此而已,天意弄人啊!”
李瑟把古香君的腰帶掛在梁上,輕挪來了一個椅子,可能他剛失去武功吧,還不習慣,他把挽了結的腰帶掛在頸上的時候,忽地跌倒了,古香君立刻就被驚醒了,她明眸一閃,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她嚇得就那麽裸的躍下來抱住李瑟,哭泣道:“瑟郎,你何苦如此啊?你想丟下我嗎?”雖然古香君的身體很有吸引力,可於李瑟卻和看見骷髏沒有區別,李瑟冷冷的望著古香君道:“請你放開我吧!我武功已失,猶如廢人,夢想如昨日黃花,不可再尋,生命沒有跳躍的火種,豈能再燃?我現在無恨無愛,無牽無掛,這世上已沒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雖然昨夜對你無禮,可是你卻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挽救過你的貞潔,又親手毀去了,也算了兩無相欠。我自己要做什麽,和你無關。我願意去死和你更是一點關係也無,而且就算你要攔我,能攔了一時也攔不了我一世,你放過我吧,叫我安心的去了。”古香君泣不成聲:“我知道我沒資格叫你作什麽!不過我隻知道至少有我是真心愛你的,你在世上還有愛人啊!”然後一字一頓地道:“這世界若有一人愛你,你就不該去。”
李瑟渾身一震,然後卻眼楮一縮,冷冷地道:“你對我隻不過是心懷感激和歉意罷了,你哪裏是愛我?你知道什麽是愛?”古香君淚眼望著李瑟,卻不再哭泣。臉上發出神聖的光輝,對李瑟述說,又象是輕聲自述道:“那天你突然出現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做夢,你發出那一刀的時候,就像天神一樣,我現在就是閉眼,也記得你那時的樣子。我從見到你的那一刻就愛上你了,我不知道為什麽愛你,可我就是愛你,我十八年來,苦苦等待的人,就是你,如果你不出現,我就會等你一生,我那時才明白,我原來生下來,來到這世界上,隻是為了要遇到你。你趕我走的時候,我難過的比我被那淫賊擒住的時候還要難過,我愛你已經勝過於愛自己了,瑟郎,為了我你就活下來吧!如果你死了,我就算不陪你死,也會像那沒有根的鮮花,慢慢會枯萎的。”
古香君看見李瑟還冷靜如冰的目光,古香君又道:“瑟郎,也許我已經有了你的孩子,你就真忍心丟下我們母子?”李瑟不知道心裏被觸動了哪根情腸,心裏竟然一動,心裏沒了主意,本來是一心求死的,可是忽然覺得手足無措,心裏又憋又悶,立刻就象瘋了一樣捶打自己,古香君連忙去攔他,哭道:“瑟郎,你……你別這樣傷自己。”李瑟兩眼放出奇異的光芒,一下撲向她,說道:“色狼,色狼的。我就色給你看。”一時古香君方經風狂,又遇雨驟,唯宛轉呻吟承歡而已。
此後幾天李瑟除了吃喝拉撒睡外,都躺在床上和古香君不停的作愛,卻是一步也不離床塌,古香君先前還格外溫柔地哄他出外逛逛,可是李瑟開口就是斥道:“你若是嫌棄我,就趁早滾開,老子就是這個模樣,看不慣,你***滾啊!我又沒拉著你!”古香君嚇得也就不敢再勸。
李瑟傻吃混睡,任事不理,除了作愛時粗暴地拉過古香君就作外,平時卻是對她毫不理會,過了幾天,古香君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大著膽子對李瑟道:“李郎,我們沒錢了,店錢還沒交呢!我們該怎麽辦啊?”李瑟瞪了瞪她道:“我***怎麽知道?你不是要照顧我嗎?我廢人一個,你倒問我,我***還不知道問誰呢?你自己想辦法去,不過你要用華山的一分錢,你就給我滾回華山去,我的大小姐!”說完,李瑟倒頭睡覺去了。
過了兩天,古香君用馬車把李瑟接到一個小酒店,這是她隨身帶的首飾當來的錢買的,李瑟見了隻是冷笑了一下,心想:“她一定後悔應該多帶些首飾出來。”不過此念一閃就過,依然腦裏迷迷茫茫的,什麽也不想去思考,他隻要腦裏略一清醒些,心裏就憋悶得很,喘不過氣來,難過得欲死。有時李瑟半夜醒來,那股胸中的濁氣實在是無法排遣,便像瘋了一樣,對古香君大肆蹂躪一番,古香君雖低聲求饒,百般討好,也是無用。這晚古香君忙完店裏的生意,已是深夜,疲憊已極,見李瑟已經睡了,便也輕聲上床,倒頭睡去。原來,古香君買的這個小店,以前也是酒肆,原來的店家隻因生意不好,就盤了給她。古香君買來也開了個酒家,起名叫“香君酒家”,她居然倒也會釀酒,她釀的酒芳香可口,香而不膩,過了幾天這個小店的生意居然好起來了,不過這樣倒也不免使古香君更加勞累起來。
古香君迷糊中才剛睡去,一會兒忽地便覺有人在她身上**,古香君睜不開眼,隻是求道:“好郎君,我太累了,你就饒了我這遭吧!”李瑟卻全不理會,還是放肆在她身上馳騁,大力握著她的,加意地撮弄,古香君呻吟道:“好……好老公,我真累了,身上不舒服……”李瑟卻是喉嚨“”了幾聲,對她的求肯毫不理會,更加粗暴起來,嫌古香君嘴上羅嗦,便強吻過來,用嘴品嚐古香君的小香舌,古香君隻覺渾身酸痛,又不敢大力掙紮,身子擰了擰,頭一偏,李瑟的嘴就吻在她的粉頸上。
忽地古香君覺得李瑟在身上不動了,古香君心裏一驚,暗叫不好,果然李瑟抬著頭,冷冷地望著她道:“你若要嫌棄我,不若走了的好。”古香君不敢說話,接下來對於李瑟的更加粗魯的動作,便隻好忍受了,忽地隻覺下身一痛,同時想起自己以前都是頤手使氣,指揮別人的,如今忍屈受辱,情何以堪?眼淚不由刷地流了下來,下身更痛,猶如鑽心一樣,李瑟本來頗不高興,這時見古香君委屈地流著淚,不由勃然大怒,從古香君身上翻下來,罵道:“男女之歡,乃人倫之大統,你竟然如此,怎麽?我是個窩囊的廢人,配不上你這個華山派的千金大小姐是吧!你是在嫌棄我是不是?”古香君哭泣道:“不……不是,人家身上不好……”李瑟斷喝道:“什麽不是?你還嘴硬,我怎麽了你?你就哭哭啼啼的?發你的千金小姐的脾氣是不是?”
見古香君還在哭泣,更是惱怒,一把抓住古香君的頭發,就把她往門外拖,古香君驚叫一聲,跪下抱住李瑟的大腿求道:“好老公,你就饒了我這一次,我以後改就是了。”李瑟見古香君下身竟然流出血來,在地上拖了一道血痕,忙強忍住心神,卻怒目道:“要改?可也晚了,早你想什麽來得。”仍是使勁地拉古香君,要把她推到門外,可是古香君略有武功,他武功已廢,這樣和他一抗,李瑟豈能拉得動!李瑟更怒,罵道:“你欺負我沒有武功是不是?”說完揚手給了古香君一記耳光,古香君吃痛之下,也不敢還手,更不敢運功相抗了。
李瑟把古香君推出了門外,回身拿起古香君的衣服,見古香君還要回屋,便一腳把她踢開,然後把衣服丟在她的身上,罵道:“你這樣的女人,我豈稀罕?你以後別來見我,沒得汙了我的眼楮。”古香君怕外麵有人,被人看見,忙含淚穿起衣服,待轉身時,隻聽砰的一聲,李瑟已經重重地把房門關上了。
李瑟掩上房門,靠在門上,卻是一動也不能動了,靠了一會兒,心裏暗叫:“忍住,忍住。一會兒就過去了,一會兒就過去了。”閉上眼楮,好一會兒才喘了口氣,睜開眼楮,慢慢向床上踱去,每一步都有千斤重,看見地上的血跡,淚水忽地再也忍不住,潸潸而下,卻是不敢放聲,任淚水悄然落下,看見床上還有一件古香君的衣服,心想:“糟糕,秋露頗重,外麵很冷,還是落了一件衣服沒給她拿出去。”卻也沒聽古香君的敲門聲,又想:“她定是早就走了,少穿些衣服,也凍不死她。”嘴上喃喃道:“一切都要結束了,很好,都要結束了。”跌在床上,迷糊了過去,隻方才這一件事情,於他就像經過了上萬件事情那樣勞累,大費心血。
天明雞叫起來,李瑟霍地驚醒,像想起了什麽一樣,披了一件衣服,一個箭步下地,便打開房門,忽地怔住,見一個少女,倚在門旁,睡得正酣,卻不是古香君卻是何人。李瑟心裏一酸,差點落下淚來,心裏也不知是喜是愁。
古香君睡夢中感覺到有人看她,忙睜開眼楮,見李瑟正盯著她呆看,不知在想什麽,忙爬起身來,顫聲道:“郎……郎君,我錯了,你別趕我走。”李瑟卻不說話,好半晌,才道:“我餓了,你去弄飯。”古香君一聲歡叫,忙應聲去了。
此後的數日裏,香君酒家的生意日漸其好,李瑟也對古香君卻也不再粗暴,隻是得空就是狂喝古香君釀的美酒,直到爛醉如泥才罷,每天都是身上酒氣燻燻,別說洗澡換衣服,就是洗臉都一次也無,搞得他身上不知道什麽氣味,這也罷了,沒事還發酒瘋,把家裏的東西是見什麽砸什麽,有時跑到店裏,嚇跑了很多的客人。
古香君一來擔心李瑟的身體,二來見他酒醉後也實在是不象話,便自己偷偷特意地給他釀了一壇酒,酒味雖好,卻是怎麽也喝不醉,哪知李瑟一喝之後,就是大怒,罵道:“這是什麽破酒?喝得不醉,還能叫酒嗎?”把那壇酒砸了,自去尋好酒來,仍是個爛醉如泥。
一日,古香君見他身上太髒,實在是不象話,就趁他酒醉的時候,給他洗澡,哪知李瑟醒來,又是發了一通脾氣,把澡盆摔了個稀碎,大罵道:“老子不愛洗澡!你管得著?你要是受不了,嫌棄我,盡可以滾蛋,***再要胡來,可別怪我不客氣。”古香君低聲下氣地勸道:“好郎君,我是怕你身上難受,你要是舒服的話,我以後就不給你洗就是了。”李瑟罵道:“哪個要你多事?你是我什麽人了?又沒明媒正娶的人,說得好一點的是我的小妾,說不好聽的不過是我的情婦,沒名沒份的,和我窮混個什麽!我要是你,就有多遠滾多遠。”古香君一怔,卻展顏笑道:“我跟著你,可也不圖什麽,你把我當什麽都好,我隻要在你身邊就好。”李瑟冷冷地道:“世上的女子竟有你這樣的人,難怪古人都以”賤“字稱女人。”
古香君聽了心裏氣苦,可是一轉念卻就好了,隻是笑道:“我是你的人,你願意怎麽說都好,我聽著就是了。”倒把李瑟給噎了個沒脾氣,別的難聽的話也就說不出口,古香君見他今天還是氣色不錯,便勸道:“郎君,你以後少喝些酒吧!保重身體要緊。”李瑟聽了這話,卻出奇地沒再罵她,呆了一會兒,卻歎道:“身體……保重……我就怕我不死呢!我要死了,你就把我埋在酒缸裏葬了吧!足感盛情!也不枉我們相交一場。”說完又哭又笑,大聲吟道:“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拿過酒來,隻一會兒就醉倒了,古香君反複吟道:“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不由癡了,兩眼也是流出淚來,順腮而下,犁花帶雨,真是我見猶憐。
香君酒家的生意很好,卻也不是全因為古香君釀酒釀得實在是好的緣故,另外更重要的是古香君的容貌太是格外的出眾,在櫃上隻待了幾天,就豔名遠播了,人人都曉得香君酒家的老板娘是個絕色的美人,可是她的老公卻也是個胡吃海醉的齷齪酒鬼。一些輕浮的男子就覺得有機可趁,都想自己說不定有機會可以得到這麽個美人呢!便都沒事就來喝酒。
可是下手最快的當然是當地的一些地痞流氓,他們一聽聞此地有個賣酒的美人,便都趕來瞧,見了古香君的容貌,哪裏還能把持得住,迷迷登登之下,就來調戲,古香君乃是當今武林六大劍派之一的華山派的大小姐,武功再不濟,對付幾十個地痞無賴還是綽綽有餘,何況隻是幾個小無賴。隻見她俏臉一沉,使出手段,幾個無賴還沒曉得怎麽回事,就被點中穴道了,古香君正心裏有氣,沒處發泄,這幾個倒黴鬼觸到了黴頭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古香君拿起端盤,一頓扇打,打得幾個無賴都變成豬頭了,直嚇得幾個無賴臉都白了,嘴裏央道:“哎呦,我的姑奶奶,您可千萬饒命啊!您要饒了小的們,您必定早生貴子,財源滾滾,夫妻和睦,加官進爵……”等等諂詞不絕於耳,無意中倒說得古香君心裏歡喜,解開他們的穴道,罵道:“滾,讓姑奶奶再看見你們一眼,就把你們的眼楮都挖了。”幾個無賴連滾帶爬得去了。
如此一來,倒把一些好色之徒給唬住了,而香君酒家的左鄰右舍,見古香君一個姑娘家,居然製服了那些無賴,他們早就受那些無賴的欺負了,這回一個個都大出了口氣,如同找到了靠山般,對古香君讚不絕口,加意地加以巴結,尤其一些三姑四婆,更是當古香君仙女下凡一樣,不知道怎麽誇讚好了。
而那些無賴吃了苦頭,豈能善罷,便拉來了他們的頭目,可是哪裏是我們華山派的大小姐的對手,不過又是一次自取其辱罷了,不過當時李瑟在場,他弱不禁風的樣子,大是可笑,在威風凜凜的古香君的映襯下,越發顯得李瑟是那麽地怯懦無能,窩囊滑稽。眾人都對古香君居然能忍受這樣一個窩囊樣子的酒鬼,大是驚異,還居然受這個酒鬼的打罵,更是難以置信,心裏都覺得真是癩蛤蟆吃了天鵝肉。李瑟雖然喝得糊塗,可是心裏卻是清醒得很,心裏難過欲死,更是一天天的喜怒無常。
古香君又要照顧李瑟,又要忙生意,漸漸的她瘦了,如果她沒武功的話,她早病倒了。小店的生意因為古香君既美貌,武功又高的傳聞傳出後,生意更好了,又多雇了幾個夥計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有時李瑟看見古香君受苦,心裏也同情過。不過李瑟立刻又硬起心來,心想:“她如果受不了的話,回華山去做她的大小姐對她不是更好的選擇嗎?我希望她幸福,跟著我還能有什麽前途。”有時候沒醉時,李瑟偷偷看著古香君那俏麗的麵龐,也懷疑自己是愛上她了,不過李瑟最後想道:“我豈會愛上她,我是對自己絕望太深而已。同情她罷了。”
瘋也有夠了的時候,酒醉終究要醒,過了些日子,李瑟見古香君對他的種種行為,實在是不起不能忍受的心思,也就不甚胡鬧了,李瑟開始沒事就看看書,有時也寫寫詩。但是每當太陽西下的時候,古香君都看見李瑟癡癡地望著西邊的雲彩,那種神情說不出的落寞,隻看得人心裏發酸。
有一天半夜裏,古香君忽地被李瑟的囈語驚醒了,隻聽李瑟驚道:“師父,您別走啊!別丟下弟子,弟子不是成心放棄仙道的,您救救我,幫幫我啊……”一會兒,李瑟又怒喝道:“古香君,你這個賤女人,你為什麽老是纏著我,你真是我命中的克星啊!求求你,你快走吧!叫我一個人安靜地活。”古香君聽了這句,不由得肝腸寸斷,心如刀割,心裏說不出的難過,心想:“原來我讓你這樣的難受,我真是……真是費力不討好,原來我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我雖不堪,可也不會再糾纏你了,我對不起你,可是卻幫不了你,你隻要快樂,你就當不認識我好了——隻當我們從沒遇到過。我明天就走。”
她心裏下了決心,可是癡看著李瑟消瘦的麵龐,想起初次遇到李瑟時的情形,不由心都碎了,眼淚更是走珠似地落下。
古香君正哭得傷心時,忽聽李瑟又驚叫道:“香君,你別走,你走了,留下我一個人,我好寂寞啊!我害怕。”古香君聽了,再也撐不住,一把把李瑟的頭抱在懷裏,大聲哭道:“好郎君,我在這裏,我就是死了,被人一刀刀的割碎了,也不離開你——就是死,也要死在你懷裏。”李瑟從夢裏驚醒過來,立時心裏清醒了,見古香君哭得花容失色,肝腸欲斷,把自己抱在懷裏,連忙掙紮,一把推開古香君,怒罵道:“滾開,你半夜不好好睡覺,發什麽花癡。”古香君卻仍是啼哭不止,撲在李瑟的懷裏拱蹭了幾下,繼續哭著,李瑟實在無法,翻過身去,罵了聲:“他***真是討厭,要哭就去別人家哭去。”蒙起頭睡覺去了。任由古香君伏在他背上也是不理。
這夜以後,古香君竟然容光煥發,就是不管多麽勞累,臉上都是笑嘻嘻地,也不有什麽怨恨,對李瑟更是照顧得無微不至,見李瑟喜歡看書,盡管她也手裏沒什麽錢,都要千方百計地省下錢來給他買書,無論李瑟需要什麽,都務必叫他滿意。李瑟自從愛看書後,酒醉的時候也越見其少了。
有一次古香君看到了李瑟寫的二句詩:“虛負淩雲萬丈才,平生襟抱未嚐開。”不由哭了,她摟著李瑟道:“李郎,李郎都是我不好,委屈你了。”李瑟很是感動,真想安慰她,可是卻沒有。隻是嘴上吟道:“仙山隻在海中央,風逆波緊無船渡。桃源去處隔煙霞,咫尺塵埃無覓處。人事有時天注定,不如意事常。怪道美酒傳千代,醉中原有神仙渡。”吟完大笑喝酒,不久爛醉如泥睡去。古香君隻是反複地咀嚼他作的詩句,如同癡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