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後記:年華似錦,繁華落盡
一些人離開了,但卻在生命的輪回中被銘記於心。
一些人留下了,可終在記憶的素描下被刻意篩除。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每場電影便是每場人生。
每場人生的結束便是每場電影的繁華落盡。
1
生命中,總有些不可思議的邂逅與遭遇。社會、生活、世界,它們是個多曆練人的平台?承受得起的人成為人中之龍、人中之鳳。可要是承受不起的人呢?難道就當真該覺得,是這個世界如此冷漠,溫暖的地方隻能是彼此心間儲留的空隙嗎?
曾經,我好像覺得自己能看到未來,看透時空,可卻看不透那個未知人的出現。然後到後來的後來,我才覺得那隻是自己一廂情願的猜想,未來的絕妙之處就在於未知,而在未知的世界裏,下一秒究竟會發生什麽,我們都無從知曉。像是在欣賞一出情節老套的舞台劇,本以為結局會朝著自己所想的一如既往去展開,然而卻在即將結束的時候又騰空出現一個匪夷所思的插曲。
這個插曲插得恰到好處,不見一絲的不苟合。
就像我說過的,人生就像窗外的風景,在視線與感知比例為0.1∶1的前提下,就算隔窗遙望,看到的也隻是視線範圍內這0.1公裏的光鮮。
即使你站在窗外,感受著1公裏之內它給你的安穩與溫暖,能得到的也隻是在這過後不斷襲來的悲傷。這些悲傷將在漫長的人生道路中由寂寞來替代,直到陽光在未知的幾公裏之後再次灑滿你的世界。
而生命總是這樣愛給我們這麽多的措手不及。我們生活得越安穩,後邊便會有更大的風浪朝著我們排山倒海般壓來。
我感受著寫完這本書之後帶給我的種種感想,我感謝我的圖書出版人耿帥先生,我感謝他給予我的信任與鼓勵,即使薄薄的“感謝”兩個字,可是卻比任何一個人都真摯。
我無從預知自己的未來,我也不願意拿生命中的一些東西去真正的占卜師那裏換取這個提前預知。
人的一生所遇,不論是事還是人,都是環環相扣、緊促相連的。要是某一環扣錯了環,那之後便環環都是錯。就像在人生的路途中會有一個極大的缺口,總得陷進去一回。
就像我一直相信的,有些東西,若真是自己的,那便終歸會是自己的。
2
在這個世界上,談感情不是快男超女選秀,Out了還有複活賽可以參加。真正的感情,若真到了非分不可的程度,那便是死。你有聽過哪個人會死而複生的嗎?
很多時候,我們擔心那些華而不實的麵子會失了矜持,失了尊嚴。可是在感情的世界裏?麵子當真那麽重要嗎?
兩個人能夠穿越人海,穿越空隙走到一起,原本就是一個奇跡。
不要總抱怨對方不夠聰明,抱怨對方沒有按照你的想法來行事。
想想看,他們都隻是普通人,他們不是福爾摩斯,不是名偵探柯南,不是神。你不說,即使他們再聰明,也不可能會知道你心中的每一個想法。如果僅僅是因為這些不必要的誤會而小事化大事,猝不及防,然後走向分離。這樣對得起這段匪夷所思的相識概率嗎?
我在22歲這一年,才理透了這個道理。
對於忘記一段感情,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我始終堅信,前一個人的存在,隻是為了後一個人的出現而埋下伏筆。
或許有時候我們都會想,為什麽會讓我這麽早遇上你,為什麽不讓別人來扮演這個讓我了解很多東西的角色?偏偏是你來演繹這個人生的起伏點?然後終究,這個人還是成了我們以後遇上另外一個人能夠去好好珍惜而存在的理由。
於是,我更加確定,回憶當真隻是為了證明曾經活過的理由。
3
邸瑾說:一生得此友,死而無憾。
畢景說:邸瑾,若我真走了,你一定要連著我的那份一起好好地活下去,把我沒有活出來的東西通通雙倍活出來。那樣才能對得起我。
於是畢景走後,邸瑾不再是一個人生活。
她的生命裏從此多了另外一份承諾。
那就是畢景臨終前最遺憾的牽絆。
即使不是為了自己,也要為了她而奮鬥。
人生,最難能可貴的,想必也就是這種生死之交了。
其實生活便是這樣,隻需有一個知心朋友,在傷心時可以帶給自己快樂,在快樂時可以點醒自己珍惜,在珍惜時可以勸慰自己要更加珍惜。
那些生活中的瑣事,那些關於生命中另一個人的秘密,那些不為人知憋在心裏的感受,總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閨密去聆聽。
給自己建議,給自己評價,給自己異議,隻為能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
道不同不相為謀。
邸瑾與畢景雖是完全不同性格的兩款人。
可她們卻得以深交。
兩個好友在一起,難免磕磕碰碰。
可是最重要是:即使磕碰過後,也要相視而笑。
4
生命、生存、生活,給予我們的隻能是年少時那一段段推向我們不斷前進的往事回憶。
曾經的好友,到頭來曲終人散。
有人歡喜有人悲。
一些人離開了,但卻在生命的輪回中被銘記於心。
一些人留下了,可終在記憶的素描下被刻意篩除。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每場電影便是每場人生。
每場人生的結束便是每場電影的繁華落盡。
光怪陸離的城市裏,離別成殤。是走的人寂寞?還是留下的人更寂寞?
如果綿羊被西茜從人海中撈回,綿羊會忘記對畢景的痛而接受西茜刻骨銘心的以身相許嗎?
如果庚辰銘可以重新振作起來,那麽對於世間還有這麽一個叫做邸瑾的女孩子,還會再次心疼如死嗎?
如果蘇吉祥子回到庚辰銘身邊,這樣的結局大家滿意嗎?
可是,邸瑾呢?
從她消失的那天起,苑簡便不顧爸爸、哥哥,還有方雲雲的反對,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調職。
他來到了西安分公司,每個禮拜天都會去邸瑾的家裏看望二老。
他期待著從那裏可以得到一些關於邸瑾的消息。
可是一無所獲。
他不信邸瑾這麽久都不與家裏聯係,伯父伯母不說,也許是因為邸瑾的交代。
所以他便不再問。
他隻是重複著這個習慣。
日複一日。
我們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場電影在播放。
人生的結局,還定在未知。
我們沒有資格來定奪任何人的人生。
包括邸瑾,包括苑簡,包括庚辰銘,包括綿羊、苑西茜,還有蘇吉祥子。
可是畢景的人生是死的。
如果不是因為她死了。
綿羊就不會走。
西茜也就不會傷心。
庚辰銘更不會如此落寞。
邸瑾也就不會這般痛不欲生。
更不會有苑簡現在的淡漠所為。
他們的命環環相扣。
可是扣到了哪一環會突然出現差錯?
我不知道。
我們都不知道。
他們的故事還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繼續上演。
當哪一天,你看到一個眼中充滿悲傷,似經曆過很多年人生的年輕女子。她長著一張白淨的臉,眉毛彎彎,不粗不細,像是柳葉似的柔和飄逸,雙眼很單很薄,是屬於標準的單眼皮,但睜開時卻很圓潤,特別有凝聚力。如果你碰到這麽一個女子,記得牽起她的手,問問她:“邸瑾,你還好嗎?苑簡讓我轉告你,當你的心真正過去了之後,就回去吧。”
當哪一天,如果你看到一個長相白皙斯文,鼻梁高挺,眼神溫柔,身材修長,手指精細,指頭飽滿,指甲圓潤幹淨,泡得一手好茶的優雅男子,記得告訴他:“你是綿羊吧?在遙遠的台北,有一個叫做苑西茜的女孩子,正在她所就讀的大學等你過去。她說,她真的知道錯了,你知道她在台北的地址,她不會搬家,直到你去過那裏……”