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圍追堵截
帝丹高中，校門口。
“午安，Mydearangel……”
他笑眯眯地握緊她的手，趁勢拉近彼此的距離。
“……基、基、基、基……基……基…………？！！！”蘭嚇得嘴巴一張一合，連話都說不周全了。
“噓……”快鬥將手指輕抵在她唇上，就如同那晚一樣。嘴角浮現出一抹KID式的邪笑，柔聲威嚇道：“不行喔～～要是在這裏曝露我的身份，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嗚……”蘭驚嚇地望著他，雖然發覺到兩人間的距離實在近的有點不正常，但無奈於盤旋在腦海中的抗議就是一句也說不出口。不僅如此，身體還很沒出息地因恐懼而微微顫抖。
“還是說……”快鬥貼近她，細語呢喃道：“你希望換個沒人的地方……我們兩個‘單獨談談’呢？”
蘭一聽，當場臉色發白，把頭搖得好像波榔鼓一樣。
“嗬……”快鬥輕輕一笑，兩眼炙熱地凝視著她，柔聲道：“蘭小姐，你真可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蘭在心中發出一串淒厲的慘叫，昨夜那些不願記起的畫麵接二連三浮現出來。
她將手中那一大束玫瑰甩手一丟，重重扔回給他。然後撒開腿，沒命似地狂奔而去。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蘭一麵飛逃，一麵驚慌失措地想：
［——為什麽基德會追到這裏來啊？！！！］
她都已經下定決心……永不再參與跟“KID”這個名字沾邊的任何事情了。為的就是能夠避開這個表裏不一的衣冠禽獸，免受他的騷擾和侵犯……隻是萬萬沒想到，他居然這麽快就跑到校門口來圍追堵截了！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蘭嚇得要命，邊跑邊四下張望，隻恨帝丹高中附近居然沒有半個警政署可供她避難。
［在這種關鍵時刻，市民安全的捍衛者們一個個都躲到哪裏去了啊？］
蘭望眼欲穿卻尋覓不到半個警察，滿心怨念之下唯有坑著頭，一門心思地拚命逃竄。
——因為太過於慌亂，直到衝上了標示著紅燈的車道，也依然無所察覺。
***
“喂！那邊的女學生——危險！！！”
交通警率先發現了狀況，連忙用力揮舞著手臂，朝向這邊大聲呼喊。
“哎？”蘭一愕，剛抬起頭就望見一輛巨型貨車向著自己迎麵撞了過來。
碩大的輪胎與地麵狠狠摩擦，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刹車燈陡然亮起，強光刺白了蘭驚呆的臉。眼看那隻巨大的金屬怪物就要碾過她的身體，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淒厲的尖叫。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身影閃電般衝了出去。
蘭隻感到自己被人以極快的速度攔腰抱住，然後一股爆發式的推力將兩人“射”出了車道。
下一秒，巨型貨車從蘭方才佇立的地方呼嘯而過。
快鬥懷抱著蘭，雖避過了車禍卻去勢不減。就在即將撞上對街牆壁的前一刻，他靈巧地打了個回旋；伴隨著姿勢優雅的轉身，成功卸去了腳下激烈的衝勢，順利停了下來。
四周沉寂了片刻。緊接著，由其中一人帶頭，四周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
快鬥微微一笑，欣然接受眾人的掌聲。
他輕輕拂順懷中可人兒的一頭長發，柔聲相詢道：“你沒受傷吧？蘭小姐……”
蘭羞怯地搖了搖頭，伸手推了推他，小聲道：“請……請你放開我。”
“遵命，Mydearangel……”快鬥略一欠身，彬彬有禮地拉開了一道安全距離。
蘭臉上一紅，害臊得低叱道：“不、不要那樣子叫我……”
快鬥笑吟吟地望住蘭，明知故問道：“為什麽？”
“因、因為……那個……”蘭窘迫地垂下頭，視線四處遊移。猛然驚覺四周好事者的眼光越聚越多，心下不禁一陣慌亂。匆匆對著快鬥一揖，道：“總、總之謝謝你救了我……再見！”然後轉身就跑。
“蘭小姐？”
快鬥望著她的背影，微微一笑。俯下身去，伸手關閉了腳上那雙噴射式旱冰鞋的動力裝置。
接著稍稍一蹬，身體輕盈地向前滑去，迅速跟上了蘭的步伐。
***
之後。
繁華的街道上，一身天藍色製服的長發少女箭步如飛。
黑衣少年腳蹬旱冰鞋，單手插在口袋裏，滿臉怡然自得的表情，不疾不緩地跟著她。
“不、不要一直跟過來啦！”蘭一麵逃，一麵哀叫道：“你到底想怎樣嘛……”
“因為……”快鬥加速一個回旋，擋在了蘭麵前，微微笑道：“蘭小姐忘記了一件重要的東西。”
“哎？”蘭愣了一下，不得已隻好停下腳步，遲疑地問：“……什麽？”
快鬥雙手一張，一大束鮮豔的紅玫瑰伴隨著魔術的煙霧出現在蘭眼前。
他近前一步，柔聲道：“蘭小姐，把已經收下的禮物扔回給饋贈者——這種行為可是很失禮的喔。”
“唔……”蘭倒退一步，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流。
快鬥笑眯眯地將花束遞給她，和氣地叮囑道：“不可以在到家之前，就將它喂給垃圾筒喔～～”
“呃……”蘭自覺想法被他洞悉，不禁心虛地微微一顫：［……這個人……真的好恐怖！］
快鬥看出她的膽怯，輕輕歎了一口氣，忽然問：“蘭小姐，你好像很怕我？”
蘭稍稍一愣，沒有開口。
快鬥輕咳一聲，揉了揉鼻子，喃喃道：“那個……昨天晚上……我的行為的確是有些過分激進了……”
［——那根本不隻是“有些過分”而已啦！！！］
蘭強忍著逃跑的衝動，緊抱著懷裏的花束一言不發。
“我也知道，這並不是簡單的幾句道歉就能夠解決的……更加不敢奢望得到你的原諒。隻不過…………”
快鬥望著蘭，頓了頓，語氣十分懇切地說道：“——蘭小姐，我對你是認真的！”
［……基德？！］
蘭陡然吃了一驚，張大了眼睛卻不敢抬起頭來。
“我這麽說並沒有別的意思，也不是故意想要令你為難。”快鬥上前一步，迫切地表白道：“隻是想讓你明白，我絕不是抱著玩弄的心態來對待你的。我是認真的！蘭小姐，請你相信我！”
“……”
蘭沉吟半晌，終於緩緩開口道：“對不起……”
她側過臉去不敢正視他，輕聲接下去道：“你突然這樣講……實在是令我很困擾……”
“蘭小姐……”
快鬥望著她，良久良久，終於收回自己的視線，喃喃道：“我明白了……”
［……基德……］
蘭緩緩抬起頭，靜靜地看向他的臉。
“那個……”快鬥抬手指了一下蘭捧著的花束，說：“你如果覺得討厭的話……丟了它也沒關係。”
蘭稍稍一愣，低頭輕撫懷中那朵朵豔麗的紅玫瑰，深深吸了一口氣。
坦白來說，這份禮物的確既漂亮又迷人，相當的具有吸引力。一如那位華麗的饋贈者。
隻不過，她剛一接到手時，內心充滿了恐懼和不安。對這份禮物的第一感覺就是燙手山芋、是KID用來鉗製她的枷鎖，恨不得馬上就把這堆東西喂給垃圾箱，然後逃之夭夭。
不可思議的是，當那份初時的驚惶逐漸淡去以後，禮物本身的魅力便清晰地展現在她眼前了。
“嗯嗯……”蘭輕輕搖了搖頭，望著快鬥微笑道：“雖然有點太過奢華了，不過真的很漂亮……”
——“謝謝你。”
“蘭小姐……”
快鬥驚訝地看著她。表情為之一亮，旋即展露出一抹燦爛無比的笑容。
“——你喜歡就好！”
***
兩天後的夜晚，毛利偵探事物所。
咖啡色的矮桌上，一大瓶嬌豔欲滴的紅玫瑰為此間閨房增色不少。
蘭側身坐在床頭，用浴巾擦拭著一頭濕漉漉的長發。
左肩上淡紅色的印記猶在，隻是少了初時那份負麵的恥辱感。
悄悄瞥了一眼瓶中的鮮花，蘭的雙頰不知不覺染上了兩朵紅暈。
［——你喜歡就好！］
輕輕闔上雙眼，腦海中再度浮現出那張陽光般燦爛的笑臉。
［……原來基德他……也會有這樣的表情嗎？］
她一直以為，那個危險的眼神、邪魅的笑容、冷冽的氣息，才是專屬於怪盜KID的特質。
從來不曾試想過，一旦褪下了那襲銀翼、不那麽高高在上的他，究竟會是怎樣的一個人。
會是個溫柔體貼的人嗎？還是個敏感睿智的人？亦或是……如那個笑容般開朗樂觀的人？
……怪盜KID。
她對於他的初步印象，僅僅是依靠旁人的描述所拚湊出來的模糊概念。後來因為父親的偵探工作，或多或少和KID有了更多次的間接接觸，逐步對這個舉世聞名的華麗大盜有了較為清晰的認識。
她曾一度以為他是個風度翩翩的紳士、心地善良的好人；即使偶爾有那麽點輕浮，卻不失為一個正人君子。
這種冰清玉潔的良好印象，僅僅截止到那個瘋狂的夜晚之前。
蘭微微一顫，反射性地伸手按住肩膀。
果然不會輕易就消失呢——無論是這個曖昧的印記，還是那種酥麻的感覺。
……迫使她永遠都無法忘記那一晚……
某個徒具紳士之名的怪盜，從頭至尾壓根無視她的抗拒；不單隻奪走了她最最珍貴的初吻，還強行在她那尚未出嫁的身子上……留下了輕薄的印記……
“嗚……”蘭隻要一想起來就羞恥得要死。
她慌忙用浴巾遮住麵孔，深深地埋下頭去，企圖掩蓋住滿臉臊紅的證據。
——理應恨他的，不是嗎？
他做了這麽過分的事情，怎麽可能是簡單的幾句道歉就能夠輕易解決的呢？
［我也知道，這並不是簡單的幾句道歉就能夠解決的……更加不敢奢望得到你的原諒。隻不過…………］
蘭愣了一下，耳邊再度響起他真摯的聲音：
［——蘭小姐，我對你是認真的！］
……認真的……他說他是認真的……
［我絕不是抱著玩弄的心態來對待你的。蘭小姐，請你相信我！］
……應該相信他嗎……？
蘭仰起頭，望著天花板。深深吸了一口氣，再長長吐出來。
最後，淡淡搖了搖頭。
他們之間……是絕對不可能的。
KID是不是真心的，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毛利蘭，早就有了喜歡的人。
——工藤新一。
她相處多年的青梅竹馬，她小小緋聞的唯一對象，她專心一意、苦苦等候的那個人。
情人節送給他親手做的巧克力，聖誕節贈予他精心編織的毛衣。
這一點一滴，全都是屬於她的小小幸福。
所以……
［對不起……你突然這樣講……實在是令我很困擾……］
［……我明白了……］
自從那天以後，KID便沒有再出現。
對於他會這麽輕易就放棄，蘭著實有點驚訝；不過更多的是鬆了一口氣。
雖然隻要一想起那時候，他那略帶傷痛的表情，就會令她不禁一陣難過。
但是，隻有這樣結束，才是對彼此都好的解決方式。
“基德……”蘭望著瓶中的玫瑰，輕聲說道：“對不起……”
——無論如何，他們應該不會再見麵了吧？
這樣想著，蘭便躺進被窩，翻身入睡。
窗外，繁星似錦，月明如鏡。
***
次日，帝丹高中。
“早上好！蘭～～”
園子揮舞著手臂，朝氣蓬勃地向著門口打招呼。
“早上好。”蘭微微一笑，快步走進教室，將書包放到課桌上。
“怎麽搞的？還有最後一分鍾就要上課了——你今天怎麽會來這麽遲？”
園子返身趴在椅背上，問：“這還真不像你耶，蘭。出什麽事了嗎？”
“沒事。”蘭笑了笑，說：“我隻是睡得晚了一點。”
不知道為什麽，KID的事總是盤旋在腦子裏揮之不去，害她連著好幾晚失眠。
蘭悄悄歎了口氣，告誡自己一定要盡快把KID的事忘掉。
反正都已經拒絕了他，何必再一直耿耿於懷呢？
“蘭！蘭！”園子推了推她的手臂，埋怨道：“你剛才有在聽我說話嗎？”
“啊、什麽？”蘭一愣，歉意地笑道：“對不起，我沒注意聽。”
“蘭你真是的……”園子簇眉道：“這可是本校的大新聞耶，而且就在今天啊……”
嘩啦——！教室門倏地被拉開，班主任夾著課本走了進來。
園子慌忙住了嘴，匆匆坐好，然後跟著全班同學一同起立、敬禮。
一切就緒之後，班主任轉身在黑板上寫下幾個大字。然後清了清喉嚨，鄭重宣布道：
“各位同學，從今天開始，將有一位新成員加入我們這個班集體。”
“看吧看吧～～”園子趁機扭過頭，小聲對蘭講道：“我要說的大新聞就是這個～～”
蘭聽了，也壓低聲音問：“轉校生嗎？”
“沒錯。”園子繼續道：“傳聞那個轉校生在原校的智商測試高達三百！是個超級天才耶！入學考試不但科科滿分，而且運動全能。聽說他突然要求轉校的時候，原校的校長還當場嚎啕大哭呢！”
“不會吧……”蘭咯咯輕笑道：“哪有那麽誇張的……”
此時，班主任的介紹剛好結束了。隨著一陣拉門聲，那個傳聞中的超級轉校生走了進來。
蘭隻看了他一眼，臉上的表情頓時就僵住了。
他身形挺拔地佇立在講台上，唇邊掛著從容自信的微笑。
酷似工藤新一的麵孔立馬引來一片唏噓。
“大家好。”他輕輕一笑，自我介紹道：“我是黑羽快鬥，請多指教。”
“啊、啊、啊、啊、啊…………”
蘭驚訝地張大了嘴，機械地一張一合，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快鬥兩眼定定地望住她，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壞笑。
“……蘭小姐……”
他無聲地喚了一句她的名字，然後用唇形向著這邊緩緩說道：
——我·為·你·而·來
撲咚！蘭身子一滑，整個人當場就從座位上摔了下來。
［……居然以為他會那樣輕易就放棄…………我果然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