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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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圓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巨大的水潭旁邊,凝神遠望,水潭對麵有座精致的小木屋,木屋周圍環繞著柵欄,不知名的藤蔓纏繞著柵欄開著五顏六色的花朵,生機勃勃,煞是好看。
而柵欄外的整個山穀都是荒蕪一片,放眼望去全是肥沃細膩的黑土,卻一根野草也沒有,整個山穀安靜的可怕,事出反常必有妖,林圓頓生警惕。
“有人在嗎?”因缺水而嘶啞的聲音傳的極遠,等了好一會兒卻沒有回音。
林圓又問了好幾聲,依然無人回應,嗓子幹渴的厲害,見潭水清澈無比,也顧不得其他,掬起潭水喝了幾口。
潭水出乎意料的甘甜清冽,比起後世那些劣質的礦泉水不知好喝了多少倍,不知不覺間又多喝了幾口,恍覺自己精神好了不少。
對著譚中自己的倒影,林圓發現自己滿臉血汙,想到自己摔倒的時候似乎撞到了石頭,一摸,腦門兒上果然有道口子,感覺口子挺寬的,好在已經結痂不再流血了,不過這模樣看著怪滲人的,林圓又掬了些水洗把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感覺臉上洗了很多黑黑的汙漬,不太像是血汙。
不過他這會兒倒顧不得這麽多了,臉洗幹淨了就趕緊去找出去的路了。
山穀說大也不大,盆地部分,林圓花了個吧小時就轉完了;說小也不小,周圍的這些高山巍聳如雲,他爬的腳軟都沒能望見藏在雲霧中的山頂,而且越往上爬,越難爬,他現在所在的地方已經全是石頭了,而再高些的地方幾乎算得上是懸崖峭壁了,他不認為以他自己有能力爬得上山頂。
看來隻能去那座透著古怪的房子裏看看了,林圓暗道。
花了老半天時間,林圓終於走到了木屋前,推開柵欄,裏麵種了些不知名的植物,參差錯落,像是很長時間沒人打理了。
林圓輕輕敲了敲門,虛掩的門‘吱’的一聲開了。
屋內全是些木質的家具,看著挺精致的,不過,大約因為長久沒有人住的緣故,蒙了一層細細的灰。
進屋環視一圈,林圓最後把目光放在了八仙桌的一個白玉盒子上。
被雕琢著古老的符文的玉盒看起來古樸大氣,小心翼翼的打開玉盒,裏麵有一個玉瓶,一張錦帕,錦帕上蒼勁的繁體字寫著:贈有緣人。
“這瓶子裏裝的不會是妖怪吧?”林圓低聲自語,想了下,還是決定一探究竟。
拔出瓶塞,一股異香撲鼻而來,倒轉瓶子,兩顆金燦燦的豌豆大小的丸子滾了出來。
“這玩意兒不會是仙丹吧?”
說歸說,林圓從來不相信自己的運氣會如此爆棚,為了避免自己被無辜毒死的下場,他決定還是把這玩意兒放回瓶子裏,把瓶子揣在衣兜裏。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瓶子可是上等的羊脂白玉,賣了他就發大財了,既然屋主要贈有緣人,那他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至於“仙丹”什麽的,找個小白鼠試試先,要是小白鼠白日升仙了,他也會勉為其難試一試的。
在屋裏轉了半天也沒能找到出去的路,林圓累的癱坐在椅子上,邊揮著兩隻爪子給自個兒扇風,邊喃喃自語:“究竟要怎麽樣才能出去呢?”
話音剛落,林圓隻覺眼睛一花,一屁/股摔在地上,生疼,一陣山風吹來,狠狠打了個寒顫,定睛一看自己這不是坐在母親的墳前嗎?
“難道剛剛是我在做夢?”林圓喃喃道,手下意識伸進兜裏一摸,包裹著錦帕的白玉瓶赫然在握。
“竟然是真的!”林圓樂了不到一秒鍾,就肉痛的吼道:“靠,我竟然忘了把那個白玉盒子一起帶出來!”
那白玉盒子一看就不是凡品,要拿去拍賣起價估計都得百八十萬的,林圓越想越肉痛,不死心的在周圍轉來轉去,卻再找不到入口,不由自責道:“剛才暈的真不是時候,不然就知道從哪兒進去的了。”
下一秒,林圓發現自己站在木屋中央,白玉盒子就在他對麵,毫不猶豫的將玉盒抱在懷裏,試探著道:“出去。”
然後他抱著盒子站在墳前。
林圓掐了自己一把,順道在抹抹自己的額頭,好吧,他一沒做夢二沒發燒,可誰來告訴他,尼瑪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吹了會兒山風,林圓決定再試一試,心裏默默想著那個神奇的山穀,道:“進去。”
眨眼進了山穀。
“出去。”
回到山頂。
“進去。”
山穀再現。
“出去。”
返回山頂。
“進去。”
山穀。
“出去”
山頂。
……
……
如此反複試了幾次,林圓不得不相信,他似乎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媽,一定是你在保佑我對不對……”
小小的墳塋在漸濃的暮色中顯得越發淒涼,林圓不禁想起曾經有一年春節回鄉給母親掃墓時,小小的墳墓被山上的野草吞沒,他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從一堆荒草中清理出母親的墳塋。
那種傷心難過他至今銘記心上。
媽媽如果在天有靈的話,守著這座荒山該多孤獨啊……
為何我不把媽媽葬在那個山穀中呢?而且我似乎能自由進出山穀,豈不是可以時時看看母親?那山穀依山傍水,風水不知比這座荒山好了多少倍!
林圓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非常可行。
打擾入土的人安息是罪大惡極的,但是,林圓相信他媽媽絕對不會責怪他。
林圓跪在墳前重重磕了三個頭,用自己的雙手一點點扒開墳墓。
骨灰埋的很淺,不消一會兒林圓就挖到。
“太過分了!”林圓氣得雙眼發紅。
為什麽舅舅連個骨灰盒都舍不得給媽買呢?竟然就用個白布包著就把她匆匆下葬了。捫心自問,他們母子倆沒有一點對不起林家。
就算是自己身世不明敗壞了林家所謂的家風,可是林家真的在乎那些所謂的家風嗎?如果在乎,會那麽心安理得用著母親的錢?會霸占本應屬於母親的房子?會把他們母子趕到泥胚房裏?會把他們母子當成傭人使喚?
所謂的家風也不過是舅舅一家人占有母親錢財的借口罷了。
可是他們竟然無情如斯,連一個木匣子都舍不得給母親買,一方白布就把他的母親下葬了,這讓他的母親如何入土為安?
林圓捧起包裹著母親骨灰的白布,輕輕吻了吻,一滴淚落在白布上,暈染開來:“媽,讓你受苦了……“
他把母親的骨灰放進了玉盒裏,進到山穀,在木屋裏找了一把花鋤,選了一個依山傍水的位置,挖好墓穴,重新將母親下葬。
為母親磊好墳塋,又到外麵的山坡上尋了兩株小青鬆栽在墳前。
最後還把山坡上那座空墳重新複原,弄好這一切以後,林圓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在漆黑的午夜慢慢循著山路下山回家。
回到家已經是下半夜了,拉開電燈,破舊的屋子裏沒有一絲人氣,在寒冬臘月裏越發顯得寒冷。
累活了一整天,林圓出了一身汗,大冷天裏,冷汗粘搭在身上又冷又濕,難受的很。
不過這家裏怎麽可能會具備洗澡的條件呢,往日裏想洗澡,要麽去舅舅家燒了熱水提回來,在家裏擦擦,要麽去村裏的澡堂子裏洗。
“要不去山穀裏用潭水洗。“林圓眼睛一亮,雖然外麵正值嚴冬,但那山穀卻是十分溫暖,如果去那裏衝個冷水澡應該不成問題。
在家裏找了套幹淨的衣服,拎了個大鐵盆拿上毛巾進了山穀。
“這樹苗長得也太快了吧!”
看著那兩顆碗口大小的樹苗,林圓徹底呆住了,他之前把這兩顆樹種進去的時候還不及他手腕兒粗,被山風吹的蔫不唧唧的,可現在呢,目測起碼超過3米,長得精神抖擻的。
“這山穀真不得了,莫不是我真遇著神仙了?”林圓拍拍樹幹嘖嘖稱奇,圍著鬆樹轉了幾圈後激動道:“這要是種上些蔬菜瓜果什麽的,該長得有多快啊,得,明兒一早去山上弄點兒菜進來試試。”
山穀裏挺暖和的,林圓把自己脫光光也不覺得冷,蹲在譚邊兒正要打水,卻發現自己心髒部位似乎多了什麽,低頭一看,竟然像是個胎記。
“我什麽時候長了個胎記,這摸樣看著還挺眼熟的。”林圓摸了摸這胎記,低聲自語道。
這胎記外圓內方看著像個銅錢,仔細辨認的話還能看見方圓相接的地方有些奇怪的花紋,林圓對著這突然多出來的胎記研究了半天,一拍腦門兒想起來了:“這不是跟那個瞎子留給我的玉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嗎?”
想到那個灰撲撲不起眼的玉,林圓一摸脖子,竟然沒了。
這玉是他6歲的時候母親從那個算命瞎子那兒買來的,當時那瞎子說,這玉能擋他命中一劫,讓他遇劫化祥。
依稀記得當時母親還問那瞎子,自己這劫數是在何時。
那瞎子說的似乎是25歲吧。
當時母親將信將疑,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決定把玉佩買下來。主要是因為瞎子的要價太高了,整整100塊,一分錢都不能少。
他不知道母親當時哪兒來的那些錢,隻知道後來整整一年的時間,母親都沒有跟姥爺說話,姥姥成天抹眼淚,再後來沒多久姥姥也去世了。
現在想來,母親當時應該問姥姥要 的錢吧,偌大的林家,對他們母子還有兩分親情的也就隻有姥姥了。
想起往事,林圓不禁感慨道:“那瞎子算得倒是挺準,可惜沒能算到這塊兒玉佩裏藏了天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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