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因果
明日抬起頭，看到青浦刹那就站在他身前，手裏還拿著一張紙巾，一臉平淡的看著他。
不止是平淡吧，還有那隱藏很深的喜悅。嗬嗬，還是喜歡把一切都藏在心裏麽？
明日順手接過紙巾，然後順手擤了一下鼻涕，再把那張紙隨手扔到地上。
青浦刹那就這麽看著他一連串的動作，然後才說道：“我以為你會用它來擦眼淚。”
“哈，擦眼淚？”明日摸了摸腦袋，“我哭了麽？你看到我哭了麽？剛才隻是鼻子不舒服，難受而已。對了，多謝你的紙巾啊。”
“表裏不一，虛偽。”青浦刹那伸出手，在明日的臉上拂過。
“這是什麽？”青浦刹那伸出手，露出指尖的一個水珠。
“水珠啊，你以為這是什麽？你不會認為這是我的眼淚吧？啊哈哈哈，沒想到刹那你也變得幽默起來了呢。”明日擺擺手，很誇張的笑起來。
好爛的演技啊，你敢再爛一點麽？
青浦刹那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瓶子，看樣子似乎是某種掛飾上麵的那種小瓶子，裏麵通常裝著一些小玩意。
單手打開瓶蓋，青浦刹那把指尖的那一滴“水珠”小心的放進瓶子裏，然後蓋上瓶蓋，放回口袋。
明日則是呆滯的看著刹那的動作，他注意到，那那個瓶子之前就有小半瓶透明的**。
“可以問一下，這個瓶子裏裝的是什麽東西啊？”明日還是決定問一下，雖然他對青浦刹那的回答不抱有任何期望。
沒想到青浦刹那居然回答他了，雖然這個回答很。
“眼淚。”很幹脆的回答，多一個字也不說，不過這也是青浦刹那一貫的作風，明日認識她這麽多年，早就習慣了。
聽到這個回答，明日沉默了一下，然後問道：“誰的眼淚？”
“很多人的。”
“都有哪些人？”
“……”
青浦刹那沒有回答，不過結果很明顯，不是麽？
兩個人又沉默了起來。
“你回來了啊。”青浦刹那打破了沉默。
“是啊，我回來了。”
“回來做什麽？”
“你說什麽？”
青浦刹那用她哪緋紅色的眼眸看著明日，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既然走了，還回來幹什麽？”
明日沉默了，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因為牽扯的太多，有很多不方便說的事。
“鐺鐺鐺鐺！～”
明日的電話響了，不過他不打算接這個電話，他現在腦子很亂，想冷靜一下。
不過手機還是堅持在不停的製造噪音，讓他靜不下心。
隨手抓起手機，明日沒好氣地對著電話那頭喊道：“是誰啊？我現在煩著呢，有事情等一會再說。”然後就準備掛電話。
“我是沐風。”
明日的動作一頓，沐風的電話麽，看看他要說什麽吧。
“我是沐風，我想你已經見到西園寺世界了吧。”
“沒錯，可是。”
“可是她不記得你了是吧。”沐風打斷了明日的話。
“你知道？你看到了？”明日站起身，跑到窗戶旁向外麵張望，試圖找到可能隱藏在某處的沐風。
青浦刹那安靜的坐在座位上，看著明日跑來跑去，好像在找什麽東西。本來她見到明日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很失望，已經準備離開。隻是明日接了那個電話之後，似乎聽到什麽很要緊的事。青浦刹那也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所以就留下來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別找了，我在家裏麵。”
“納尼？”
“我之前似乎就暗示你了吧，可能會有些許變化什麽的，你不記得了麽？”
明日突然想起早上，沐風對他說過的話
“據我所知，情況出了一點變化，具體是什麽變化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根據我的計算，你去四班是最好的開局！”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變化？”明日對著電話說道，原來是這樣麽，這是為了增加難度嗎？
“大致是這樣沒錯，我我也是剛剛才發現的。”
明日思考了一下，這是第一步的阻攔麽？那後麵的呢？
“沐風，還有沒有其他什麽的變化？”
“你當我是什麽人啊？我怎麽可能什麽都知道？反正這件事沒那麽簡單，你要小心了。錯了，應該是我小心才對，畢竟我看到的比你多啊。”沐風的語氣充充滿了抱怨。
“謝謝。”
電話那頭沉默了，良久，沐風的聲音飄了過來，“我覺得你需要一個人來幫你，必須要重新恢複你和西園寺世界的關係，這樣才可以方便後麵的事情。”
“你不可以麽？我記得你要在學校當老師的。”
“這樣啊，可是我隻是去打醬油的，順便圍觀一下你的。我可沒打算攪和進去啊！”沐風的語氣很欠扁，不過明日已經習慣了。
“你已經攪和進來了，不是麽？”
“話是這麽說，不過我沒打算陷得太深，話說這本來就和我沒什麽關係好吧，這是你的事情，我可以幫你，但那也是有限度的！”
明日沉默，沐風不是普通人，他那些很特殊的能力，實在是很強大的，某種意義上來說，應該是凡人所達不到的，近乎於神的程度。如果沐風可以傾盡全力幫助他，那麽這件事就簡單多了。
“好了，我給你推薦一個人吧。我看一下，快進五分鍾！”
“下一集。”
“對，再下一集。”
“好了，就是這裏。找到了。”
電話裏傳來沐風淩亂的語言，明日知道那是沐風的能力之一，也沒覺得多奇怪。
沐風的一個能力，全知！
隻要他想知道的，他就一定會知道！
當然，也有代價，不過具體是什麽就不清楚了。
事實上，明日也有一部分全知的能力，不過這種能力不完全，也不受明日自己控製，隻是偶爾起作用。
比如，他被老師叫上去做題目，那個時候他的全知能力就不自主的發動了。後麵回答老師的提問也是，都是全知在起作用。
明日也感覺到了，似乎來到這所學校後，他的全知能力觸發的頻率比以前多了許多。具體原因，估計沐風知道一點吧，不過他是不會告訴明日的。
大約是一個月前，明日在看報紙時，他的能力不受控製的發動了。
原本隻是刊登著日常新聞的報紙上，突然出現了另一幅畫麵，一副明日不想見到的畫麵。
血！
滿地的鮮血！
似乎是在天台，一具屍體倒在地上，腹部是致命傷，一個大大的豁口清晰可見，觸目驚心。
傷口流出的鮮血將一大塊地麵都染紅了，如同修羅場一般。
明日當時就呆住了，那具屍體他認識！
那是，
西園寺世界，
的屍體！
當時明日就幾乎癲狂了，拿著那張報紙找到了沐風，因為他隻看到了這張圖片，至於別的東西，凶手什麽的，他什麽都看不到。
也隻有沐風的全知，隻有他的全知才可以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
沐風當即發動了他的能力，在全知麵前，什麽都一清二楚，無所遁形。
明日還記得當時沐風使用了全知之後似乎很疲憊，這是以往所沒有的事情。
沐風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死盯著明日，然後說道：“我看到了一切，但是我不能全部都告訴你，隻能在適當的時機告訴你。”
“這次虧本虧大發了，本來以為隻是一件小事情，沒想到居然牽扯這麽多。”
“我最後給你一個建議，你最好采納，這對你有好處。”
明日問道：“什麽建議？”
“忘了這件事！”
開玩笑啊，明日怎麽會忘記這件事，死的那個人可是西園寺世界啊！雖然當年不辭而別，可那是有原因的，他在心裏是一點也沒有忘記她！
“這件事情，你如果去試圖改變，代價太大，甚至大到你無法承受的地步。”看著明日似乎要說話，沐風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如果隻是這樣，那倒還罷了。我豁出去，付出一定的代價，我們兩個人一起承擔，倒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你知道，你看到的隻是其中一種結局麽？！！！”
明日的瞳孔瞬間擴大，怎麽會有這種事？他隻看到了那一種結局啊！難道還有其他的結局？其他結局裏麵又有什麽情況發生？
沐風揉了揉太陽穴，剛才他之所以顯得那麽疲憊，全是因為他看到了足足二十多種結局，二十多種結局對應了二十多種故事，上百個關鍵點，以及更多的因果關係。他的全知能力讓這一切都顯示在他的眼前，但是，代價也比一般的情況大了許多。
“西園寺世界獲得幸福後死亡的概率是69/288+50/288=119/288，沒有獲得幸福卻不死亡的概率是169/288，既獲得幸福又不會死亡的概率是0……”
“這就是我所看到的！”
“西園寺世界的結局！”
“隻要邁出那一步，就不會有好結局！”
“你還是放棄吧！”
明日手中的報紙掉在地上，沐風的話就如一塊石頭，砸在他的心上，將他的心碾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